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還敢?

半夜,單随星又失眠了,不過這次倒不是因為什麽別的,只是因為單純地被吵醒而已,而此刻,吵醒他的人還正在酒吧快樂地喝酒。

“行行!出來喝酒啊,你睡沒,哎你肯定沒睡,做主播的怎麽可以這麽早就睡覺!”陸姚在電話的另一端狂吼,背景音樂很是嘈雜,像是在酒吧。

被吵醒的單随星怨念很深,并且對方說過的話還是特麽他曾經說的,這就讓人怨念更深。

非常沒有好脾氣的單随星開始輸出:“我睡個屁,如果不是你的喜酒的話,我一定會過去喝一杯你的喪酒,親自為你哭天地。”

陸姚被罵的委屈巴巴:“靠你今天怎麽睡這麽早?你上次還說什麽主播不能早睡,你他媽自己都……”他話鋒猛地一轉,“是不是沈醫生不叫你去啊?”

“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妻管嚴。”

單随星這下氣得直接坐起來:“誰是妻管嚴了?!告訴你我威風凜凜說一不二我指東他不敢去西的好嗎?”

反正沈迢也聽不見,他編的再離譜也沒關系,這幾個詞也沒用錯,只不過兩個人的名字需要掉對一下,是他不敢往西。

“而且,我都離婚了他管個屁啊!”單随星幾乎從床上跳起來,說完這句揮舞的手又放下去了。

對哦,他都忘了。

跟沈迢住在一起又讓他忘記了已經離婚的事實。

那他還顧及個什麽勁兒?

剛好有點煩的單随星立刻起了點叛逆的心思,他知道除了有時候兩個人進行床上運動會搞到半夜,其他時候沈迢一向早睡。

這不就是他溜出去的好時候!

對面的陸姚正灌下一口酒,說道:“得了你別賣弄你半斤八兩的成語了,你睡吧,看來我要獨自買醉到天亮。”

單随星連忙說:“你別挂,我現在就去,還是上次那家酒吧對吧?你等等給我發個定位來。”他決定身體力行地證明一下自己不是妻管嚴。

“你來啊?沈醫生不管你嗎?萬一他又像上次一樣來找你怎麽辦啊?!”陸姚清醒了一點,轉而吼道。

單随星這時候已經飛快從床上下來,拿着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就準備往外走,他沒挂電話,一邊拿着拿着手機小心推開了門。

客廳是一片黑暗,單随星像是潛入反派基地的間諜一樣小聲對着手機說:“沒事,他睡了,肯定發現不了我。”

他先是張望了一下主卧的門,确定虛掩着之後才慢慢往玄關處走。

“你說的啥啊做賊呢?說話這麽小聲。”陸姚是一個字也沒聽清,扯着嗓子問。

單随星又把聲音降低了一點,自己還非常不滿:“你小聲點,我現在正在潛逃着呢,想讓我活着出去就特麽閉嘴。”

“靠。”對方像是噴酒了。

“別告訴我你現在在沈醫生家。”

單随星聽到這句竟然想反駁說房産證也有他的名字,那也是他家。他懷疑自己可能是下午被沈迢的一套說辭給洗腦了。

“你潛逃去哪?”

單随星愣了一下,還想着怎麽突然陸姚的聲音變得這麽低沉,他剛想讓對方再說一遍,就突然意識到不太對勁。

這聲音好像不是從手機裏傳來的,好像是從他背後傳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的關系,單随星低頭一看,對面陸姚居然把電話給挂斷了。

單随星咽了咽口水,半閉着眼有點僵硬地回頭,心都死了一半。

“想潛逃去哪?”沈迢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他身上衣服穿的好好的,一點也不像是睡覺的樣子。

單随星強裝鎮定:“我能去哪啊,就是扔個垃圾……”

沒錯就是他這個小垃圾。

他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陡然覺得,自己好像那種半夜偷偷去網吧打游戲的不孝子,結果被風燭殘年的老父親抓到。

沈迢挑了下眉,繼續問:“扔垃圾需要跟人通風報信?還是說你平時都這麽出去跟野男人打信號?”

單随星被他這麽一問,頓時又開始生氣,他瞪大眼睛說:“你怎麽還倒打一耙?我有個屁的野男人,你才是有出軌對象那個,不要污蔑我!”

單随星突然覺得自己身份變化還挺快。

剛剛的他是不孝子的話,這會兒被沈迢雲淡風輕地質問,倒像是成了習慣性出去偷情,結果被相處十幾年的結發妻子抓包。

靠,他怎麽會有這麽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什麽?你,你沒睡啊。”清醒了一點的單随星又開始生硬地轉移話題。

沈迢非常淡定地看着單随星,他當然沒睡,剛剛他在書房,剛下載好那個叫絕地求生的游戲,還用微信小號加上了單随星和那個微信群。

書房門是虛掩的,他就開了一盞桌前的燈,還沒等他試玩一下,就看到身後單随星鬼鬼祟祟地往門口的地方跑。

真是不讓他省心。

“沒睡,你要去哪?”沈迢一只手搭在旁邊的櫃子上,安靜地看着單随星。

“我,陸姚叫我去酒吧。”單随星立刻坦白了,言外之意就是,雖然他沒抵擋住誘惑,但是也是因為對方先引誘他的!

