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
? 再一次見到銀時的時候,對方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當家沒事吧?”但臉上卻一副很希望老祖宗有事的表情。
這種“你誰啊憑什麽管那麽多”的不爽感真的很強烈,害的我很想一拳頭糊上去。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弄明白:“你這一臉縱欲過度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說真的,銀時此時一臉疲憊,眼睛下還有淺淺的黑青,連一頭銀毛都黯淡了好多。
“沒什麽,老頭子昨天不爽,所以我在訓練室待了一個晚上。”銀時聳聳肩,一臉陰郁的開口道:“這不應該啊,按照我的計劃,昨天你們當家應該會和鬼副長産生沖突并離開家才對。”
“所以你家老不死就能趁虛而入,在他感情受傷時給與安慰?”
“就是這樣。”銀時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你個鬼啊啊啊!!”我總算知道昨天這貨為什麽故意被抓了,和着都是計劃好的。
“那你呢?”銀時瞥了我一眼:“一副昨天被狠‘嘩——’了的樣子。”
我瞪着他,頭上的青筋狠狠的跳了跳,下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轉身離開而不是沖上去殺人滅口。我才不會告訴他因為昨天老祖宗沒走,所以我又和小叔叔一個床,并且早上是在地板上醒來的。
馬上要考試了,所以劍道社的活動減少了很多,當我知道總悟請假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一星期。我下意識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明明快考試了那小子為什麽突然要請假?然後在我軟磨硬泡之下,近藤桑才告訴我一個驚恐的消息:三葉姐姐病重。據說是怕耽誤弟弟學習所以一直瞞着,直到連電話都不能打的地步才瞞不下去。
已經步入冬天的校園,蕭瑟的蒼白一片,無數種生命都進入了枯竭的狀态。遠遠等在那裏的銀時,鮮紅的眸子似乎是這片暗沉中唯一的亮色,看得人想哭。我靜靜地看着這個人,突然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意料之外的,他這次并沒有質疑什麽。
“讓銀八老師去我舅舅家鄉的一所醫院一趟。”三個人的心結,總要當事人全部到場才能解開。
舅舅這邊自然是我去說,我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說人快死了。雖然有誇大,但我确定很大一部分事實其實就是這樣。我形容不出來男人聽到這個消息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身上正有什麽東西在破碎着,并漸漸□□出原本的樣貌。
我以很快的速度請了一天假,穿上足夠厚實的外套,向那個偏遠的小鎮進發。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竟然會在車上遇到銀時。
“你準備去哪兒?”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說這話時銀時正靠在椅子上,歪着頭懶懶的直視着我。
“這跟你沒關系,你沒必要去。再說了我看望的人你一個都不認識。”
“我可是買了票的。”銀時翻了個白眼,轉正頭把圍巾拉到鼻梁上,一副不願再談的樣子。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最後我聽見嘟嘟囔囔的一聲:“有你就行了。”
說實在的,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銀時确實比我能幹多了。不管他用了什麽辦法,銀八老師比我們提前就到了醫院,正坐在重症患者的病房外。平常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都不見了,只剩下一臉木然,似乎在想些什麽,連我們到了都沒察覺。至于舅舅我都不想說了,自從我告訴他後他幹脆就玩起了失蹤,據小叔叔透露,他最近正在追一個案子,工作努力地簡直連命都不要了。我總算知道老祖宗說的逃避在舅舅身上是有多嚴重,連死都不怕的男人,卻在感情的問題上毫無辦法。
