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返都盛事

沙沙,沙沙,這是一種什麽聲音?慢慢靠近自己,不是雨落,不是風吹,也不是雪飄,花飛。

你是誰?

我是人,是靈,和你一樣。

應答的聲音如溪水流暢,和風低回。在茫茫無邊的寂寥裏,她有一種沒有過的感覺,破土而出。

你會一直留在這裏麽?她有了依戀。

啊,不,我只是來尋找,我是人,所以要回到人世去。

帶上我吧。千萬年中,她沒有碰到過這麽一個人,有許多神,許多靈,匆匆路過又離去,她不想再等。

沒有回應。

帶上我吧,我是一株茜草。

我知道。事實上……也許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真的願意跟我走嗎?到一個陌生之處,也許你會後悔。

願意,只要讓我和你在一起。

你現在還沒有修成形體,當然,我會讓你更快擁有人形;那樣你可以聽到,看到,說話,行動,用人的耳目、嘴與身體。

我現在這樣很好啊。

但是你這樣不能和人交流。

我不是正在和你交流麽?

這是在用心來回應,和以人眼相視,以耳傾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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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她來到了人世。

讓她喚作先生的“人”日日以沁甜的泉水澆灌她,竟比她曾經嘗過的瓊漿花露還要甘美。而她聽得見更多聲音,只是自己還不能說話,還不能看見,更不能移動。

先生讓她住在園中,每天會有許多的人來,他們稱先生作大人,但是,就像先生所說,他們從來不能聽到她和回應她。

後來有一天。

蘭,看,她是草靈。她以後會陪着你,不過,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她才能修成人形。

她是什麽草靈?纖細而清脆的聲音,像冰棱在風裏悠蕩輕吟。

我,我是茜草。她忍不住回答。

茜草。小小的聲音重複。

她忽然意識到,先生沒有開口,而他感應得到她的心聲,除了先生之外的一個人。

郁姝,這是我給她取得名字,很快,她就能用眼睛看到我們了,蘭。

好。冰棱細碎的小小聲音應着。

我要看到,我要看到。她心裏湧起強烈的渴望,仿佛破土而出的芽飛般生長。

郁姝睜開眼。近日她常常會夢到先生帶她來到這裏的日子。是不安,還是離開這個家很久了,所以回來後一直做夢?她不由笑笑,還好沒有夢到可怕的事。天色雖暗,而她該起來了。

離元日還有十來日,數九寒天過去了,可朔風吹來還是很冷。

晨霧中已辨得清楚物影,短籬外一片迷朦。郁姝洗漱罷拎着盆子出來倒水。忽聽見敲門聲,憑空裏響起有點吓人,郁姝忙問道:“誰呀?”外面的人還未回答,左邊屋裏蘆呈問道:“郁姝,什麽人來了?你等一等,我來開門。”郁姝不想他起得這麽早,道:“蘆呈師兄,你再休息一會吧,我來沒事。”

“我,我是宮裏派來的,有事請巫祝大人……咳咳!”

外面的人似乎太着急,喉嚨被冷風嗆着了。郁姝聽那聲音還很稚嫩,有些吃驚,疑惑怎麽宮裏派小孩子辦事。開門一看,果然是個孩子,十一二歲,小臉凍得通紅嘴唇凍得發白,他身上的艾綠襦襖全不保暖,手腳冷得哆嗦,只好在石板鋪就的道上來來回回走着,不住往手上呵氣。郁姝也不多想,連忙讓他進門。蘆呈手結着衣帶已趕了出來,見是個孩子,便只用責備的眼神看了郁姝一眼,沒有多言。

郁姝笑一笑,帶了孩子去中屋,燃起火盆,又給孩子端了杯熱水,這才坐下。“還冷不冷?”郁姝柔聲問道。少年喝下一口熱水,忙搖搖頭,見着郁姝關切的眼神和笑臉,不由也笑了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在外面站了多久?怎麽不叫我們呢?”郁姝摸摸他的手,還是冰的,将火盆再挪近些。

