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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丁們就靠着山洞兩旁往返,但現在大部分的苦丁都在外面與禁龍教弟子們群鬥,隧道裏面空蕩蕩的。

安靜得異常。

一行人快步往裏走,越往裏,越能明顯的感覺到那股濃郁的靈氣。

穿過隧道,裏面豁然開朗,是一個巨大的空曠的山洞,山壁處又被挖數條隧道,不知道通向何處。

整個空曠寬闊的山洞裏靈氣充裕,坑坑窪窪的山體中随處可見露出一半的靈石。

寐淮站在山洞中間,感受了着各處的靈氣差異,最後挑了一條隧道,帶着人往裏面走。

這邊的隧道修建的格外的平整,路上絲毫不見任何靈石的痕跡,但是靈氣卻格外的充裕,一看就有問題。

“這麽輕易就讓我們給找到了,會不會有問題?”顧榭小聲問道。

寐淮回答:“這裏有隐藏結界,就藏在隧道裏的各個地方,它們會把隧道變成迷宮。一般人進了這裏面,便永遠也走不出去。”

顧榭點頭,但還是有些不安。

寐淮帶路繼續走了幾步,停下來,從平整的石壁中挑出一塊扁平的刻着奇異紋路的靈石牌。

那塊牌子一被摳出來,周圍的靈壓便産生了細微的變化,石壁也似乎有了不同的地方。

幾個再繼續前進,又找出一塊靈石牌,這樣一直反複了七八次之後,隧道走到了底部。

那裏有一道厚重的石板門,門上刻着栩栩如生的盤龍花紋,兩邊各點着一盞長明燈。

寐淮站在門前,仔細打量厚重的石門。

顧榭一到這裏,就又開始産生那種渾身發熱發軟的怪異感,心中不安,總覺得門裏面沒什麽好東西。

“寐淮,我們是不是……”顧榭話還沒說完,就見到那扇厚重的石門竟然自己緩緩的打開了。

明亮的橘色光芒從門裏照出來,同時一起從門裏拉出來的還有三道長長的影子。

順着影子看過去,門前以三角形的樣子站着三個人,為首是那個帶着面具的龍魂聖子,一邊的那個很熟悉的白衣聖子,懷裏還抱着菊花,而一邊便是一臉得意的水痘。

“小金龍長大了啊……”先開口的是菊花,“不過反而更是省事了!看你們今天還能往哪裏跑!”?

☆、龍身

? 菊花最先動起手來,旋轉的花瓣裹着淩厲的靈氣,呼嘯直襲擊而來。

獨眼大叔下蹲身體,橫在最前面,兩掌氣吞山河,将花瓣打回去。

龍魂聖子走出來,大肆放出自己的一身龍威,同時雙手結印,口中念起古老的秘訣,啓動了早就埋伏在山洞裏的另一個陣法。

顧榭只覺得周圍靈壓陡然一變,接着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化,腳下的大地一空,身體登時下落。

顧榭完全下意識的調動靈氣,運氣穩住身體,随後腰上一緊,寐淮抱着他的腰貼上來,在耳邊輕聲道:“這是幻陣,裏面的景象都是假的。看見什麽你都不要信。”

顧榭點頭。腳底接觸到地面,他們抵達了修建在一座山頂上的宏偉宮殿。

宮殿正前方是一個寬廣平坦的操場,操場四角伫立着四大神獸的石像,腳下的石板上刻着各種形态的龍紋,宮殿的門外的柱子,雙開的殿門,檐牙上,到處都刻着龍形。

寐淮松開顧榭,緩緩拔出劍,渾身戒備。

他們跟獨眼大叔走散了,而這裏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沒有其他人。但聖子他們一定就在這附近。

顧榭環顧着周圍的建築和風景,只覺得無比熟悉,好像他曾經在這裏待過很長的時間。

寐淮檢查了一圈周圍,對着顧榭道:“跟緊我。”