三葉姐姐比我上一次來看見的更瘦,也更蒼白。隔着呼吸罩的氣息十分微弱,現在她昏迷的時間要比清醒的多很多。總悟也好不了哪裏去,短短幾天就憔悴了不少。少年看見我時,先是一愣,然後惡狠狠地瞪過來,怨恨的目光毫不掩飾。不管怎樣,既然有了這個姓,就要時刻準備着因為這個姓帶來的怨恨。不管這件事和你到底有關無關都是如此,要不然哪裏來的家族仇恨。
我直直走上前,總悟似乎被我直接的動作吓了一下,咬了咬牙剛想說些什麽就被我抱到了懷裏。把少年的頭靠到頸窩上,我抱着身邊這具觸手可得的顫抖着的年輕軀體,想要盡全力撫平他的悲傷和絕望。但在死亡的面前,我何嘗不是一個脆弱的膽小鬼,根本一個安慰的字都說不出來。失去親人之痛,又怎是輕易能夠消除得了的。我也有些明白過來舅舅到底為什麽會去逃避,從小就失去的太多,見證了親人的死亡,自然接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那些因為他而痛苦地活着的人比死人更讓人難受,時時提醒着他所做過的一切。不斷的煎熬,勾起更多殘酷的回憶,除了逃避別無選擇。三葉姐姐、為五郎大伯、銀八老師,對舅舅來說都是這樣,甚至是把他一次次從地獄撿回來的老祖宗。就是因為害怕造成再一次的傷害,才會遠遠的避開。老祖宗和舅舅,明明是亦師亦父亦兄亦友的關系,在處理感情上的作風卻相差甚遠,但同樣的都會把自己弄得一身傷。
三葉姐姐是在太陽西沉的時候走的,透着玻璃我看着總悟跪在病床前聽他姐姐最後的話語,然後哭的泣不成聲。終歸到底,舅舅還是沒有來看她最後一面。在意識到這點後,我感覺心裏一陣陣的疼。
“別露出那種表情,多愁善感可不好。”突然,銀時一把拍到我的頭上,這樣說道。
“真是對不起,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改不了。”我看他一眼,把頭上那個爪子拍掉。
被拍掉爪子銀時臉上也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盯了我一會兒,突然抓住我的手道:“和我來。”
我也沒心情反抗他,就被一路拉着直直上了天臺。只見銀時小心翼翼的把天臺門拉開一條縫,推了我一下叫我去看。透過那條縫,我看見昏暗的光線下,舅舅靠在欄杆上抽着煙,背影是那麽的落寞。蒼白的手腕上系着厚厚的繃帶,衣服上有些地方還殘留着深色的血跡。他竟然是剛從厮殺的戰場上下來嗎?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見舅舅沙啞着嗓子開了口:“我是不是這麽久以來都做錯了?”
“人總會有錯,重要的是能不能糾正。”另一個聲音回答道,這個時候我才驚覺天臺上竟然還有一個人,而這個人還是銀八老師。
“哼,明明是一個白癡,我可不想聽你的教訓。同樣的教訓我已經從另一個人那裏聽得夠多了。”舅舅深深吐出一口煙霧,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承認吧,逃避過去和沉迷回憶,我們都是一樣的懦夫。”
“你怎麽知道我是沉迷回憶呢?”
“不是嗎?”舅舅側過身,臉上帶了抹玩味。
“好吧,的确是有一點,但更多的,我在等一個人。等待那個無所畏懼的土方重新回到我身邊。為此,我願意成為他希望的模樣,在最正确的地方等着他。與他一起,面對所有的一切。”
雖然我看不見銀八老師的樣子,但我相信男人此時一定是笑着的。因為只有那種包容的信任的笑,才能讓舅舅露出那樣的表情。仿佛堅冰融化後那柔和又湛藍的模樣。
“這一次,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們一起,創造更多的回憶。”
我默默地關上門縫,相信經過這一次,舅舅一定會好起來的。然後我轉過身,沖着身後的銀時輕聲道:“謝謝你。”
“指的什麽?”銀時靠在牆上看着我。那眸中的神情複雜的我有些讀不懂。
明知道他是在明知故問的為難我,但我還是道:“所有的這一切,雖然整件事你并不了解,但有你在,我必須承認我要安心得多。”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銀時開口道:“又沒有人說過你總是有什麽說什麽,坦白的過分?”
