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獨自出發

劉裕懷倆人走進亭子,給衆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薛明軒。”

剛說完,劉裕成猛的站了起來一臉驚喜的問道:“可是開春要上任司錄參軍的那位青年才俊?”

薛明軒笑笑,謙虛道:“确實來年上任,才俊二字薛某不敢當。”

在座的除了阿樂,幾人都是一臉的敬佩。寒門學子,能熬出來的不容易,而且不借用任何的勢力留在京城裏面當官更是不易。

劉裕懷又挨個介紹了衆人,然後和薛明軒坐在了劉家兄弟旁邊,如此一來便是男子一側,女子一側,雙方面對面。

李婉淑假裝不經意的朝對面看去,薛明軒正側頭和劉家兄弟暢聊,言談舉止皆是不俗。越看越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

旁邊的阿樂拿起茶壺,給李婉淑續茶水,然後低聲提醒道:“大姐姐。”

李婉淑反應過來,如此看別人确實不好,還是個剛見面的男子。她朝着阿樂笑笑,和劉家姐妹讨論起最近流行的首飾。

對側的劉裕臨一直未說話,他瞧的分明,剛才李大小姐看了薛公子好幾眼。想了想,他提高了聲音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們玩點游戲?”

衆人停下攀談,都朝他望過去。劉裕臨瞧着李婉淑也看過來,登時有點緊張,臉色發紅的道:“吟詩作對無趣,不如我們每人說一個字,來描述雪景,言簡意赅。”

劉念珍最愛玩,先接過話,“好啊,還從未玩過這種。”

劉裕懷轉頭看薛明軒,見他面上帶笑,沒有反對之意,便也開口同意。

阿樂沒玩過這般高雅的游戲,有點擔心自己說不上來。李婉淑伸出手握住了她,湊過頭來耳語道:“莫怕,姐姐在。”

如此便是全都同意。既然是劉裕臨想的注意,他便開口先道:“美。”

按照座位的順序往下輪流說,到了薛明軒時,在衆人的注視下,他薄唇輕啓,朗聲道:“潤。”

李婉淑自然也是看着他,聽見他說完,李婉淑還反應了一會,這雪和潤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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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最大的劉裕懷則拍掌稱贊,“好一個潤字,冬日的雪落到地上,待到春日之時便化成水滋潤莊田,薛兄,怪不得林老對你格外看重,文采斐然啊!”

聽完大哥的解釋,愣住的衆人也都露出了欽佩的神色。薛明軒用餘光瞧過去,只見那劉家倆個姐妹面色紅潤的看着他,而李家姐妹不知道在說着什麽,完全不看這邊。

薛明軒臉上的笑容加大,日子還長,慢慢來。

按照順序,待到阿樂時候,已然是第六位了。她想好的很多字都已經被之前的人說過,阿樂急的手心發汗,情急之下她朝着湖上的雪看了一眼,一下就想到了一個字。

“淨。”

寒風呼嘯,潔淨純白的雪花卷在一起,猶如一條結實的鞭子,打在人的身上生疼。在一條了無人跡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馬車很大,前面車廂裏面坐人,後面則是綁着幾個箱籠。駕車的車夫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血絲滿布的眼睛,正專心趕路。

厚實的車簾子被掀開一條小縫隙,趙青山露出半張臉來,他心疼道:“江兒,我趕車吧,你進來歇息一會。”

趙涵江伸出手,将簾子放了回去,阻止風雪吹進車廂,“沒事,再走一會前面就有城鎮。”

被拒絕的趙青山嘆口氣,從車門處退回來,将身上的大棉衣脫下,蓋到了長興的身上。長興躺在車廂中間,臉色很不好,閉着眼睛正在沉睡。

剛從武陵縣出來的時候,長興和趙涵江輪流趕車,還能承受的住。可越往關州的方向走,風雪越大,而且溫度更低。長興就染上了風寒,雖然給他喂了藥,可臉色還是不好。沿途沒有城鎮更沒有人家,無法将其送醫。趙涵江擔心病情惡化,已經睜着眼睛趕了一天一夜的車了。

趙青山取出水壺,倒了一點水給長興潤唇,又将長興身上蓋着的一層層的棉被和衣物掖好。自己半蜷縮着在旁邊,抱着胳膊竟慢慢的睡着了。

待趙青山醒時候,他發現馬車不再颠簸,車停了。沒顧上穿棉衣,趙青山撩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瞧去,趙涵江已經不在車上了。此時天黑了,暗沉沉的天色加上飄落的雪花,讓人看不清。環視一圈,發現此處是一條小巷子,趙青山往遠處看去,路口處燈火通明,應當是條繁華的街道。

沒過一會,從路口處走過來一個人,身形欣長,步伐穩健。趙青山試探性的喊了句:“江兒?”

