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白芷壓根兒沒想到他會是這般反應,直接就愣了,回神之後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呸了聲。

“我跟你說正經話呢!”

雖是呵斥的話,可她面色微紅,語氣嬌嗔,哪裏有一絲威懾力?

親了之後,牧歸崖原本心中略有忐忑,可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得也樂開了花,暗道果然有時候一時沖動更好用些!面上卻一本正經的道:“你我夫妻,難不成這就不是正經話?”

白芷給他少有的無賴舉動給氣笑了,又哼了一聲,轉身去洗漱。

牧歸崖正暗自得意,颠兒颠兒的湊上去,十分殷勤的幫忙,又是遞帕子,又是拿香胰子的,還一臉好奇的端詳那一盒雪白滑膩的鵝梨香脂。

白芷也樂得自在,将他指揮的團團轉,扭頭看他這般模樣,不由得噗嗤一笑,伸手搶過香脂,挑了一些出來,不由分說的往他臉上按去,兩人登時鬧成一團。

外頭的吉祥等人聽了,都是笑眯眯的,心裏都在想:哎呀,照這麽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看見嫩生生的小世子啦!

兩個人鬧了半天,都是氣喘籲籲的,稍後看時,卻見白芷大半條衣袖都不小心落到水盆裏打濕了。

她瞪了牧歸崖一眼,見已是無法挽回了的,不覺沮喪道:“都是你鬧得,這可穿不得了,又得換下來。”

換……

牧歸崖本能的聯想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又看她宜喜宜嗔的嬌俏模樣,不由得耳尖微紅,鼻頭發癢,胸膛裏一顆心怦怦直跳,連帶着下腹似乎也隐隐有了反應。

了不得!

他顧不得許多,扭頭就出去了。

白芷只覺得一陣風刮過,再一擡頭就不見了人,正疑惑間,吉祥一臉不解的進來,還茫然道:“郡主,侯爺這是怎的了,大半夜的往外跑?瞧着臉上還有些紅哩。”

白芷愣了會兒,突然噗嗤笑出聲,然後樂不可支的擺擺手,“得了,沒事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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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那是不好意思了吧?才剛耍流氓那人是誰來着?

次日牧歸崖照例出去辦公,白芷在家裏哼着小曲兒籌備路線的事兒,正巧廚房派了個小丫頭送了一盤新做的綠豆酥來,便心情很好的叫住她問道:“晚上吃什麽?”

因本地物産不豐,白芷和牧歸崖每日只是點一兩樣特別想吃的,其餘的都叫廚房看着辦,故而有此一問。

那小丫頭也不過十三四歲年紀,一張圓圓蘋果臉,不算多麽美麗,卻十分讨喜。

見郡主問話,她也不怯,當即行了個禮,脆生生道:“回郡主的話,除了早起郡主點的黃豆煨豬腳和幾樣開胃小菜外,另有一道肉沫豆角、板栗燒雞,還有一樣蜜汁烤鴨。”

別的倒罷了,那烤鴨也不知用了什麽秘制醬料,甜甜辣辣的,外皮金黃酥脆,內裏粉嫩多汁,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道美味,反正絲毫不遜色于後世她吃過的所有烤鴨。

白芷點了點頭,想了一回又道:“二爺他們叫人送來的蔥可還有?豆芽還有?”

小丫頭點點頭,“有的。”

冬日裏也就那麽點兒新鮮菜蔬,府裏倒是也建了個暖房,專養洞子貨,可到底數量少了些。

白芷便道:“這麽着,加兩盤清炒豆芽,你再叫人做些薄餅出來,鴨子多弄一只,得了便都連皮帶肉片了,我與侯爺一只管夠。将蔥細細的切成絲,連着薄餅和甜辣醬,帶着餘下的一只鴨子和豆芽都送去林知府家。對了,這綠豆酥點心也送一盤子,綠豆清火,老少皆宜。”

白芷吩咐完了之後,又叫那小丫頭重複一遍,确定無誤後,倒生了幾分歡喜,就問道:“你這丫頭倒伶俐,叫什麽名字?”