“啊?因該有吧,我不記得了。”
“那我告訴你,你這一點真的很讓人讨厭。”說完,銀時轉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滿的撅了撅嘴:“你這是嫉妒!”說着追了上去。
說真的,雖然舅舅是好起來了,但我感覺越來越不好了!話說以前是不家訪,現在那個混蛋老師完全是恨不得天天家訪啊!
“多串同學,老師這也是關心你,快過年了你也希望有個好成績不是嗎?”
威脅,這完全是威脅!!
“來找舅舅就直說啊。”我惡狠狠地看着面前堂而皇之坐在餐桌上準備吃飯的銀八老師,恨不得把手上的菜扣他臉上:“不過可惜,舅舅又不是每天都回來。”
“沒關系,我可以睡他的屋。”男人歪了歪頭,一臉的笑容:“一樣的味道,我熟悉。”
我默默轉頭看向十四子:“有火柴嗎?□□也行。”
“別這樣十四郎,因為這種人渣被舅舅請過去喝茶多不值得。”十四子說的話到還算正常,臉上還帶着笑,可那背後幾乎可視化的黑氣是怎麽回事?!
“老師,我們好久不見,雖然這不是我做的菜,但還是請你好、好、嘗、嘗。”說着還把盤子往前推了推。
不過在不久以後銀八老師捂着肚子直奔廁所後,我算是明白十四子那幾個字為什麽加重音了。但是那可是唯一的肉菜,十四子你就這麽下毒了真的沒關系嗎?!
“這不是我唯一下毒的菜哦。”應該是我把內心想法說出來了,十四子突然一臉陰森的轉頭看着我:“我下了好幾道,雖然是普通的瀉藥,但說不定瀉藥也能拉死人的。”
“你下了哪幾盤?”我一臉生無可戀的問道。
“忘記了。”
所以說這就是你從剛才根本沒動筷子的原因嗎?!
因為在外面亂吃東西而沒來吃飯的小舅舅突然在桌邊冒出頭,好奇地問道:“瀉藥是什麽?”
介于熊孩子那驚人的學習能力,我一把拉過十四子,在她開口前道:“都有藥字了,當然是生病時要吃的東西呗。”
小舅舅皺了皺眉:“治什麽的?”
“專治得瑟、作死、秀恩愛、縱欲過度、當衆思淫、瞎人狗眼。”這一次我沒有來得及阻止十四子。看着一臉恍然大悟的小舅舅,我默默地捂住了臉。再次發誓以後做飯一定要看好菜。
作為一個學生,考完試的那個瞬間永遠是最快樂的。先不管考得怎樣,此時那就是超脫。至于成績下來之後是去地獄還是上天堂,糜爛之後再說。所以,我原本是打算宅在房間寧死不出門的,但同樣放假了的十四子以生不如死要死不能為要挾拉着我出去買東西。
“我們過的是新年又不是聖誕,坐等壓歲錢就行了,為什麽要買禮物?”我看着在櫥窗前徘徊着的十四子,忍無可忍的開口道。
聞言,十四子轉身叉腰,以一種非常高傲的姿态道:“老祖宗他們養了我們這麽久多不容易,十四郎你怎麽就不會感恩呢?”