顧榭跟着寐淮,兩個人向正殿走去。

越是靠近那正殿,顧榭心中的熟悉感就越是強烈,眼前開始浮現各種淩亂的畫面,他在這個操場上學習口訣,練劍,還有宴會,還有……

那個總是出現在各種記憶中的白衣男人,看不到臉,只有他帶着冷意的嘴角。顧榭開始清晰的回憶起那個嘴角的各種弧度和……溫度。

顧榭漸漸的感覺不到周圍環境,感覺不到自己,好像整個靈魂都被抽空了出去。被那些明明不屬于他,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畫面緊緊包圍。

“你還走嗎,顧榭?”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顧榭渾身一顫,身體感官瞬間回歸,然後他感覺都身體被人猛地用力撞到柱子上,後背上貼着一具溫熱的,具有熟悉的味道的身體。

“帝君……”顧榭下意識的開口喊道。

“顧榭!”再響起的卻是寐淮焦急的聲音,“你怎麽了?!”

顧榭猛然回神,然後他聽見了震耳的龍嘯,身後是強大到像是一座重山壓在人身上一樣的威壓。

“出什麽事了?”顧榭問。

寐淮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冷汗,拼盡全力才将那一道龍掌抵擋過去。

在操場上,徘徊飛舞着一條巨大的龍。不是顧榭種看着就沒什麽威懾力的小龍仔,這是一條真正的會飛的巨龍。

五爪鋒利無比,身上鱗片光華流轉,長須飛舞,龍角淩厲,眯着眼的時候氣勢萬丈。

“吼——”那龍飛到寐淮與顧榭面前,張嘴一聲帶着龍威的龍嘯,嘯聲刺耳鎮魂,震得人五髒具疼,幾欲吐血。

顧榭靈魂一蕩,神思恍惚,一口血吐出,眼前好像出現了另一幅畫面。

一條渾身漆黑而陰沉的巨龍也是這樣對着他狂嘯,那嘯聲裏滿是憤怒和狂躁。

寐淮接住顧榭的腰,運氣靈力撐起一道結界,靈壓忽然一下飙升到了僞神階段,手中的劍一聲嗡鳴,震蕩着散發着白光,寐淮用力揮劍。

一道月牙形劍氣氣勢洶湧的斬向那條淺金色巨龍。

僞神階段修為使出來的全力攻擊直接将那條淺金色龍劃傷出一條血淋淋的痕跡。

巨龍咆哮一聲,張開血盆大口,醞釀着天地龍火。

寐淮講長劍□□地板裏,一手扶着顧榭,一手快速結印,在那龍噴出火焰的同時打出一個金色中帶了點黑色的光屏,光屏明亮厚重,抵擋在那龍吐出的火焰前。

寐淮趁機抱着顧榭,拔出長劍就閃身進到殿中。

殿裏面充滿了各種靈氣,顧榭一進去,靈氣就自發的湧進了顧榭的身體裏,迅速的修複了顧榭身體的傷口。

寐淮皺起眉,一直不穩定的靈壓,現在慢慢平靜了下來,腹部的五行封印卻開始發熱,這是封印要失控的預兆。

“顧榭!”寐淮喚醒顧榭,“你怎麽樣?”

顧榭擦掉嘴邊的血跡:“我沒事。”

寐淮:“我們要盡快找到破解這個幻境的缺口,從這裏離開。”

顧榭垂下眸子,說出了他在那些恍惚的記憶中看到的東西:“金靈石和火靈石都在這個神殿裏,水靈石在即墨皇城中,風靈石……”

顧榭擡眸看着寐淮:“你怎麽得到風靈石的?”

寐淮愣了愣,覺得顧榭一瞬間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說來話長,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寐淮這樣解釋。

顧榭便不再問,站直身體,打量着這個神龍殿,說:“這裏不是幻覺,是虛無空間,由金靈石和火靈石支撐,我們找到那兩顆靈石,自然就能從這裏出去了。”

寐淮疑惑道:“你怎麽知道?”

顧榭幽幽的看着他:“說來話長,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寐淮:“……”

殿門上當的一聲巨響,外面的巨龍突破那道光屏,撞到了殿門上。

厚重牢固的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撞得猛然松動,整個殿裏空間似乎都震動了一下,眼見着就要沖破了殿門。

寐淮馬上帶着顧榭離開大殿。

顧榭邊走邊問:“那條龍是不是就是龍魂聖子?”

