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天賜良機》12

第12章 *《天賜良機》12

等萊戈拉斯回到棚屋後，他沒有遭到利西恩和圖林更多盤問，到了房間就栽倒睡着了。他們想把他叫起來，但他們能看出那種疲憊不是裝的，也就随他去了。第二天早上醒來，萊戈拉斯感覺自己的肩膀疼得厲害，他知道，要是沒有艾來丹的藥水，他是沒辦法繼續比賽的。可他要怎麽才能逃過他護衛們的法眼？昨晚他和衣睡下時，就遭到了來自圖林的懷疑，他當時解釋說，這是為了第二天不用再換衣服。

“拉斯，我還從不知道你是這麽懶的人。似乎沒了仆人伺候，你就是個邋遢鬼了。”隊長說道。

“噓，”萊戈拉斯低吼，“小心說話！”他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言。因為害怕被偷聽，圖林暫時忘卻了自己的懷疑。但利西恩不好糊弄，他洗完澡後不久就回來了。他饒有興味地把萊戈拉斯從頭看到腳，正當他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艾斯特爾、艾來丹和艾羅赫站在了門口。

“你們三個也差不多醒啦，”艾羅赫歡快地踏入屋子，來到密林精們的床前，“我們來帶你們吃早飯。”

“今早有新鮮的草莓和奶油，”艾斯特爾舔了舔嘴唇。

“看出來了吧，這是艾斯特爾的最愛。”艾來丹哈哈大笑。

“也是我的最愛，”萊戈拉斯說，“我準備好啦。走吧！”

“等等，塔沙，”利西恩還在用毛巾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我還沒好，而且圖林還需要先去看看王子。”

“我們帶他去，”艾羅赫說，“我們會把他帶到飯廳。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想先帶他去參觀我們的鳥類羽毛藏品。到時候咱們應該可以一起吃飯。”

“鳥類羽毛？”利西恩再度起了疑心。他信任埃爾隆德的兒子們，但萊戈拉斯為何會對鳥類羽毛感興趣？

“我們收藏了不少種類，想研究哪些能制成最好的箭羽。”

一聽到和箭術有關，護衛的疑慮立刻被打消了。“啊，原來如此。當然，你可以去，塔沙，如果圖林隊長同意的話。”

圖林揚起眉毛，利西恩不遺餘力地想把自己也攪和進去，這讓他實在忍不住想笑，利西恩的保護欲實在太過頭啦。有時候，在決定萊戈拉斯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什麽事的問題上，他甚至取代了艾萊裏安的位置。然而他永遠也不會向任何人承認，尤其不會向萊戈拉斯承認，他對他擁有一片深沉的體貼之情。“你可以去，塔沙，”圖林着重強調了這個名字，權當作之前說漏嘴的歉意，“我們早餐時見。”

四個精靈一路逃到艾來丹的房間，雙胞胎哥哥立刻幫他清理傷口。他對傷口的狀态很不滿意。“你的肩膀恢複得不夠好，”他說。

“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艾來丹，”萊戈拉斯回答，“沒問題的。它必須沒問題。尤其考慮到我父親現在正在路上。我不知道在他到來前我還有多少時間，但當他到達後，我就得回家。如果我不能贏，這趟回程會非常難堪，”萊戈拉斯躺在床上不自在地動了動，“求你們了，我時間不多了。”艾來丹咬住下唇，幫助萊戈拉斯起身。艾斯特爾遞給他幹淨的繃帶，艾羅赫在一旁清理掉那些換下來的，雙胞哥哥一言不發地把新繃帶小心地纏繞在傷口上。等他包紮完畢，他站起身，向萊戈拉斯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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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戈拉斯看着他的手，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然後擡起頭。“謝謝你的幫助，但我還有其他請求。”

艾來丹縮回手，皺起眉頭。“你需要什麽？”

“我——我需要你的——你的那種藥茶。否則——否則疼痛會令我分心。”

“不！”艾來丹喝道，他抱起雙臂，“如果你沒法靠自己參賽……”這時，艾羅赫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讓他別再講下去了。

“祖母說我們要幫他，艾來丹。我覺得這就是我們該做的事。”艾來丹一臉怒容，他把眼神瞥向陽臺的大門，極力按捺自己的沮喪和恐懼。最後，他深深嘆了一口氣，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房間。“他會幫忙的，萊戈拉斯。別感到絕望。”

“我很抱歉添了這麽多麻煩。”

“瞎說。你是我們的朋友，朋友之間理應相互照應。我不能說我理解你為何如此急切，但我确實知道，如果蓋拉德麗爾讓我們幫忙，那她一定有她的理由。我們一定會幫忙，”他把萊戈拉斯的襯衫和外套遞給艾斯特爾，艾斯特爾期間一直保持着沉默。“來，幫他穿衣。我們得幫他做好出門的準備。如果花的時間太長，護衛們會起疑的。”

