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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時候我基本就累癱那兒了,所以晚上發生了什麽我一概不知。結果第二天一早,剛到客廳差點沒被滿屋子濃重的血腥味吓死。沙發上一個人以能悶死自己的姿勢半趴在那裏,黑色的皮衣破破爛爛還沾滿了血跡的扔在一邊,身上還隐約有着幾道皮肉外翻的傷口。看樣子雖然已經凝起了痂,但傷口絕對新鮮,最多不會超過半天。這樣子完全就是一典型的案發現場,問題就是為什麽這被害人怎麽看怎麽眼熟。

“十四郎,你要是不想遲到就趕快去做飯。”

不知什麽時候老祖宗出現在我身後,把我吓了一跳。一瞬間好幾部恐怖電影輪番在腦子裏碾了一遍,要知道裏面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往往就是下一個被害人,而且還是死相很凄慘的那種。

“那是舅舅?”

“如假包換,不然你以為那是誰?”

“我還以為您終于下定決心把小叔叔弄死了。”

“我倒是想。”老祖宗輕笑一聲,拍了拍我的頭:“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聽到處理這兩個詞,我差點以為老祖宗要大義滅親毀屍滅跡。因為看老祖宗那千載難逢的好心情和那因為好心情而帶來的一臉□□裸的笑容,怎麽看都不是自己親戚要死了,更像殺父仇人馬上要被他親手弄死了。但是我現在關心的卻不是這個,話說為什麽今天又是我做飯?

我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舅舅已經被老祖宗折騰完了,該上藥打繃帶的地方一個沒少。但看舅舅那蒼白的臉色和一頭的冷汗,估計老祖宗也沒少用力氣。而旁邊的小舅舅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的,眼角紅了一大片。後來我才知道熊孩子為什麽會這樣,原來昨天舅舅以為小舅舅被他最近招惹的那個黑道團夥綁架了,所以組織了幾個人把本身還要再調查幾天的團夥給整個清除掉了。什麽叫沖冠一怒為紅顏,遇到舅舅這兒簡直就不是事兒。也難怪昨天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通,想一想當我坐在操場邊的時候舅舅正在槍林彈雨中沖鋒,一瞬間覺得自己好渺小,突然有些懷疑起自己十幾年的人生。

“我說什麽來着,經歷過那次的事後,你非但沒有變沉穩,反而更加沖動了。”這時候老祖宗開口,一副教育自家小孩兒的樣子。

“這不一樣,小歲他.....”

“沒什麽不一樣的,越是重要的人,越是要冷靜。所謂強者,不是沒有弱點,而是即使有敵人也奈何不了。”老祖宗打斷舅舅,眼中隐約透露着些睥睨的神色,仿佛望見了很遙遠的東西:“況且小歲總要長大,你也總有一天要放手,讓他自己面對那些黑暗。”

舅舅看樣子還想要說些什麽,可老祖宗已經揮了揮手表示不願再談。可即便如此,年長者還是把更多的食物推到舅舅面前,臉上是只有在親人面前才會顯露出來的柔和神色:“不過也多虧了你,剿滅了那個團夥,最近一直在和我的人作對,這下我也能歇一歇了。”

所以這就是老祖宗從昨晚樂到現在的原因?又看了舅舅的好戲,又處理了麻煩事。不過他肯定也是知道舅舅可以應付,否則若真是出了個三長兩短,那個團夥可就不只是被剿滅那麽簡單了。不過他們說的那次的事究竟是什麽啊?

“十四郎,有些事你總會知道的,現在別想那麽多,趕快上學去。”

老祖宗再次出聲,說的我一愣一愣的。難不成這個男人會讀心嗎?!果然老祖宗永遠都那麽深不可測。我撇了撇嘴,拿起書包就奔了出去。一個個總拿我當小孩,瞞着這個瞞着那個,到底還是不是一家人了?血緣間的信任呢?總有一天我會弄清所有事。

然而,我就像中了墨菲定律一樣,“凡是可能出錯的事必定會出錯”,放我這就是“凡是可能會出現的麻煩事兒必定出現”,同一道理。所以我只不過在教室上了一會兒課的功夫,下課後桂就一把扒過我,小聲道:“哎哎,我剛剛看見一個和你很像的男人去班主任辦公室了。”

我可以問一下,上課的時候你是怎麽看到那麽多東西的嗎?我一把拽過自己的外套,這貨上一次說我像些什麽的時候,結果對方是一只黑毛藍眼睛的貓,物種都不同好吧?!所以我只是很随意的瞥他一眼道:“有多像?”

“很像哦。”桂自言自語地點點頭:“剪掉頭發的長大版,上上一次我看見這樣的人還是在你單挑了高杉的時候。”

說到這我都想捂臉,單挑高杉那完全是剛上高中不懂事,弄得一身傷的被老祖宗提回去不說還招惹了那個矮子,到現在我在學校惹上的麻煩事追根揭底總會有高杉的事兒。

“那上一次呢?”

“上一次的第二天,我的下鋪就被晚上睡覺還笑個不停的辰馬占據了。”說這話時,桂的臉上絕對是滿滿的不爽,也難怪從那以後他遲到的頻率就直線上升。

好吧,我老祖宗和舅舅這兩個在家裏唯二生理心理年齡都成年了的人這貨算是見全了。不過這兩個雖說今天都有空,但也不可能來學校啊,更不可能去找銀八老師。況且反思反思,最近我也沒惹事呀。

偷偷地溜到辦公室門口,剛把耳朵貼到門上,就聽見裏面傳來幾聲詭異的響動。

“你說我的主意怎麽樣,三三?”我保證,即使隔着門,我也能聽出那聲“三三”裏面的甜膩氣息,簡直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覺得你這樣會讓人困擾。”這個确實是銀八老師的聲音。

“怎麽會,不試試怎麽知道?”隐約傳過來幾聲衣服摩擦的聲音:“我保證,絕對刺激。唔~”然後聲音就有些模糊不清起來,隐約還有些水聲。

刺激個頭啊!!我一把拉開辦公室的大門,朝裏面吼道:“你們在這種地方想幹什麽啊啊啊啊啊!!?”

