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回說話結巴了
一旁的葉先生說:“我覺得這首曲子、這支舞好符合我現在的心境。”
絕望之後,必定有光明重現。
雖然那通往光明的路不好走, 但是啊, 相信你自己,那個蘊含強大力量的可以直通光明的路,你一定會走出來。
一定。
姜總對傅惠晴的反應真的……無話可說。
他很想昭告全世界,這支舞是姜白專門跳給他看的。
——但實際上,姜總不敢。
借屍還魂, 死而複生這種事情,還是不能被太多人知曉。
尤其,葉先生和傅惠晴是姜白這個身體的親媽。
姜白對着臺下的衆人鞠躬,長發随着她的動作跳動。
給乖巧的她平添幾分活潑。
讓人移不開眼。
姜白鞠躬完,微微一笑,走向後臺。
這時候,臺下才緊接着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而其他依然被姜白驚豔到的同學這才反應過來。
跟着一起鼓掌,手都拍紅了也依舊繼續鼓掌!
掌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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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主持人完全不用說話。
因為話筒的音量都蓋不過場上的掌聲。
傅媽媽也在拼命的鼓掌,她的孩子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居然長成了她期待的樣子。
大方得體、乖巧可人。
而且,還多才多藝,出類拔萃。
她這個當母親的,真的錯過孩子太多的成長歷程了。
以後一定要全部彌補上來。
元旦慶典結束之後,就是兩天的假期。
葉先生就帶着妻子女兒跟姜總告別。
姜湛看着乖巧上了葉先生車的姜白,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因為,認回了親生父母的姜白,肯定不會住在自己隔壁了。
姜湛果然預料的沒錯,當天下午,葉先生帶着妻子,姜白和劉曉紅吃了海鮮粥之後。
率先開啓了這個話題。
“白白大概還需要留院觀察三天,關于出院之後白白住哪兒這個問題。”
葉先生看向了劉曉紅,“您是白白的養母,作為姜白的親生父母,我們現在需要鄭重的與您商量。”
劉曉紅心猛地一揪,整個人顯地愈發卑微。
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比四十七歲的傅惠晴還要蒼老。
葉先生給她倒茶。
“您不用擔心,這次談話既然沒避開姜白,我們就是不打算把孩子從您身邊強行帶走。”
可就算是懷柔政策。
也還是要帶走姜白的啊。
劉曉紅雙手握着茶杯,粗粝的指關節占據了桌上每一個人的視線。
——那是一雙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勞動人民的手。
也正是這雙手,才支撐着姜白從小到大衣食無憂。
葉先生嘆口氣,但即使是這樣,作為親生父母的他們,也必須為女兒的撫養權戰鬥。
姜白看向了父親,目光中慢慢的都是信任。
沒有懷疑,沒有仇恨,更沒有戒備。
葉先生被姜白無聲的安慰到了。
他說出自己的打算:“我和妻子出國之前,在燕京也有幾處房産,距離姜白學校走路不到十分鐘的地方有一處小四合院。”
四合院,比較适合一大家子人居住。
這樣的話,就算是葉先生、傅惠晴和劉曉紅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完全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葉先生說:“您如果覺得不放心姜白,我們歡迎您過來同住。”
“這兩天和跟夫人商量要把四合院重新裝修一遍,您如果有時間,可以來看看屬于您的屋子。”
劉曉紅顯然被葉先生的話給驚呆了。
這些天她完全不敢想白白被親生父母領走了之後該怎麽辦。
她……她大概會直接結束這卑賤、窮苦的一生。
可姜白這些天因為輸血過多,身體還那麽虛弱。
她顯然不能再給孩子心理添加創傷。
她想着,等姜白跟親生父母安頓好,她就遠遠的看着,看着孩子過得好。
劉曉紅覺得,她這輩子就足夠了。
——可惜,再也見不到白白進入大學的那天了。
劉曉紅做夢都沒想到,葉先生和傅惠晴這麽高貴優雅的兩個人,居然願意跟她住在一起!
劉曉紅看看姜白,再看看對面坐着的葉先生夫妻。
只覺得自己好像夢還沒醒。
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居然真的會砸在她頭上?!
傅惠晴出聲,語氣親近:“您把白白養的這麽好,我們自然也不願意白白長成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所以,我們真誠的向您發出邀請,加入我們這個小家,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
劉曉紅捂着臉,拼命點頭。
“謝謝你們,我、我會好好給白白做飯的!”
掙錢這件事好像已經用不上她了,葉先生和葉夫人一看就是有錢人。
劉曉紅覺得,自己也只能去做飯打掃衛生了。
她會努力不拖白白後腿的!
葉先生看向了姜白。
“現在身體還受的住嗎?醫生說你今天晚上七點前必須回到病房。”
姜白只覺得此刻腎上腺素的藥效過去的比什麽都快,她都有些看不清、清對面的人有幾個了……
“啊!快回醫院!”
“白白暈過去了!”
豐泉這邊,當他拿到屬于姜白的調查報告。
整個人差點罵髒話。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就算是七年前敢來刺殺姜總的那個人,也沒有這麽強大的身世背景?!
