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重逢脈脈敘舊情

秦紹桓說了他還會回聖山後，接着又取出一個荷包遞給莫司擎道：”裏頭是之前我在市集買到的靈玉，配戴在身上能夠冬暖夏涼，你冬天容易受寒，夏天又怕熱，最适合你用不過了。

莫司擎淚如雨下，向秦紹桓道了謝，接過荷包放入懷中放好，便只剩下沈君瑤了。

沈君瑤遞給莫司擎一個小木匣，哽咽着道：”小五，四師姐這次得到了一塊伏羲木做為獎品，我聽傳師說，身上配戴伏羲木能護住神魂，我就讓二木頭做了一只木簪給你戴，剩下的木屑也做成了香囊，你将它擺在枕頭旁，就再也不用擔心睡不好了。”

莫司擎淚眼朦胧地點頭，又将自己準備給同門的禮物取出，一一拿給他們。

眼看出發時間快到了，莫司擎紅着眼問皓清尊者：”亦晴表姊也很想跟我的師兄師姐道別，可以讓她出來跟他們辭行嗎？”

皓清尊者冷着臉道：”你表姊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你別吵她。”

莫司擎懇求道：”表姊跟我的師兄師姐相識一場，也叫他們是師兄師姐，難道您連說幾句話道別的時間，也不給他們麽？”

皓清尊者冷哼了哼，一雙利眼瞪着秦紹桓，意有所指地道：”你表姊與他們才見過幾次面，能有什麽交情？即使見了，亦是馬上又要分別，我可不希望我女兒等等又哭得肝腸寸斷。”

莫司擎聞言，氣得小臉通紅，顫抖着身子說不出話來，霓裳尊者忙将他摟在懷裏，他心中氣苦，伏在霓裳尊者懷裏，肩膀一抽一抽的，已是哭成了淚人兒。

皓清尊者見狀皺了皺眉，轉頭向青柳真人道：”青柳師弟，時辰已到，你們也該出發了，莫要耽誤了行程。”

青柳真人忙道：”是。宇玹，文星，紹桓，君瑤，咱們該上路了。”

四人又向皓清尊者和霓裳尊者行禮，才依依不舍地出了九裏苑的門，剛踏出門，便見莫司擎嚎啕大哭地追了出來。

“不要！你們不要走嘛！”莫司擎緊緊地抓着藍宇玹不放手。”不要留下我好不好？”

衆人聞言再也受不住，齊齊掉下了眼淚，五個人緊抱在一起痛哭，一會兒，藍宇玹松開了莫司擎，柔聲道：”小五乖，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又不是一輩子都不再見了，等師父出關了，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讓你回來，別再哭了，嗯？”

莫司擎只是雙手不停地抹着眼淚，拼命點頭。

皓清尊者再也受不了，他走過來，向青柳真人道：”師弟，你們快啓程吧！”說完，一把抱起莫司擎瘦小的身軀，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內，關上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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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真人嘆氣道：“我們該走了。”便上了馬。

藍宇玹等人還能聽見門內莫司擎撕心裂肺的哭聲，但他們卻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抱着他們最心愛的小師弟安慰他了。

一轉眼，寒冬已過，春天到來，藍宇玹等人回天機谷已近半年。

在這小半年中，青嵩真人仍未出關，藍宇玹與柳文星仍是習武不辍，秦紹桓也日日苦練延壽仙術及研習醫術，預備着不久後出發前往聖山，與淑世尊者一同行醫，真正學以致用。

就在二月中，秦紹桓收到了一封來自妹妹秦若湄的信，信中表示自己想要近期前來探訪的訊息。

收到信後，秦紹桓十分高興，并征詢藍宇玹的意見，問能否讓妹妹前來天機谷居住。天機谷屬聖山門下，因出身聖山之人往往會擔任各國要職，為預防有心人士滲透利用等，祖師爺便規定，凡聖山所屬修行之處，謝絕非門派之人到訪，天機谷外更是布了結界，以防止被妖邪之術幹擾，青嵩真人閉關之時，身為青嵩真人大徒弟的藍宇玹便成了天機谷的代理人，谷裏任何大小事都由他作主。

藍宇玹想了想，便答應秦若湄一人入天機谷居住，其他同行之人需得在谷外等待。

得到許可，秦紹桓高興非常，便回信給妹妹。秦若湄算算日子，趕巧能在秦紹桓的生辰三月十四日抵達天機谷，兄妹倆便開開心心地等着相聚之日。

三月十四日這天，秦紹桓一早便等在天機谷前，但卻直等到申時二刻（下午三點半）時分，才盼到妹妹的身影出現。

妹妹是個妙齡姑娘，自然不可能只身一人到來，秦紹桓将妹妹的仆從安置在青嵩真人在谷外設置，專門給訪客休憩的一處道觀後，方領着妹妹入谷。

秦紹桓将妹妹領到房間放了行李後，因時間尚早，便與妹妹坐在大廳談話。

秦若湄取出一件包裝精致的禮物遞給秦紹桓。

“哥哥，生辰快樂！”

秦紹桓非常開心，他和妹妹同天生辰，也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給妹妹的禮物。

“湄兒，生辰快樂！”