小丫頭先跪下磕了個頭,這才道:“謝郡主誇贊,奴婢叫蘋果。”

白芷一下子就樂了,點頭:“倒是恰如其分,吉祥,拿個荷包給她玩。”

吉祥應了一聲,果然從裏頭拿了一個粉色緞面的小葫蘆荷包給她,上面很簡單的繡了一只蝴蝶,裏頭自然也裝着幾十個錢,喜得蘋果什麽似的。

等蘋果走了,吉祥便笑道:“瞧着郡主今兒格外高興似的。”

白芷順口道:“哪兒的事兒。”

“分明就是,”平安也道,“打從今兒早上起來呀,您這嘴角可一直沒按下去過。”

白芷聞言不禁擡手摸了摸嘴角,還真是挺上翹的,心下一樂,越發眉眼彎彎。

見她這般,吉祥和平安也跟着高興,覺得日子越發有盼頭了。

好事成雙,今天牧歸崖回來的格外早些,且面帶喜色,腳底下也風風火火的。

認識這麽久,白芷太清楚對方是個什麽性子。

牧歸崖雖年輕,可十分沉穩,饒是這些日子與自己時常打鬧也很有分寸,現在這樣子着實有些失态。

白芷不禁好奇,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麽事。

不必她開口問,牧歸崖便已按耐不住的說了:“新任知府有着落了!”

十分同情林知府一家遭遇的白芷聽後也非常高興,忙問是何方神聖,又見他額頭微微見汗,忙親自去給他倒水。

牧歸崖道了謝,接了水喝了一口,便興沖沖道:“當真是位大才,名喚公孫景,今年的新科狀元,難得才二十七歲,我雖身在邊關,可早年也曾聽過他的大名。”

“是江南公孫家的?”白芷一愣,感慨道:“那可真是出身名門了,怎麽會到這邊來做知府?”

真要論起來,公孫家才是真真正正的赫赫百年大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便是田間地頭的莊稼漢也知道有這麽個十分了不得的人家。

算上這個公孫景,公孫家光是狀元都出過三個,進士數十,還曾出過一位皇後,鼎盛時期的金家都不能與他相抗衡。

可這也是最尴尬的地方:因為公孫家乃是前朝大族。

當年高祖起兵反叛,公孫家作為南方世族和文人的代表帶頭反抗,遭到了慘無人道的鎮壓,被斬殺的、被發配的、被流放的不計其數,距今已有近百年。

然終究是世家大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底公孫家的底蘊還在,其子孫後代落魄之際仍不忘苦讀詩書鑽研學問,三代不得科舉的禁令過後便陸續有人上榜,頗有厚積薄發的意思,這一二十年漸漸的又有了回春的兆頭。

這也正是白芷覺的疑惑和不可思議的地方,既然當今肯點公孫景為新科狀元,就是有将舊時恩怨一筆勾銷,重新來過的意思。那公孫景為何不抓住機會複興自家,反而來到這荒蕪之地出任知府?

須知知府的位置雖然誘人,也得分是什麽地方的。

想江南富庶之地、天子腳下周邊地帶,自然是最治手可熱的,多少人擠破頭都想試一試。可像西望府這裏,不僅沒有油水可撈,而且矛盾頻發,任務艱巨,一旦到這邊就任,很有可能一輩子便老死在此了。

遠的不說,單看林青雲林知府就可知,如今病恹恹一個人,尤被聖人幾道聖旨壓在官位上無法脫身。

故而西望府一應官位都被絕大多數官員視為洪水猛獸,寧肯去別的地方做知州知縣也不願來這裏做知府。

牧歸崖嘆了一聲,神色複雜道:“自然是有緣故的。”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表示,人家之前一直忙于保家衛國,本質上還是個純情青年!

PS:謝謝大家這兩天的踴躍發言,經過慎重考慮和權衡之後,我決定還是恢複原來的題目和封面,如果有影響大家閱讀體驗的話,非常抱歉,以後也不會再改了!抹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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