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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鐘靈為了接送趙悅上下班,早上得比平時早起将近一個小時,趙悅每天都在小區門口等他,帶着一臉春風得意,下班後趙悅也不願再吃食堂,非要拉着鐘靈去超市買菜回家做飯,其間軟磨硬泡、撒嬌誘哄,各般手段無不用其極。
自從趙悅受傷之後,鐘靈的态度比之前要軟化了許多,對趙悅的要求雖然算不上百依百順,但大多也都一一滿足了,除了有時候臉臭了點,簡直堪比盡職而體貼的完美情人,趙悅在雲端飄了這麽一陣,又忍不住盲目樂觀起來。這天晚上鐘靈給趙悅換藥時,他決定乘勝追擊,在說出真實目的前照例先做好鋪墊,道:“這兩天你為了送我上班,早上得起很早吧。”
鐘靈專注地給他折騰繃帶,只嗯了一聲。
“春節前都在趕着結案,你們最近工作壓力這麽大,不休息好怎麽行。”
鐘靈擡頭看了他一眼,“嗯。”
“最近中東局勢不穩定,油價又漲了。”
鐘靈手上動作停了下來,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趙悅嘿嘿笑了兩聲,道:“我有個主意,不如你晚上就住我這吧,早上可以少繞一圈路,多睡一點,省時省力,還省油。”
“你這不是只有一張床麽。”
廢話!正因為只有一張床我才這麽費盡心思地拉你在我家留宿啊!趙悅壓低了聲音,溫柔道:“可我家的床很大。”不光能睡兩個人,就算在上面做點翻滾運動也綽綽有餘。
鐘靈沒理會他的暗示,只道:“我要是到你家來,那呼嚕怎麽辦?”
那還不簡單,趙悅道:“那就把呼嚕也一起接過來吧,我這麽久沒見過它,早就想它了。”明明只見過兩次面,裝得倒是挺熟,“你,我,還有呼嚕,我們三個都在一起。”
鐘靈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可能,遲疑着重複道:“我們三個…”
“對,我們三個。”鐘靈的一只手上還拿着繃帶,趙悅便抓起他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自己也摟住了鐘靈,貼着他的耳朵柔聲向他描繪二人一狗的甜蜜生活,“我們每天一起出門,一起回家,你做飯,我洗碗,吃完了飯一起去遛呼嚕,洗完澡後我們可以挑一部好電影,坐在電腦前一起看,呼嚕就趴在旁邊,它要是朝你叫,你就摸摸它的頭,電影看到高興的地方我們就一起笑,看到緊張的地方就一起屏住呼吸,你挨着我靠在一起,等看累了我們就睡覺去,我先把被子暖好了你再進來,這樣好不好?”
鐘靈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了趙悅所描繪的畫面,非常平淡卻又極度溫馨,讓他生出無比憧憬和向往的心情來,這樣的生活他好像已經渴望了很久,當趙悅把巨大的誘惑擺在他眼前,他幾乎就忍不住要點頭答應下來。趙悅見他不答話,便又摟着他親了親他的耳朵,再問:“好不好,嗯?”
鐘靈的耳朵十分敏感,被他這麽一親,身子一下軟了半邊,搭在趙悅腰上的手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收緊了,趙悅見狀順勢将他推倒在沙發上,一邊咬他的耳朵一邊撫摸他的腰側,鐘靈身上湧起一陣陣的酥麻,趙悅又在他脖子上親吻流連,把那片敏感的皮膚激起了細小的顆粒,鐘靈迷迷糊糊地仰起頭任他輕薄,在趙悅含住他的喉結舔舐吮吸時,他忍不住發出輕聲的喘息,下意識便叫出了趙悅的名字,趙悅聽到後更是如同受到鼓勵一般,一把火燒盡了理智,對準鐘靈的嘴唇用力吻了下去,在鐘靈口中作亂的舌頭也得到了應有的回應,兩個人倒在沙發上忘情擁吻,像一對陷入狂亂的彼此深愛的戀人。趙悅的右手不老實地從鐘靈衣服下擺探了進去,撫上了鐘靈結實光滑的小腹,正當那只帶着微微涼意的手想要往更深處摸索時,鐘靈卻突然醒悟了過來,慌忙捉住那只放肆的手,撐着趙悅的肩膀把他往上推,拉開了彼此過分親密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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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喘息都還未停下,趙悅朝着他的嘴唇又想吻下來,卻被鐘靈伸手擋住了,這個吻最後印在了鐘靈的掌心。親熱被突然強行中止,趙悅心底生出了些不滿和焦躁,他喘着氣,拉開鐘靈擋在自己嘴唇上的手,問他:“為什麽突然停下來?”
鐘靈掙開被他抓住的手,大聲回道:“剛才那樣本來就是不應該的!”
趙悅的聲音也揚了起來,“什麽不應該?”他一把握住鐘靈已經挺起的下身,質問道,“你明明都已經硬成這樣了,還說什麽不應該?”
鐘靈渾身一顫,又羞又氣,像是被人抓住了令他慚愧的把柄,他滿臉通紅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趙悅,把上半身從沙發上撐起來,他盡量讓自己底氣十足地說道:“這點生理反應又能證明什麽?我和你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趙悅也克制不住了,更大聲地反問道:“哪裏不一樣?我們只不過都是喜歡上了一個人,你為什麽就是不敢承認?”
“我的計劃裏從來不包括喜歡上一個男人!”
“那你的計劃裏都有什麽?等到了年紀,在茫茫人海裏找到和你不相排斥的DNA,然後敷衍地過上一輩子?這就是你所謂的性價比最高的人生嗎?”
