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身份

清晨,白色的晨霧在摘星樓身邊缭繞,摘星樓在晨霧的彌漫下時隐時現。

南宮飛揚睜開眼,發現自己在摘星樓,才想起來昨晚和雲兮在這裏看星星,太困就直接睡在這裏了。轉過臉看着雲兮睡在自己的旁邊,目光有些貪婪的落在岑雲兮側臉上,柔和的陽光将她籠罩,稚嫩的臉龐泛出溫潤的光澤,甚至能看清一層細細的絨毛。

岑雲兮心裏微微嘆了口氣,其實在她醒來的時候,自己也就醒了,昨晚的吻讓她有些不敢面對南宮飛揚,便索性阖上了雙眸,誰知這呆愣的人大清早就這用這麽熾熱的目光盯着自己,如若不是常年來的淡定和從容,自己怕是早已破了功。

“小九九,小九九,你在哪裏?”很遠就聽到雲歌大聲含着南宮飛揚。

本以為雲歌叫南宮飛揚,這呆愣的人能趕緊起床,誰知道,竟這般不害臊,直接吻了上來。蜻蜓點水般的碰觸之後,南宮飛揚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外衣,走至二層的亭臺處,關上房門,望向到處找自己的雲歌,低沉着嗓音道:“我在這,你一大早幹嘛嚷嚷。”

在她關上門的同時,岑雲兮睜開了眼睛,她突然覺得南宮飛揚剛剛的那個吻好似帶着萬般不舍,是悵然若失的感覺,一種莫名的驚慌在她心裏默默升起。

“小九九,雲兮不見了,一大早青兒就跑來找我,說雲兮不在房裏,榻上沒有睡過的痕跡。”雲歌焦急不安地說道。

南宮飛揚突然不知道說什麽,結結巴巴道:“……雲兮,在…摘星…樓…睡得。”

聽到南宮飛揚的話,雲歌楞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喃喃的說道:“我就知道會這樣。哈哈…哈哈…哈哈!”

南宮飛揚回到屋內,看到雲兮坐在床上發呆,走過去,從後面輕輕地擁着她,“好想就這樣抱着你,永遠不放開。”

雲兮聽到雲歌的笑聲越來越近,用手肘碰了碰她,說道:“雲歌好像要進來了。”

“嗯,這丫頭向來沒什麽規矩,起來洗漱用早膳吧,吃完飯,我跟你說點事。”南宮飛揚語氣裏邊滿是擔憂。

雲兮不解地看着她,“殿下擔憂什麽?”

南宮飛揚欲言又止,摸了摸她的頭,“唉…用完早膳再說吧。你先更衣,我先去讓青兒過來伺候你洗漱。”

雲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還是只是動了動嘴巴沒有出聲音,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南宮飛揚推開摘星樓的大門,看到青兒和梓言各自端着一盆水,站在門口,“青兒,去伺候太子妃洗漱吧,一會在摘星樓用早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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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青兒施禮,轉身上樓。

雲歌站在柱子邊不知想些什麽,南宮飛揚走至她身邊,問道:“你怎麽了?”

“有些事沒想明白而已。”雲歌不自在地搖了搖頭,忙轉移話題,故作神秘地說,“喂!雲兮接受你了?”

“沒有,我打算一會兒用完膳跟她坦白。”

“沒說你就……。”雲歌實在說不出口,就用手比劃着,兩個人睡一起的姿勢。

“什麽也沒做,你瞎想些什麽?”南宮飛揚無奈轉身說道。

“你快去洗漱吧,我自己呆一會。”雲歌催她離開自己視線。

“別着涼了,一會進來用膳。”南宮飛揚解開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才轉身進了摘星樓。

雲歌站在臺階上,眺望着天空,想着昨天發生的事情。裴語璇昨晚在平陽殿,慶祝自己歸來,兩人把酒言歡,喝得盡興時,她拿出霖王上次在宴會上畫着裴語璇的畫像,取笑着。“裴語璇,你還說沒人惦記你,你看,霖王上次宴會畫的。多麽的傳神,一看就是對你非常用心。”

誰知惹惱了裴語璇,她竟然和自己撕扯那副畫,不經意間兩人将那副畫扯破了。懊惱地瞪着裴語璇,“你幹嘛?人家的心意,你就這樣給毀了。”低着頭撿起地上破損的畫像。

“夠了,你別撿了,你怎麽可以這樣。”裴語璇沖過來打掉自己手上的畫像,一把攬過她纖細的腰,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來。那一瞬間,自己驚慌的将她推開。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緊緊的拽着胸前的衣襟,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拉開兩人的距離。最後兩人不歡而散,她驚訝于裴語璇對她的心思,更沒想到她如此膽大地強吻了自己。

而此時的武侯府內,裴語璇坐在梳妝臺旁,也陷入了沉思,昨夜自己強吻了雲歌,她把自己那樣大力的推開,也将自己推的清醒了過來,擡眼看到她眼底的惶恐和驚慌,還有顫顫發抖的樣子,不由得心下懊悔起來。