“父親,是我。”趙涵江應道。

待走近了,趙涵江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交給了趙青山,“這是租契,您收好。”接着又道,“您穿上棉衣下車,左手邊就是我們的宅院,我将長興抱進去。”

趙青山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趕緊将契約收好,穿上棉衣和幫着趙涵江将長興放到了屋內。

宅子裏就兩間卧房加上一間小廚房,和武陵縣大不相同,這裏住的都是火炕。将長興放在炕上,趙涵江取了木柴,手腳麻利的将其點着,不一會,炕就被燒的暖和和的。

趙涵江把一壺水放在炕邊的竈上,說道:“您看一下水,滾沸了就給他喝一些,我出去迎迎大夫。”

趙涵江走後,趙青山才敢搓搓發紅發癢的手,他的手明顯是凍傷了,癢的厲害,怕趙涵江擔心,才一直沒吭聲。瞧着水煮開了,趙青山準備倒水。這時候,趙涵江帶着一個中年模樣的大夫來了。

進屋之後大夫也不多說,将藥箱放好,給長興看起病來。過了一會,收回把脈的手,大夫道:“風寒嚴重了些,還好你提前告訴我前因後果,我帶了幾服藥,夠吃兩天的,等會煎好之後喂他喝下便可。明日再去我那取幾服,大概十日便能恢複。”

留下藥并告訴了注意事項,大夫收拾一下就準備走。趙涵江出去送,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個瓷瓶給趙青山。

趙青山接過瓷瓶,拔出塞子聞了一下,應當是凍瘡膏。他心裏又酸又澀,看着兒子忙活着煎藥,趙青山不由的感嘆,江兒這般心細如發,真是随了妻子啊。

給長興喂了藥,趙涵江出門将馬車趕到了後院,喂好馬之後又去街上還未關門的食肆買了幾個餅子回來。父子二人圍着地下一個小桌子喝熱茶,吃餅子。這餅子的做法許是和他們那裏不同,質地更硬更有嚼勁,能嘗到最樸素的小麥的香氣。

趙涵江吃完一個餅子,喝了大碗的熱茶,這才覺得身上暖和起來。他擦擦嘴,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父親,如今長興病着,不便趕路,而且越往關州走風雪越大,路更不好走。我将這間宅子租了四個月,您和長興先在此處安頓,等來年三月天氣暖和了,再啓程前往。”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趙涵江沒有說。關州之地,民風彪悍。而上任關州知府為何暴斃,他還沒有弄清楚,萬一此地有什麽危險,他帶着家人去便會讓家人涉險,不如先讓他們在這裏,等他到關州安穩之後再過去。

早在拿到租賃契約的時候,趙青山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打算。趙青山點頭,“只能如此行事了,你打算何時啓程。”

“明日,我到了之後還需要整理一番才能上任,而且風雪大,萬一耽誤了行程,我怕有什麽變故。”

翌日,趙涵江買了一些幹糧帶着,未坐馬車,只将馬匹牽出來,準備騎馬上路。長興經過一夜的休息已經醒了,趙涵江攔着他,不讓他送。

長興眼睛紅紅的,半歪着身體靠在牆上,道:“大人,到了您記得來信,照顧好自己,待我好了便去伺候您。”

趙涵江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好了之後照顧好老爺就行。”

辭別了趙青山,趙涵江牽着馬走出了巷子,一直走到城外無人處,他才翻身一躍,騎着馬跑遠了。

趙涵江騎馬跑了将近一天,來到了一處叫宜壽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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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又不要臉的吆喝了)隔壁《娘子別怕》,感興趣的小可愛點個收藏呀

(一)顧年年的大哥進京趕考,來回需兩月有餘,念及她身子骨薄弱易受驚吓,便将她留在老家。可大哥不放心,便托了街坊鄰居幫忙照看着,尤其拜托了隔壁的結拜兄弟趙濟。

趙濟是個高大壯實的獵戶,前年才來到他們村住下。村子裏的大姑娘都喜歡趙濟,說他俊朗有本事。可是顧年年卻很怕他,因為曾親眼看他赤手空拳打死一頭野豬。沙包大的拳頭,陣雨一般落在野豬的身上,沒一會哀嚎的野豬就咽了氣。

顧年年當時吓的臉色發白癱坐在地,心想自己定要離此人遠遠的。

(二)趙濟應下了囑托,送野味,護安全。

可是送野雞給她,小姑娘怕,送兔子給她,小姑娘怕,後來送一筐果子給她,小姑娘還是躲的遠遠縮成一團。

趙濟劍眉緊蹙,她好像怕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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