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回體味到‘朋友’這個詞的含義
”
姜白認識她,對門的嬸子,老是找劉曉紅說話。
還總喜歡在劉曉紅身上找優越感。
對此,姜白态度寡淡,“嗯。”
那個人卻根本不在乎姜白的态度,語氣依舊熱絡。
從門外探出一個腦袋進來,“喲,這是要搬家啊。”
姜白沒說話,繼續掃地。
“姜白,你這要搬家了,嬸子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你。”
“嬸子也算是跟着劉曉紅這些年來兜兜轉轉一直搬家的,也算是看着你長大。”
姜白眯起眼睛,有點不太想聽下去。
總感覺不是什麽好話。
“你難道就沒發現,你跟劉曉紅長得一點都不像嗎?你都沒考慮過你為什麽沒有爸爸嗎?其實啊,她根本就不是你親——”
姜白放下掃帚,轉過身,眉目間盛放着攝人的氣魄。
“關于我的身世我早就知道,你不需要趁我媽不在過來挑撥離間。”
她已經十六歲,女孩子發育得早,身體早就抽過條,比大嬸還要高半個頭。
姜白氣勢驚人,“但是我要告訴你,不論我親生父母是誰,劉曉紅養育我這麽多年,在我心裏,她永遠都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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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樓梯間傳來‘哐當’一聲。
劉曉紅不小心撞到了隔壁的煙囪,這會兒手忙腳亂的扶。
隔壁那嬸子看到劉曉紅,再看着姜白。
整個人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快步朝外走的時候被煙囪砸到腦袋也沒敢說話,直接捂着頭跑了。
姜白看着劉曉紅的神色。
趕緊過去幫忙。
“媽,剛剛我說的你都聽到了?”
劉曉紅這下仿佛心底的支柱沒了一樣。
也顧不上煙囪的問題,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姜白嘆了口氣:“媽,我騙她的,她之前老早就跟我說我不是你的親生孩子,但我不信。”
“我肯定是您親生的,我們娘兒倆相依為命,一直都這樣。”
姜白知道,劉曉紅這個人平日裏看起來比誰都能扛。
但在女兒的問題上卻比任何的母親都要脆弱。
她只能順着性子哄。
劉曉紅哭了好半天:“你說的是真的?”
姜白抱着她:“我怎麽可能不是你親生的呢?這世界上只有你對我最好了。”
劉曉紅被姜白安慰了好久才緩和過來,而隔壁那家卻一直都沒人出來管煙囪的事情。
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姜白和劉曉紅。
那天,姜白跟着劉曉紅一起把被子賣了,鍋碗瓢盆還了。
房間打掃了之後退還給房東。
最後在房東好聚好散的眼神下,每人背着一個包,朝自己新家走去。
劉曉紅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內心緊繃的那根弦斷了之後又被姜白小心翼翼地補上。
但,終究還是有裂痕啊。
姜白跟着劉曉紅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這已經出了窮人區?!
朝着富人區邁進了?!
一路上,周圍的環境漸漸從筒子樓變成了規劃整齊的小區。
狹窄的胡同巷子變成了足夠寬闊的林蔭道……
姜白終于沒忍住,拉了拉媽媽的手。
“媽,我們真的沒走錯路嗎?”
劉曉紅絲毫不明白姜白為什麽這麽問。
她一臉迷茫,指了指前面那個看起來就十分高檔奢華的小區,“沒有走錯,新家就在那裏。”
姜白:“……”
母親不會在高檔小區租了個地下室?!