寐淮:“他的龍魂不過是當初龍帝的一縷游魂,添加蛟龍靈魂做成的假龍魂,根本不是什麽真龍。這個空間靈氣充沛,還隐隐殘留着龍息,所以他能幻化出龍身,但其實一切都是假象。”

“那你有沒有什麽……”顧榭小心問道,“異常的感覺?”

寐淮眸色幽深的看向顧榭:“你為什麽要這麽問?”

顧榭轉念一想,反正到了這裏,只要找到了金靈石和火靈石,他身上的封印就會只剩下一道,到時候他身上的龍魂,再怎麽也會洩露出來,還不如早早的說開了。

“我只有龍身,沒有龍魂,因為龍魂在你身上。”

寐淮腳步一頓,眼神銳利看向顧榭。

顧榭被看得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說:“你說了要跟我結成伴侶,不殺我的!”

寐淮收回銳利的目光,表情晦暗不明:“我沒說要殺你。”

顧榭看他這個樣子,還是覺得不放心,又補上一句:“我有龍身,你有龍魂,你看我們其實根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說到後面,被寐淮幽深的目光盯着,顧榭後面的漸漸的沒了底氣。

寐淮帶猶豫,糾結問道:“你有沒有……”

“找到了!”剛要出口的話被菊花驚喜的聲音打斷,一個黃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渾身都裹着一道靈氣,直接砸向寐淮和顧榭。

寐淮習慣性的去抱顧榭的腰帶顧榭躲開,但伸出去的手卻落了空,顧榭竟然自己使用靈力,控制着身體靈活的避開了菊花的攻擊。

眼前着菊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真正的菊花,而是一個人形,腦袋頂上冒着一圈還沒有化形幹淨的菊花花瓣。

“竟然躲開了!”菊花哼了一聲,兩手在頭上拔出兩片花瓣,靈力一輸,花瓣變成兩把黃色大刀,菊花人揮舞着大刀就朝着顧榭沖過去。

顧榭疾退一步,擡手就是一道火焰從掌心噴出去。

菊花與寐淮臉色皆是齊齊一變。

菊花遠遠的退開,表情又是喜又是妒:“小金龍果然是長大了嘛,竟然會咬人了!”

顧榭道:“主要是你現在這摸樣看着就讓人想打。本來我不想動手的。”

菊花表情扭曲:“你罵我醜?”

顧榭說:“也不是醜,就是不怎麽讨喜。”

菊花渾身靈力大漲,兩把大刀虎虎生風:“等我挖了你龍心,喝光你龍血,看你還怎麽跟我嘴硬!”

寐淮這次與顧榭并肩,兩個人一同出手,一道火焰,一道劍氣,直接将再次沖過來的菊花打飛。

菊花大叫着,身體淩空後退,又在半道上被一個白色的影子接住,聖子來了。

聖子扶着菊花,兩個人落回地面上,對着顧榭和寐淮語氣淡淡道:“在神龍殿裏,我不想跟你們動手,免得毀壞了神龍建築。只要你們好好配合,我保證能留你們兩個人性命。”

寐淮斜舉長劍,身上的靈壓開始迅速拔升,突破僞神,一路進階到中階,臨近神明的修為帶着壓倒一切的威壓,把周圍的靈氣都壓得停滞。

聖子面色一變,再想結印抵抗的時候寐淮就已經出手,一劍砍過去。聖子結出靈力盾抵擋,卻在眨眼間被打碎靈力盾,威力不減的劍壓砍到聖子身上,瞬間就見了紅。

聖子帶着一身白衣飛起,像是染血的蝴蝶,撞到後面的殿門上,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白梓!”菊花滿臉驚慌,飛身過去,把聖子扶起來,“你沒事吧?”

