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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姜爐溫回到家的時候接到媽媽蔡小琴的電話。

“爐溫，你最近見過你姐沒有？”

“剛從她店裏回來，怎麽啦？她最近沒聯系你？”

“她以前隔一兩個星期就打個電話，最近好長時間沒有接到她電話，所以我就問問，也沒什麽事。”她猶豫了一下，“爐溫啊，我知道你可能不愛聽，但是媽媽這麽大年紀了，實在是不放心啊，你看咱們村裏面那幾個沒小孩的，別人不說，哪個自己不後悔？現在老了，要什麽沒什麽，過年沒個人探望不說，平常有個頭疼腦熱的，鄰居可沒辦法天天幫忙。”姜爐溫之前一說到這個，就說自己忙，很快把電話挂了，所以最近幾年蔡小琴很難跟她說長時間的電話，這次，說了這麽久，姜爐溫難得沒有蹶回去，把蔡小琴也奇怪得不行：“你們是不是最近已經在計劃了？如果是這樣，趁着我們還年輕，還可以過來幫你一把。”說完了，又有點忐忑：“你別嫌我啰嗦，哪個當媽的不為孩子操心。”

姜爐溫之前跟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只覺煩躁，這一次一語不發，其實是心裏面也覺得發酸：“媽，你就別老是為我操心了，我們已經在計劃了，等到今年暑假就應該有眉目了。”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你現在也算是高齡孕産婦了，你多吃點葉酸什麽的，你要幫忙的話，你就打電話來，反正你爸身子骨還結實，我過去照顧你，也不用擔心他。”蔡小琴瞬間放輕松了，只覺得今天的電話打得及時。

她跟姜爐溫說完，看姜爐溫的爸爸姜建國手裏拿着翻開的書，眼睛只盯着她看：“建國，咱們爐溫可能懷上了，說暑假就有确定消息，可能現在日子還比較淺，人家不好意思呢。現在是四月份吧，四五六，暑假七月開始。現在大概是一個月，暑假就是四個月了，你說我要不要過去一趟？”

姜建國合上書：“真的假的？她跟你說懷上了？我就說嘛，鮮于家肯定還是想要小孩的。”他拿着書走幾步，“這麽大歲數，才懷孕，年輕的時候跟她說，怎麽都不聽，也不知道要注意些啥。小琴，你看看，幫她做點小孩的衣服，鞋子。你過幾天再打個電話問問，如果需要你就過去看看。”

他把老花鏡拿下來，書也不看了。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良久後，蔡小琴嘆了一口氣，眼睛紅了：“我們爐溫真不是一般的倔，拖到現在這個時候才懷孕，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

姜爐溫覺得一切形勢還不明朗，還不知道杜莫最終的反應，所以，她只能含含糊糊地說，到暑假就有眉目了。她萬萬料不到她這一句話引起父母這麽大的反應，她父母甚至開始準備小衣服，小鞋子了。要知道這樣，她肯定什麽也不敢說，等到暑假事情确定下來之後再告訴他們了。

不過她也有點擔心姐姐，姜烽火剛才在店裏什麽也沒跟她說，她還是感覺姜烽火似乎清瘦了不少。她發個微信給她。

爐溫暖：“老媽剛才電話我說，你好久沒有電話她了。”

姜烽火的消息回複地很快：“哪有好久，我等會兒電話她一下。她找你就為這事？”

爐溫暖：“老問題，什麽時候要小孩，我都被她催疲掉了。”

烽火三月：“你怎麽說？杜莫的時候沒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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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溫暖：“暫時緩緩，等杜莫高考結束了，鮮于幼那邊有确定消息了。”

回過來一個動畫的大拇指。

爐溫暖：“姐夫那邊怎麽樣？”

烽火三月：“沒怎麽樣，我現在也不管他。”

爐溫暖：“姐夫也很辛苦的，諒解一下他吧。”

烽火三月：“五十萬的錢你不要啦？諒解他，我沒踢他出門就已經很客氣了。”後面是一堆暴躁的emoji表情。

爐溫暖：“姐，我們這邊的錢，你不要有壓力，反正我們還有一些存款，加上我們倆現在能賺。”

烽火三月：“這話你可不能跟宋歇說，他欠了錢，就得還。”

半小時後，姜爐溫正在看電視，接到姜烽火的電話。

“你到底跟媽說了什麽？”

“什麽說什麽，她不是老催着我生小孩嗎？我就說等到暑假就有眉目了。”

“我佩服你們兩個了，她電話裏跟我說，爐溫懷孕了，估計剛懷上，說我比較有經驗，讓我照顧一點你，”“什麽？這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你跟她說了沒有？”姜爐溫哭笑不得。

姜烽火也在電話裏面笑：“她還準備做些小衣服，小鞋子過來呢，讓我這個做阿姨的也有空做一些，說自己做的比買來的軟和，哈哈，笑死我了。”

“搞什麽嘛，我得打電話跟她說一下。”姜爐溫有點着急。

“你別打了，我跟媽說了，日子這麽淺，開始做這些不好。我也想不出什麽好借口了。”她還在電話那邊笑：“等情況明朗一點，你就盡快打電話告訴爸媽吧，我估計他們得趕過來揍你一頓。實話實說，鮮于幼也欠削。”

姜爐溫也沒轍，只好騷擾鮮于幼，鮮于幼正在煲湯，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心情不好，聲音比較低沉。杜間肺癌已經全身轉移，最近除了咳嗽，還有劇烈的頭痛，醫院也只能盡量減輕并發症狀，拖着。鮮于幼雖然盡可能地做一些清淡的飯菜，煲一點湯，但杜間的反應很激烈，有時候，三兩口飯菜還沒吃下去，就被吐個精光。他看着躺在病床上除了咳嗽就是大半時間都是昏睡的杜間，寧願他能夠早日解脫。

鮮于幼對杜莫也有點沒底，杜莫除了學校就是醫院，對鮮于幼，除了感謝，可能也有些疑惑，但每次更多的是擔心失去父親的迷茫。他表現的很乖，每次來醫院，都要再三感謝鮮于幼對父親的照顧，但他陪在父親病床邊寫作業的時候，很多時候會不自覺的發呆。

鮮于幼告訴姜爐溫杜莫成績不錯，高考的時候，只要正常發揮，考進海市的一本應該沒有問題。

所以，姜爐溫現在知道的跟出差之前知道的情形沒有大的變化，她只能安慰自己：沒有大的變化就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