“所以說用我的錢買東西就叫你的感恩?”我幽怨的看了一眼十四子手上捏着的我的錢包。
“我們可是雙胞胎,什麽你的我的,我們應該不分彼此。”
“你的我是沒膽用了,只求給我剩一點,我還想去試試麥當勞呢。”
“十四郎,你都多大了,不要吃這麽幼稚的東西。”
“....我明白了....”看來我的錢包今天是注定要空了。
最終,小舅舅的帽子手套、舅舅的打火機、老祖宗的葡萄酒、小叔叔的動漫光碟都買齊了。我半路偷偷買了個星星手鏈準備送給十四子。其實真正的過年夜我們幾個并不是一起過的,我、十四子和小舅舅有自己各自的父母,舅舅作為繼子去過之後還要趕着拜訪為五郎大伯,小叔叔一直跟着老祖宗,兩個大男人有時候會來我們家蹭飯。
我和十四子特意挑了一個大家都在的日子把禮物送出去,當我拿出那條手鏈時,剛轉身就被十四子偷襲,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一下子纏上了我的脖子。反應過來才發現是一條手工的深藍色圍巾,左下角還有一個小小的蛋黃醬瓶子,歪歪扭扭的。說實話,雖然這條圍巾織的真不怎麽樣,但我還是感動到了。想一想這麽多年了,除了穿裙子和留長頭發外十四子什麽時候表現過任何一個像女生的行為?!這條圍巾簡直是跨時代的突破啊!!不過......
“其實我這一條只是你的練習,另一條織的更好的給別人了對吧?”我以我活了多少年就和這丫頭相處了多少年的經驗和血的教訓提出這個悲觀的觀點。
我多希望這只是我的被害妄想症,結果十四子還真的大方承認了:“給你一條就不錯了,要求那麽多幹嘛?”
此時,小舅舅撲了過來抓着我道:“卷卷喵的禮物呢?”
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只貓又換名字了,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十四子已經一把扒開我對小舅舅道:“誰說沒有的?我們明明都給你了。”說着拿起給小舅舅的那頂針織帽,幹脆的一把抓住肥貓塞了進去:“看,這是給它的睡袋。”
話說你這麽一本正經的騙小孩真的可以嗎?!雖然這樣想着,但我還是給了十四子一個“你牛”的眼神。
另一邊,小叔叔一臉亢奮的把光盤塞進播放器裏,在看見一個黃色方塊出現在屏幕上時整個人都驚悚了。挑碟子的十四子一臉幸災樂禍,可她還沒笑多久就看見小叔叔一臉認真的看了起來。我拍了拍十四子僵掉的肩膀,安慰道:“至少他哪天把自己全身塗成黃色你可以再嘲笑他不是。”以小叔叔的秉性我覺得這很有可能。
在電視裏第十五次發出魔性的笑聲的時候,舅舅忍無可忍的拔掉了電源,并以兇狠的眼神示意小叔叔再在家裏看這種東西就把他毀屍滅跡。然後在老祖宗的示意下,放了首古典音樂。而後者雖然幾分鐘前各種嫌棄我和十四子買酒的品味,但現在還是悠哉悠哉的喝了起來。翹着腿,動作優雅的搖晃着酒杯,坐在高腳椅上簡直就像一副油畫。而這幅油畫喝了會兒酒後突然道:“今年我們一起過年。”
這話一說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小叔叔還無聊的摳着光碟的包裝——被十四子換成極具欺騙性的美少女圖案的那個。這可不是疑問句,如果再加上說出它的人的身份,這也可以當成一句命令。但我們都清楚,如果留下就必定要舍棄另一邊。
這個時候,老祖宗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接着道:“土方家的老宅子可是很大的,你們誰願意幫我寫邀請函?”
僅僅是一句話,就把氣氛瞬間從冰點帶上了頂點。小舅舅率先高舉了手道:“我、我,還有銀銀醬。”
天幕整個黑下來的時候,我拿着一摞各種各樣的邀請函向外走去。小舅舅的上面畫了只大貓,旁邊還有一個貓爪子印,不會寫的字拼了好幾個拼音;舅舅的是傳統的白信封,連稱呼排版都寫得規規矩矩;老祖宗的最華麗,印花的信紙,信封外還有個火漆;小叔叔的上面意料之中的畫着個美少女,只不過那種扭曲的畫風真的讓我有些糾結,簡直連小舅舅的水準都比不上;至于我和十四子的,細心的女孩子把它疊成了一個心形的形狀。
我問過老祖宗,為什麽打個電話就可以了的事情非要寫邀請函。男人揉了揉我的頭笑道:“這是一種心意,也是一種決心。有些東西說不出口就寫出來好了,人生總要有些決斷,也要有些可以保留下來的紀念。不管邀請的那個人來不來,至少有東西能證明我們已經努力去做過了。”雖然有些我還不太理解,但通過男人的話我隐隐感覺得出這些邀請函中所包含的厚重的心意,有些甚至經過了艱難又沉重的選擇。
把這些塞到信箱裏,我擡頭望天,深藍色的夜幕零星分布着幾顆星星。突然,有幾點銀白慢慢的飄落下來,在屋內柔和的光線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這一年的第一場雪,終于下了下來,這一切的一切,也注定會迎來它的平靜吧?
