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你不要騙高中生不懂大學專業呀’

韓初年笑：“我喜歡開車。”

沈京：“開車沒有前途的韓初年。”

韓初年沉默了會兒繼續回答：“我不在乎。喜歡最重要不是嗎。”

沈京：“可開車不是你的兼職嗎，它和人生職業還是有很大區別吧。我覺得你可以去當大明星，你長得和高岩一樣好看，以後我要是看不見高岩了，我就多看看你。”

韓初年溫柔插鑰匙，啓動車子，他沒說話，熟練調出車載導航向補習學校走。

現帶小京去吃晚飯吧。現在才六點，小京要補課到晚上十點才下課。

韓初年先将沈京安頓在包廂裏，然後自己出去點菜。

沈京獨自坐在包廂裏等韓初年回來，她擡頭時看見高岩也在這家餐廳吃飯。這裏包廂是真空玻璃窗設計，所以觀感很透明。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他的朋友們，看穿着和打扮應該也是在這裏補課的學生。

哦。沈京想起這位山外散人也要渡劫。

這是高岩在天利的最後一個寒假，他五個月後就要參加高考。

韓初年回來将包廂的門關好，免得外面的雜音吵到沈京。

韓初年也注意到那邊吃飯的高岩，他問沈京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沈京收回視線，默默盯着自己眼前的餐具搖搖頭。

菜上來，沈京始終埋頭吃飯沒有再擡頭看高岩的方向，吃完飯後就匆匆離開餐廳，冒着風雪徑直走向補習班。

補習大樓每間教室都會供暖，所以學生不會感到寒冷，也助于提高學習效率。沈京先聽講，然後是自主刷題時間，沈京刷完半本物理題冊子，又做兩張英語套卷，把剩下的十幾頁化學題目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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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寫作業速度偏快，主要依賴寫大題時，她的步驟也寫得比較簡單，基本一二小問不會詳細寫，算對答案即可。她這種練題方式雖然比較節約時間，但是并不怎麽規範，怕在平時養成省略解題步驟的習慣，以後在考場上就難改正。為這個，向婉蓉不知道說了她多少次。

但是沈京不想改。

韓初年坐在她旁邊陪讀，順便幫忙批改。

批改沈京的作業和測卷韓初年就一個感受：并不需要怎麽去矯正。

因為她的答案基本就是正确答案。

韓初年由衷佩服她：“你怎麽做到的。”

沈京喝口水，慢吞吞說，“你要是一天十六個小時都被逼着學習，你也做得到。”

韓初年将批改後的測卷都整理好遞給她，“只有三道題和答案有出入，你看看。”

沈京太累了，她疲倦不堪，揉揉眼睛對韓初年說：“你幫我把答案整理出來，我看看就行。”

韓初年：“那好。”

兩個人在教室裏耽擱了小半個小時，韓初年站起身：“快十點，我們該走了。”

沈京點頭：“嗯。”

韓初年将車開過來，沈京站在原地抱着平板電腦看韓初年幫她整理的答案，突然消息框彈出一則消息。

來自向婉蓉。

她的文字就是她的催促令。

【小京快回來，李伯伯要走了你趕緊回來見見他，明年參加鋼琴比賽還要李伯伯幫忙牽線，不可以這麽沒禮貌。媽媽提前就跟你說過了今天要早點回來的】

“抓緊時間。”

向婉蓉打了那麽多字還不算，還要發語音再催她一遍。

沈京緊緊抿着唇，她雙目盯着地上某一點，忽然，基本上是毫無征兆的，舉高手裏的平板面無表情狠狠摔在地上。

韓初年趕緊過來：“怎麽了小京。”

沈京眼淚滑出眼眶，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韓初年彎腰給她擦眼淚：“不哭了。”他将地上的平板撿起來。

沈京突然想抱住什麽物體，正好韓初年就在旁邊，她伸手摟住韓初年的腰，臉埋在他胸膛裏。

韓初年比她高很多，像抱個小妹妹似的。他輕撫沈京的頭發：“別難過，長大就好了。長大就自由了，長大以後再也沒有人管着你。”

沈京在他懷裏使勁搖頭：“不會好的，韓初年，根本不會好起來，他們就是要控制我一輩子。”

韓初年哄她：“會好的。相信我。”

沈京或許感受到熟悉朋友帶給她的安慰，情緒稍微平緩了一點，她從韓初年懷裏離開，視線無疑落到旁邊車窗玻璃上，眼前一幅幅從小到大關于車窗玻璃的所有視角回憶畫面湧上腦海。沈京覺得自己的心髒像被針狠狠紮了般疼。她微微皺眉，擡腿一腳踹碎了後座的車窗玻璃。

