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我們如此姿态,如何能做到?”秦添看着兩相虛無的身體,“去看看吧。也許夢外我們真的會來這邊城,看黃沙飛翔,秋風瑟瑟,滿地荒涼以及血雨腥風。”

“嗯,我們醉夢人一生都在尋找醉夢的答案,每個死去的先輩所留下來的答案沒有一個相同,我還想放棄尋找我的答案,不過這世間,我想,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放棄。”蕭夢安壓在心頭的石頭突然消失,這一世他未曾殺過一兵一卒,鮮血,見過最多的地方也是在夢中,在如今身在的這片土地,未來還很長,她不想抱有遺憾和心事。

“嗯,如今看來這國與國朝與朝之間看似太平,父親曾說過,風平浪靜,蟄伏的人終歸會在計劃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走之前,他說,這天下,需要一個真真正正的主。”

“何為真,何為正?正氣淩然固然為好,可真誰又知道?”

“醉夢一夢知天下。”

“沒那麽嚴重,頂多預知後事看透前事,相反我們怎會知道這夢中未來是不是會改變呢?畢竟知曉未來的我們怎麽可能保證不會插手。”

“對啊,不過時間會證明的。”秦添就此打住,“趁着夜色還早,這些天下大事就別去想了,費腦。月餅今日我們是吃不上了,去邊城的最高處看月亮如何。”話雖然是疑問句,可秦添已經拉着蕭夢安的小手上了個小山丘。

“這山丘?”

“嗯,這是我第一次殺人的地方,雖然是在夢中,可是下手的時候我卻并沒有感覺到罪惡感,總覺得本該如此。”

“本該如此?可是殺了人不會覺得那人的心和血,以及滾落的頭顱感到惡心和反胃嗎?”

“不知道,畢竟不是真實的,只是在夢中。”

“嗯,再怎麽真實的夢,也是假的,再怎麽真實的感覺,時間也會讓人淡忘一切。殺戮會重新來到這天下,也許我這雙手也會粘上鮮血。”

“怕嗎?”

“怕有用嗎?人人都有第一次,麻木以後都不是事兒了。”蕭夢安擡手,“這月亮看似伸手可及,卻遙不可及,好像這場夢,面對所有事,卻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不是賞月嗎,怎的都傷感起來了。”秦添輕點蕭夢安的小鼻子。

“不是你起的頭嘛,這夜色還長,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消磨這漫長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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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安,你過來。”

“做什麽?”

秦添按住蕭夢安的頭往自己肩膀上靠,莫名的,蕭夢安忘記了抵抗。

“睡吧,夜還很長,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

八月二十五陰

“夢安,醒了嗎?”秦添輕輕地推了下身旁的蕭夢安。

“嗯,怎麽了?”蕭夢安揉着眼,“下面那大片的黑色是什麽?”

“你仔細看看那纏在一起的是誰。”

“一黑一白?井右寬和齊安?”蕭夢安拉着秦添來到城門口,“我們睡了有多久?”

“不過一晚,我醒來時已是這樣。”

“不知前因後果,齊安被送來和親,心中已有多層怨氣。”

“齊安被抓住了。”果然,蕭夢安回頭就看見齊安倒在井右寬的身上。

“這是我的絲娟,怎麽在你這兒?”齊安看着井右寬右手手腕上纏上的絲娟。

“你自己掉的。”

“呵,管它呢,有酒嗎?”

“你在路上已經喝了很多了。”井右寬聞着齊安男滿身的酒氣,皺了眉頭,難道我錯了?第一次見她時明媚如春日初升的太陽,着一身明黃色的紗裙,而如今不和幾月,懷中人苦苦的哀求着他給酒,為的不過是一解愁。井右寬心中很不是滋味。難道就此錯了?

“王爺,公主她?”木琴看着井右寬抱着的齊安。

“她沒事。”井右寬抱着齊安走入城內,城下,一輛褐色的馬車靜悄悄的等着,“你進去照顧好她。”井右寬指着木琴。

“是。”

馬車內很寬敞,車中放着幾罐酒,牢牢的貼在小幾上。時間不停的流逝,他們在此停留了一會兒,馬就開始揚起了蹄子,滴答滴答。

“下雨了。”蕭夢安伸出手,雨水從她的手穿過,“接不住呢。”

蕭夢安和秦添只覺眼前一片黑,呼吸之間,天亮了,眼前的宮門緊閉,皇室的氣派從縫隙中不斷的外竄。

“這是……姬朝皇宮?”蕭夢安輕輕的推着宮門,宮門文斯不動。

“夢安,還在夢中,直接走進去不就好了。”

