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我餓了。”

“好好。我去讓人給你把吃的端上來。”秦添忙放下蕭夢安,去外面叫人。

杜抉倩坐在自己屋中,梗着脖子,望着床上的妹妹,心下凄然,若說起親人也就餘下這麽一個了,可誰都不希望手足相殺,杜抉倩想的入神,忽聽見樓上傳來一聲夢安餓了的聲,急急往上去。推開門,門外正好站着個人,“吳軍師,你在這裏做什麽?”

“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吳花果看着杜抉倩脖子處,大大的蝴蝶結綁在後面,“你………”

“沒事,可否讓讓,我要上去看看。”杜抉倩無語的看着眼前的人,奈何推不動,就直接将門關上了。

樓上,秦添端着碗清粥,小口小口的喂着蕭夢安,蕭夢安靠在秦添的肩頭,精神還有些不大好,微微眯着眼一口一口的喝着,粥很暖,本覺得空空又冷的胃一點一點的暖和起來,“秦添,我睡了多久?”

蕭夢安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到底有多久呢,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你睡了十五日了。那一場結束後你就睡了過去。”秦添頓了頓,終還是說出,雖然他本人覺得有些肉麻,“我很擔心你。”

蕭夢安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秦添,心中一把火,嘴上卻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秦添伸手摸摸蕭夢安的頭,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将手中空了的碗放下,環手抱住了蕭夢安。

臘月,雪雪挂枝頭,一年中最後一個月,是為最冷,經過幾日的修養,蕭夢安得以下床,而杜抉倩的傷口才恢複了一點點,當杜抉倩看着眼前活蹦亂跳的二妹時,心中一陣感嘆。我的脖子才結痂,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合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身後傳來動靜,蕭夢安偏頭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黑色杜抉倩,詫異:“這是……你妹妹。”

杜抉倩回頭:“嗯。”一聲,含着無限的愁意,“我也就這麽一個親人。”

“大姐,記住,我也是你的親人。”蕭夢安将手擱在杜抉倩肩上,本想來一個親人的安慰,卻被脖頸處大大的蝴蝶結給提醒眼前的人受了傷,蕭夢安的顏色暗了,可是這是杜抉倩和她妹妹的事,蕭夢安深覺不好插手。便繞過杜抉倩走到床前,床上的人睜着雙眼軟綿綿的躺在那裏,看着蕭夢安的眼神充滿憤慨。

蕭夢安站在那裏,看着床上的人,現在她也算的上是俘虜,可感覺依舊是那麽危險,就像一個鬼魅,眼如影随形。黑色的杜抉倩閉上了眼,現在她覺得自己就像那案板上的肉,還是發了黴的,可矛盾的是,她又覺得自己很新鮮,很稀有,所以當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了一屋子的人,她有些害怕,眼神閃躲,忽然間冷汗直冒,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白眼一翻,徹底暈過去。

杜抉倩在前看的真切,也是她施針使黑色杜抉倩睡過去,這時候杜抉倩突然有些心疼,從小分開,她不知她經歷了什麽,今日突然如此,令杜抉倩有些,嗯,怎麽說,措手不及。她施手握住自家親妹子的手,眉頭皺的足以夾死一只蚊蟲,內心嘆道,又是無極香,不知在她身體中潛伏了多久,如今已藥石無用,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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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抉倩嘴上連連嘆道,執念這麽深,莫不是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了?這毒,神仙怕是也無力回天了,不知怎的,眼淚也開始潤了,若說無情,于杜抉倩來說都是不可能的,她喚着屋子中的人離開,一個人獨自坐在屋中,想着小時候,兩個小蘿蔔頭第一次見面,妹妹拿着把木劍在眼前晃啦晃,嘴中說着要殺死你之類的話,然只是鬧鬧。如今恍若一夕間長大,依舊嘴中嚷嚷着要殺掉自己,可眼前……杜抉倩回頭,如果自己現在想要殺掉她,豈不是輕而易舉。

她沒有,因為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掉她,她起身走到床邊,床上的人身子還在顫抖,杜抉倩伸出手,安撫的拍她的背,然後脫下鞋子,将被窩的一角拉開,抱着她一同睡過去,黑色的杜抉倩不再顫抖,迷糊中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襲便丹田,做了個好夢。