艾斯特爾拿過衣物，帶着思郁的表情走到艾來丹先前在床邊的位置。艾羅赫看着他輕輕把襯衫套在萊戈拉斯受傷的肩膀上，然後笑了，“你先前說萊戈拉斯是個高明的騙子，艾斯特爾，然而我發現你自己也不逞多讓。你們兩個一塊兒逃出去，在夜裏追獸人玩兒——你把我吓得夠嗆。”

“因為我們讓你想起了你和艾來丹兩人，一定是的，”艾斯特爾說道，他開始給萊戈拉斯套外套。

“是的，但不是在惡作劇的方面。”

“給我們點時間，哥哥。我們才剛認識，但你們倆已經磨合好幾千年了。”

“沒錯，沒錯。想到你倆以後的樣子我都害怕……”

這時，門開了，艾來丹再次走進屋內，他一手提着還在散發熱氣的陶壺，另一只手抓着一個杯子。他将杯子放在床頭桌上，将刺鼻的茶水沖了進去。他揮揮手，把床邊的艾斯特爾趕走，然後自己坐了過去，小心地把茶杯遞給萊戈拉斯。“把這杯全喝了，然後我會再給你一杯。看來今天得讓你萬無一失。”

萊戈拉斯二話沒說，一口氣全吞了下去，雖說它跟醋一樣酸溜溜的，但他還是端着杯子等續杯。第二杯對胃的影響更大，而且氣味也刺激着他的感官，那股酸味弄得他直冒淚光。他努力了好幾次才把它全部咽下。等杯子空了的時候，他整個臉都憋紅了，胃裏也翻江倒海的。

“很好，”艾來丹拿走了他手中的空杯，“如果你做好準備，我們最好現在出發。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利西恩和圖林從診療室回來，往飯廳去了。”

“好的。你們最好在他們變得更疑神疑鬼之前到達。”

艾斯特爾伸手幫萊戈拉斯站起，當精靈軟弱無力地差點倒下時，他一把抓住他的腰杆。艾來丹和艾羅赫在王子身後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艾斯特爾，你們繼續走。我們随後就來，”艾羅赫說，“抓牢他。他喝完第二杯看着可不如第一杯時自在。”

“抓着呢，”艾斯特爾攬在萊戈拉斯腰間的胳膊又緊了緊，“是的，是的，我知道你不需要幫忙，但我一定要幫，行不，”他的語調不容任何人反抗。他轉頭看了他的哥哥們一眼，灰色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待他們離開後，艾來丹也站起身，“我對蓋拉德麗爾的預見稍微有點懂了，”他對弟弟說道。

“哦？”

“那兩個，”他朝空蕩蕩的門廊點點頭，“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成為密友。他們似乎很喜歡待在一塊兒，互相也有很有保護欲。至于他們會不會聽從對方的建議，這還有待觀察，不過他們确實很關心對方。”

“是的，我同意。我還從沒見過艾斯特爾像這樣關心過別人，而萊戈拉斯也願意冒生命危險去救艾斯特爾，在戰友之間，這是非常值得贊賞的行為，可萊戈拉斯不是戰士，他們甚至不屬同一族類，更別說是同胞手足了。你覺得他們注定會成為朋友嗎？”

“是，也許不止是朋友。”

“好吧，咱們弟弟不論做什麽都是全身心投入的。至于結果如何，讓咱們拭目以待吧？”

萊戈拉斯慢吞吞吃完早飯，不想太早到練箭場上。他不想失去任何練習機會，但不确定自己的狀态能射幾箭。艾來丹給他的藥已經發揮效用，他感覺身體漸漸舒展開了，他希望當自己用到肩膀上受損傷的肌肉時，這藥能繼續幫他止痛，不過能與不能也沒啥差別——不論如何他都會繼續比的。

另一方面，艾斯特爾則是為了截然不同的原因在憂慮。他放不下對朋友的擔憂，他也看到了兩位哥哥之間的眼神交流。他想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等萊戈拉斯、圖林和利西恩下去為比賽做準備後，他跑到後面，抓住正打算跟去的艾來丹和艾羅赫的手臂。“你們知道些什麽？”等走到別人聽不到的地方後，他問道。

艾來丹揚起一邊眉毛。“知道什麽？”

“你們倆要麽在密謀什麽，要麽在對我隐瞞事情。如果這是和萊戈拉斯的比賽或者他的健康有關的，我需要知道事實。”

艾羅赫對他的哥哥點了點頭，艾來丹坐回到椅子上。艾羅赫和艾斯特爾也跟着坐回桌邊。“艾斯特爾——阿拉貢——我想，蓋拉德麗爾在要求我們幫助萊戈拉斯時，她說他将來會為你做些事情。但也許只是指你們倆會成為朋友，相互支持。”