“回巫祝大人,我叫宋玉,是都庠的學生,宮裏調用我們來幫忙。”宋玉恭敬答道,有些局促,想不到這位大人這麽美麗又和氣。

“你不要拘謹,不如叫我郁姝姐姐吧。這麽冷的天,可是有要緊的事?”郁姝問他。若不是靈均大人收她做了弟子,她是沒有資格參加春祭的。

先生為了準備社日祭祀,已多天沒有回家了,而她與蘆呈師兄忙着祭祀歌舞的人選安排和排練,只在外殿,根本沒有機會見面——也沒有見到子蘭。

那宋玉還在手足無措,蘆呈洗漱了進來。宋玉急忙行禮,顯得更加緊張了。郁姝讓開位置,讓蘆呈與他說話。此次春日社祭,蘆呈以赫赫有名的女媭大人的大弟子和靈巫的身份,擔任祭典大巫祝,這也是先生的竭力推薦。之所以要力排衆議,也因為……據說,他不是人類。

窗外天色陰晦,屋內點了燈,火影在牆上晃動,火盆裏“噼啪”響聲沒來由讓人心裏湧起一些悚懼。

宋玉擡眼偷偷看看坐在自己面前這兩位身份不尋常的大人。郁姝大人烏發環髻,穿一件淺黃襦襖,眉目如畫,櫻唇媚渦,笑意融融。宋玉手上的陶杯尤暖,他心裏一熱,為自己猜忌而羞愧,忙把視線轉向蘆呈大人,手登時一哆嗦。那蘆呈大人一襲墨色長袍,玉面修眉,長得一點也不怪異,相反很是好看,可是那好看的眼睛兇光畢露,下颌微點,嘴裏似在咀嚼,他吓得幾乎要哭起來。

郁姝知道宋玉心裏害怕什麽,伸手接過宋玉那茶水灑得快沒了的杯子,拍拍宋玉的背,瞪了一眼故意吓人的蘆呈,示意他快些問詢,這裏畢竟他是大巫祝。蘆呈這才收起可怕的神色,坐正了,笑一笑問他:“你叫宋玉是嗎?你這麽早過來,是靈均大人要你來傳話嗎?說吧!”

“是,不是,是……”宋玉一急,不知道先說什麽好,“我怕誤了事,昨日忘了拿令牌,外殿侍衛不讓我進去。我到靈均大人家來過,而家中無人,所以……”

郁姝他們都在忙祭祀的事情,早出晚歸碰不到人,他更不敢晚上來,今天只好天沒亮早早來等着。

“慢慢說,別急,我去拿些吃得來。”郁姝又拍拍他安慰道,出了屋子。

一會揭開厚重的門簾進來時,見蘆呈斜倚着扶手,仔細聽着,神情倒也鄭重,而宋玉已安下來心。末了,宋玉覺着說的差不多了,自己松一口氣,擦擦汗,忽想到靈均大人最後的叮囑:“啊,再有靈均大人還說了,近幾日他還是不能回來,要二位巫祝大人督促烏曜不能,啊,督促烏曜大人不能偷懶,祭祀大事不可輕懈……”

“啊呀,這事還不如讓烏曜親自來聽聽,他睡得夠久了。”蘆呈大人慢騰騰打斷了話,起身走到門邊,對着右邊屋子大喊一聲:“烏曜!”無人應聲,他對宋玉道:“你且休息一會,我先去叫他。”宋玉趕緊點頭,似乎也不怕了,有些激動地從窗戶縫裏朝外瞧。郁姝笑道:“你這麽早過來,一定沒吃東西吧?和我們一起吃了過去。”

宋玉紅臉點點頭:“謝巫祝大人。”“叫我姐姐好了,不用太拘禮。”宋玉躊躇了一下,又點點頭,腼腆一笑。

郁姝放下餐盤,讓他先吃。接着又出去了。那去年新摘荷葉的清香與糯米的甜香混合,彌漫了整個屋子。郁姝又端了紅薯,米糕和熏肉進來,剛進門,身後傳來烏曜的大叫:“好香啊!今天吃什麽?”接着撲進來,像被人推了一把,果然他身後蘆呈說道:“只有吃的能把你叫醒!快些進去,好不容易暖和的屋子又進了冷風。”說着話兩人都進了門。