不對啊,家裏那點錢就連地下室都租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
姜總解開領帶,嗯,不是地下室,放心。
【雙更合并】
***************
小劇場:
夏老,靜靜看着兩個戲精同臺飙戲。
老人家小心肝兒實在扛不住啊。
☆、第 44 章
姜白半信半疑, 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蹊跷。
但現在大晚上的,她們娘兒倆手裏還拿着行李。
也不好直接找酒店。
主要是, 這附近的酒店,住一晚上可能就得之前那老房子一個月房租了。
姜白現在也不是千金大小姐,知道錢得省着花。
姜白就這麽半信半疑的跟着劉曉紅進去了,門口保安事先被羅躍打過招呼。
這會兒僅僅是登記了一下,就放姜白跟劉曉紅進去了。
“左拐第一棟樓, 九樓。”
能住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有錢人, 其實有很多明星,雖然裝修風格是一梯兩戶,但絕大多數人都直接買下兩戶,打通中間格擋, 這樣自己這一層就不會被打擾到。
姜湛之前也是這麽做的。
但直接把這麽大的房子租給姜白, 馬甲鐵定要掉了。
所以他安排人分出兩個次卧和一個廚房小客廳外加衛生間出來, 顯地不那麽的誇張。
姜總這時候專門從自己公司旁邊那棟更加寬敞的單人公寓中搬出來, 住在距離姜白只有一牆之隔的屋子裏。
心髒跳得很快。
過了大概十分鐘,姜湛聽到電梯‘叮咚’一聲, 停在自己這層。
他猛地站起來,從冰箱拿了瓶酒, 一邊壯膽一邊繼續聽着。
可惜隔音太好,聽到的聲音很模糊。
這裏的房間都是感應鎖,姜白從劉曉紅手裏接過鑰匙,貼在門把手上方,門很快就自動彈開。
她打開玄關的燈, 看着屋子裏的裝潢和布置。
神色有點不安,姜白說:“媽,你老實告訴我,租給你房子那個人長什麽樣?”
劉曉紅放下行李,聲音還因為尴尬哭過略顯沙啞。
“就高高的,壯壯的,是個中介。”
姜白:“……”單純這麽介紹,她還真猜不出來是誰。
姜白換了個話題:“租金多少錢?”
劉曉紅左手比了一個二,右手把大拇指蜷起來,四根手指頭立着。
——這,兩千四?!
她母親是中彩票了嗎?舍得租這麽貴的房子?!
劉曉紅只知道自己交了兩千四,這會兒看着姜白的神色。
她說:“媽……我也覺得這裏有點貴,但為了你學習,我會努力掙錢,你只管放心讀書!”
姜白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兩千四的房子她都沒敢想過!
姜白說:“媽你別擔心錢的事情,我這邊獎學金可多了。”
劉曉紅死命地搖頭。
“媽啥都不會,只會給你攢錢了……媽要繼續給你攢錢。”
她怕啊。
劉曉紅怕閨女什麽都會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以後不再需要自己。
那自己就成了她的拖油瓶啊!
所以她才要拼命的證明自己的價值,想多多陪伴着姜白。
姜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好,咱們倆一起努力過好日子。”
姜白把自己的獎杯拿出來。
笑着遞給劉曉紅:“這是競賽金獎的獎杯,媽,這上面也有我的名字呢。”
劉曉紅一雙粗糙飽經風霜的手輕輕撫摸上去,臉上的悲傷總算被壓下去了。
笑容逐漸綻放在她臉上。
當天晚上,母女倆第一次分房間睡覺。
之前在那個小屋子沒辦法,只有個格擋出來的卧室,不過是架子床,倒沒多大影響。
這次劉曉紅跟姜白一人一個房間,金獎那個沉重厚實的獎杯和之前胸針大小的獎杯并排擺在劉曉紅房間的桌子上。
她睡覺沒拉窗簾,借着月光一直在看那兩個獎杯。
雖然搬家一天很累,但她依然沒有絲毫睡意。
就在天即将蒙蒙亮的時候,劉曉紅的眼神終于變得堅定,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
房東仿佛知道租戶中有個學生,靠南的房間裏不僅有個很大的書桌,旁邊還立了一個書架。
這樣的話,雖然兩個卧室大小相同,但也能很清楚的分辨出來到底哪個是姜白的房間。
姜白注意到,自己這邊窗戶正對着隔壁的陽臺。
但她在收拾書的時候,發現對面陽臺窗簾拉開,裏面空無一人,房間也顯得空蕩蕩的。
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姜白逐漸放下心來。
收拾好書籍之後,就去洗了澡,頭發濕噠噠的披在肩膀上,坐在書桌前,打開了電腦。
這次搬家,她直接把電腦從寵物店拿過來了。
原本想着若是這裏安保設施不好,那明天就把電腦又搬過去。
沒想到這裏……如此高級。
兩千四呢。
姜湛站在對方視線的死角處,死死盯着那個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女。
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控制不住了。
不過姜白很快記得要拉上窗簾,對面就什麽都瞧不到了。
姜湛昂起頭,一口氣悶了一瓶酒。
“姜白,你什麽時候才能成年啊?”