“我們就是朋友，我覺得我們已經相互支持了。”

艾來丹笑了。“是的，我也覺得你們是。你們短時間內就變得親密起來。假以時日，你們的交情會更加密切。這不令你覺得意外嗎？你居然會對剛認識的人産生這樣的感情？”

艾斯特爾輕咬下唇，思考着這個問題。“我——我喜歡他。我喜歡他思考和行為的方式。他很幽默，有時候傻乎乎的，但瞬間又會變得很嚴肅。他也很關心體貼他人。他并不自大，但他有一切理由自大——他是個多麽天才的弓箭手啊。他是國王的兒子！不論我們去哪，不論是精靈還是人類，女士們都在回頭看他，而他卻一無所知。他對他們一視同仁，總是那麽彬彬有禮。”

“哦，所以你也注意到了？”

“我怎麽可能注意不到？都有點讓我惱火了好嗎。”

“所以你喜歡他。”

“是的。還有我們是朋友。所以這和蓋拉德麗爾說他應該參賽有什麽關系？”

“她沒說他應該參賽，只說我們該幫他。我們給他創造了條件。僅此而已。剩下的全由他自己決斷。”

“那麽你覺得他應該參賽嗎？”

艾來丹瞥了艾羅赫一眼，眼神再次回到他的弟弟身上。“不，我不覺得。”

艾斯特爾盯着桌面，目光心不在焉地木質的紋理上逡巡。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他都不可能同意讓萊戈拉斯傷害自己，不論是為了他的利益或者甚至是萊戈拉斯自己的利益。正如埃爾隆德所說，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他們不但得說服瑟蘭迪爾王，讓他允許王子參加箭術比賽，還要讓他作出更艱巨的讓步——他要允許他成長，讓他如願成為一名戰士，這是他應得的未來。除了參加比賽以外，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否則萊戈拉斯的戰士生涯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艾斯特爾飛快站起身，一句話都沒對哥哥們說，急匆匆地沖出房間。

萊戈拉斯找準了時機——他到箭場的時候，另外四個競争者已經完成練習，箭術老師正在指導他們做賽前準備。圖林對萊戈拉斯沒機會練習而倍感惋惜，但利西恩只是揚了揚眉毛，萊戈拉斯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又看出了什麽。

人群都坐在弓箭手身後的觀戰席上，所有座位都放置在安全範圍內。埃爾隆德大人和雙胞胎坐在高臺上，剛好就在弓箭手們的身後。伊姆拉崔和蘿林的領主們和夫人們也都圍坐在高臺周圍。利西恩和圖林被帶到緊挨着雙胞胎的座位，另外還有一把空椅子，萊戈拉斯猜想那是給艾斯特爾的。他心神不寧地看向裁判們，坐在那邊的格洛芬德爾讓他略略安心。他不認為伊姆拉崔的領主會偏愛他，萊戈拉斯只指望他們公平公正就行了。如果他不配贏得比賽，那他自己也會期待，或者根本不想要這個優勝，且不論這對于他的未來有多麽關鍵。他繼續在人群中搜尋艾斯特爾，好奇那個人類跑到哪兒去了。他放棄了尋找，開始查看自己的武器，這時，一只手伸到他鼻子下面，遞過來一個水袋。

“來，喝一口，”艾斯特爾說。

萊戈拉斯擡起頭。“我不渴，真的，艾斯特爾，但還是謝謝你想得這麽周到。”

“我覺得你應該喝，朋友，”艾斯特爾堅持道，把袋子往萊戈拉斯手裏塞。萊戈拉斯猶豫地把它接過，拿到嘴邊，接着聞到了艾來丹的鎮痛藥的味道。他皺了皺臉，但還是喝了一大口。他用顫抖的手将它遞還回去。“謝謝，”他說，“我想我得謝你。”

“哦，如果你沒法确定的話，朋友，你可以之後再謝我。我能看出你的肩膀很痛。”萊戈拉斯警覺地朝四周看了看；他擔心有人會聽到他們的談話。艾斯特爾借機抓住萊戈拉斯未受傷的那邊肩膀，把他拉近。“它就是在疼。承認吧！”

“它當然疼。我可以承認，沒什麽大不了。”

“那你也該承認，你根本不該繼續這麽做，”艾斯特爾低吼道。

萊戈拉斯往後退去，艾斯特爾的表情讓他抑制不住地感到訝異和驚慌。艾斯特爾一直是最支持他的呀。萊戈拉斯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他的支持對自己究竟有多重要——現在失去他的支持對他來說會非常艱難——不，會為他帶來毀滅性的後果。“艾斯特爾，求你——”他喃喃道。

