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魑魅魍魉(十) 宋陌竹立刻看向她,……
那婦人的話突然點醒了時以錦, 她腦海中仿佛有一條線将這件事的幾個點全部竄了起來。
她拉住那婦人緊張地問:“長樂賭坊還有別的門嗎?”
那婦人指了個方向,她顧不上其他,提着裙子就跑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宋陌竹等人到了沒有, 若是到了應該已經制服了那些人,若是還未到, 應該也快了,她也能拖些時間。
她跑到後門, 停下喘了幾口氣,發現後門沒有鎖, 而是輕掩着。她從頭上拔下了發簪緊緊地攥在手中,又用衣袖遮擋住了, 這才推門進去。
進門沒有人聲, 她警惕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慢慢地往前走去, 順便拿了跟趁手的鏟子。
繞過幾間屋子的牆壁,直到她看到後院裏停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而楊晝和畫眉正在用麻繩将兩個人捆起來, 那兩人腳邊還散落着幾個包袱,金銀細軟也都掉在了地上。
見到這兩人已經伏法,她這才冷靜了下來。
她一松懈,手上鏟子和發簪也就“砰”一聲也就掉在了地上。
宋陌竹立刻看向她, 朝她走了過去,立刻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你怎麽進來了?”
“我……”時以錦猶豫了下,她也知道她的行為莽撞了些, 低頭輕聲說,“在門口聽人說這裏的坊主死了,有點擔心, 就進來看看。”
時以錦說話的間隙,宋陌竹彎腰撿起了時以錦掉在地上簪子,用手拂了拂灰,想要給時以錦戴回頭上,但比劃了兩下,也沒找準地方,頗不自然地收回了手,假裝輕咳了一聲:“你掉了簪子。”
說完,将簪子直接塞到了時以錦的手裏,轉身離開。
時以錦愣了愣,摸索着頭發戴回了簪子,想着應該已經順利解決了,她也不瞎摻和了。
“說!”高然問面前跪着的兩人,“是不是你們謀害的強哥?”
時以錦聽到高然的問話,還是停下了腳步,轉身站在牆角了,她雖然猜到了是這兩人,但她對這件事還是有一知半解的地方。
小黑和木頭都犟着不肯張嘴。
宋陌竹也懶得同兩人廢話,直接拔劍将劍鋒在兩人脖子上游走:“說不說!”
面對宋陌竹的威脅,一旁的小黑已經抖如篩糠。
木頭則是擡起了頭:“既然已經被抓住了,要殺要剮都随便你,你要殺的話就爽快點。”
小黑驚愕地看着木頭,往前扭了兩下:“不要,大人饒命,你不要殺他!他不說我來說,我都交代。”
小黑這才講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小黑和木頭他們二人從小孤苦伶仃,在大街上乞讨為生,但基本每日都過着饑不果腹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有個人扔了個大白饅頭給他們倆,問他們願不願意跟他走,能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那時都不懂,只以為有好心人收留他們,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沒想到這個強哥并非好人,表面是供他們吃穿,實則是讓他們去偷東西。他們偷東西被發現會被主人打,偷不到東西回去,會被強哥打,橫豎都是挨打的命。
他們也不願去偷東西,木頭就會帶着小黑去個老夫子門外偷聽,小黑說他是什麽都聽不懂,反倒是木頭每次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忘了回去的時辰,則會打得更狠。
後來,強哥跟人合夥開了這家賭坊,他們兩個的日子才微微好過些,不過幹的依舊是些灑掃的活,合夥的那人覺得他們兩個瘦得皮包骨頭,常會背着強哥給他們些碎銀子,讓他們去偷摸着買點好吃的。
直到,有一次合夥的那人同強哥起了争執,強哥失手捅死了那人,被他們倆看見了。木頭捂着小黑一定不要出聲,也當做沒看見。
但第二天強哥卻對外宣稱,與他合夥的人家中老母重病,已經回鄉了。
不知道是否是這件事影響了強哥,他一心酗酒,也很少管小黑和木頭,只有要追債的時候,才會出面,他們也漸漸掌握了賭坊的實權。
近來辟城鬧出有鬼的消息,他們兩人強哥更是閉門不出,一到夜裏就害怕得念念有詞,念得就是“不要來找我”。
他們兩人這才計上心頭,打算借此除害。
時以錦聽了這件事,注意到這人說的話,通篇都在他們不幸的過往是如何造成的,卻只字未提是如何犯案的,這兩人似乎并不打算全部招認。
畫眉也聽出了一絲矛盾:“你們既然說他一般不出門,那日他又是如何哄得他去的望香樓?”
“呵,”小黑輕蔑地笑了一聲,“他這人也很好騙,最容不得別人不給他面子,我們就騙他說周斯在外罵他,罵了他祖宗十八代,他就生氣得要去找周斯算賬。”
“夠了,別說了!”木頭出言打斷了小黑的話,“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是主犯,他是從犯。”
小黑依舊不可置信地看着木頭,宋陌竹卻對兩人的一來一往不為所動,冷着聲問道:“既然你們想着要嫁禍給周斯,為何又要去吓周斯?”