人生不在初相逢,洗盡鉛華也從容。年少都有淩雲志,平凡一生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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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①
剛開始要走進這座大廈,十四郎表示他其實是拒絕的。要知道在這個土方家局勢穩定生意不斷做大的時代,雖然他也經常在商場上和坂田銀時對上過,但不是競争對手而是合作夥伴的情況還是第一次。慢慢的,總有種不和那個天然卷對着幹就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土方家的産業在電子科技上是弱項,所以要與坂田家合作,因此即使再不願意也要對坂田家主——坂田銀時和顏悅色的。即使心中再怎麽這樣反複刷屏,看見銀時一臉的得意樣十四郎還是有些繃不住。各種指标和要求盡可能地退讓,但對方還是一口咬定不松手不簽合同。長期在商場上打拼積累下來的習慣,讓十四郎面上只是稍微的有些挂不住,拼命的在腦中把各項利弊權衡了一遍,實在沒想出對方不答應的原因。按理說現在土方家和坂田家也沒有多大仇多大怨了才是,難不成是他前幾次生意太盛氣淩人了?這樣想着,十四郎理解的看了一眼銀時,整整合同準備走人。
誰想到看見他這個動作,剛剛還一副大爺樣的銀時突然變了臉色,表情陰沉着道:“你這就走了?”
“不然怎樣?”十四郎聳聳肩回頭看他:“這個項目我又不是非拿不可,你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誰說你沒辦法的?”銀時的眼神有些陰郁:“和我聯姻,不僅這個項目,你想要哪個我都給你。”
“拜托,這個你都念叨了多少年了,你沒玩夠我都聽夠了。”十四郎叉着腰無奈的看過去:“你家老不死明明已經和老祖宗和好那麽久了,我們兩家現在又沒仇又沒怨的,那幾位還是那種關系。你的任務明明已經不需要了,別再拿這個梗玩我了,謝謝你。”
聞言,銀時沉默了一會兒,正當十四郎覺得自己可以退了讓這位獨自玩深沉的時候,他又低低的笑了起來:“呵~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男人臉上又露出了十四郎最讨厭的那種有恃無恐勢在必得的笑容,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十四郎,你今年多大了?”
“幾個月後二十八,怎麽了?”十四郎警惕地看他一眼。
“你當繼承者可當了幾乎整整十年了,你就沒有想過你家那位為什麽不把家主之位讓給你嗎?”銀時拖着下颚,眼神暗沉又幽深,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
“喂喂,你覺得挑撥離間有用嗎?”十四郎皺緊了眉頭,這一般是他有些生氣的标志。
“這可不是挑撥離間,而是提醒。”銀時伸出手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想一想你家那位大人年齡也不小了,卻一直一手挑着土方家的重擔。雖然你也接觸過核心權力掌握着很多重要人脈,但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可永遠都是一家之主。說白了,他這麽做就是不放心你,不想讓你遭受那些惡意中傷和權力争奪。”
原本還想反駁幾句的十四郎,突然就想起他小時候那個男人為了瞞住他所做的一切,那些以保護為名而被掩藏起來的殘酷而又悲傷的真象。他原本就是為了支撐那個男人而成為繼承者的,如今再次被那個人護在身後,那他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想通這些,十四郎的表情有些沮喪,但他還是冷靜的開口道:“你給我說這些是想幹什麽?”