烏曜還在揉着眼睛,宋玉先上前一步,行禮道:“宋玉見過烏曜大人。”在楚國,巫師地位高貴,即使沒有擔任祭祀職責,只要是上過昆侖得到神帝認可的靈巫,都值得尊敬,以禮相待。烏曜被他喊得吓一跳,雖然這幾日常常被人這麽稱呼,還是很不習慣。他點點頭“嗯”一聲,打量一下眼前這紅着臉眉目秀氣的小尹,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烏曜?你見過我麽?”坐到桌前,拿起一個紅薯。

蘆呈一把搶過來,譏笑道:“這裏就我們三人,猜也猜出來了,何況我去喊你。你以為你是誰啊?”郁姝剛把宋玉拉到桌前坐下,一聽這話,宋玉激動地站起來說:“不,不是,我之前見過靈曜大人,就是靈均大人回來那日!”

三人都愣了。方才這宋玉還緊張得不知所措,見了烏曜這麽大的反應,大大的眼睛閃閃發光,小臉上一片紅暈。烏曜樂了,對蘆呈郁姝道:“看見沒有看見沒有?這就是我烏曜大人的魅力!宋玉是吧?你且說說,跟他們說說那一日我有多受歡迎?”郁姝斜睨烏曜一眼,蘆呈也吃着紅薯不理他們。

原來這段時間宮裏宮外事務繁多,連在庠學太學修習的學生也要來幫忙,宋玉年紀雖小,記性好又聰明伶俐,主要負責的便是傳話。想來而他得了空便要與別人講述靈均大人回來那日的盛況和自己的殊遇。因為講了許多遍,自然流利生動。

而郁姝早已聽烏曜講了他們此次回都城的經過。

靈均帶着子蘭烏曜并沒有直接回都城。他們先繞道去了丹陽藍田大戰的幾處戰場,祭典所有夭于戰争的亡魂、為國捐軀的戰士。這麽耽擱了十日才出發回到都城。

靈均本意是默默返都,所以只派了速風去通知女媭大人,要蘆呈與郁姝到都城會合;又回複楚王令旨說是近日即返,并沒有告知具體日期。他們特意在都城郊野提前下了守護獸,讓烏曜去雇了一輛馬車,緩緩駛入都城。

不想還沒到城門口,兩旁行道已站滿了行人,翹首而望。見了靈均的馬車,潮水般湧來,圍了個嚴嚴實實。那趕車的車夫此時才敢确定這位和藹優雅的貴士真是大名鼎鼎的靈均大人,驚喜得又哭又笑,恨不得抱住靈均的腿。烏曜在一旁勸了半天,他還手握缰繩癡傻望着與圍上來的衆人說話的大人不動;直到子蘭一聲怒喝才讓他回過神,激動地堅持要替大人趕車,烏曜也樂得輕松,便與子蘭一起護在靈均兩側,勉強扯開衆人糾纏,讓馬車前行。

靈均知道不快速離開會更加不可收拾,但此時也不好再喚來守護獸了,只能任馬車挪動前行,這一路原本一個時辰就可走完的路生生走了半天。後來靈均少不得入宮請罪。

而宋玉當然不知道這些,那幾日正值冬節,若按往年城內要大肆慶祝,然而丹陽藍田兩役慘敗,舉國皆哀,自然取消了節慶,只按例全民休假。他們學生也得了休息,到處閑晃,忽聽人傳聞靈均大人按大王旨令要回都城了,一個個興奮不已。

靈均大人離都已有四年,那宋玉當時年紀還小又不在都城。他不是貴族後裔,但自幼被譽為神童,去年剛得推舉入都城上官學,将來參選庶士。如今有機會見到仰慕已久的靈均大人怎麽不高興?