“那才是我應該要走的路,你又憑什麽來對我的選擇指指點點?”
趙悅扶住鐘靈的肩膀,“我喜歡你,鐘靈,我愛你!我知道你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我不希望我們最後會因為你的固執而錯過,你明白嗎?”
鐘靈甩開他的手,“喜歡又怎麽樣?愛又怎麽樣?為了這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跟整個社會的主流作對,值得嗎?”
“值得!”趙悅用力抱緊了他,“這世上總有很多不願意妥協的人,也有很多癡情人,如果我是其中一個,你願不願意也成為其中一個?”
鐘靈心中一動,卻還是想要推開他,可他看到趙悅還未包紮妥當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動作又滲出了些血跡,鐘靈不忍再對他用力,等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他輕輕拍了拍趙悅的後背,道:“你的傷口還沒包好呢,松手,我繼續幫你包紮。”
趙悅卻不聽話,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悶悶地道:“不松。”
鐘靈覺得自己簡直像在哄孩子,“你用這麽大的力氣,傷口又滲血了。”
趙悅胡亂說着稚氣的話,“要是它一直好不了,你就會一直照顧我了。”
鐘靈的心都快軟成了一團,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用理智去控制忽而湧現的感情是這麽艱難的一件事,他揉了揉趙悅的後腦,溫聲道:“你都多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嗎。”
趙悅把下巴搭在他肩上,大言不慚道:“不會,我連做飯都不會,我媽說過讓你多照顧着我一點的。”
鐘靈微微笑了笑,“我可不記得我答應過她。”
趙悅把臉貼上鐘靈的臉頰蹭了蹭,“那你親我一下我就讓你繼續包紮。”
鐘靈好笑,“現在是我在求着你包紮傷口嗎。”
趙悅不管不顧,“親我。”
反正也就這最後幾天了,就依了他吧,鐘靈為自己找到放縱的借口,輕輕在趙悅臉頰上印下了一吻。
庭裏的人并不知道趙悅每天都在負傷工作,賈庭長要是知道了這事,別說推薦趙悅評選今年的先進個人,估計直接要把他封為刑二庭的焦裕祿。這天下午電話突然響起來,小熊拎起電話喂了一聲,聽那頭說了幾句似乎有些摸不着頭腦,趙悅問:“找誰的?”
小熊捂着話題,道:“他非說要找老王,可我們庭裏沒有姓王的人啊。”
趙悅想了想,道:“是找庭長的,把庭長辦公室的電話告訴他。”小熊将信将疑,趙悅笑道,“聽我的,準沒錯。”
結果電話挂了不久,隔壁果然響起了庭長接電話的大嗓門。小熊覺得奇怪,“庭長不是姓賈嗎。”
趙悅笑問:“庭長全名叫什麽?”
領導的名字小熊當然還是知道的,“賈瑜啊。”
“甲魚俗名叫什麽?”
小熊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王…王八?”
辦公室裏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趙悅邊忍着笑意邊對他說道:“你剛來不久還不知道,這個花名都跟着庭長半輩子了。”
吳輝也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好不容易才停下來,對趙悅道:“你別跟小熊說這些,好好的新人都給你教壞了。”
不料趙悅突然嘆了口氣,小聲對吳輝道:“我也快跟庭長差不多了。”
吳輝斜他一眼,問:“怎麽,你也要變王八了?”
趙悅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免不了一臉哀怨,重重嘆了一聲,“不,是忍者神龜。”
不多久就到了趙悅回醫院拆線的日子,這天二人到了醫院,趙悅正邊走邊跟鐘靈說笑着,迎面走過來一個提着飯盒的男人,那人五官俊秀,神色冰冷,卻在看到趙悅時微微一驚,露出幾分不太明顯的欣喜來,然而在看到他身邊的鐘靈時,他便立刻又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他叫住了趙悅,聲音一如本人般帶着些冷意,“趙悅?好久不見了。”
趙悅此時正側着臉逗弄鐘靈,聽到這聲音幾乎渾身一震,立刻轉過頭來,眼前正是曾經親密無間的故人,他的驚訝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張着嘴好一會兒才說道:“向琪?你怎麽回來了?”
向琪朝他亮了亮手裏的飯盒,道:“我媽住院了,我回來照顧她。”
“阿姨身體怎麽樣?”
“還好,只是血壓突然升高,現在已經降下來了,過幾天就能出院。”
趙悅點點頭,慣常的笑容裏似乎帶着那麽一丁點的尴尬,“那就好。”
向琪的目光飄到鐘靈臉上轉了一圈,問趙悅:“你呢,是來探病,還是來看病?”
趙悅答道:“之前受了點小傷,縫了針,今天來拆線。”
向琪笑了笑,“趙大法官還是像以前那樣正義感十足,見義勇為了嗎?”
照向琪這麽說,好像也沒錯,趙悅于是并不否認,道:“算是吧。”
向琪眼睛看着鐘靈,對趙悅道:“這位不介紹一下嗎。”
向琪的眼神裏帶着股逼人的淩厲和傲氣,即便二人正面對着面,鐘靈卻有種被他睥睨的錯覺,讓他從心底冒出些抵觸和愠怒,他用面無表情來回應對方的挑釁,目光冰冷森肅,向琪卻絲毫沒有躲閃,大方繼續着彼此不善的對視。
趙悅似乎也發覺了這二人間的暗流湧動,他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道:“這是鐘靈,我的朋友。”又對鐘靈道,“這位是向琪,我的…老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EX作為在本文中出現的男性角色,依然無法避免被取個女性(中性?)名字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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