寐淮面色微白,靈力透支得厲害,半攔住顧榭的腰,趁着現在的機會往偏殿走。

沒走幾步,周圍的靈壓又是一變,靈力像是灌鉛的水一般,重重的壓下來,緊跟着又是一聲龍嘯響起。

“竟然敢傷我白梓!”龍魂聖子憑空出現在殿中,黑衣黑發,面具下的雙目也是赤紅,盡是殺機,“我殺了你們!”?

☆、意外

? 整個神龍殿中靈力波瀾湧動,明明空間封閉,卻仍舊狂風四起,空間震蕩。

随着靈氣的波動不穩,寐淮腹部的封印也越發的炙熱,少了兩環的封印沒有彼此挾制的能力,失控的速度也來得更快。

寐淮剛剛還能達到僞神階段的修為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就陡然降低回了涅槃之初,再被龍魂聖子釋放出的威壓一壓,更是穩不住身體,反而被顧榭扶住。

封印失控,大肆吸收體內的靈力,寐淮的修為不穩,持續走低,連抵抗龍魂聖子威壓的靈力都調不出來。

顧榭心急如焚,完全下意識的就結印打出了一個保護結界,那結界上隐隐帶着龍紋,看得龍魂聖子面色扭曲。

“又是龍帝才會的結界!你到底是從哪裏學會的這些已經失傳了一千年的法術?”龍魂聖子大怒,五指成爪,虛對着顧榭合攏,顧榭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拉力,把他從地面拔起。

那道保護結界也随之開始震蕩不穩,搖搖欲墜。

寐淮緊緊抓住顧榭的手,已經凝聚不出靈力卻還是揮劍向龍魂聖子砍去。

龍魂聖子發怒,一道狂風将寐淮從結界裏揮開,顧榭抓緊寐淮的手不放,兩個人連着一起被騰空摔飛。

龍魂聖子腳踩虛空,飛身而來,右手五指帶着淡金色光芒,隐隐有龍爪的形狀,那五指對着寐淮的胸口直襲而來。

“你敢傷我的白梓胸口,我現在就要你開膛破肚!”

顧榭心裏一急,登時就要上前去擋,卻被寐淮一把甩開。

龍魂聖子那一爪最終還是落在了寐淮的胸口上,一道血痕飛出,顧榭雙目發紅,覺得渾身氣血翻湧,靈力在身體裏沸騰,失控,然後在腹部旋轉凝聚,最終轉化成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嘯嚎叫。

整個神龍空間都開始劇烈的震蕩,周圍被威壓壓得如鉛水般沉重的靈力也在那一瞬間像是霧氣一樣的被震開。

這是才是真正的帶着真龍魂力的龍嘯,龍魂聖子體內的假龍魂鎮不住那龍嘯中的真龍之力,血脈逆轉,竟是一口鮮血吐出。

顧榭慌忙追趕上寐淮跌落的地方,他剛好與那白梓聖子撞落的地方在一起,且兩個人具是胸口受傷。

顧榭沖過去,看見寐淮胸口血色模糊,仍然在出血不止,連忙摸出傷藥,拉開寐淮衣服上藥。

傷口露出來的同時,胸口上那些暧昧的痕跡也在血色之中半遮半掩的露出來,顧榭動作一頓,但還是暫時摒棄其他的想法,繼續給寐淮處理傷口。

“他胸口那些痕跡,是怎麽來的?”同樣在旁邊剛處理完傷口的菊花不知道什麽時候靠了過來,陰沉問道。

顧榭戒備道:“關你什麽事?!”

菊花面色扭曲,眼中帶火,拔出頭上花瓣化成巨刀,揮手便朝着寐淮砍去:“他動了我的人,怎麽不關老子的事!老子今天特麽砍死這個流氓!”

顧榭心裏哐當一聲,結出結界擋住菊花一刀:“你什麽意思?”

菊花舉起大刀連砍數刀,結界上噼裏啪啦一陣亂響,眼見着就裂開的縫隙,咆哮道:“什麽意思,殺了他這孫子的意思!”