因為不知靈均大人具體歸期,有好事者熱心張羅,一邊想辦法探聽消息,一邊分出幾批人輪番在城郊守候。他們學生一商量,就每日到山郊野外搜尋花草,準備當日獻給大人。所以一得知靈均大人入城了,宋玉和一群同伴立刻捧着難得尋來的各種花草湧上街頭。

“當時我就站在伍阿爹的鋪口,我早就推測過了,靈均大人想不驚動大家回來,一定會先回家,這裏是必經之路,而且地勢高,一定能看得清清楚楚!”宋玉小小個子,手舞足蹈,宛然就在當日。

“哦,那後來呢?”烏曜發現還沒講到自己,耐心問道。

“靈均大人果然從那邊過來了!他穿着一件白色長衣,站在車上笑着向大家致意,儀态翩翩,比他們說的還要英俊還要優雅還要……咳咳……高貴……”宋玉剛才放進嘴裏的米糕還沒嚼盡,一下嗆住,卻堅持把贊譽之詞說完。

郁姝趕緊遞了杯茶過去,他猛喝一口,緩過氣來,繼續繪聲繪色講述,“咳,好多人都給靈均大人送上鮮花,有的站得太遠,只好把花丢過去。靈均大人真厲害,不論那些人怎麽丢偏了方向,他都會盡力接住,還點頭微笑表示感謝,不忽略任何一個人。你知道麽,我從沒有看過那樣的笑容,光彩耀眼,暖如春風……那天可真冷啊,可是大家一點也不覺得……”

郁姝不禁覺得這孩子的癡迷有些好笑,雖然先生在她心中完美得無人可比,但是被這宋玉一說,有些不真實起來。

“是真的!你可以去問問大家!那靈均大人還将大家送的花這麽輕輕巧巧一繞就繞成了花球,捧在手中,那時正好馬車到了我的前面,我看得可真清楚,靈均大人真是花如人面,不,人面勝花……”

“那你送的花呢?也在靈均大人手裏?”蘆呈也覺得聽不下去了,他已吃飽,以肘支頭瞧着宋玉,一派悠然。

“我的花……”這一問宋玉先有一絲沮喪,很快又興奮得意說道,“當然是也送給先生了!先生拿着花還輕輕一嗅,抱在胸前,別的花都沒有這樣,就是我的……不過,這還要感謝靈曜大人!”

烏曜聽他講了半天還沒說到自己,已經等得心灰意懶了,索性大吃,此時又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睛一亮,問:“為什麽?”

“我當時只顧着看靈均大人的風姿,忘記獻花了,等想過來,馬車已走過我的旁邊,只剩了背影,周圍全是人,根本擠不上去。”宋玉跺跺腳,當時他可真是焦急,“我找到的花比他們的美多了,除了紅梅白梅,他們也只找得到金橘花、迎春花、櫻草或者杜鵑,而我早在山谷裏挖到了一叢含苞的春蘭,還有我家裏有一株早開花的紅山茶,可是沒辦法送給大人啊!”

“後來呢?”烏曜問。

“後來我也不管了,使勁喊着大人,就用力把花丢過去,我投壺可厲害了,但是人太多了,我被撞了一下,那花丢歪了……”

“哦……”烏曜好像有點印象了。當時他在師父右邊,正費力把一個緊緊拽住師父衣服的手扯開,頭上就被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他簡直要憤怒了。那些行人大概知道子蘭是公子,或者怕他冰冷的表情,所以左邊的人并沒有太多無禮的舉動,而自己被抓被撓被捶已經不知多少次了,師父還不讓他還手或還嘴。現在居然有人還拿東西紮他!