“我只是想讓你考慮一下。”看着對方明顯灰暗下來的氣場,銀時明白魚就要上鈎了:“如果你和我結婚,你就相當于有了整個坂田家當靠山,那個時候沒人能夠動搖的了你,那位大人自然也會放心的将家主之位傳給你了。”看十四郎有些動搖的眼神,銀時果斷繼續道:“三個月,結婚三個月之後我們就離婚,我相信那個時候你應該已經樹立威信了才是。”
“你說的也沒錯,但是.....”十四郎皺着眉盯緊銀時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出點什麽,而後者很坦然地迎着那束視線,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也知道我提這個已經很多年了。”銀時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實這是我第一個失敗的任務,人嘛,總有點奇怪的執着。如果你讓我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就沒有這個執着了,自然也就不會再在意了。這當然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好處。”
十四郎打量着說出這句話的人,似乎想從中找出一點說謊的痕跡,或者找出此時自己心裏有些不舒服的原因。最終,他把這些怪異都歸結為面前這個家夥的任意妄為上,幹脆開口道:“好,我答應你。”
說實在的,對于結婚這種東西,十四郎從來沒有太多的期待。先不說他是個男人,沒有那麽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再者,他這樣的身份,要有一段平平常常的婚姻也着實不太可能。但當他的第一次婚禮在一周內就這麽倉促的不能再倉促的砸到他眼前時,還是讓他感到十分淩亂。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他第一次的告白,無奈嘆氣,果然他就不應該期待什麽正常的婚戀史。
“快點,十四郎,你不會想逃婚吧?”一身黑白小禮服的十四子探頭進來,看了一眼仍然趴在化妝臺上的人,露出一個“男人就是矯情”的表情。
“你那一臉‘我諒你也沒膽子逃’的表情我就不追究了,能問一下為什麽我的西裝這次是白的嗎?”平常他可是全穿黑色,再不成也是深藍色。
“誰叫你懶得操心婚禮,這是銀時準備的。”十四子仍然是一張不懷好意的臉:“他說白色比較像婚紗。”
等等,這到底暗示了什麽?
踏上紅毯的那一刻,看着路的盡頭立在十字架下一身黑色西裝的銀時,十四郎第一個想到的詞竟然是衣冠禽獸。禮樂之下,無數的目光向他掃來,他卻頭一次不敢去面對。無論祝福與否,他确實欺騙了自己親人的感情。他至今還記得他對那個人說他要和銀時結婚時,男人看他的眼神。年長的土方如今越來越深邃的眼睛溫和的看着他,那裏面除了一如既往的關愛,更多了一份了然。而男人最終也只是道了一句“祝你幸福”。十四郎真的很怕那個人會問他為什麽,他害怕他會一個忍不住全盤托出。畢竟,在那個人面前他從來撒不出慌。
十四郎覺得如果這一瞬間他可以看見他自己的話,一定會看見一個如此不和諧的場景:巨大聖潔的教堂之中,燦爛的陽光灑滿整個庭室,衆人噤聲的看着他,他卻僵在路的最開端,一臉茫然無措的和紅毯盡頭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對視。他知道他的勇氣是從哪裏來的,但似乎在這個人面前他永遠沒有足夠的勇氣。
最終,十四郎深吸一口氣,把手中的捧花扔給身後充當伴娘的十四子:“這束花現在就給你好了。”
“怎麽,你不扔了?”