“不，是我要求你。我乞求你聽我的勸。”

萊戈拉斯低下頭。“你要說什麽就說吧，艾斯特爾。我答應你，我會聽。這是我欠你的。”

艾斯特爾深吸一口氣，緊緊抓住他的肩膀。“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的話嗎？我覺得你年紀太小，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萊戈拉斯揚起眉毛，這段回憶仿佛發生在很久之前，這中間發生了多少事情啊。“我問你，你是否知道何時該戰，何時改退。”

萊戈拉斯緩緩點頭。“我記得。”

“現在不是你該戰的時候。擇日再戰，萊戈拉斯，等你好了以後。我知道你認識我還不久，但我覺得我認識你已經一輩子了。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情，朋友。不論如何，我都會陪伴在你身側，不論你要求什麽，我都會去做到。但我想，現在我能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告訴你真相——不要比賽！”

箭術老師的聲音在箭場回蕩。“所有人，各就各位。比賽馬上就要開始。”

萊戈拉斯望了箭術老師一眼，然後再次看向艾斯特爾。“艾斯特爾，我必須參加。求你了，理解我……”

“不，萊戈拉斯。我從內心深處相信你錯了。你一定不能比賽！聽我一言。我是你的朋友……”

“清場了。無關人員離開！”一名戰士瞪着艾斯特爾喊道。

艾斯特爾最後絕望地看了他的朋友一眼，轉身爬上高臺，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萊戈拉斯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産生了自他母親去世後多年都未曾感受過的空虛。他在開始這場旅程前的篤定在昨天被艾來丹的話動搖，而現在他又因艾斯特爾徹底失去了控制。他比他自己想象得要更加依賴朋友的支持。如今艾斯特爾不再站在他這邊，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困惑和自我質疑中。

“參賽者要在自己的位置上按順序射擊——到了第五個就反過來。”箭術老師宣布道。他讓蘿林選手魯米爾做好準備。哈爾迪爾的弟弟走上前，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萊格拉斯轉過頭去觀看，在壓力大的時候，他總是在心中找到一個安寧的平衡點，這樣他才能集中精力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上，摒棄一切煩擾，不讓內心的波動将自己擊潰。他越是想集中，反而越緊張，艾斯特爾的話語和表情一直充斥在他腦子裏。

魯米爾迅速完成射擊。在這段時間裏頭一次，萊格拉斯覺得自己沒法集中了。弓弦每發出一次铮铮之聲，他的焦慮就更進一步，可若在往常，那聲音本該如同涓涓細流或吹過發間的微風一樣為他心靈帶來慰藉。伊姆拉崔選手希利爾排在第二個。萊格拉斯這次選擇不去看他，看看能否有什麽不同。結果毫無改善。每次他看向身後，他都能看到艾斯特爾和艾萊丹并肩而坐看望着自己，臉上帶着肅穆的表情。

他不想傷害他們，也不想讓他們失望。而他們信任自己能做正确的事、做出正确的決定。但什麽才是正确的？希利爾完成了比賽，下一個選手是伊姆拉崔代表範達格裏恩。又是一陣箭矢飛過的聲音。萊格拉斯的命運取決于此，他說不出來到底誰更排前，誰落到了後面。似乎只過了短短幾秒，範達格裏恩就走到魯米爾和利西恩的身邊站着了。下一位是哈爾迪爾。萊格拉斯強迫自己去看，再次讓自己集中注意。哈爾迪爾的分數比上次挑戰機器的時候要好，但那還不夠，萊格拉斯可以确信這一點。只要他的肩膀不掉鏈子，萊格拉斯絕對會贏得比賽，從此奪得精靈中最強弓箭手的美譽。

人群突然開始竊竊私語。萊格拉斯回過頭，看到埃爾隆德的管家傾身對他耳語了些什麽。埃爾隆德立刻站起身，擡手讓大家注意自己。“我們暫停，”他宣布道。接着他便站起身，徑直往最後之家的主屋走去，管家和格洛芬德爾迅速跟在他身後。這次暫停時間不短，漫長到連哈爾迪爾都開始不耐煩地走動起來——他原本向來是冷靜自持的。而且這時間長到萊格拉斯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又開始隐隐作痛。艾斯特爾言之鑿鑿，确有根據。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再向他們讨一杯藥茶時，人群又開始私語。埃爾隆德出現在小路上。但這一次，他的身邊多了一個高大莊嚴的身影，金發随着那人迅捷的步伐在身後擺動。之前是管家和格洛芬德爾想趕上埃爾隆德的腳步，這次顯然是埃爾隆德極力想要趕上這位精靈的腳步。不，他不是普通的精靈，他是國王，高貴而偉大的國王。或者不如說，是一位氣極了的國王，萊格拉斯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父親漲紅的臉。他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憤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