菊花攻勢兇猛,顧榭抵擋不住了,只好調動了身體裏剩下不多的靈力,醞釀着朝着菊花噴了一口真火。

菊花被燒了一臉黑,不得不退開。

顧榭帶着寐淮急急退開:“我不在的那幾天,你到底做了什麽?”

寐淮臉色蒼白,卻還是那句氣死人的話:“一言難盡。”

顧榭:“……我現在很想把你丢在這兒。”

寐淮:“正好,你先走,我擋住他們。”

顧榭氣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連我都打不過,還怎麽擋?”

寐淮還想說話,但腹部封印猛然一痛,他登時彎下了腰,周圍本就不平靜的靈氣現在更加震蕩起來。

“你怎麽樣?”顧榭擔憂問道。

寐淮蒼白着臉搖頭,咬牙道:“你先走,聽話!”

顧榭很狗血道:“我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你身上的這些痕跡是從哪裏來的?”不遠處傳來龍魂聖子一聲怒吼,“哪個野男人砰了你?!”

顧榭:“!!!!你就是那個野男、呸,你碰了那個聖子?!!!”

寐淮:“那是意外……”

顧榭眼前一黑,出乎意料的心中絞痛得厲害。可是兩個人認識還不足一月,就算自己有些喜歡寐淮,也不至于聽見這個就跟老公出了軌,要跟自己離婚一樣,悲傷得像是棄婦……

可心裏那種難受的感覺又是确确實實的存在,他連眼睛都紅了。

寐淮緊張的抓住顧榭的手,解釋道:“那真的是意外。我得到了水靈石,又解了一道封印,然後失去了意識……”

“夠了,”顧榭打斷他,“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個。反正那天我跟你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這個身體也不是我的,既然你有龍魂,那我這個龍身應該也是你的,等你封印解除了,我就把身體還給你,然後我回我自己的世界去。”

寐淮臉色一沉:“你要去哪兒?”

這聲質問與記憶中那道聲音登時重合,顧榭心髒狂跳,怔怔的看着寐淮說不出話來。

寐淮沉着臉,冷冷的又問了一遍:“你要去哪兒?”

顧榭回過神,腦子一抽很倔強的回了一句:“關你屁事!”

寐淮臉色頓時黑如鍋底,緊跟着周圍靈氣以寐淮為中心,像是被卷入了飓風一樣混亂攪動。

寐淮心口發悶,膽顫起來。

“是你動了我的人?”一旁的龍魂聖子也終于知道了寐淮與白梓聖子之間的“意外”,十分暴怒,從身體裏膨脹出來的靈氣在他的身體周圍凝聚出了實體一般的龍形靈壓,浩大的威壓竟然将寐淮這邊劇烈的靈力震蕩都掩蓋了下去。

顧榭混亂還不忘八卦的理了理關系,菊花說白梓是他的人,龍魂聖子也說白梓是他的人,那麽白梓到底是誰的人?

寐淮冷眼掃過去,那雙墨色的雙眸此刻變成赤紅,俊俏的臉上全是殺意,但身上的修為卻一直在不停下掉。從涅槃徑直掉回了練氣,再猛然一收,身上的靈壓徹底消失,簡直就像是一個普通人。

顧榭吓了一大跳:“你沒事吧?”

寐淮閉了閉眼睛,蒼白的臉上全是汗水,整個人都在輕輕打顫。圍繞在他身邊的靈氣更是抖動得像是沸騰的水,一圈一圈如波瀾的湖面一樣像着四處擴散,将寐淮所在的那一片地方空成沒有一點靈氣。

而另一邊的龍魂聖子卻是威壓越發巨大,那層淺淡的龍形靈壓正在緩慢的沉澱,将龍魂聖子包裹在裏面,逐漸一步步幻化出巨龍的形狀。

馬上就是要放大招的架勢,顧榭心裏慌亂,害怕寐淮會在這個修為盡失的時候出事。

想調用身上的全部靈氣,卻發現所有的靈氣凝聚起來也只夠結出一道完全不夠看的結界。

“寐淮,你快喝我的血,多喝點!”顧榭把手腕遞到寐淮嘴巴,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

寐淮卻只是抓着顧榭的手,赤紅的雙眸盯着顧榭,很是執拗的問他:“你想去哪兒?”