“沒有真正幸福的捧花根本不可能帶來好運,你就留着插花瓶好了。”這麽說着,十四郎走了出去。
銀時看着遠處一點點走向自己的人,推開教堂門的那一瞬眼中的茫然只持續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就好像上戰場的士兵一樣,連眼神都變了——那種好像撲死一樣決然的眼神是怎麽回事?銀時有些哭笑不得。從很久以前他們之間就有一道界線,雖然這道界線并不影響他們有時的親密無間,但也只能止步于此。而更可笑的是,這道界線是他親手畫上的。
事已至此,不管開始的原因究竟怎樣可笑,儀式總會進行下去。
“在婚約即将締結之時,若有任何人反對他們的結合,請立即提出,否則永遠保持緘默。”神父手拿聖經,莊重而平緩的開口。
直到此刻,十四郎突然腦中一片空白。神父的聲音離他遠去,但當銀時毫不猶豫的說出“我願意”時,這三個字卻如雷鳴,一下子撞進了他的腦子,并成功地在裏面制造了一起不小的震動。與此同時,心口的某個地方,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的他差點當場蹲下去。
“我願意。”随着這句話的脫口而出,那疼痛頓時就不見了,與此同時這個世界的聲音重新回到了他的耳中。十四郎這才發現,神父根本就沒有說完,這個時候正有些不滿地看着他。可他此時卻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一把拿過旁邊的戒指套在了銀時的手上。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嫁給我?”驚愕過後銀時調侃道。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狠狠抓了一下,對面的人睜着一雙有些深沉的眼睛看着他,輕聲卻無比認真的道:“不管你想玩些什麽,快點結束它,求你。”
銀時突然有些不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麽,這場婚禮?還是別的什麽?那雙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眼睛讓他當場僵硬了全身。那種似乎被什麽打了一拳的感覺幾乎剝奪了他的行動力。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戒指套了過去。并不等神父開口,一手托着十四郎的側臉輕輕地吻了上去,完美的錯位,但他還是感覺到了那唇上異常冰冷的溫度。其實從十年前那場伴着死亡和寒冷的旅程開始,他就已經拒絕不了面前這個人任何的請求了,不管那個請求對他來說有多大的傷害。
巨大的鐘聲從不遠處傳來,沒有充滿幸福的張揚,反而是壓塌一切的沉重。
如果你真的這麽不願意,三個月後,我放你走,我保證。
番外二②
? 三個月的時間,一式兩份的合同。十四郎對着那兩張紙看了半天,才安心了似的放到抽屜最深處,而諷刺的是,旁邊就是他們的結婚證。轉過身,就看見銀時正看着他,眼神隐晦不明。看見他轉過來,就指了指床,開口道:“要睡嗎?”看那床的尺寸,明顯是他們倆共用的。
其實他們兩個在大學的時候是室友,公用一張床什麽的很常見。但也許是現在的狀況不一樣了,十四郎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尴尬。一頭鑽進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是一整套長袖長褲的睡衣。
“你不至于吧?”銀時挑了挑眉:“現在可是夏天,而且你以前......”
“不管以前怎樣,這幾年我就喜歡這樣睡!”十四郎義正言辭的打斷他:“夏天怎麽了?你不會開空調嗎?!”說着很幹脆的爬上了床,找了個最靠邊的安全地點,把自己蜷了蜷就準備睡了。
看對方一副雷打不動不準備挪窩的樣子,銀時聳了聳肩。走到門口把燈關掉,只留了一盞小小的地燈,微弱的光芒中,床上的那個人仿佛幻覺。銀時狠狠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雙眼中已經什麽情緒都沒有了。他走了過去,同樣找了個地方把自己扔了上去。他是不是該慶幸,這個人現在在他身邊還能放心的睡着?
第二天,十四郎是被熱醒的,一睜眼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頭正埋在自己脖子裏。而自己的手腳不知是怎麽和對方的糾纏在一起的,一時半會兒竟然還抽不出來。十四郎只沉默了一會兒,就猛然發力把懷中的人給推了出去,結果他太小瞧了自己和對方糾纏的程度,被一下子帶下了床,直直趴到了這人身上。
“唔,你道早安的的方式真特別。”不知是被摔醒還是早就醒了的銀時眨了眨眼睛:“我真慶幸我鋪了厚地毯。”
“你慶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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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