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二日的英雄大會堪伏淵未讓她再去。
“為什麽?”聽說今日的大會甚是精彩,英雄大會本就越到後頭越精彩。
“宮主吩咐,今日你與骨瓷護法一起,鑒于昨晚,将骨瓷一人留在客棧也不大妥帖。”
青燈只好答應,畢竟是和骨瓷相處,她挺樂意,不過骨瓷一人在客棧自個兒會開設結界,若要傷他,大抵是難的。
白日裏骨瓷就打坐,青燈百無聊賴坐在一邊看他,長長銀發落在床榻間,小少年精致的面孔冰雪般平靜,雙眸依是緊閉,坐在那兒,感受不到一絲生氣。
青燈開口:“你為什麽不放蝶蝶出來?”
“何意?”
“你一個人的時候,把蝶蝶放出來也不會無聊寂寞啊。”
骨瓷小臉微微側向她,簡單道:“她不是真的。”
青燈被哽住,憋屈道:“那我是真的,我也沒見你願意跟我說說話。”
骨瓷停了一會兒,青燈原以為他這是不理她時,他忽然說:“我餓了。”
青燈嘴巴張大了,腦袋擰巴了半晌才開口,嘴角樂滋滋地揚起來,“那我下樓給你拿東西吃。”
他願意吃普通人的食物,青燈覺得已經很好了,以前這小屁孩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別離開客棧,結界僅限于整間客棧。”
“嗯嗯好的~”
青燈下樓去廚房叫客棧的廚子弄點現成的糕點,廚子當場做,青燈一旁等着,等着等着就聽見外頭喧鬧。
Advertisement
“各路英雄豪傑有誰願意随在下上去讨伐那個魔君的!”
“夜凝宮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宮,天誅地滅!幾年不見,還以為他們收斂了些,竟然——!”
外頭有人在高叫,青燈走到門口側耳聽去,那幾人似乎從太鞍山回來,不少人聚集過來,一看行頭其中不少會武之人,她這般望去,那幾人竟全身浴血,相互攙扶着跌跌撞撞道:“那魔君現世在山上大開殺戒!現在那太鞍寺啊……血流成河……”
她擡頭望去,竟不知何時太鞍山的方向,天邊一片血紅。
難怪不叫她跟來。
“幸而幾位門派長老現場把手,要不都不知那魔頭會不會對青州下手!”
那幾人說的真真氣憤哀絕,青燈聽得莫名其妙,忍着沒發作又聽去,原來是這麽個模樣。
上午英雄大會本就無事,卻在一場比武時,本應參戰的鳳華門師叔未到,實屬奇怪,久而不來只好宣布鳳華門棄權,卻在後頭一場比武中,有一人渾身是血,提着一把劍,踉踉跄跄來到會場,藍衣被染成深深的褐色。
那人一來,直接飛身輕功,長劍直刺茶館二樓的隔間,又被震開摔在地上。
此人正是鳳華門掌門的師弟,即是本應參戰的師叔。
這人叫的凄慘,又是嚎又是哭,口中一說全場大駭,即是昨日下午,夜凝宮的人突然降臨鳳華門,屍橫遍野,一夜滅門。
茶樓隔間裏端坐的人撩開簾子,露出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來,赤紅的衣袖印上蓮花暗紋,華貴十足。
大會鬧出這麽一出,鳳華門在江湖中頗有名氣,落得如此下場令人唏噓憤怒,最後自然演變為衆門派圍剿。
青燈心中一掐,這青州定是呆不下去了,不談堪伏淵,櫻桃常封在身邊,止水昨夜剛剛服下解藥,脫身應不大困難,但大會間本就有十二位江湖德高望重身手卓絕的老人出席,結果難料。
想起昨日常封率領夜凝宮部下來到時,常封說事已辦妥,正是傍晚,看來那事便是滅鳳華門。
青燈打了個寒顫,腦袋有些空白,他真的下了這種命令麽。
那個月光下笑得漂亮的男人,不把人的性命放在眼裏麽。
“無論如何,先把小瓷帶出去……”她喃喃轉身上樓,剛踏上一步,後頸竟傳來刺痛,她本不應感受到痛的,伸手一摸,竟是只蟲,心中寒涼,意識随即淡薄了下去,眼前黑黢黢的。
******
夕陽搖搖欲墜。
只在這半昏半暗之間的天色裏,雲層顯得格外厚重,同時,終于将那遙遙山頂沖天的赤紅火光描摹出輪廓,濃濃染上雲彩,如未暈開的牡丹煙霞。
啪嗒。
堪伏淵仰起臉,一滴雨水搭在他面頰上,在噼噼搫搫的火光中顯得格外浸涼。
面前沖來的最後一人恰好被他由頭到尾劈為兩半,濺了他一身紅,茶樓與寺廟已經被滔天火浪吞噬,高處的建築物如瀉頂的煙花砸下。