老男人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現在已經破功無數次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白起床。
看到劉曉紅面色愈發憔悴。
“媽,你認床嗎?換了新家是不是沒休息好?”
劉曉紅抿了抿唇,拉着姜白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鄭重其事地說:“白白,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姜白打趣道:“難道您覺得租金貴,想退掉這房子?”
俗話說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姜白覺得,自己要是在這種房子裏住幾個月,那是打死都不願意再回到以前那快要拆遷跟別人搶洗手間的筒子樓裏去的。
劉曉紅搖搖頭,一字一頓的說:“白白,我确實不是你親媽。”
姜白臉色猛地嚴肅,覺得腦袋中有什麽東西突然炸開一樣。
不,她真的對自己身世一點都不好奇。
雖然這麽說對原身的親生父母略顯不負責,可她現在還未成年。
要是親生父母非要帶走她,劉曉紅作為一個月收入不到一千的人,官司根本就不用打!
——法院直接把她判給親生父母!
那樣的話,劉曉紅該怎麽辦?!
她今年已經三十六了,沒有親人,就連唯一的孩子都沒了,孤苦無依,她該怎麽活下去?!
劉曉紅說完這句話,仿佛耗盡了渾身的力氣。
她緊緊握着姜白的手。
“對門那人說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你親媽,我生不出你這麽好的姑娘!”
——這就是天快亮的時候,劉曉紅下的決定。
她不能為了自己一己私欲,就把白白一直綁在自己身邊。
姜白已經十六了,已經保送慶大了,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琴聲爹媽。
劉曉紅沒哭,但表情看起來比哭了還要難過千萬倍。
她用自己匮乏的詞彙和艱難的表述能力,給姜白說了十六年前,那件發生在燕京火車北站的故事。
“我當時抱了你就跑,不敢回頭看。”
“你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很好,我從來都沒摸過的好料子,白白,你親生爹媽肯定很有錢。”
不知為何,姜白突然想到了傅萌。
說實在的,她跟傅萌的輪廓和下巴……是真的相似。
“那天你發了高燒,我帶你去那個給我做流産的大夫診所那裏,他什麽都沒問。”
“只是說你衣服上繡了姜白兩個字,讓我以後就把你叫姜白,如果你親生父母找回來了,就把你還給他們。”
——只是,姜白的親生父母被那個偷跑的保姆給誤導了。
一直追查到外省去,自始至終都沒能找到姜白。
說完這些,劉曉紅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都是我的錯,我如果不抱走你,你肯定就是千金大小姐……”
姜白打斷她:“媽,如果沒有您,我當時可能已經淋死在那個早晨。”
就算當時劉曉紅早早的抱起了她,那天她還是發起了高燒。
很難想象若是沒有劉曉紅,那這世界上就真的沒有這個姜白了。
劉曉紅沒想到姜白居然會這麽說。
她震驚的看着姜白。
姜白語速很慢,平緩的語調中仿佛蘊含着魔力。
讓劉曉紅很快安下心來。
“我固然感激我的親生父母帶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但那天,是您救了我,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再之後,這十六年是您一直不辭辛勞的照顧我,養育我成人,這是我的第三次生命。”
姜白看着劉曉紅,眼眸中全都是認真。
“媽,我的人生都是你給的,無論是否親生,你永遠都是我媽!”