眼看着沈迢沒動靜,單随星連忙上前扯了扯沈迢的袖子,說:“我不去了。”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又開始服軟,但這好像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沈迢低頭看了一下那只皙白的手,轉而擡頭吐出兩個字:“去吧。”

“啊?”單随星有點迷惑地擡起頭,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沈迢沒回答他,從旁邊拿起自己挂着的一件外套,小心而随意地披在了單随星的肩膀上,又幫他扣上一顆扣子。

肩膀一沉,單随星看着這樣的沈迢,心中微動。

而緊接着,沈迢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去吧,我跟你一起。”

“開車送你去,你病沒好,別着涼。”

這句話對于單随星來說簡直有些驚悚,他沒想到沈迢會想要跟他一起去,直到快到了酒吧,單随星還在問:“你是不是想去抓奸夫才跟我去的?”

沈迢打方向盤停車,薄唇輕啓:“不是,單純想看看你的夜生活。”

這句話更驚悚好嗎?單随星垂頭喪氣地想,要說看,那他的夜生活可是豐富多了。

不過還好沒有違法亂紀什麽的,單随星一時間有點慶幸。

“走吧,進去?”沈迢幫單随星開了車門,頭歪向酒吧的方向。

都到門口了這還有的他選擇?單随星幹笑兩聲,跟在沈迢後面拖拖踏踏地往裏面走。

酒吧裏這時候人還很多,音樂放的有些吵,一進去就像是一腳踏進了一個光陸迷離的新世界,單随星一眼便看到了陸姚正在吧臺的地方。

他上前拍了拍陸姚的肩膀:“挂我電話?”單随星擺出一個假笑,開始用力捏陸姚的肩膀,勢必要譴責他這種抛棄兄弟的行為。

陸姚看見沈迢也來了,趕緊扒開單随星的手:“我哪敢,這是不小心劃到的,怎麽能叫故意挂!”

單随星磨磨牙:“不小心劃到的?”他又要上手。

“哎?怎麽大家都在呢?”

又一聲很熟悉的聲音傳來,沈迢脖子僵了一下,機械地轉頭一看,吳良手裏正拿着杯不知道什麽酒往陸姚身邊走。

“你就是單随星吧?上次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我是沈迢同事,我叫吳良,你好你好。”

單随星迷迷糊糊跟他握了個手,也跟着打招呼:“你好。”

沈迢則是有點不滿地看了一眼吳良,一把拉過單随星說:“我突然想起來你生病不能喝酒,我們還是走吧。”

“你說什麽呢?”單随星一時間又有點迷惑,“來都來了。”

吳良立刻接話:“對啊來都來了,要不找個卡座喝幾杯?”

因為這句話,幾個人的陣地瞬間從吧臺變成了角落裏的一個卡座,四個人心懷不同心思地坐在一起,面面相觑,宛如四方會談一樣。

“吳醫生你經常來這家酒吧啊?我都第二次碰見你了。”陸姚先開了口。

“倒也沒有,看你上次在,想起只顧着給你名片,沒來得及請你杯酒,剛巧看見你朋友圈發了,就想這次請一次。”吳良笑眯眯地說。

單随星坐在沈迢旁邊,看着兩個人說話,忽而偏頭小聲說:“要不是他是你同事,我都懷疑是傳銷發展下線了,說話好會啊。”

沈迢很無語,瞥了一眼說:“像傳銷?”

單随星自然看出來他的無語,但他懶得計較,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就往嘴裏灌,生怕沈迢攔住他。

“靠!這什麽酒這麽辣?”單随星覺得自己喉嚨都快沒了。

吳良有點驚訝:“這杯是我點的,度數其實還好,你不太能喝酒嗎?”

沈迢随即冷光看了一眼吳良,沒那麽溫柔地拽了一下單随星的手臂:“他是不太能,我先把他帶走了。”

單随星還沉浸在辣乎乎的酒裏,雖然他喝完有點頭暈,但還是挺好喝的。

就這麽一直被拉到門口,單随星終于有點上頭地倒在沈迢肩膀上,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突然靠近他耳邊說:“我知道了,剛剛吳醫生不像傳銷的,像是,像是搭讪……”

“嗯,你又知道了。”沈迢看出來單随星醉了,有點頭疼地敷衍着,把他往門口帶。

“啊,天好黑。”喝醉的單随星又開始說廢話。

沈迢又氣又笑地半摟着醉着仰頭看天的單随星,歪歪扭扭地往停車的地方走,偏偏單随星還不老實,仰頭歪頭地在他懷裏動來動去。

沈迢嘆了口氣,松開單随星,讓他獨立行走:“站好。”

“不能喝還喝,以後還半夜出來喝酒嗎?”

單随星被迫立正,有點不滿,他微微鼓起嘴,把自己當成一條會吹泡泡的魚,縮了下肩膀,委屈巴巴地開口:“這我哪敢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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