木頭瞪着面前的幾人說道:“因為周斯活該,他最不應該的就是來砸賭坊。”
時以錦在一旁聽着木頭的話語,大致能猜到木頭對賭坊的情感很複雜,既成了這麽多年為他遮風擋雨的地方,卻也是他這麽多年苦痛的根源。
高然問他:“既然你們都交代了,不妨說把做的鬼玩偶放在哪裏了。還有這強哥怎麽會死?”
小黑剛張口,木頭就截了他的話頭:“他自己疑神疑鬼,覺得菜裏都有毒,以前的人回來害他,活活餓死的。至于那個鬼,就在賭坊裏,掘地三尺就能找到。”
楊晝和畫眉對視了一眼,兩人打算分頭去找那鬼玩偶,時以錦也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不是說今天要到我們去城郊辦喪事?難道就讓我們自己拉棺材?”
幾個穿着喪服的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也是覺得疑惑:“喂!你們這棺材還要不要拉了。”
“拉!當然拉!”木頭跪在地上轉頭說道,“錢都給你們了,按照原來說的,你們運到城郊埋掉就行。”
幾人沒想到這賭坊的人竟然如此無情無義,都不去送葬,不過确實面前這人給了比往日還要豐厚的喪葬費,也就沒多說。
他們剛拿出釘子和榔頭要釘棺木。
“等等!”時以錦在一旁出聲制止了他們。
那壽材鋪的人很是不滿:“你們這是幹嗎?再拖下去就誤了時辰。”
時以錦快步上前,站在了那具巨大的棺木之前,看着上面塗得斑駁的黑色,心裏也不由發慌,但還是撐在棺材說:“我要開棺,那鬼玩偶應該就在棺材裏。”
時以錦話音一落,立刻有人出來阻攔,壽材鋪的人就說:“姑娘你年紀輕,這都犯了忌諱的事情,不吉利。”
木頭也顯得很緊張:“不能開。”
木頭的表現更堅定了時以錦要開棺的決心,她嘗試要推那棺木,那棺木卻紋絲不動,在其他幾人的幫助下,這才将棺木推了開。
映入幾人眼簾的不是強哥那張臉,而是那個慘白的鬼娃娃。
宋陌竹伸手将那鬼娃拿了出來,扔在了那兩人面前:“證據确鑿,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木頭和小黑都頹然地癱軟在地上,就連木頭也沒了剛才的神氣。
高然打量了棺木中的強哥的膚色和嘴唇:“看來這棺木也不需要你們去運了,我看應該找仵作來看看。”
宋陌竹又看了一眼棺木中的人:“砒.霜?”
高然回答:“八九不離十。”
府衙裏的人這才姍姍來遲,将小黑和木頭一起押往官府。
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時以錦這才意識到她竟然也同他們一起奔波了整整一天。
高然蹭到了時以錦身邊,想着時以錦剛才進來拿的東西:“時姑娘是怎麽知道,這兩人可能是犯人的?”
“其實不算難,賭坊的人知道周斯裝鬼的事情,而且聽楊晝和畫眉說那個木頭似乎不是一般的精明,人也不讓問,賬本也不給看,看起來是在維護強哥,但實際上極有可能是在隐藏些什麽。”
時以錦說到這裏突然看向了不遠處的宋陌竹,她想起了之前宋陌竹夜闖時府的事情,那這人是否也夜談過賭坊,看了賬本,早就知道了真相。
她也不得而知,看來可以另找時間求證一番。
“也算圓滿解決了這件事,”高然張羅着其他幾人說,“走,替我解決了這件事,也算大功一件,請你們去吃飯。”
高然說得爽朗,時以錦此時卻早沒了吃飯的心思:“出來跑了一天,也未曾同家中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
“可是……”高然還想阻攔,想着時以錦應該不日就要回去。
宋陌竹從邊上走過來:“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吃飯下次還有機會。”
高然被宋陌竹氣得瞪了宋陌竹一眼,甚至在背後拉了拉宋陌竹的袖子。
時以錦見狀,也就順水推舟:“我就祝高大人破了鬧鬼案,待會兒還請盡興,我就先告辭了。”
宋陌竹和高然将時以錦送上了門外的馬車,這才重新回到賭坊,準備善後。
高然看着身旁的好友,一股腦地抱怨出聲:“什麽下次還有機會,你又不是不知道時姑娘馬上就會都城了,她是跟你還有機會吃飯,跟我哪來的機會?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陌竹斜了高然一眼,看向都城的方向,随口說道:“你應該也快回都城了,有些事也瞞不住
多久了。”
高然卻從宋陌竹的口吻中,感受到了一份沉重,望了望周圍,小聲追問:“今日故複會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看時姑娘好像她都知道,但楊晝和畫眉卻不知道,你究竟隐瞞了什麽?”
“從那個名字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一直臉上挂着笑的高然,這才斂了神色:“這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你還不打算告訴上面哪位?”
“十個之內,”宋陌竹也是眉頭深鎖,“總得查出些什麽,才能往上報。”
高然此時也不得不承認:“你說得沒錯,或許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該收拾收拾往都城回了。”
宋陌竹拍了拍高然的肩膀,看着天邊一片殘陽,也多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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