劉曉紅看着這樣的姜白,只覺得無比自豪。
內心卻依舊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麽好的孩子。
她說道:“白白,你可以發登報啓示,你應該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
姜白堅定卻又緩緩地搖頭:“媽,等我成年,再發。”
華國對未成年有很多保護政策,但相應的,監護人就多了無數權力和義務。
姜白真的不想跟劉曉紅分開。
劉曉紅還想說什麽。
姜白直接說:“媽,留點時間給我,這件事我也需要緩緩。”
“但是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媽。”
姜湛這邊房子裏空蕩蕩的。
本來他是有鍋碗瓢盆一系列廚具,但這些只有一套,全留在了姜白那邊。
他這裏如今空蕩蕩的,冰箱裏除了啤酒,就是啤酒。
姜湛開着換氣扇抽了一晚上煙,臨到天明才洗了澡,刮了胡子。
噴了香水。
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現在姜白肯定上學去了,應該撞不到。”
——結果兩個對門的房門同時打開。
背着書包穿着校服的姜白和西裝革履的姜湛打了個照面。
姜白:“???”
姜湛:“!!!”
兩個人齊齊僵在原地。
劉曉紅早上沒給姜白做飯,這會兒想着給姜白一點錢,讓她去學校門口買飯。
姜白看到劉曉紅出來,趕緊打破僵局。
“姜總,早,這是我媽。”
姜湛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師妹,早。”
劉曉紅看到姜湛,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報紙上……那個給姜白頒獎的人!
但是……師妹?
姜白解釋:“媽,慶大數學系的夏老收我為弟子,恰好姜總也是夏老的弟子,所以他是我師兄。”
師兄這個詞,從姜白嘴裏叫出來,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
姜湛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慶:“嗯,師妹。”
仿佛師兄師妹這麽一叫,就可以拉平13歲的差距。
——總歸,兩人同輩了。
姜白沒說話,對這個稱呼顯然有點不适應。
姜湛這邊叫姜白‘師妹’叫的很順溜,卻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叫三十六歲的劉曉紅阿姨的。
劉曉紅給姜白塞了二十塊錢就回屋了。
姜湛跟姜白同一班電梯。
姜湛說:“我送你去學校。”
姜白猶豫了一下,“我們走路去,畢竟走路大概十分鐘,開車可能得一個小時。”
正值早高峰,就是這麽可怕。
姜湛見姜白沒拒絕,開心極了。
混身的毛孔都散發出興奮的氣息。
姜白說:“姜總,房子的事情……”
姜湛趕緊回答,畢竟答案都在腦子裏過了無數遍。
“是夏老安排的,夏老托我多照顧你。”
姜白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自己掉馬甲了啊。
姜湛對姜白的情緒了解的無比清楚。
——姜白在信任誰的時候,那就是無條件全身心的信任。
只要自己說自己不知道姜白的真實身份,那姜白就真的當自己不知道。
縱然馬腳百出,漏洞千萬,但姜白意識裏會自動的給他圓回來。
姜白這人智商很高,只要是她想圓的事情,真的很難有圓不回來的。
姜白把上輩子她對姜湛的信任,依然無條件的保留至今。
姜湛心裏激蕩的想要抱住姜白,親吻她。
但此刻卻只能克制、再克制。
但一路上總不能什麽話題都沒有,一向不怎麽喜歡說話的姜總率先打開話匣子。
“你決定就讀數學系了?”
姜白點點頭:“可能會修雙學位,但數學系肯定是主修。”
這輩子她不需要再為姜湛鋪路,因為這個人目前基本上已經算站在金字塔頂端了。
所以姜白也打算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主要任務還是,攻略何薇薇和楚潇。
傅萌這邊,姜白覺得好感度已經刷的差不多。
再繼續刷日常其實增長的不會很快,還是需要依靠什麽大事件來猛增一波。
姜湛看着姜白進了校門,突然有種單身爸爸送閨女上學的感覺。
他拿出手機,給一個早就沒有接收人的手機號碼發消息。
“今早送你上學,有種帶孩子的感覺。”
“不過我覺得這樣不錯,我會把你上輩子缺失的關懷都補上來。”
姜白這邊自然不知道自己那手機號都十年沒用過了。
居然還被姜湛給一直續費。
而且,裏面滿滿當當的無數條短信和語音信箱。
姜湛以前發的短信大部分都是——
“白白,我要堅持不下去了。”
“我真的很好後悔,在你活着的時候,沒有認真的對你說一句,我愛你。”
“我把整個姜氏都拿在手裏,沒人敢要求你做不願意的事情了,你回來看看我,好嗎?”