顧榭看得又是一怔,一瞬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實裏還是在那個不屬于他的回憶裏。

直到身前呼嘯而來一道靈氣凝聚龍爪攻擊,瞬間将顧榭的結界打破,連帶着兩個人都一同被那攻擊的餘威打飛。

“我去升天,你再不喝我的血,把眼前的麻煩收拾掉,我們倆就得一起去見瑪利亞了!”顧榭爬起來後又馬上把手腕遞過去。

寐淮抓着顧榭的手腕,赤紅的眸子還在盯着顧榭看,很是執拗的等答案。

顧榭真的是服了,忙保證道:“我哪兒也不去!”

寐淮确認道:“真的?”

顧榭瞥着旁邊已經完全化出龍形,正在勢如奔馬飛沖過來的龍魂聖子,連連點頭:“真的。”

寐淮抓緊顧榭的手腕,那眸子還是一刻不放的盯着顧榭,用力咬下去。

堅硬的牙齒刺破手腕皮膚那一瞬間,顧榭仿佛又看到了另一個畫面,但畫面裏那個人咬他卻不是為了吸血,而是為了留下痕跡,他用力的從顧榭的手腕,一路舔咬到顧榭的脖子,然後叼着顧榭脖子上的動脈血管,含糊卻威懾不減的說:“你要是敢走,我殺了你!”

顧榭垂下眸子,随着血液流失而腦子發暈,不管是那些恍惚的回憶還是此刻的現狀,他都開始模糊起來。

只是在一片斑駁的畫面之中,有一雙赤紅的眸子依舊清晰刺眼,仿佛以此在宣誓他的真實存在。

顧榭模模糊糊的想着,失去了意識。

但寐淮還沒有,當顧榭的血再一次湧進他的身體裏時,他不僅接收到了巨大的能量,還有更多的,模糊的,片段的,卻叫人熟悉得仿佛真實發生過的回憶。

每一片段的回憶裏都有一個人,一個寐淮覺得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深愛着的人。

那些回憶在侵蝕他原本的內心。

他覺得此生自己永遠不會有那些所謂濃烈炙熱的愛情,但那些回憶灌輸給他了,當他看見回憶中的那個人對他說要永遠離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種強烈而瘋狂的憤怒。

而這些炙熱的,似乎來自另一個人的情感,影響了他的現實生活。

他開始被動卻無法自控的将自己代入那些回憶中的感情裏,而這份濃烈感情的承受者,被他替換成了顧榭。

一個同樣說着要走的人。?

☆、C

? 神龍殿中靈氣越發的混亂膠着,兩道龍威互相抵押,大風呼嘯,神殿中垂幔四飛。

寐淮本已盡失的修為開始徐徐攀升,那雙赤紅的眸子中眼瞳開始收縮變成獸類的豎瞳,盯着人帶着捕獵者獨有的冰冷和殘暴。

龍魂聖子盤旋着龍身,心中莫名恐懼,只覺得體內那一縷珍惜不已的龍魂躁動不安,他幾乎控制不住,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龍身幾欲潰散。

