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馬車在東宮門前停下。
和往常一般,?秦骁先下來。只不過下來時,他滿面笑意,如沐春風,和上去時候那副眼神都能殺死人的冷冽模樣全然不同。
侍衛們有些詫異,?卻也沒敢說什麽,?太子殿下心情好,?對他們來說可是好事。
木雲枝随後出來,?秦骁轉身,笑着朝她伸出手,她左手擡着衣袖擋住自己的臉,右手伸出,?小心翼翼放在了秦骁掌心。
秦骁握住她的手,将她帶下馬車。
她臉上紅暈還未來得及完全消退,這會兒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有些熱。
秦骁牽着她的手沒松開,?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她愣了下,?臉上發燙的感覺沒消退,反而增加了不少。
她左手擡起的衣袖擋住了大半張臉,?不願讓旁人見到她這副害羞臉紅的模樣。
秦骁心情愉悅,臉上的笑容絲毫不加以掩飾,一眼看去就知道他這會兒的心情特別特別的好。
回到卧房,木雲枝才稍稍松了口氣,?剛放下一直舉着的胳膊,青蘿就進來了。
主仆二人對視兩眼,?瞥見木雲枝臉上那還未褪去的紅暈,還有微微腫着的紅唇,青蘿眼裏的情緒頓時化為驚喜。
她臉上笑容浮現,?一副“我都明白”的模樣望着木雲枝。
木雲枝轉身,心中暗暗“啧”了一聲,怎麽好巧不巧,青蘿這會兒就進來了呢……擋了一路,還是被她給看見了。
青蘿捂嘴笑了兩聲,放下手裏的東西,很識趣的退出了房間。臨走前,還體貼的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房內只剩下木雲枝與秦骁二人,安靜的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還有一直未曾停歇的怦怦亂竄的心跳音。
木雲枝閉着眼深呼吸了兩下,盡可能平複自己的呼吸和心律。繼而轉身,剛擡眼,便望見了盯着自己,一臉笑意的秦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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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下,抿了抿唇,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心律頓時失去控制,又開始亂跳了。
秦骁往她那邊走了兩步,木雲枝眨了眨眼,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可她身後無路,兩步後退過去,便抵上了身後的桌子。
秦骁伸出手,将她束縛在雙臂與桌子間,眼睛裏的笑意依舊明顯。木雲枝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心情很好,但是……
但是他現在想做什麽?該不會又要……
她紅着臉,低聲細語道:“殿下,現在還是白天……”
秦骁失笑,繼續湊近:“白天怎麽了?這裏又沒有別人。”
木雲枝臉頰更燙了些。
這副模樣,不管看多少次,秦骁都覺得別有一番滋味。但這樣的木雲枝,只能他來看。
他笑道:“你害羞的時候,本來白皙的臉蛋,變的像紅櫻桃一樣。”
他伸出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了下。除去紅暈,還有些許暖意。
他眼中笑意更深。
有着些許粗糙感的手指撫摸過臉頰,木雲枝愣住,一時間忘記要呼吸。
秦骁笑着靠近:“枝枝,你這幅模樣,可千萬別給其他的人看。我一定會不高興的。”
聽見“枝枝”二字,木雲枝愣了下,眼神詫異着擡起頭來,望着他。
“枝枝?”
“不喜歡這個稱呼麽?”秦骁道:“我記得,你家裏人都是這樣稱呼你的。”
“……”
“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對嗎?枝枝。”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似是故意般放輕,伴着些許撲打在她脖子上的灼熱的氣息,緩緩響起。
木雲枝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亦不想反駁什麽。
她別過頭,耳後都是紅的。
她聲音輕輕:“殿下說什麽,那便是什麽。”
“是嗎?”秦骁伸手攬住她的腰,她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便被秦骁一用力,單手抱起,将她放在了桌上坐着。
她下意識伸出的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兩眼詫異的望着他,那微微閃爍着的緊張眼神仿佛是在詢問他這又要做什麽。
“既然我說什麽便是什麽,那麽以後只有我們二人在的時候,你要喚我骁哥哥,不能喊殿下。”
木雲枝抿了抿唇:“那你呢?”
“我?”秦骁笑:“我自然是稱呼你為枝枝。你不喜歡?”
“不、不是……”
“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直接喊骁哥哥,我不介意。”
不僅不介意,反而巴不得木雲枝可以天天那麽稱呼他。殿下什麽的,太生疏了,不是嗎?