“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堅持還有什麽意思。”
“我一年都沒夢到過你了,我想你。”
直到最近,姜總才突然轉變了畫風。
“你又回來了,太好了。”
“我愛你。”
“我愛你。”
——有些話以前忍着沒說,現在又不敢當面說,那就每天都發一遍。
姜白今天早上到的晚了一點,因為跟劉曉紅說了太久的話。
縱然距離學校近了不少,她依舊踩着早讀的鈴聲踏進教室的。
班主任沒說什麽,只是把自己剛剛在教室說的話又重複一遍。
“明天就是聖誕節,雖然是西方的節日,但學校考慮到年輕人的喜好,下午放半天假。”
頓了頓,班主任繼續說,“別高興的太早,三周後期末考,學校有可能會酌情考慮期末考試成績,打亂分班。”
“記得別玩得太過火。”
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姜白身上。
她可是月考年級第一。
全國數學競賽金獎獲得者。
保送了慶大數學系!
“姜白妥妥的一班!”
“我們班班花要走了,哭泣。”
“再也遇不到脾氣這麽好還給我講題的學霸了。”
姜白舉起手,班主任點點頭,說:“姜白同學,你有什麽要說的?”
姜白站起來,俏皮的馬尾辮在身後甩動,動作中一股乖學生的氣質盡顯。
“老師,我喜歡八班,喜歡這個班集體,我可以留下來嗎?”
班主任一愣,之前教導主任說要依據考試成績重新發分班的時候,就着重談到過姜白。
雖然她也很不舍,但人都是要往高處走的。
她以為姜白肯定會順水推舟的去一班,那裏才是十二中尖子生的聚集地。
但沒想到,姜白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就這麽直接說出來。
——她想留下來。
班主任說:“好的,你的意見我會彙報上去,老師也很希望你能繼續呆在我們班裏。”
姜白唇角微微揚起,然後坐下了。
傅川難得在早讀的時候出現,他戳着姜白的背,語調輕快:“你是舍不得我嗎?”
何雨檬:“!!!”你可以走遠點嗎?!
姜白轉過頭,十分認真的對傅川說:“我們可能有血緣關系,你別喜歡我。”
傅川一臉迷茫,完全不知道姜白在說什麽。
何雨檬跟傅川家離得近,知道傅川家裏是多麽有錢,姜白的家境跟傅川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倆人怎麽可能會是親戚呢?
何雨檬當姜白在開玩笑,還順着她的話說:“達爾文遺傳定律告訴我們,不能近親結婚。”
傅川:“……”達爾文是誰?
學渣本質盡顯。
因為姜白在早讀上的一席話,課後她身邊圍了不少人。
“姜白,我簡直太感動了!”
“我現在可以說身在八班我自豪!”
生活委員擠開衆人,湊到最前面:“姜白,咱們學校慶祝元旦有登臺演出機會,你有什麽才藝嗎?”
姜白想了想,現在距離元旦只剩下六天了。
“才藝倒是有,但時間還夠嗎?彩排來得及嗎?”
何雨檬眼睛一亮,她這個同桌怎麽可以這麽優秀!學習好還多才多藝!
生活委員也很苦惱:“之前你在競賽,我們班有個朗誦會就沒叫你。”
“你的才藝能不能單獨演出?這時候叫人配合也來不及了,如果可以單人演出的話我就去跟節目組的老師說一下。”
姜白:“……”
嗯,确實高中每年的文藝彙演,班裏要是沒人主動報名上臺表演,那就選幾個聲音大的,朗誦《雨巷》《致橡樹》等著名的散文詩。
“對啊對啊,你單獨表演!我們都在臺下給你吶喊助威!”