結果就看見我小叔叔正穿着一套酷似警服的衣服,正坐在絕大多數家長都坐過的那個沙發上,蕩着腿,嘴裏叼着一個甜甜圈,旁邊還放着一杯果汁。而銀八老師坐在自己的桌邊,眉毛正擰在一起,似乎在思考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我沖進來的那一刻,兩個人一起看向我,那眼神,仿佛我是剛從哪裏潛逃出來的珍稀動物。

“嗨,小侄子,我們好久不見。”小叔叔率先打破詭異的沉默,笑得一臉燦爛的沖我打招呼。但即使那笑容再燦爛,我也很想吐槽:好久不見?那前幾天讓我喂食搶我床的人是誰?

“多串同學,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教室嗎?”銀八老師擺出一副“再待下去就讓你寫檢查”的架勢。

旁邊那個危險品在這裏你讓我回教室?!我怨念的看向銀八老師,滿眼的憤恨和決然。那我還不如去死。

“哎呀,三三,是我讓小侄子來的,我要給他請假,可以吧?”

“可是.....”

“也對,如果今天我有小侄子陪,說不定就沒精力去做別的事了,真困擾呢~”喂喂,你那表情可不像困擾的樣子哦。

“多串君,今天你就不用來了。”銀八老師很幹脆的這麽道。

其實要不是逼不得已,我才不想單獨和小叔叔一起活動于除了土方宅以外的任何地方,說不定這貨走到半路拉我去搶銀行。但是對比一下這貨留在學校處在那麽多人都認識我的地方的風險,我還是很幹脆的和他走了。

在學校外面的甜品店裏,當小叔叔吃到第三塊蛋糕時,為了避免我的錢包被吃空,我忍不住開口道:“你去我學校幹什麽?”

聞言小叔叔不慌不忙的把嘴裏的蛋糕咽下去,然後舔了舔嘴角。在透過櫥窗的陽光下,有着一張土方家标配帥臉嘴角還帶着絲絲笑意的小叔叔,仿佛偶像劇裏的鄰家大男孩兒,整個人都散發着暖男的氣息。不得不說,這确實是一張欺騙力十足的臉,從剛剛起就有好幾束目光集中在這裏。但是和這個人相處久了,無論剛開始有再多幻想,都會被現實打擊到徒留一地渣渣。

“嘛~來确認幾件事情。”小叔叔開始舔叉子上的奶油。

“什麽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太多我有些神經過敏,總覺得有一個天大的謎團在我周圍,明明離我那麽近,我卻連謎團本身都沒看清過。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小叔叔打量了我一會兒,突然道:“果然那家夥昨天受傷了是吧?”

我愣了一下,立馬道:“你怎麽知道的?”

小叔叔撇了撇嘴,随意地抛出一個重磅炸彈:“我昨天在現場。”

“所以你去當警察了?”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警服。

“怎麽可能,我才不當條子。”小叔叔随意地靠到身後的靠背上:“其實我是另一邊的。”那樣子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什麽?!!”我瞪着面前的人,加入黑道團夥,這貨還真不怕自己被老祖宗或舅舅一槍崩死啊。

“小侄子別那麽驚訝嘛~我只是去體驗一下而已。”

你怎麽不去體驗一下死。

“你看,這就是我的收獲。”小叔叔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從當時某位條子身上扒下來的。”

剛經歷過被槍打又要被扒衣服,我有些同情那位警察了。

“那你到底來找我老師幹什麽?”我眯起眼看着他。而小叔叔一臉“哎呀,竟然沒有糊弄過去明明看着那麽好糊弄來着”的表情,連掩飾一下都不掩飾的。

“其實我有一個計劃,就是穿着這一身到警局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人能認出我。”小叔叔露出一臉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滿意的表情。

我以我的人品發誓,他根本就不是僅僅“轉一圈”那麽簡單。說來也夠奇怪了,在我們家除了我和十四子,最像的就是舅舅和小叔叔了,可惜兩個人雖然像,性格卻是南轅北轍相差極大。不過對于不熟悉他們倆的人來說,光從外貌,還真的有些分不清。

“我勸你不要那麽做。”雖然我知道我的勸說從來都沒有用。

“我才不去呢,他們局裏那麽多癡漢,轉一圈說不定貞操都沒了。”

雖然小叔叔從某一方面道出了真相,但那可是你自己的計劃你這麽随随便便的否定真的好嗎?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非要來這裏給我們老師說一下嗎?”我發覺我再次被這貨差點帶跑題了:“你們認識?”

“不認識,我們第一天見面。”小叔叔回答的很幹脆,一點都不像撒謊:“我只是想見一見竟然能治好面癱的人。”

這一句話絕對是雙關,不是雙關也一定意有所指。可當我正想再問些什麽的時候,小叔叔一下打斷了我:“吶,小侄子,你一定很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吧?”

每次看見他露出這種明顯要惡作劇的表情,我即使再好奇都不想再問下去了:“不,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別這麽無趣嘛,看在你是我侄子還和我同床共枕那~麽多年的份上.....”

雖然這句話怎麽聽怎麽變扭,但我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就告訴我?”

“不,你自己去問。”小叔叔眨了眨眼,把一張名片推到我眼前:“就在這裏,你會找到一些答案的。”

說完這些,小叔叔立馬就從椅子上跳下來,很潇灑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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