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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時候我一邊揉着臉一邊找到十四子準備促膝長談一番。
“我問你啊,銀八老師以什麽理由拒絕你的?”
當時正在啃蘋果的十四子一下子噎住,在床上翻滾了半天,又是咳嗽又是捶胸的。當我以為她要像白雪公主那樣被噎死的時候,那一口終于被她咽了下去。
“小子,你皮癢了是不是?”說這話時,十四子被噎得一臉蒼白,嘴角還似有似無的帶着幾滴口水,雙眼大睜着,毅然一副從井底下爬上來準備找我讨命的樣子。
“我只是想問問。”默默往後退了一下,準備随時開溜。誰想到平時絕對不會說的十四子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好,就那麽說出來了:“還能怎樣,有喜歡的人了呗,多老套。”
聞言,我渾身一震,又弱弱開口道:“你竟然沒去揍那個人?”
“那麽可能,那可是......”十四子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臉恍然大悟地看着我:“你不會以為那個人是你吧?”那表情簡直一張嘲諷臉:“你也不想想,我和你長得一樣,更別說比起你我又能打又聰明,憑什麽你能比過我啊?”
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不過知道桂會輸我就滿意了。順便還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那他肯定告訴你是誰了,告訴我呗。”
“孩子,這是一個很長的愛情故事。”十四子一手搭着我的肩,一邊意味深長老氣橫秋的說了一句,這一句過後突然畫風一變繼續嘲諷道:“但我就是不想告訴你。”
我默默地一把掰掉十四子的手,正要轉身離開就看見小舅舅推開門走了進來。這不正常,平時舅舅在的時候,這個點熊孩子應該都是在撒嬌才對。
“那個,如果在路邊看到一個很可愛卻又很可憐的毛團你們會怎麽做?”一雙大眼撲靈撲靈的看着我們。
我和十四子異口同聲道:“交給警察。”在想到這熊孩子的哥就是警察後我們倆對視一眼,再次以雙生子的默契一致道:“大喊一聲誰的假發掉了。”
熊孩子的臉立馬沉了下來,那一副我現在很不高興的委屈臉,就差下一秒帶些小晶瑩了。小舅舅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我回頭在十四子眼中看到了和我一樣的了然神色。
不要說我們欺負小孩,我們是吃一塹長一智。每次他問這種問題都是注定要撿一些什麽回來了。上一次撿回來一只巨型犬,把我們一個星期的口糧都幹掉了不說,還啃了老祖宗的絕版古刀模型,那一個月簡直是在低氣壓中度過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們回答“撿回來養着”或者“喂點東西吃”,他就會把所有責任全推到我們倆身上,說是我們倆允許的。
“我以後幾天住學校。”十四子立馬道。
“喂,你不要這麽沒義氣好不好?”
“不好。”
結果,我們都沒想到就因為這,第二天竟然鬧出了事。
舅舅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看見小舅舅的時候,我才剛下課。話說平時小舅舅都是一個人回家的,這次舅舅提前下班去接人,結果在校門口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人,問老師說是一早就走了,但家裏也沒人。
平時熊孩子可是最聽舅舅話的,按時回家,按時睡覺,作息比誰都規律。雖然在某些地方難搞了一些,但絕不可能做出離家出走這種事。那麽就是遇上綁匪了?也可能,畢竟“鬼之副長”招惹的人可不是一般多。我剛含蓄的問了下舅舅他最近有沒有和哪個大佬結怨,電話那邊就安靜了下來,然後一聲粗口後電話就被挂斷了。我看着一片黑屏的手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推掉社團活動後,我到小舅舅的學校周圍找了一圈,直到太陽快落山都沒找見人。最後我站在早已沒人的學校門口,盯着大門看了一會兒,擡腳走了進去。在看到完完整整的坐在操場旁邊的小舅舅後,我痛苦的捂上了臉。什麽在門口等了半天沒看見人,舅舅他根本就沒進校門吧。
我走過去,小舅舅看見我動都沒動,只是掀掀上眼皮,瞥了我一眼視線又垂了下去。那樣子,跟每次我做了什麽蠢事時舅舅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那眼神就是給小孩兒的,翻譯過來就是“你都不是個事兒”。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舅舅更多的包含了一些從容,這熊孩子的根本是鄙視,還是不加絲毫掩飾的那種。好吧,雖然我昨天确實招惹了他,但我好歹為了他都找了大半天了。
我剛要開口問他為什麽不回家時,便看見小舅舅懷裏還有一個毛團子。還真的是個毛團子,說它是只貓吧,肥的一點貓該有的曲線都沒有,要不是頭上那倆突起和下面那一條,我還以為小舅舅抱了一團曬卷了的棉花。等等,為什麽貓會有死魚眼一般的眼神啊?!那種鄙視我的眼神是鬧哪樣啊?!被別人抱着的家夥根本沒有資格鄙視別人好嗎?!
我無力的坐到小舅舅旁邊,至此我算是把事情搞清楚的七七八八了。反正現在我肯定是把熊孩子弄不回家,如果讓舅舅知道我把小舅舅一個人放在這兒絕對會死的很慘,十四子今天又不回家。果然我只能陪在這裏和熊孩子一起自生自滅了嗎?明明我什麽都沒有做錯。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小舅舅原本淡定的眼神也慢慢慌亂了起來。我猜熊孩子原本只是想撒撒嬌,好讓擔心的舅舅同意他養這只貓,可是沒想到舅舅到現在都沒找到他。而我,從剛才起打舅舅的手機就沒接通過,他到底是找到哪裏去了電話可以無法接通,西伯利亞嗎?!
