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靠近

糖糖帶尋善找了處僻靜的城郊,樹林帶着一塊草地,附近還有一汪池水,人煙稀少,正是個放風筝的好地處。

正好起了微微風意。糖糖的蜻蜓風筝順利飛上了天穹。她在草地上坐下,對着藍天大喊大叫。

溫暖的醉人的日子,尋善眯起眼,心頭在那一刻舒暢不少。

糖糖道:“以往我跟青霜哥哥也來過,我們把這裏叫做‘暢快林’。這麽久了,這裏還是沒變過!”

“暢快林?真是個好名字,果然暢快!”

微風煦陽,草木泛着股清香,糖糖坐了一會竟起了睡意,頭一歪,躺草地上睡着了。

尋善回頭的時候就見她睡姿可愛,同時她手裏一松,線落了地,随着風筝飄離地面。

風筝緩緩上升,等到尋善回神過來時,那只風筝已經飄到一旁樹林裏,挂在了一顆大樹上。

尋善小跑過去,踮起腳尖。樹頗高,她夠了一下,還差一大截。

身後突然傳來一絲冷香,一抹白衣袖子劃過她的手臂,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松松取過那只風筝。

“不能拿就找一根木棍,執意硬取只會受傷。”清冷的聲音,讓人想起夜風溪水。

尋善愣住。

回身,見到那抹驚豔的容顏,她不禁脫口道:“司簡?”

司簡點一下頭,将風筝交到她手裏。

尋善握着風筝沒動,問:“你怎麽在這裏?”

他不答,走到草地上,看一眼睡着的糖糖,脫下身上外衣披蓋在她身上。

Advertisement

外衣純白,內衫亦是白如霜雪。他随地而坐,看着呆在那裏的尋善道:“你随意。”

尋善這才回神,走回草坪,舉起手,将風筝重新放回了蒼穹。線不在她手,風筝要去向何處,也不在她控制。她看着風筝顫顫飛走,嘴邊起了一絲笑意。

司簡像是知曉她的用意,眯起眼睛看着湛藍的天空裏那一抹越飛越遠的翠綠,淡淡道:“賦予它自由,最好的放生。”

“所以不願意有人在宮裏放風筝。”

“不全是。”

尋善回頭,看着坐在糖糖身邊的男子,在她眼裏,這種姿勢更像是一種守護。

想必他一直跟在她們身後,小心翼翼的守着護着,深怕出一絲意外。那種倍加珍惜的心情,她無故猜透,也能體會。

“不教糖糖武功?”她問。

“武藝雖好,但也讓人不可自拔。”

果然,與青霜一樣的回答。

尋善走近他,也坐下來,想了一會,又問:“糖糖還是不理解你?”

問完,自己也愣了。不理解?為何要用那個字呢?

司簡目光一沉,看着她,“糖糖還小。不理解正常。”

尋善聽到他的回答,想到的是,糖糖年幼無知,也和世人一樣用看殺戮者一般的眼光看他,誤解的不是一點兩點,而是有可能一輩子都要顧忌他。他再用心良苦,她也體會不到。這般辛苦,是該有多大的心酸和蒼涼?

她的眼裏泛起淚光。

他看着她的眼睛,清冷的眉目變得溫柔。“在想什麽?”

他的聲音讓她醒悟過來,是啊,她又在想些什麽,一切不過都是她的猜測。

“沒什麽。”她搖搖頭,低眉一笑,“糖糖是個幸福的孩子。”

前五年遇見溫柔青霜,後五年碰到體貼司簡。哪怕這個世上再無人真正關愛她,她一生中能有兩個絕世男子一前一後相繼撫養她,她也應該足矣。

司簡聞言唇邊綻開如花笑容,輕輕一抹,如沐春風。“青霜在時她才幸福。我對她而言及不上青霜重要。”

尋善錯愕萬分,一時沒反應過來。司簡竟親自跟她提及青霜,态度那般自然,好像那是一個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司簡道:“這裏不是青霜宮,不必拘束。”

換言之,他也不是主上,她亦不是婢女。

尋善再愣。

衆生平等,也不過如此罷。

司簡輕輕笑,“以後要帶糖糖出來就拿着這個,他們不會攔着。”他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給她。

光滑溫潤的和田玉佩,一面上刻一只銜珠麒麟,一面雕琢一個“白”字,垂着紅色流蘇,甚是精致美觀。

只是……

她指腹摩挲着上面凸起來的字體,“白”字是謂何意?

