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大郡主的真實性

“公道?”

“呵呵!”

元慶帝譏諷的笑了須臾,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移在于韻身上。

她不屑的望着窗外,清冷的聲音在殿中飄蕩激昂經久不絕。

“你這種奸滑之輩,朕見得多了,誣陷太子妃暫且不談,還妄想朕給你個公道?請問,這公道自在何處?”

“陛下!”于韻再大聲直呼,“草民有證據證明草民被太妃脅迫,還請陛下要識人有名,給外人一個交代!”

寧帝是在笑,可那笑容卻令人膽顫,“交代?朕不知是誰指使你來陷害太妃,可你既然要說,朕便讓你說完,看看你所謂的證據能不能扳倒什麽人?”

輕揚廣袖,元慶帝便走到殿內首座,透露着威嚴的眸子朝地上的男子望去。

其餘人也紛紛上前去,原處只留下一幹等待命令的宮女将士。

秦沅汐有些擔憂的站在祖母身後,纖柔的手指搭在那肩上的金龍之上,目光緊緊鎖定母妃面容之上。

“望陛下所知,太妃脅迫草民已是從入宮冊封之時便開始了,草民向來膽小,不敢冒犯天顏,可太子妃偏要攜草民的兒子做要挾,草民有苦難說啊!”

也不等寧帝開口,于韻只顧坦白,說到自己的兒子,那面容更是凄苦難耐。

入宮冊封?十四年前……

愣愣看着眼前的男子,衆人只覺通篇假話,令人汗顏。

今太子殿下,堂堂一國儲君,論樣貌地位哪樣不及地上這野男子?

太子妃又不傻,官家嫡女會瞧上這等貨色,恐怕只是無稽之談。

秦沅汐臉上已是不留情面的嗤笑,“你這奸賊真是信口雌黃,毫無邏輯,本郡主母妃雖非侯門将女,但也身份極尊,冊封前便與父王心生愛慕。”

“父王何等英姿,國之儲君,母妃又是尊太子妃之位,百年之後便是國母,何時會看上你這番模樣自降身份?”

雲熙郡主幾言入人心,秦瀚颔首,随後也是出言附和,“這番胡謅之言,豈不是沐猴而冠,徒增笑柄?”

“草民也不知啊,可是草民後來也是問過太子妃,誰知太子妃她說…說……”

于韻半截話止在了嘴裏,憎惡的目光望向了身側的溫卿雲。

臨死還故意調胃口,這讓秦沅汐不喜,“母妃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莫不是還能是今太子不行?

“這太子妃,她說,她是為生父所逼,入宮前和殿下的感情不過是做給溫布政使看的……可太子妃并無心入宮……”

溫布政使,是溫氏的父親,如今早已是閑在家享福,如今溫家尚有一個兒子為京官。

母妃為人和善,向來不是戀權的女子,不喜進宮說起來倒不無可能能。

只是秦沅汐她才不信,哪有兩人十多年的感情虛假缥缈,能裝得這麽像?

望着殿內的男子,那稚嫩的瑞鳳雙眸漾出淺淺的幾重陰鸷,似在盤算什麽。

溫卿雲卻是忍不住開口替自己分辨,“你分明胡說,本宮與殿下十五之六便是交好,陛下面前定下終生,何來無心入宮之談?”

于韻冷冷哼出聲來,“事關命運和清白,你這時候自然不會承認了。”

“陛下,太子妃當年被選為太妃之時心生不滿,那時與草民說了這些話,草民一時間也是心疼,好言關切,一來二去也是關系走近。”

“後來太妃依舊是入了宮,如此,便更是不喜那宮闱的孤苦伶仃,新婚第二日便寫信邀草民入宮尋歡,說是有意欺辱太子殿下,讓殿下顏面掃地。”

“草民自然害怕,不敢相約,可太子妃就有了拿草民兒子要挾的事情,草民只好入宮,這一來二去,便……”

說到此處,分明是知道自己命不久,于韻也是驚恐萬分,強忍着懼意擡起頭。

“陛下,草民情非得已啊,草民與太妃也只是當年三月私情,後來的日子草民害怕,已是不敢頻繁進宮了!只是每季被迫來上一次,求陛下饒草民一命!”

新婚第二日……

三月私情……

每四月來一次……

衆人只聽得太子妃入宮後有過幾次私情,頓時思緒神游天外,也不知想到什麽可怕的結果。

恍惚間都是注意到那男子臉上直流眼淚的模樣。

眸光各種淩亂交錯,也不過這麽幾舜功夫,頓時臉上都跟着精彩萬分。

怎麽…怎麽這人有幾分和……大郡主相似?

該不會這太子妃真的和那人有染,大郡主可是外人?

其實秦沅汐面相大多随了母親,說起來和太子也并未有太多出入。

可這相比較起來,這男子竟是比太子殿下還要像幾分。

事情并未下定論,眼瞧着陛下和太子都是怒氣滿面,心底即使有了異樣的想法,誰也不敢提出這一層疑問。

秦沅汐自然聰慧過人,只聽這人連番說到十三年前的事情,就是明白一切。

陡然已經是臉都氣綠了,這人陷害她母妃怎麽……怎麽做的就跟真的一樣?

連帶着還是要将她拖下馬!

這還不算,他竟是妖言惑衆?還每季來一次?

當這偌大的皇宮的是于家菜園子?只管春來播種秋來收籽?

朱唇緊咬,那修長的指甲死死深入手心,引來鑽心的痛處,似已是鑲嵌在掌印縱橫的皮肉裏去。

順着外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好奇往自己身上打量的侍衛,秦沅汐氣得回身發抖。

這才謹慎查看于韻的樣貌,好打消什麽疑慮。

可這一查看不打緊,吓得當即就腳下一軟,

這……這!

元慶帝依舊盯住了眼前跪地磕頭的于韻,身上的金龍懾人三尺,誰也不知陛下是否注意到什麽出來。

圍觀這麽多,一人一張嘴,謠言經不起外傳,事情顯然超乎預料之外。

事情太大,必須要調查清清白白,否則恐是天下恥笑。

思慮許久,元慶帝磨砂着手裏一把雕刻精湛的玉匕首。

“你既然是說如此,那便讓人查查皇宮進出記錄,看看有什麽可疑之人。”

秦祁川點頭,小聲朝身邊的一個太監道,“李總管,你去跑一趟,每年都要,務必查清楚,”

“尊殿下口谕。”李總管躬身,匆匆領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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