“吶喊助威個鬼,是鼓掌。”
“我們要在臺下看着你,肯定比別的班人故障聲音都大。”
姜白沒猶豫,直接答應了:“好,我這裏有個獨舞,如果節目組的老師同意,那我就去彩排。”
姜白不知道,她已經算是十二中的名人了。
那麽大一張結婚……什麽結婚,頒獎照片挂在校門口,別人不想認識她都難。
再加上直接跟慶大簽訂了保送協議,簡直就是十二中所有老師心目中的尖子生。
因此,節目組的老師一聽是姜白。
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只要不耽誤姜白同學期末複習,我這裏沒問題的。”
“明天聖誕節就不彩排了,後天下午五點來彩排,你給姜白說一下。”
生活委員開心極了!
他們班這次有倆節目了!而且一個還是姜白的獨舞!
一提到獨舞,001就出現了。
“就是上輩子那支驚豔了慶大無數人的舞蹈嗎?”
——那是姜白上輩子讀大一,在開學典禮上表演的舞蹈。
那次姜湛說好的要去看。
結果等姜湛到的時候,姜白早都跳完了。
姜白說:“總歸姜湛上輩子沒看到,這輩子肯定認不出來。”
她還是有點私心的,那就是希望這支舞蹈,姜湛可以看到啊。
畢竟,這是她在現實世界中,獲過獎的舞蹈呢。
當天晚上,姜白回到家裏。
看到家裏的情形,突然就不想給姜湛跳舞了……
因為,姜湛坐在她那個小家客廳的沙發上……啃蘋果。
而劉曉紅則在廚房忙着做飯。
姜白回屋的時候,劉曉紅還說:“白白快洗洗手,飯馬上就好了。”
“得多謝你這位師兄拿來的食材,還有鮮奶呢,這邊菜市場太貴了。”
姜湛一臉淡然的放下蘋果核,說:“師妹,我只是恰好在菜市場遇到你母親,說我那裏的菜根本吃不完,讓她挑一些走。”
“然後她就非要拉着我進來吃飯。”
真的很無辜,真的是恰好。
姜白:“……”
信了你的邪。
當晚,姜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劉曉紅跟姜白嘀咕。
“哎呀我知道,我不過是想這個人姓姜,跟你一個姓,還跟你有點像,萬一他就是你親生父親呢?”
——姜白一口牛奶直接噴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
姜總:老男人受到歧視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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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合并】
【早安】
☆、第 45 章
當晚。
姜總在吃飯的時候還專門誇贊了一下劉曉紅的廚藝。
劉曉紅整個人瞧起來是十分欣喜的。
但卻沒有再開口主動邀請姜湛多來吃飯。
畢竟她們娘倆都是女性, 還是得注意避嫌。
雖然說姜湛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但沒确定下來姜湛的身份,劉曉紅還是很注意保護姜白。
結果這邊姜湛還沒走出門呢——
姜白就說:“媽,人家大老板, 雖然是我師兄, 但邀請進家裏吃飯不好。”
劉曉紅語出驚人。
“哎呀我知道, 我不過是想這個人姓姜,跟你一個姓,還跟你有點像, 萬一他就是你親生父親呢?”
姜白噴完奶, 嗆得整個人直咳嗽。
劉曉紅一邊給她順氣, 一邊說:
“媽是認真的,真的瞧着你跟他有點像, 而且當時看報紙的時候,你們倆的姜字我都認識。”
姜白:“……”
天底下的姜字都長得一個樣。
姜湛正準備跨出門的腳步一頓, 差點直愣愣摔下去。
幸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門框, 這才沒直接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但扶着門框的那只手, 青筋直爆。
姜湛想,他當時拿到照片還洋洋自得的跟羅躍說‘你看我跟姜白這是不是有點夫妻相’?