雲歌并不是随便的女人,自己還是懂她的,如今的玩世不恭,不過是她強撐起來的。懂她又怎樣呢?雲歌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何況兩個女人在一起,也不是所有人能接受的,昨夜雲歌沒有扇自己一個耳光,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自己又何嘗不是經過了激烈的心裏鬥争,再經過長時間的冷卻,才下定決心面對這段感情。

決定給雲歌一天消化的時間,再去找她。喊來婢女給自己梳妝,她坐在梳妝臺前,眉頭皺着,眼中是微微的忐忑。

“雲歌,別發呆了,快進去用早膳。”梓言走到雲歌身邊,輕輕地喚她。

“啊?嗯,好。”轉頭進屋,并沒有看到梓言臉上探究的目光。

“雲歌,快坐下,好久沒有一起用膳了。”時隔大半年多,三個人又一起坐在了這裏。

“嗯,是啊。”

南宮飛揚見人都來齊了,淡淡的用着桌子上的飯菜,不過倒是将眼神大部分轉移到了心不在焉吃糕點的雲歌身上,眼神之間全部都是疑惑和探尋。

南宮飛揚也時不時的夾菜給雲兮,雲兮只是擡起腦袋看了她一眼笑一下,然後繼續吃自己的。

雲兮坐在南宮飛揚的身邊,一邊用着膳一邊打量着雲歌,不清楚雲歌今天怎麽這麽安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因為自己和南宮飛揚的事情?

然而等她們用過了膳,剛放下筷子,雲歌淡淡地說道,“我打算明天一早回西戎國了。”

雲兮似乎吓了一跳,猛然回頭望向南宮飛揚,南宮飛揚拉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她先稍安勿躁。

“雲兮,你不用驚訝,其實我是西戎國三公主赫連雲歌,沐姓是随了我母妃的姓。”轉頭看向南宮飛揚,終是嘆了口氣,“暗衛傳來消息說,老頭子這次真的可能不行了,所以我打算回去了,三師姐來信說已找到見血封喉,這幾天就能到京城,這次你得讓她給解毒了,我會回西戎國皇宮找尋最後一種解藥。”

南宮飛揚微微一笑,“雲歌,不要難為自己,如果不方便就算了,總會找到其他辦法的。回去看看是對的,別讓自己心裏遺憾。”

雲歌沒有回答,只是擡頭看着她,良久之後,才說道:“不必擔心,我沒事的,你放心。”

她逃離西戎國那麽多年,她希望能夠忘記西戎皇室的一切,忘記自己的身份,但當知道老頭子快不行的時候,一幕幕景象如同十五年前那樣浮現在眼前。多少個夜晚,自己一個人久久地坐在屋頂,以為喝醉了,那些景象就會消失,其實不然。她終于明白,親人,終究還是親人。

南宮飛揚沉默了片刻,道:“讓銀冥跟着你,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放心吧,我在回京之前就給師傅寫了信,讓他老人家從昆侖山給我調三十個弟子,護送我回去,今天應該就能到了。還是讓銀冥在暗處吧,以防萬一,赫連昊天還是得防一下。”她強迫自己扯動嘴角,卻不知道這樣牽強的笑容看起來更令人心疼。

“嗯,我本來打算派南華國的士兵護送你,确實也不太适合,就按你說的辦吧。切記別掉以輕心,注意安全,有事讓銀冥通知我,你不是自己一個人。”

“知道了,真啰嗦,我去岑府看看安濘姐姐,你還是自求多福吧。”雲歌扁着嘴笑瞪她一眼,站起身,飄然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南宮飛揚仿佛還沒有從雲歌說的話中反應過來,亦或許觸發了什麽傷心事,一直低頭沉思。雲兮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想給予她一些安慰。

“我沒事,我只…只是有點擔心雲歌,西戎皇室并不太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只是不想那麽複雜,并不是不懂。我沒想到雲歌竟然是西戎國的公主,一點公主的架子都沒有。”

“嗯,對不起雲兮,雲歌的身份我沒有告……”南宮飛揚的話沒有說完,雲兮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道歉,我能理解。”

南宮飛揚輕輕拿下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緊緊地握住,道:“她不喜歡皇室生活。她母妃當年懷她的時候被人毒害,好不容易保全了她,她出生就身懷劇毒,在五歲那年被她父皇送往昆侖山拜師解毒。在山上幾年她毒就解了,但她一直不想回去,就想簡簡單單地生活,如若不是我的毒還沒有解,她也不會跟我下山。”

“再派個人跟着她一起吧,雲歌的性情确實也不太适合皇宮。”

“昆侖山的弟子跟着,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随她吧,赫連昊天如果敢動她,我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嗯,雲歌不是說,今天人就能到嗎?”雲兮緩緩點了點頭。

“雲兮,本想跟你說件重要的事,今天不湊巧,送走雲歌之後,我再和你好好說。”南宮飛揚歉意地說道,可心裏又有一些輕松。

“嗯,好。”雲兮心裏疑惑越來越大,總覺得南宮飛揚想跟自己說的事情,會讓兩個人變得越來越遠,心裏的不安和焦慮,不斷地滋生瘋長。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虐了,輕微的虐一下。哈哈哈~~

十一假期天天更文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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