“咔嚓，砰！”

玻璃碎渣一半砸到地上碎成更細小的渣渣，一半撒到後座座位上，明晃晃地紮眼。

韓初年擔心沈京憋在心裏的情緒太大會傷到她自己，就道:“好點了嗎。”

沈京并沒有開口說什麽，好與不好，她現在都不想說話。

直到不遠處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緩緩朝他們倆走過來。

高岩笑着問：“怎麽了小京同學，冬天裏火氣這麽大這麽不開心啊。”

沈京回頭看見他，高岩走過來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渣，又看了看韓初年手裏被砸壞的平板電腦。他猜得出來，沈京現在狀态真的很不好。

拜年

車道幹淨寬敞一點都不擁堵。

“小京提醒您，前面五十米右轉進入嘉華大道。”

車載導航發出提醒。

韓初年将車開下高架，往前幾分鐘，他将車停在一處安靜的路邊。

韓初年問副駕駛的沈京：“要吃點宵夜嗎。”

沈京搖搖頭。

韓初年想起她那張巨長巨長的飲食清單，微微扶額，“其實我不應該慫恿你吃東西，但是心裏難過卻沒有及時得到排遣的話心情會越來越糟糕。”

沈京就說：“那我們去吃宵夜。”

韓初年走到熟食店前面輕車熟路點餐，要兩份玉米沙拉，一份魔芋絲絲，一份半蝦丸子，一份蒸排骨外加兩份鮮蔬湯。

“堂食還是外帶。先生。”

韓初年：“堂食。”

“好的，稍等。”

韓初年付完錢到出口處取餐，沈京已經自己坐到靠窗的二人座。韓初年将餐食放下，用餐巾紙仔仔細細擦拭桌面。

沈京撕開包裝袋取出刀叉，慢吞吞吃沙拉。

韓初年将蔬菜湯一口氣喝完。

沈京擡眸看他：“你渴？”

韓初年：“冷。”

沈京：“嗯。”

韓初年将排骨推到她面前：“吃這個。味道還不錯。”

沈京：“你吃過他們家？”

“高中下晚自習經常來這裏吃夜宵。”韓初年說。他斯文地将排骨剔肉，并将肉全部都夾給沈京。

沈京：“謝謝。”

韓初年不明白，“剛才高岩關心你，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你不開心。你知道嗎我們走了以後他還遠遠觀望我們的車尾氣，估計還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你。”

沈京：“他沒得罪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你快別問了。”

韓初年問：“你跟他鬧矛盾了嗎。”

沈京搖搖頭：“沒有啊。”

韓初年：“感覺你在故意冷落他。”

沈京：“才不是。我為什麽要冷落他。”

韓初年：“你喜歡他對嗎。”

沈京漫不經心：“或許吧。”

韓初年想起另外的事情對沈京說：“今年過年我不回家，你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時告訴我。”

沈京：“大年也不回去？”

韓初年點頭：“是吧。去年爺爺不也是這樣嗎。就老韓。”韓初年補充。

沈京嘆口氣，将剩下的沙拉一口氣全部吃完。她有個很強迫的習慣，不管吃的東西好不好吃，只要開始吃那吃過的那一份就算再不喜歡也要咬牙吃完。她強行吞咽嘴巴裏的食物，對韓初年說道：“那你答應我，我真的可以對你随叫随到。”

韓初年一笑：“當然！”

他們兩個在店裏坐聊半個小時直到向婉蓉的奪命連環CALL打過來，将韓初年在電話裏狠狠訓斥一段，韓初年挂斷後對沈京說：“那我們就走吧。”

韓初年明明是因為沈京的慢吞吞才被連累挨罵，反倒沈京過來安慰他：“別怕。向婉蓉不敢打你。”

韓初年攤手：“我倒也不是怕這個。”

沈京頂着一圈淡淡發黑的烏眼圈，強打起精神跟家裏的那位客人見過面，向婉蓉覺得小孩子禮數還不夠周到，她便自己上陣熱絡跟對方攀談許久才将對方送出大門。

向婉蓉回來時沈京還規規矩矩等在客廳，向婉蓉有些生氣。

“李伯伯問你那麽多問題你卻回答得亂七八糟，真的很令我失望小京，你最近都在做什麽。”向婉蓉看沈京面無表情站在那裏，心裏更加覺得沈京可惡，擺手催促她離開：“行了，你走吧。”

沈京轉身上樓，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下去。

洗完澡已經快十二點。她明天早上五點半就要起，吹頭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