哪知道到了劉曉紅這裏, 他整個人要喜當爹了。
姜湛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在卧室門口說話的兩個人。
劉曉紅一怔, 随即趕緊道歉:“姜老板對不起, 抱歉抱歉……”
姜湛嘴角抽搐,他确定姜白是認出了自己的。
所以,姜白肯定不會當自己就是他爹……
但姜湛還是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姜白身上。
擔心她覺得自己老了。
可劉曉紅又是姜白十分看重的人, 不能發火。
姜湛斟酌着字句:“劉女士,我今年不到三十,肯定生不出來這麽大的女兒。”
劉曉紅神色有些失落。
姜湛又說:“而且我到現在還沒有家室,哪裏會來女兒?”
劉曉紅被姜湛的氣勢吓住,不敢說話。
姜湛同志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和顏悅色,這會兒還盡職盡責的演戲,“而且我之前從沒認識過你,姜白不可能是我們的孩子。”
劉曉紅趕緊擺手:“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白白不是我親生……”
姜白拉住劉曉紅的手,有些拿捏不準姜湛是不是在演戲。
她說:“師兄,這件事希望您不要說出去。”
“至于我親生父母的事情,時間到了,自然會有結果。”
姜白印象裏,姜湛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只是自己最近跟姜湛接觸的真的太多,姜白擔心姜湛發現什麽端倪。
姜湛應聲:“好。”随即看向了劉曉紅,“我真實年紀真的不大,而且我看起來也不顯老,希望你以後不要妄加推測。”
姜白:“……”
不是,二十九對于男人來說其實真的不老。
她不明白姜總為什麽非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這麽久。
姜白疑惑的說:“師兄本來看起來就不大啊,只是身上有種成功人士的威嚴,所以顯地很成熟。”
姜湛:“……”
心口被插了一箭。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顯、成、熟。
姜湛走出門的時候膝蓋都是軟的。
他之前一直為自己建設的心理防線差點因為劉曉紅一句話而崩潰。
十三歲啊。
一輪還多呢。
也不知道姜白能不能接受他啊。
姜湛的打算其實很簡單,他現在只是漸漸的想要接觸到姜白。
偶爾可以看到姜白,讓姜白習慣自己的存在。
等到姜白十八歲,他才會展開正式的追求。
畢竟現在姜白未成年,他就算是再怎麽禽/獸,也下不去口。
至于身體反應,那是姜湛自己控制不了的。
那是對十年前成熟的姜白的占有欲,只可惜當年姜湛年少無知,遇到這種事情只會手忙腳亂的逃走,掩蓋自己的尴尬。
等到姜白沒了,他才開始後悔莫及。
——在感情這條路上,姜湛一直都是一個人走的。
披荊斬棘、歷盡艱辛,才終于知道那是對自己心愛的人最正常的反應。
但對着現在青澀的姜白,姜總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就連‘喜歡’兩個字都斟酌半天,不敢說出口。
因為,那是源于心底裏對姜白絕對的尊重。
所以,姜總又把自己撸鐵的設備給這邊搬了一套,希望以後可以多多鍛煉。
而不是消耗時間在其他事情上。
“小小的姜白,請快快長大。”
劉曉紅也就跟姜湛接觸了那一次。
雖然那是姜湛刻意接近的,可毫無疑問,吃了一頓飯的姜總被這娘兒倆給傷到了。
所以姜總這些天都在努力的捯饬自己,希望以後跟姜白走在一起,不要被人認成是父女了。
第二天聖誕節。
傅萌的學校也放假,姜白跟她約好,開啓寵物店發展的第二步。
“我覺得,我們還是得把募捐的事情往後拖,打響知名度才是最主要的。”
傅萌點頭,覺得姜白怎麽說都很有道理。
傅萌看着姜白重新拿出來的白紙,說:“我找人去申請可以收費的營業執照,但那人說現在辦不下來。”
“而且就算是能辦下來,也得跟物價局統一劃價,最多只能在一個小範圍內波動。”
所以,只收一點點醫藥費的寵物店經營模式是行不通的。
姜白說:“沒關系。”
這一點她本來也沒抱多大期望。
“我們之前投資的股票最近漲了點,也算是賺了一點錢,如果可以一直這麽良性運營的話,放心,寵物店絕對還會越開越大。”
傅萌狂點頭,可以說對姜白無條件信任了!