她又想起青霜宮牌匾左下方的小字:以記一生留白。此話又是作何解釋?

她茫然,也不好問,只得收起來,道了謝意。

司簡道:“若有興趣,可以去校場那裏看看。”

“我不懂武藝。”

“會很有趣的。”

一旁,糖糖翻了個身,白衣掉落下來。尋善看過去,司簡早已伸出手撿起,複又蓋在她身上。動作輕柔,眼神溫柔,怕是驚擾了夢中的她。

這樣子會寵溺人會輕聲微笑的司簡,怎麽可能是世人口中殺人不眨眼殘忍無情的青霜宮主上呢?往後再有人在她耳邊講諸如此類的話她是從未信過的,只當成诋毀罷了。

似乎,從一開始,她就沒将司簡同傳說中那個青霜宮主上聯系到一起過。兩個人,恰好都叫一個名字而已。

司簡司簡,那是多麽幹淨溫暖的名字啊。本就不該染上殺戮,更不該被鮮血浸紅。

……

……

回來青霜宮的時候司簡早已離開,糖糖不住拉着尋善的手問那只風筝去哪裏了。

尋善答:“風筝找尋自己的幸福去了,它說謝謝你給它一個重新開始的生命。”

糖糖聽了倒也開心,腦後小辮又翹了起來,一路蹦回了青霜宮。

此後幾天,糖糖也安生待于清銘殿。

學藝弟子比試那一日,糖糖本來要同尋善一起過去觀看,卻不料吃壞肚子,只得呆在床榻上歇着,尋善本欲留下照顧,奈何糖糖死命推她,嚷嚷:“姐姐就去吧,白熙姐姐不是要比嗎?你去看,看完回來跟我講一聲精不精彩就可以了。以往幾年比武的時候我也去看過的。沒什麽大不了,你去吧。”

尋善這才出去一人看比武。

校場邊緣擠滿了人,有弟子,有雜役。九層階上的平臺上站着三娘和另一名黑衣男子,正是四大管事之一的羽衛隊統領劉拓。

劉拓算是真正硬朗的鐵血男兒,長得不算俊俏,國字臉,卻一身正氣。聽聞他昔日是扶季宮青霜公子身邊的近侍,卻不知如何反叛追随了司簡。當初逼宮之時他也是大功臣,衆人稱他忍辱負重,一朝平步青雲,萬人之上一人之下。

尋善看着這個男人,只覺得眼熟。許是長相平凡了點。

再看,臺上竟沒有慕容空山,司簡也未出來。也是,學藝弟子,畢竟比不上正名弟子來的正式。

學藝弟子比試也和正名弟子一般分為數十批,在後面的估計要在幾天後才能上場了。

一批大抵二三十個人。白熙排在第一批,馬上就輪到她了。

白熙很緊張,一手握着劍,一手不住扯着自己的腰帶。她的對手是一名高個女子,向她拱手做禮,而後舉劍開始,她出手速度甚快,白熙根本反應不過來,側身,險險避過。對方又一劍刺來,端的是真架勢。

白熙舉劍橫擋,虎口處被震得發麻。愈顯力不從心。

尋善在下面急,白熙壓根不是那個高個女子的對手。何況對方是有備而來。

校場上比試的是劍術,但是一旁架上放着的有各種兵器,已備不時之需。

尋善腦子裏精光一閃,喊道:“小熙,拿弓!”

場上的白熙一愣,側身躲過對方一劍,旋身丢棄了自己的劍,往兵器架上取出一把弓,拉成滿月,搭箭上弦,一鼓作氣對準對手連發五射。

對方揮劍擋開,再次揚劍上來,劍氣淩厲。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