“我說,你們就不餓嗎?這樣幹坐着。”
銀八老師掂着外賣袋子出現的時候,我只是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忽略了肚子餓的不适感道:“老師你終于舍得出來了?”
男人明顯被噎了一下,而我順手拽過外賣往小舅舅懷裏塞了一份。銀八老師一臉糾結的坐到我旁邊,那樣子是準備長陪了。
“那個多串君,你是怎麽發現老師的?”
我嚼着嘴裏的炒面看了他一眼:“土方家的孩子從小都會學習反追蹤技能。”
“這究竟是怎樣的童年啊?”
“還有啊老師,其實你藏得挺不錯的,而且還能做的更好,只是當我還是小孩就小看我了吧?”
場面一時間沉默下來,我們倆都清楚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依我看,這個男人可不僅僅是個老師那麽簡單。而且我也不僅僅會反追蹤,我還會開槍。
“我說啊老師,你從我出校門就跟上了吧?看我神色不對就一直跟到現在,別告訴我是因為我是你學生才對我這麽好。”
“你怎麽就不覺得老師是喜歡你呢?”銀八老師看着我,又變回了平常那副慵懶又猥瑣的笑眯眯的樣子。
“你以為你是聖母白蓮花嗎?”這下我可以确定這貨是真的不喜歡我了:“我可不是十四子,再怎麽強悍我妹也是個女人,玩笑開多了就當真了。難道你還真等着我給你告白然後給我講一個很長的愛情故事?”
男人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但他反應很快:“我以為十四子才是姐姐。”
轉移話題,我白了他一眼,專心對付手上的外賣。經過這一番,男人也不敢輕易向我搭話了,我猜他現在一定滿腦子“現在的小孩怎麽這麽難搞”的吐槽。旁邊的小舅舅從剛才就不怎麽安分,動來動去,我估計他是想回家了。不過據我對他的了解,我要不先開口,他絕對就會這麽一直扭下去。然而我剛想開口,校門口就有一束燈照了過來。
我第一反應就是“終于有人來巡邏了嗎?這個學校的安保工作也真不怎麽樣”,但那束燈是車燈。只見一輛漆黑漆黑的轎車停在校門口,一個漆黑漆黑的人影走了下來。
不得不說,每次我們家老祖宗出場都那麽狂拽酷霸炫,王霸之氣撲面而來,簡直蘇一臉。特別在這個時候,雖然夜色下多少有那麽一點詭異,但此時看見他我都想直接跪倒在那身風衣之下了。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土方家其實算是混黑道出身的來着,雖然現在正在洗白,但各種勢力也都會牽扯一點。這也是為什麽土方家的每個孩子從小就要學那麽多奇怪的東西。而身為大當家的老祖宗則是其中的佼佼者,當初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家族重任,現在三十多歲,剛好是事業的巅峰期。這也是為什麽我爸媽非要送我和十四子來寄老祖宗籬下。至于舅舅,據說是老祖宗重點培養的繼承者,而小舅舅則是附贈品。小叔叔那只是個意外。
昏暗的燈光下,老祖宗一身黑色的風衣,把他的身材襯托的很修長。男人半靠在車上,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拿着一只點燃的煙,一張土方家特産的帥臉此時顯得很平靜。因為額發被分開的原因,他的眉眼特別明顯。淩厲的眉峰,上挑的眼角,無一不露着點魅惑的味道。但那或許是因為年齡原因而特別深沉的眸子,包含了太多歲月沉澱下來的東西,看着十分成熟,就連他的一舉一動都透露着沉穩優雅。真該說不愧是老祖宗嗎?但他為啥一點來找人的自覺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來街拍的模特。
果然,老祖宗一來,難搞如小舅舅都屁颠屁颠的跑過去,生怕讓這位大駕多走一步路。我看一眼旁邊的銀八老師,發現他看見老祖宗的時候明顯的一愣,然後眼中竟然閃過一絲失望之情。我擦,老祖宗親自來我們感恩戴德都來不及,竟然還失望。不過他好像認識老祖宗是怎麽回事?
我走過去的時候,小舅舅明顯正在對老祖宗賣萌。我真的很想說如果你要養的是一只狗,雙重狗狗眼或許還有點用,但那是一只貓,還是一只死魚眼的貓。誰想到,老祖宗今天不但沒有對小舅舅不回家的行為發脾氣,竟然還心情不錯的抱起那只貓眼對眼的瞅了瞅,很幹脆的來了句:“既然小歲喜歡,那就養着好了。”
小歲是我小舅舅小名,名為小歲的小舅舅聞言雙眼立馬亮了起來。可看着老祖宗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我便在心裏冷笑一聲:果然小舅舅還是嫩的,不知道老祖宗一項奉行有舍才有得的行事作風,能這麽輕易的答應,後面必定是有什麽在等着小舅舅呢。估計到時候熊孩子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時候老祖宗擡眼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銀八老師,似乎是嘲諷的冷笑了一下,那笑容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理論上說這倆應該不認識的才對,我高一那年自從老祖宗被叫到校長辦公室後就再也不去我學校了,說是丢人。結果充當暫時監護人的重任就落到了舅舅身上,但舅舅經常因為工作忙都不怎麽去我學校。而銀八老師是高二才成為我班主任的。可是兩人就那麽對視了一眼,連話都沒有說一句,我就被老祖宗趕上了車。這就更不對勁了,平常遇到家長,班主任不是應該上去告幾句狀挑撥離間并公報私仇一下的嗎?
“老祖宗你認識我們老師嗎?”在車上的時候我問老祖宗。
老祖宗先是笑了一下,然後再看了我一眼才道:“我只是覺得有一個死人和他長得很像。”
這句話一直到很久之後,我都沒怎麽弄明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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