姜白說:“我這邊看到微博上多了很多私信,大部分都是網友們領回寵物之後,給寵物做的成長日記。”
——成長日記,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宣傳方式。
“我想好了,趁着聖誕節,我們發布一個錦鯉抽獎,抽中者送未來一年寵物體檢、看病。”
只需要關注加上轉發就可以抽獎。
畢竟寵物店也是小本買賣,其他的都送不起。
微博上這個‘錦鯉寵物的鏟屎官’抽獎活動剛出來,轉發量就直接過百了。
“真不愧是集才華與美貌于一身的小老板,畫風就是這麽清奇。”
“哈哈哈,我的貓這麽可愛,一定是那最歐的錦鯉!”
“這個錦鯉活動我是服的,我媽媽問我為什麽跪着玩手機。”
“為了我的狗,必須轉發!”
姜白在活動發布出去之後,就有點擔心。
因為這個錦鯉活動的力度,跟其他人比起來,真的是會被吊打的那種。
但莫名的,很多參加過第一波活動的粉絲們都紛紛轉發了。
傅萌當時拉着姜白的手,跟她一起緊張。
但看着越來越多的轉發和關注,突然間覺得姜白才是那最大的錦鯉,要不然,一個資金已經快要周轉不開的寵物店怎麽會突然間柳暗花明了呢?
【嘀嘀,傅萌好感度+10】
【現在傅萌總好感度51,等級2/3】
傅川聖誕節那天根本就沒去教室。
他還惦記着達爾文……不是,姜白說的她可能與自己有血緣關系這句話。
第二天趁着傅萌走後,傅川才下樓吃飯。
傅媽媽皺着眉頭:“怎麽又睡過了?昨晚打游戲打到幾點?”
傅川随口應答:“沒怎麽打,我記得,你是不是說我有個姑姑來着?”
傅川的姑姑也就是他爸爸的妹妹。
但那家人已經搬離燕京十幾年了,據說是不想觸景生情。
早幾年,姑姑和姑父還會經常來到燕京看他們。
但最近十年,姑父身體不好,姑姑也就很少再過來了。
傅媽媽想了想:“對,你姑姑都十多年沒跟咱們家聯系了,你六歲生日的時候你姑姑還來看過你呢。”
“怎了突然想起這些?”
傅川沒回答,反而又問道:“那我姑姑她們為什麽要搬家,觸景生情……到底是為什麽?”
傅媽媽沒想到一向不八卦的兒子居然撿起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她到底脾氣好,說道:“這件事情牽扯的就多了,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要說你姑姑她們搬家的事情,這我還是知道的,因為當年鬧得很大,聽說是你姑姑的孩子被保姆偷了。”
“然後就這麽丢了,再也沒找到。”
“最後,你姑姑有一段時間很抑郁,你姑父就放棄了燕京的産業,帶着她出國療養了。”
孩子?
丢了?
傅川心頭一跳,問道:“那孩子是不是叫姜白?!”
姜白?
傅媽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哦對,不就是在報紙上看到了嗎?
傅媽媽說:“不是的,我雖然不知道那孩子叫什麽,但你姑父姓葉,所以孩子肯定跟姜扯不上關系。”
傅川一愣,渾身冒着不敢置信的氣息。
“那她為什麽說自己跟我有血緣關系?”
傅媽媽給傅川剝好一個雞蛋,“你自己嘀咕什麽?難道是覺得姜白像你姑姑的孩子?”
想了想,傅媽媽先把自己給否決了。
“不可能,你跟你姑姑都十年沒見過了,當年見到的時候,你還那麽小,怎麽可能有印象。”
傅川沒再說話。
吃完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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