兄妹倆同時打開禮物，秦若湄準備給秦紹桓的是一只精致的彩繪琺琅懷表，小小的表蓋上繪着一匹栩栩如生的白馬，一看即知是從蒼河大陸而來，價格不斐的舶來品。

秦紹桓準備給妹妹的，則是一套進上的胭脂水粉并一套精致非凡的紫水晶頭面，秦若湄非常的喜歡。

見哥哥贈予她兩件禮物，秦若湄便也回房将另一件禮物取出來，秦紹桓打開一看，是只質地溫潤的碧玉簫。

秦紹桓試吹了吹，簫聲亦極為清越，便笑道：”妹妹這碧玉簫也極為不錯，送我這樣也就夠了，何必又買那只琺琅懷表呢？”

秦若湄道：”這碧玉簫雖好，玉質也算上乘，但美中不足的是它并非通體碧綠，總覺得遺憾，一時尋不着更好的，可又想另尋一物送給哥哥嘛！趕巧今兒到谷外的蝴蝶鎮，有家舶來品商店進了新貨，我一眼便看上這只精致的懷表，知道哥哥定會喜歡，只是身上銀錢不足，便讓小丫頭回車上取錢，還差點就被一個無禮的小子給搶走了哩！還好我手腳快，才買到了這只懷表，哥哥可喜歡？”

秦紹桓摸摸妹妹的頭道：”喜歡！只要是妹妹送的，哥哥都喜歡得緊。”

秦若湄開心地笑了。

秦紹桓又問道：”之前妹妹信上要來這次天機谷小住，是打算住多久？我也好告訴大師兄。”

秦若湄道：”之前寫信給哥哥之時，因師尊只說今年要開始帶我四處雲游。我想着去年哥哥提到，今年四月開始要與淑世尊者外出行醫，若是晚來了，也不知何時能與哥哥再會，便告訴師尊，哥哥四月開始就不在天機谷了。恰好師尊與淑世尊者亦是舊識，因此師尊說，我就與哥哥一同啓程，她也會到聖山與淑世尊者聚上一聚，然後再帶我四處雲游，算算日子，約能在這兒住上十來天，再跟着哥哥一起出發，路上也有照應，哥哥開不開心？”

秦紹桓道：”我竟不知妳師尊靜樞師太與淑世傳師是舊識呢！這可真巧！”

秦若湄笑道：”師尊說她年輕時候還曾與淑世尊者一同前往蒼河大陸過呢！回來後亦魚雁往返不辍，這次她知道哥哥你竟成了淑世尊者的傳徒，她也很驚訝呢！可惜師尊說，她年歲也大啦，這次外出雲游應是她最後的一次，也許會花上三、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也說不定，也不知道幾時能再與哥哥再聚。”

兄妹兩人在大廳說笑着，沒隔多久，一個秦紹桓想象不到的人影便出現在門口。

當大門一打開，秦紹桓看見一抹纖細的藍色身影出現在門口時，不由得喜出望外。

“小五！”秦紹桓看到許久未見的莫司擎，喜得立刻上前抱住他。

“三師兄！”莫司擎也開心地回抱着秦紹桓。”小五好想你啊！”

“你終于回來了！讓三師兄好好地看看你！”秦紹桓顧不上妹妹，捧着莫司擎的臉仔細端詳。

”很好，臉頰紅潤了些，人似乎也長高了呢！”

秦紹桓雖然有很多話想要和莫司擎說，也想問問他小晴好不好，但在旁邊的秦若湄可不開心了。

“啊！是你！沒禮貌的家夥，你怎麽會在這裏？”秦若湄指着莫司擎，老大不高興地說着。

“這句話該是我問的吧？三師兄，她是誰呢？”莫司擎也指着秦若湄問道。

“小五，這是我孿生妹妹秦若湄，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湄兒，這是我小師弟莫司擎，我以前也告訴過妳的，咦，你們之前見過？”秦紹桓猶仍雲裏霧裏，妹妹與小五從未見過面，為何看起來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哥哥，我剛不是說過嗎，方才我挑選這個禮物給你的時候，差點就被別人無禮搶走了，幸好我手腳快，才搶到手，買下這個送給你，那個無禮的人就是他啦！”秦若湄怒瞪莫司擎，告狀道。

“才不是呢！三師兄，那禮物分明是我先看到的，想買來送給你，結果硬是被她給搶走。”莫司擎也覺得委屈，他比她快一步看上禮物，且已經拿在手裏，卻被秦若湄硬生生搶走，他的個性又不善與人争，只好放棄，另尋他物做為禮物。

“哼，誰叫你手腳不夠快！我先付了銀兩，就是我的了。”秦若湄朝莫司擎得意地扮了個勝利的鬼臉。

”哥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秦若湄攬住哥哥的手臂撒嬌道。

秦紹桓好生為難，一邊是唯一的妹妹，一邊是從小寵到大的親親小師弟，他幫那邊都不是。

見秦紹桓不開口，秦若湄便抱着哥哥的手，嬌聲說道： “哥哥啊，我要在這裏住上一陣子，你可要帶我好好玩玩喔！”

看着秦紹桓兄妹兩人親親熱熱的模樣，莫司擎的臉色有些黯然，但人家兄妹相聚，他也不好說什麽，只默默地拿着行李，走回自己在天機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