他咒罵着一把抓住正要丢開,才發現是一束捆得很精心的的花。其實丢過來的花有很多,砸到他的也有,但這一束,杜鵑櫻草之外,殷紅的山茶剛開放,還帶着露珠,幾株春蘭清幽素雅,根也洗得白白的,這是師父喜歡的花呢。他回頭到處望,可惜看不出來誰扔的,到處是一樣瘋狂激動的臉,他便将花遞到了師父手中,反正其他花束有的放在車上,有的靈均讓子蘭拿着了。

“我當時看到靈曜大人接住了花,拼命喊着給靈均大人,烏曜大人真好,對我笑笑,真的幫我把花給了靈均大人!”宋玉滿眼感激地看着烏曜。烏曜只好不做聲,心想,我還對你笑?我是苦笑好不好!比起來,辛村的姑娘嫂子們真是太斯文了。

蘆呈和郁姝已經笑起來了,烏曜懊惱地看看兩人,蘆呈還要揶揄幾句:“宋玉,原來這就是靈曜大人讓你難忘的原因啊!”烏曜狠狠一扭頭。

“不,還不止,我這麽一瞧,原來靈曜大人也是風采不凡,真的!靈均大人挑選的學生當然是最出衆的!烏曜大人神采英拔,不愧是靈均大人的大弟子!”

“那公子子蘭呢?”郁姝忍不住問道。

烏曜聽了宋玉後面的話正在得意,聽見郁姝又提起子蘭,橫她一眼道:“就記得子蘭!你沒聽到嗎,除了師父,人家只看到我的不同!宋玉,接着說,還有什麽?”

“靈蘭大人嗎?我們當然知道,大家覺得烏曜大人與他分站在靈均大人兩邊,正如日晖與月光襯着靈均大人的英華灼灼,百年,不,千年難得一見。”宋玉說完,也興奮過了,累得坐在椅上喘氣。

“這也太誇張了吧?”郁姝笑着搖搖頭,重新替宋玉斟上熱茶。烏曜得意道:“師父說了,多聽百姓言語,哼!”郁姝不與他争辯,将尚熱的荷葉粑放到宋玉面前,開始收拾桌子。他們每日需早些去祭物排練場,今日估計是晚了點。

“你們有多久沒見着子蘭了?”蘆呈忽道。郁姝一怔,烏曜想了想答道:“也有十幾天吧?我見過兩次。不是你們剛一來,這裏不夠住,他就搬回宮去了麽,郁姝有月餘沒見着他吧?”

郁姝沒有回答,低頭笑着清理杯碗。正好宋玉吃完了,郁姝問他:“吃好了麽?你要跑一天,別餓着了。”宋玉忙道:“吃得很飽,多謝巫……祝姝姐姐。”他現在又清醒冷靜過來,沒那麽無所顧忌,不過自然比初來時放松親近多了。

烏曜出去提炭進來護着火苗。蘆呈過來幫郁姝收拾,道:“如今大家都忙,子蘭是巫師,也抽不出空。剛才宋玉說了,大王過幾日會命我們入宮介紹排練進展狀況,也許碰得到他。”郁姝知道蘆呈是在安慰自己,感激地一笑,表示自己并未多想。

只聽宋玉又道:“哎呀郁姝姐姐,說到入宮,我差點忘了,昨晚我出宮時司宮大人叫我傳夫人的話給你,要你抽空去見她一見。”郁姝愣了,心裏一緊:“夫人?哪位夫人?”

“自然是鄭袖夫人,就是方才說到的公子子蘭的母親。”

“當啷”,郁姝手上的碗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投壺是古代一種投擲游戲。

起于春秋戰國時期。

那時諸侯宴請賓客時的禮儀之一就是請客人射箭。當時,成年男子不會射箭被視為恥辱,主人請客人射箭,客人是不能推辭的。但是後來有的客人确實不會射箭,就用箭投酒壺來代替。久而久之,投壺就代替了射箭,成為士大夫宴飲時的一種游戲。

而到了戰國時,投壺就發展為民間越來越普遍的游戲。

小尹:小官

庠(音同祥):古代官學學校,一般只有貴族子弟可入學,另有民間子弟優異者入學,可選為“庶士”。庶就是出身寒微之意。(這裏面也有阿飛整理各種史料後的融合,應該會有不實處,就當是虛構改編了,嘻。)

司宮:楚國時已經使用閹人充任後宮的仆役,負責管理這些閹人與後宮庶務的為司宮,也是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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