刀光震出一圈兒白浪,撞擊出奪目的火花,焦枯氣味充斥四周,他太熟悉,又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紅衣在焰光中如一朵盛極的蓮花。
“宮主。”
常封落在他身側,行禮。
紅衣男人繞過一具屍體,揉揉眉心,“東西拿到了麽。”
“是。”
“走罷。”
“是。”
身後常封頓了頓,又恭首道:“宮主這趟,其實不必親自前來,屬下自會辦好。”
“無礙。”堪伏淵笑笑,“本就閑得慌。”
他擡起頭,一位老者,身穿灰色布衫,仙風道骨,白須飄飄,老者手中寒劍雪白,目光空然,堪伏淵上前行禮道:“拜見枯光前輩。”
老人道:“宮主大人做至如此,老朽也不得不攔你。”
“此次英雄大會目的在何,前輩想必是明白。”堪伏淵擡眸輕笑,“若是最終朝廷出馬,那死的,便不只是這麽點兒人了。”
老人幽幽嘆息,道:“宮主,老朽管不得朝廷,你這卻僅僅為個人私利。”
啪嗒,啪嗒。
數點雨珠,頃刻之間,烏雲掩了火光染下的天,雨水傾盆,将一切澆熄,猶剩斷壁殘垣。
雨水沖刷堪伏淵臉頰上的血污,他依舊笑,黑眸冷寂,“那又如何,夜凝本魔宮。”
******
啪嗒。
外頭的雨聲隐隐約約,似乎隔了一層厚重的石門。
身體如灌鉛沉重,青燈睜眼後緩了緩,慢慢爬起來。四下一望,身處一間石室地牢中,她爬到木栅欄前看了看,地面潮濕,牆壁上火把火光灼灼。
哪裏?
“我家。”
蒼老的聲音,青燈聽過,一個機靈轉過頭去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佝偻的身影漸漸靠近,走到牢門前,手拄着一只扭曲的楠木拐杖,腰間一只血色陶笛,花白的頭發挽在後面,眼睛分外銳利詭異。
青燈見了倒抽口氣,忍不住往後挪了幾步。
“金蠶娘子……?”
“哦呀,年輕人記性就是好,還記得老朽。”老妪慢騰騰挪了挪,俯□落下深深的陰影,使那張臉皺紋交壑的臉顯得頗為可怖,“老朽有事想問你,你好好說,老朽便讓你多活幾天。”
老人聲音蒼老如折碎的枯樹枝,青燈咽咽喉嚨,“前輩且說。”
“你和天兒是什麽關系?”
青燈一愣,未想到老人會問這個,“天兒?……你說天哥哥?”
“說。”
“他是我的夫君。”
“哦,他是你夫君,”老人本悠悠喃喃,又猛地抓住牢門,鐵鎖碰撞出尖銳的響聲,她狠狠瞪過去,渾濁的眼珠突出來,“那你又為何跟夜凝宮男人在一起?!”
青燈吓了一跳,又往後退了幾步,咬牙道:“這、這與你有關麽,我只是和他一起罷了,不能代表什麽。”
“哼,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金蠶娘子冷哼,微微收回了身,”說得倒好聽,也不曉得對天兒有多少真心。“
“那前輩跟天哥哥又是什麽關系,稱呼如此親密,以前跟天哥哥一起時也沒聽說前輩這方名號,敢問前輩是?”青燈反駁回去,心中盤算,她與師父有仇,卻喚天哥哥為天兒。
“你這小丫頭有資格問老朽?當真是活的膩了。”金蠶娘子冷哼一聲,青燈咬咬牙問,“前輩将晚輩困在這裏,可是有什麽用處?”
“用處?用處大了,為救天兒你哪裏能少?”老人咯咯笑了兩聲,青燈一驚,“晚輩不曉得前輩的意思,前輩說過前輩是神樞堂門下,要救天哥哥只需要大瀚海花即可,而大瀚海花又是神樞堂的……”
“大瀚海花這種東西,堂主怎願意用在救人方面。”
“可神樞堂明明願意讓出大瀚海花作為英雄大會勝利的獎品。”
“這是堂主和朝廷的意思,至于是否真的給,那便是兩碼事兒了。”金蠶娘子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幾分貪婪地盯住青燈,摸了摸腰間陶笛,一個人頭從身後探出,漂浮在金蠶娘子身邊晃來晃去,“小姑娘,你喜歡天兒是不是,那就把自己拿去喂天兒吧。”
說完,嘿嘿嘿笑着,鬼魅一般飄遠了,這顆人頭卻留下來把手牢門。
日後數天,青燈一醒來就見外頭一顆飄蕩的人頭慢慢轉過臉來對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更
又有一種神展開……
肉快到啦
最近作收依舊沒動……這究竟是為什麽QAQ
坐等大家冒泡0v0
開學了,大家加油哦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