他連忙穩住,口中呼嘯,直沖寐淮而去。

寐淮緊抱着昏迷的顧謝,紅眸半眯,張嘴還以一聲震天龍嘯。一霎時,滿屋震蕩,靈氣宛如被炸開的沸水一般撲散而開,撼天龍威巨浪一樣的朝着龍魂聖子一幹人等打去。

龍魂聖子被那一道龍威打中,身體如破布般向後退到,撞破殿門,竟然直接飛出了神殿。

“白攏!”白梓緊張大喊,不顧一切沖出殿外。

白攏被寐淮一招打回原身,一口鮮血噴出,五髒俱損,身受重傷。

寐淮某種赤紅,看一切東西都帶着一種血紅,思維懵鈍,胸中充斥着一股狂暴的肆虐欲,只想毀滅眼前一切。

他忍不住又是一聲仰天長嘯,那一嘯聲與龍嘯一模一樣。

龍嘯在空間中一響起,空間中的萬物皆震動起來,地動山搖,連晴朗幹淨的天空都鋪上了一層渾濁烏雲。

眨眼間,天昏地暗。

原本被震蕩開的靈氣此時也慢慢縮回,宛如有意識一般,在混亂之中慢慢分成兩股,一金色,一綠色,兩股靈氣彼此纏繞,竟然慢慢凝聚出龍形。

寐淮對着那靈氣凝聚的龍形又是一聲大嘯,他此刻意識全無,行為如同發怒獸類,只有暴力,全無理智。

顧榭從昏迷之中幽幽轉醒,身體虛軟,意識也輕飄飄的,像是醉了酒,一半清醒,一半迷糊。

但眼前這個場景,他覺得似曾相識。

可細想卻怎麽也想不起更加詳細的畫面,耳邊不停聽響起寐淮的怒吼,顧榭定睛一看,寐淮不僅眼睛變成了豎瞳,白皙的皮膚上也隐隐泛起了黑色的龍鱗紋,唇色帶着一點暗黑,指甲也是漆黑細長,明明是體內帶着龍魂,可偏偏一副魔族的摸樣。

顧榭心中緊張,只怕顧寐淮內帶着魔族力量不是假話。

“寐淮!”顧榭用力抓着寐淮的手臂,把寐淮的注意力喚回來。

寐淮那雙赤紅冰冷的眸子果然看向顧榭,只是那眸子中野獸一樣冰冷兇殘的目光讓顧榭後背一寒,吞了吞口水,道:“你冷靜一點。”

寐淮紅色的豎瞳半眯,盯着顧榭仿佛在思考。

而另一邊,那一個由兩道靈氣纏繞而成的龍形靈氣卻帶着巨大的攻擊力猛沖而來。

顧榭頓時感覺到一股狂風撲面,由純粹的靈氣組成的威壓壓得顧榭身體的血液都幾乎停止了流動,渾身都動彈不得。

那條青、金兩色交織而成的龍形張大着血盆大口,來勢洶湧。

寐淮口中低嘯,一手緊抱顧榭的腰,一手成爪伸在面前,一道黑色的暗芒開始在掌中凝聚。

随着那道暗芒不停凝聚,寐淮身上的黑色也越帶越多,黑色的龍鱗紋蔓延了他半張臉,指甲也越來越漆黑尖銳,俨然半龍半魔的摸樣。

顧榭心髒狂跳,腦中警鈴大作,下意識的就去抓寐淮凝聚黑芒的那只手:“寐淮,不要!”

寐淮扭頭對着顧榭冰冷又狂暴的一瞪,顧榭被看得渾身一僵,只覺得那一眼似曾相識。

也就是那麽失神的片刻,周圍的靈氣陡然一變,竟然在眨眼間全部消失不見,那道幾乎沖到眼前的龍形靈氣也不見了,整個神殿瞬間變回了一間普通的,沒有絲毫靈氣的殿堂。

寐淮掌中那道黑芒同樣在幾個呼吸之後消失,随後他身體一軟,差點直接跪倒,顧榭連忙扶住他。

卻不知道如今這情況是發生了什麽事。

“哈哈哈!猖狂小兒,看本教主今天怎麽收拾你!”身前傳來一笑聲,定睛一看,原來完全變成了人形的菊花教主,不對,禁龍教教主。

菊花教主一聲騷包黃衣,衣袂翻飛間,接近僞神的修為隐隐撲出。

顧榭心中緊張,邊扶着寐淮,邊再次凝聚體內剩下的那幾縷靈氣。

寐淮身上的那些黑色正在緩慢的褪去,赤紅的豎瞳也漸漸恢複正常,理智就要回歸。

顧榭念起法決,掌中暗自蓄力,問那菊花教主:“剛剛的靈氣到哪裏去了?”

菊花教主滿臉得意,大搖大擺的走向顧榭:“你猜呢?”

顧榭道:“卑鄙的老菊花,你偷了神龍殿裏的靈氣!”