今日天氣放了個晴,蕭夢安感到許久未曾活動的身子很是僵硬,于是她拿着紅鞭跑到訓練場去秀了一把迎來陣陣的叫好,武還是舞,蕭夢安感到酣暢淋漓,汗将裏衣全都黏在了後背上,蕭夢安沒有在意,回到如夢,在酒窖中悄悄帶出了幾壺酒,趁無人注意,跑到了屋頂上開始暢飲,自從戰争開始,身後跟着的人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很少顧得上她,她覺得痛快,但有時候又會懷念,這很矛盾,蕭夢安喂了自己一大口酒,然後望着天,淺藍色,脖子仰久了又有些僵硬,她便作罷去看地,道路兩旁,雪堆得高高的,松松軟軟,在太陽下散發着晃眼的光。

真冷啊。蕭夢安惆悵道,便又喂了自己一大口酒,衣襟濕透卻是渾然不知,貌似上次痛快暢飲還是中秋團圓日,而今卻是臘八将至。

“你有何煩心事,如此灌酒?”祈信封輕飄飄的飄來,坐在蕭夢安身旁,看着身下被酒浸過的白雪。他知她是誰,可她知嗎?

“你是誰。”蕭夢安回頭望着身旁的祈信封,努力的搜索着腦中儲存的人流量,卻記不得。

果然。祈信封笑笑,心中自讨沒趣,“哎,記不得就算了。這酒,在地窖中凍過,想必喝起來很爽口。”

“是。”蕭夢安又是一口,随手将一旁的酒壺扔過去,祈信封接住,揭開酒塞,酒味兒竟比之前蕭夢安所喝的味兒還濃。

“好酒啊!!”蕭夢安感嘆道,遠遠的,馬蹄聲漸響,蕭夢安忽的想起今日秦添奉命前去接軍饷,想是快到了,于是她站起來,遠遠的看着個晃眼的頭盔。一旁的祈信封也站了起來,卻見一淺紅還是橘紅色的人影當面而來,直直的就将她推了下去,然後朝他吼道:“這軍饷我不幫你了,都到這兒了,還請閣主自行押送!!!”

下頭,祈信封好歹穩住了身子,無奈,秦添是瞅準了地兒将他推下,祈信封望着自己陷在雪堆裏的腳,打消了剛起的念頭。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回頭,暗影就站在身後,将手中的缰繩遞給祈信封,嘴中說:“閣主,勞煩。”祈信封接過缰繩,身前出現了一大批兄弟将其他暗龍手中的缰繩拿過,跟在祈信封後頭往前走。

這邊,秦添等着蕭夢安将酒喝完,才将她抱走,誰也沒說話,酒和着梅香,在空中飄散,有人見着他們離去,走到屋頂将殘局收拾幹淨,屋中,誰也沒有說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秦添正經危坐,一本正經的生氣,蕭夢安單手撐着臉,小小的頭一點一點,秦添見了這副模樣,天大的氣竟也消失殆盡。心中暗道自己定力不夠,手上卻是執起杯子水壺倒了兩杯水,一人一杯。

喝下水,終是蕭夢安忍不住開口,“怎麽了?”

秦添見了,起身,将蕭夢安抱住,句話不說,蕭夢安的頭擱在秦添的肚子上,今日秦添只着了一件常服,未着護甲,于是蕭夢安開始用手戳着秦添的肚子,由于穿的厚,感覺特軟,蕭夢安就控制不住了,先是一根,然後就是手掌了,她再一次想起了自己養在山上的狐貍,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不知道它們怎麽樣了。

如果說之前軍饷運送的時間是龜速,那這次便是超速,而且來的剛剛時候,再過幾日便是臘八節,掌勺的決定好好的熬幾鍋臘八粥在這一年之末結個好的尾巴,明年又将是沙場奮戰,浴血重生,早先就有這麽一說法,不知為何,大家在此刻都很開心。似乎活在當下就是便是最美好。

臘八,臘七的交點,掌勺的在大帳前,先用油加熱,再放入米去炒,随後将炒過的米放進熱水鍋裏煮,就可以把其他材料放進去一同熬煮。

待日升,井右寬接到了一個壞消息,父皇病逝,沒有任何預兆,然,涼王府,也就是井右寬的王府,即使受到再大的攻擊和誣陷依舊穩如固,原因有兩個,一,兵符握在井右寬手中,朝中衆将在井右寬到位後全換成了井右寬信任的人,軍中地位不易撼動,二是,當衆人企圖攻打涼王府時,連一面牆都沒翻過,就被人用各種玩意兒給轟出來。涼王府中守着的人正是狼月的弟弟狼牙,此人功夫不行,但是暗器機關擺動起來卻毫不費勁,所以涼王府如今在他的擺弄下讓三王爺心灰意冷。

姬朝陛下逝世的消息被有心人很快的傳開,井右寬深知這次事件更加的離譜,卻遠在崆城無法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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