58 ☆、從前噩夢開始了

聞涼真正的噩夢大概是從高三開始的。

富二代的孩子一般也要早點幫家裏的公司承擔，聞千臨覺得楚佑到了該去公司的時候了，興致勃勃地叫楚佑跟他去公司裏轉一轉。

楚佑那麽聰明，當然明白聞千臨的意思，但是他想讓聞涼也一起去。他以前思考過這個問題，如果聞涼願意，他想和聞涼一起繼承聞千臨的公司。在他心裏看來，這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嘛，聞涼本來就是一個優秀的人，他和聞涼搭配起來幹活才不累...再說了，他還想和聞涼一起過未來的每一天呢。

當他向聞千臨表達此意的時候，聞千臨的臉瞬間布滿了陰霾。

“不行。”聞千臨堅決地說。

“為什麽啊？”

“他...又不是我們家的人。”聞千臨拍了拍楚佑的肩膀說：“有你一個還不夠啊？”聽着像是玩笑話，但聞千臨的表情可不太好。

“我們可以讓他...”

“楚佑。”聞千臨嚴肅地說：“我不是在說玩笑話。公司，最後都必須屬于你。讓一個外人來管理，這是不可能的。”

“...我不懂聞涼為什麽被稱為是外人。”

聞千臨吐了口氣，“楚佑上車，我帶你去轉轉。”語氣生冷，态度還強硬。

楚佑還是跟着他來了，不過心情一直不太好，有點悶悶的，不知道什麽東西堵在了心口。他就是不明白，聞涼這麽長時間的乖巧、認真、懂事，不值得被聞千臨看在眼裏嗎？何況他也純真，善良，全身上下透着一種純白的、潔淨的氣息。

聞千臨回到公司，全公司的工作狀态還是緊張又充滿秩序的。楚佑看着公司職員拿着文件跑上跑下、交辦業務，給他一種忙碌的狀态，他原先本就不強烈的當總裁的願望更加消失殆盡。這麽無聊、又不自由，像機器人一樣...根本沒有做樂隊來得快活。

聞千臨看着很是想讓楚佑快速上手，不住地給他介紹各個部門、部門分工，當老板的需要做什麽、策劃什麽...投資、風險、統籌...一件件關于經營公司的事情都記到了楚佑的腦子裏，天生有超強記憶天賦、有繼承了聞千臨管理天賦的楚佑很快就可以上手幫助聞千臨了。

聞涼猜都能猜出來楚佑是去了哪裏。

楚佑問聞涼是否想去公司，聞涼搖了搖頭，立刻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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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的。我還是先學習，對于那些我不是很感興趣。”聞涼對很多事情都沒有興趣，除了做蛋糕和給花澆水，但他每件事都做得很出色認真，經營他也可以嘗試。但這并不代表他能去管理聞千臨的公司。

聞涼知道自己不是聞千臨的孩子，他就不應該做分外的事。楚佑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碰的。

“你以後不要跟爸爸亂說了。”聞涼說。他也知道楚佑的為難，他不應該在讓楚佑夾在他和聞千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我...哦。”

聞千臨不知道聞涼的說辭，他只是一味地盯着聞涼，“嚴防死守”他有什麽動作，以防楚佑的不測。他的疑心越來越重，不止一次給聞涼眼神上或者言語上的警告，讓聞涼壓力徒增。

“我真的沒有，爸...”聞涼三番五次地解釋。“我不會去搶楚佑東西的...”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在後面做什麽小動作，我已經找人盯着了...”

“您能不能別再惡意揣測我了！！”聞涼崩潰地大叫一聲，可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情緒壓力開始控制不住，好像洪水猛獸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幾乎要把聞涼的心淹沒。

“你再給我吼一個試試！！”聞千臨把聞涼拖過來又捶在地上，力量大得吓人，差點把聞涼砸暈。

“我就是沒做！”聞涼在地上喘着，眼尾通紅。

“誰還等着你露出原型。”聞千臨對後面幾個保安點了點頭，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

“別讓傷從外邊看出來。”

聞涼驚恐地往後躲。聞千臨之前打他的巴掌的疼痛感又出現了，疼到了心髒，疼到了骨髓裏。

那幾個人拿着器具，有的拿着藤條，有的拿着棒槌，還有的不知名的器具，圍着聞涼，将東西揮在他身上，一道道傷口留在聞涼白嫩的皮膚上，把他打疼，疼得他嗚咽了一聲。

“我真的沒有做什麽...您為什麽不相信我呢...”聞涼忍受着劇痛，眼含着淚水，絕望地看着聞千臨，聞千臨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吧...

“聞總，夫人回來了。”

“這麽快。”聞千臨居高臨下看了一眼聞涼。“把他綁在他屋子裏吧，嘴巴堵上，他情緒沒緩過來，別讓他瘋了亂說什麽。”

聞涼的衣服被打傷劃破，灰塵落滿了身上的每個角落，他的全身都是灰蒙蒙的，心也灰了，他無意識地被拖回自己的屋子，緊緊地綁在凳子上，嘴巴堵着，眼神空洞。今天楚佑會在公司待到很晚，沒有人就得了他。

快要大半夜的時候，才有人把他松開，他呆呆地坐在角落裏瑟縮，一夜未眠。

那之後，他經常失控，無意識地喊叫、甚至會摔東西，等楚佑過來的時候，他又恢複了正常。有時候情緒更差，他學不了習，會問自己為什麽還活着，會想要自殘，拿筆在胳膊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吃自己買的奇怪的藥讓自己難受嘔吐。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但是聞千臨還是沒有放過他，拿一種鄙視的、厭惡的眼神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

那段時間的考試，聞涼考得極其爛。

這把楚佑吓到了。

楚佑坐在聞涼的房間裏，溫柔地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心情是不是不好，為什麽成績下滑得這麽厲害。

聞涼要從何說起啊！他要說聞千臨跟他不共戴天嗎？他要說聞千臨打他罵他揍他嗎？他要讓楚佑難堪、在高考這個節骨眼上跟自己的父親也反目成仇嗎？

他搖頭，說不，沒有，什麽事都沒有，只是高考壓力太大了吧。

楚佑語重心長地，像個小大人一樣，安慰他沒有關系。

但是架不住聞千臨對聞涼的有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