菊花被罵了依舊不改臉上的得意:“勝者成王,敗者為寇。我得了靈氣,我就是勝者,管他什麽卑鄙不卑鄙!”

顧榭本意只想拖延時間,等寐淮恢複意識,就指了指殿外正抱着白攏一臉悲傷心疼的白梓:“你看你的聖子!”

菊花運起靈力,凝聚出兩把彎刀,他兩手各執一刀:“我的聖子我晚上回去自然好好看,現在先讓我把你們收拾了!”

顧榭心中一慌,大叫:“你聖子正跟別人跑了!”

菊花将信将疑,顧榭再接再厲道:“你難道感覺不出來,你的聖子心中另有他人嗎?”

這一下踩着菊花教主痛腳,他面色一變,轉頭去看。

顧榭扶着寐淮轉身就跑。

剛沒跑幾步,突然腳下一空,平整的地面露出一條漆黑坡道,他與顧榭兩人一起滑入。

顧榭把寐淮抱緊在懷裏,用手臂護着寐淮的頭部,兩個人在坡道裏磕磕碰碰,一路滾到底部。

下面是一條漆黑幽深的走廊,遠遠的地方點着一盞長明燈,光線也遙遠朦胧,周圍一切都看不真切。

顧榭把寐淮扶在懷裏,檢查他的傷勢。

寐淮雖然沒有外傷,而且靈氣空虛,但體內的那股龍魂氣息卻越發濃郁起來,但那股龍魂中隐隐夾雜着一抹黑色魔氣。

情況不怎麽好。

而且本來在地面就慢慢在恢複意識的寐淮不知為何,又再次陷入沉睡,顧榭叫了幾次都喊不醒。

顧榭抱着寐淮的半個身子,調整姿勢讓寐淮能躺得舒服一點,然後從儲物袋裏摸出一件披風,給寐淮蓋上。

就這樣躺了一陣,寐淮的身體又開始發起高熱來,眉頭緊皺,身體也暴躁的亂動起來。

“寐淮?”顧榭緊張的去摸寐淮的額頭,被寐淮一把抓住了手,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的發亮的盯着顧榭。

顧榭被看得頭皮發麻,覺得這目光似曾相識。

跟寐淮第一次喝完他的血後,發.情的眼神一模一樣。

顧榭默默的把寐淮從身上推下去。

寐淮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顧榭,在顧榭轉身欲跑的時候抓着顧榭的腳踝,把顧榭拉回來,壓在身上。

“寐淮你醒醒啊,別被欲.望控制了!”顧榭掙紮着大喊,腦子不自覺的想起了聖子身上的那些痕跡,心中刺痛。

果然男人是下半身動物,一根棍子見洞就想鑽,不分場合,也不分人。

顧榭掙紮了幾下,就不動,讓寐淮撕開他長衫,滾燙的手摸着他的後腰和臀部。

“寐淮啊,我讓你一次,然後咱們就這樣兩清算了,如何?”顧榭轉頭問他。

寐淮卻啃着顧榭的肩膀,熱氣滾滾的身體與顧榭的身體暧昧的摩擦,也不回答顧榭的話。

顧榭更加覺得絕望,死魚一樣躺屍在地上,也不說話了。

也不知是不是顧榭這不掙紮的順從取悅到了寐淮,寐淮的動作也輕柔起來。

“顧榭……”寐淮順着顧榭削瘦的肩膀啃到柔嫩的脖子上,聲音輕而柔軟,如同情人間的低吟一般,婉轉多情的喊着顧榭的名字。

顧榭明知道寐淮現在理智全無,卻還是忍不住,被喊得胸口發熱,連着眼睛都紅了。

顧榭感覺吸吸鼻子,別讓自己那麽矯情,又不是多大個事,整得良家婦女失身似的,還要傷傷心心的哭一場。

“喊什麽喊,要做趕緊做。”顧榭把臉趴在手臂裏。

“顧榭……”寐淮又喊了一聲,抓着顧榭的下巴,把顧榭的臉露出來,黑眸很認真而專注的看着他,“C。”

顧榭:“……你不正C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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