既然有可以更進一步的機會,此時不抓住,以後或許不會再有。
就當,是他貪心吧。
他想要如此。
木雲枝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自覺用了些許力:“那我試試……”
“真的?”秦骁眼中滿是驚喜。
“嗯,”木雲枝點頭:“不過先說好,可能,最近還是會喊殿下,我需要時間來适應一下。”
秦骁笑了起來:“可以。”
木雲枝稍稍低頭,嘴角不自覺上揚。即便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裏,卻是開心的。
如今,她可以百分百确定,秦骁就是喜歡她的。雖暫不清楚他是如何喜歡上自己的,但這于她而言,是好事。
很好很好的事。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秦骁,腦袋靠在他胸前,臉上笑容溫暖。
秦骁愣了下,而後反應過來,順勢也抱住了她。
他擡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忽然喊她:“枝枝。”
“嗯?”
“我想親你。”
木雲枝頓了下,睜開了眼,訝異着擡起頭時,又看見了秦骁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
秦骁低頭,額頭與她的額間觸碰相抵。
他唇角帶笑,氣息溫熱:“乖枝枝,親一口,好不好?”
木雲枝眼簾稍稍垂下,聲音漸弱:“這種事情,怎的問我?”
秦骁望着她。
“先前在馬車上,你也沒問……”
秦骁挑了下眉,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他輕聲笑道:“好。”
木雲枝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秦骁便低頭順勢吻了下來。
這次,她沒有任何掙紮,仰頭配合着他的吻。
唇齒相依,纏綿悱恻。
此刻,世界仿佛靜谧,她只能感受到秦骁一人的存在。
“叩叩叩——”
房門忽的被敲響。
前一刻還沉浸在與秦骁相擁親吻中的木雲枝瞬間回過神來,她睜開眼,伸手推了下秦骁:“有人敲門。”
秦骁依舊摟着她:“不管。”
他想再親,腦袋剛湊過去,木雲枝伸出手推住他的臉:“正事要緊。”
秦骁皺了下眉,似是有些不滿。
他依舊沒松開摟着木雲枝的手,卻轉頭望向房門:“什麽事?”
莫開的聲音在房外謹慎着響起:“殿下,有兩件事情要同你禀告,與醴國使團,還有大皇子有關。”
秦骁眯了眯眼:“知道了,你去書房侯着,我随後過去。”
“是。”
房外腳步聲響起,随後走遠,直至消失。
秦骁這才重新看向木雲枝,木雲枝正看着他,他還未開口,木雲枝便先道:“殿下,先去處理正事吧,要緊的事可耽誤不得。”
“嗯,”秦骁輕輕點頭:“知道了,那你乖乖在這裏等我。”
“好。”
秦骁伸手在她柔軟的臉蛋上輕輕捏了下,而後滿意的離開了房間。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木雲枝松了口氣,繼而露出笑容來。她雙手捧着臉,笑眯眯的從桌子上跳下來,站穩後,忍不住轉了兩圈。
房間裏響起木雲枝輕輕的笑聲,滿是愉悅。
東宮,書房。
秦骁剛踏進書房,提前等候在裏面的莫開與蔣公公同時行禮:“參見殿下。”
秦骁點了下頭,走到桌案裏側的椅子上坐下,身體稍稍倚靠着,表情柔和,姿态輕松,看起來心情不錯。
莫開與蔣公公對視了眼,心知肚明,定是太子妃的功勞。
莫開清了清嗓子,道:“殿下,醴國使團今日已經離開京城,大皇子那邊并未找到任何有關刺客的事,陛下給了使團一些賞賜,當做是他們在京城遇刺的補償。”
秦骁輕點了下頭,意料之中的事。
秦灏是不可能找到那天晚上跑去醴國使團驿館“刺殺”醴國五皇子元錦惠的人的。因為那天晚上過去的人,是木雲枝和木斂雨。
他們兩個與醴國使團無任何交集,那天之後也沒有出現在醴國使團附近,秦灏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事情會和他們有關。
他看了眼莫開:“還有另外一件事呢?”
“另外一件事,和大皇子有關,但是,有點奇怪。”
“奇怪?”秦骁擡眼:“怎麽個奇怪法?”
“大皇子今日忽然跑去了琳琅閣,說是要找一個穿着紅衣赤足跳舞的姑娘,将琳琅閣所有管事的都找去問話,結果沒找到那個姑娘。他不信,便派人将琳琅閣都圍起來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這會兒,戶部尚書應該也在那裏。”
秦骁挑了下眉,眼中有一絲詫異閃過。這事,确實有些奇怪。
找一個跳舞的紅衣姑娘,秦灏竟然如此大費周折,他當真只是為了找這麽一個姑娘嗎?
“派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是!”
“還有,”秦骁看着莫開:“想辦法打聽一下秦灏要找的紅衣姑娘,看看那個姑娘到底是什麽人。”
“是,屬下立刻去辦。”
莫開退出書房。
秦骁靠在椅子上,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稍稍眯了下眼,似是在思索着什麽。
他倒是好奇,是怎麽樣的姑娘,能讓秦灏如此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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