“夢?”蕭夢安看着與秦添握着的手,“剛剛眼前一黑,我還以為被趕出來了。進去吧,不知今日有時何日了。”

長琴宮

“有人在撫琴?”蕭夢安拉住秦添急急穿牆而過,“沒聽過的曲子,曲調平和,偶爾一聲重音倒入胸口跳動般擁有活力,可……”

“心如死灰彈出的曲子當然平和了。”

“公主,太子過來了。”齊安手中拿着的木簪應聲而落。

木琴将地上的簪子撿起來,擦掉上面本不存在的灰,“公主,太子對你也不錯,你們一輩子都要綁在一起了,何不解開心結,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呢。”

“木琴,有些事我也不懂,我這樣也很累,可是我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花開花落都為情,癡癡歲月堪解愁。”

井右寬在門外聽了一下,輕輕敲了門框,左手負在身後,走進屋子。木琴回身看見井右寬,欲行禮,被井右寬打住,井右寬将木琴手中的簪子接過,輕輕的插入齊安的發間。

“木琴,我不知道以何種身份心情去對待他,最痛苦莫過于國破家亡,國雖未破,卻殃及池魚。作為一國的公主,被送來和親,我真不知以何種心态去對待。”齊安沒有察覺,仍舊自顧自的說着。

“你放不下這一切?那我就等着你放下這一切,一年還是十年?”井右寬低下身子,在齊安耳邊輕語。

“呀,你什麽時候來的?”齊安受到了驚吓,“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嗯,全聽見了,後日我們大婚,這幾日我不會再來看你了,你也好好想想我們的以後吧。”

“大婚?”井右寬離去,留下齊安一人,“來的這麽快,我早該想到。”

“公主,這是太子讓我帶給你的。”木琴帶着酒壇進來。

“酒?有幾日沒有碰過了,他果然很了解我。”齊安扯着嘴角,木琴看在眼裏,輕輕嘆氣。

他們的夢2

秋色怡人,暖陽從東邊緩緩的爬起,齊安早早的被木琴叫起,此時以規整的坐在梳妝臺前,大紅色金絲纏邊,對鏡輕輕描眉,劍眉微彎,英氣不失女氣,朱唇輕啓,盈盈雙眸似水,随波而動,久而不落。

“公主……”千言萬語,終究一句也說不出口。大婚之日不宜落淚,示為不吉。

秋日暖陽,大紅嫁袍拖地而行,蓋頭輕掩,如花美顏被遮住,蓮步輕移,木琴挽着齊安第一次走出長琴宮。

“公主,你還好嗎?”木琴感覺到齊安手上的冷汗,即使公主在冷靜,再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然,最熟悉他的木琴什麽都知道,在這裏他們不再是一國的公主,不再能獲得所有人的尊重,敵國尤其是敗了的附屬國,尊重于他們這些相當于俘虜的兵,在這些人的眼中,一文不值。

“還好,走吧,今日大婚,怕是等不到父皇母妃的來臨了。今日的天氣可好?”一切都是昧着良心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些風啊雨啊,都不是好的,等到月色低垂時,回歸于平靜。

“公主,今日是大好的天,也是極喜慶的日子,公主,你的大喜日子還是開心一些為好,可今日畢竟是一世一度的日子,不快于這日子不符。”

“木琴,不要再說了。”齊安大聲呵斥,“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做。”聲音我突然放軟,“木琴,不說了,我真的做不到,就這樣吧,目前我不知道如何來讓自己變得開心。”

“木琴,這一生一世一雙人,笑看鴛鴦水中戲真的會有嗎?以前父皇母妃也有那些個山盟海誓,如今卻都做了費,什麽夢裏記挂,夢外想着,我連什麽粉紅色的回憶都沒有,還會有那些會做費的山盟海誓?”

“木琴,我怕,我真的怕,我控制不住自己,這,我……哎,還是不說了。”說到痛處,竟有些淚想滑落,齊安伸手拭去眼角的淚,不讓它沾濕自己的妝容。

秋日,他鮮衣怒馬,她鳳冠霞帔,他不茍言笑,她含淚而行,他貴為儲君,她作為和親的犧牲品來到他國。齊安聽着喜樂聲,一會兒又停下,便知是他來了,齊安握緊了雙手,幾日的相處,她知他會是一個極好的夫君,極好的君主,可她放不下,她不恨他,只恨自己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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