主要是,這個姜白居然是姜總白月光的親表妹。
而且,名字重合的原因居然是走丢的時候穿着白月光姜白母親親手縫制的衣服。
所以為被人誤以為她也叫姜白。
豐泉拿着這份報告,敲響了姜總辦公司的門。
首先,承認錯誤才是最重要的,“姜總,是我的錯,我之前不應該懷疑姜白居心叵測。”
姜湛皺了皺眉:“沒事,如果姜白搬家的話,記得讓羅躍把租金兩千四還給劉曉紅。”
這些天,他其實并沒有刻意的疏遠豐泉。
只是豐泉總是對姜白有敵意,所以很多事情姜湛才會吩咐羅躍去做。
但現在豐泉既然知道姜白不是他想的那樣。
這些事情也可以安排他去做了。
葉先生這邊趁着姜白住院的時候,安排人幫劉曉紅搬家。
劉曉紅這也才想起來自己的三個月定金,當即有些肉痛。
沒想到羅躍這個‘假中介’早在門口守着,就等着給她錢了。
劉曉紅自然又是把羅躍感謝了一遍又一遍。
羅躍一邊說着不用謝,一邊心裏想,姜總這也太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跟姜白小姐拉近了距離,房間還沒捂暖呢,這邊姜白小姐親生父母就找來了,還帶着他們一家人搬家。
他要是姜總,可能哭的心思都有了。
但姜總到底不是普通人,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記得吩咐自己給劉曉紅還錢。
兩千四,對姜總來說可能掉在地上都不會去撿。
但那是劉曉紅四個月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的錢。
而在劉曉紅還要供姜白上學的情況下,這個時間就被無限的拉長。
可能一兩年都不止。
元旦那兩天,葉先生和傅惠晴忙着裝修新房子,劉曉紅忙着搬家。
姜白這邊他們只能抽空來看看。
這倒給了姜總不少可趁之機。
元旦那晚,姜白身體太過虛弱,一夜昏昏沉沉,沒醒來。
姜總握着小姑娘的手握了一宿,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元月二號,前一天睡飽了的姜白大晚上沒睡意。
看着月色下出現的姜總,強撐着要做起來。
姜總飛快的給她背後墊枕頭,手腳麻利的給她倒熱水喝。
姜白握着水杯,語氣柔和,可言語中的內容卻仿佛在姜總耳邊炸了一聲響雷:“其實你早知道是我了?”
姜總:“!!!”
不,這劇情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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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姜湛的神色,姜白有些疑惑,“你還沒猜出來嗎?姜湛,你再這麽遲鈍下去真的會讓姜白很生氣的。”
第一次,姜白叫了姜湛的名字。
這句話一出,姜湛差點眼角濕潤。
因為,少年時候的他要面子,不管是什麽事,只有姜白邀請了好幾次才肯點頭。
當時的姜白也很喜歡說‘第十次你再不同意的話姜白真的要生氣了’!
其實姜白哪裏會生姜湛的氣啊。
姜白放下水杯,手心溫熱,探出去擦了擦姜湛的眼角。
姜總差點慫的淚如雨下。
但是他飛快地昂起頭,在姜白一臉震驚地情況下,把眼淚倒、倒、倒回去了。
姜白想的很簡單,那首鋼琴曲是她當年獲獎的曲子。
在家裏就給姜湛彈過許多遍,那時候,姜湛是她唯一的觀衆。
姜家夫人(姜湛繼母)這人雖說對姜白不錯,可以見不得姜白有多優秀。
畢竟只是一個用來聯姻的工具,表現得那麽出色豈不是把她自己孩子的風頭都蓋過去了。
所以當姜家夫人得知姜白偷偷報名鋼琴大賽的時候,就不準老師再來教她練琴了。
她覺得,家裏的女孩兒會彈鋼琴,知曉一點音律常識,這是基本素養。
她們家從來不需要一個演奏家。
尤其是帶着‘天才少女’名頭的知名演奏家。
那時候,姜白只能自己偷偷練琴,姜湛為了鼓勵姜白。
天天下午逃課,當她的忠實觀衆。
這一點沒少被姜家夫人抓出來在姜老爺耳邊吹枕邊風。
連帶着姜老爺對‘嫡子’姜湛的印象越來越差。
姜湛也知道自己這麽做的後果,但在小小年紀的姜湛眼裏,姜白就是那個無論如何誰都取代不了的存在。
為了姜白,他願意歷盡艱辛萬苦。
縱然,萬劫不複。
姜湛倒回眼淚之後,也考慮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傻。
但是淚崩好像更傻。
#今天的姜總有沒有流眼淚#
姜白倒是一如既往的寵着姜湛。
“我以為那天晚上,我問你會不會去看我跳舞,你已經猜到是我了。”
姜總這時候一臉淡定,其實他猜到姜白的時間還要更早。
但他不打算說。
——對于姜總來說,沒第一時間認出姜白,已經很丢面子了。
姜湛說:“其實你還活着,就比什麽都好。”
姜白考慮到元月的天氣,她朝裏側挪了一下,聲音軟軟地問道,“你要不要坐上來,暖和一點。”
姜湛以一種比‘被隊友坑排位八十連跪都不罵隊友’還要強大的強大意識力,拒絕了姜白——是不可能的。
當然還是答應了姜白啊!
他怎麽可能拒絕?!
姜總蹲的腿有點麻,他小心翼翼坐在姜白給自己讓出來的那個位置。
上面仿佛還留有姜白的體溫。
姜湛剛坐過來之後,姜白感覺自己不應該跟姜湛排排坐的。
因為病床本來就是單人的,姜湛不管怎麽說,到底是個成熟男人。
寬肩窄腰,雖然穿着衣服顯瘦,但坐在她身邊,到底是個很龐大的一團。
姜白感覺自己還不到姜湛的耳朵那麽高。
她說:“我把你當親人,姜湛。”
十多年的照顧,十多年的相依為命。
那種感情,不是愛。
姜湛心裏猛地一抽,但臉上表情絲毫不顯。
甚至都沒有想要掉眼淚。
畢竟,這個結果,早在姜白給傅川輸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姜總:“……”老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出來了。
姜湛看着姜白,目光小心翼翼地描繪姜白的眉眼。
“我們到底不是真的血脈親人,白白。”
“兩年,我等你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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