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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坎六凝思了會,這種情況只聽鶴章提,具體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是鬼是妖還說不清楚,沒了魂魄确實奇怪,十有八九可能魂被什麽給吞了。只是這話現如今提起來沒意思,何苦讓活着的人心裏埋根刺過不去呢!
“這萬物有道,人間有人道,陰間有鬼道。不論是順應天命而亡的還是枉死橫死自戕的,都會有鬼差來引魂去陰間,只是順應天命而亡的,少受些罪,自戕不論其由,先送往第二殿受小十六地獄火焚燒,之後才由判官做引。至于枉死和橫死的,因為死因不明,往往帶着執念,很多都避開了鬼差,成了飄蕩的孤魂野鬼。”顧坎六說到這兒,安撫道:“許是猴子已經投胎去了,若是你不放心,多燒些紙錢,讓炎生找歡子查查。”
顧炎生拍拍鶴章肩膀,“放心,歡子是管理文書的,他這些年績效好,混了個小官,這些小事還是能做主的。”不然顧炎生也不會讓趙奕歡幫忙了,他雖然平日看着沒心沒肺傻兮兮的,但是最講義氣,怎麽會讓朋友因為他受罰?!
鶴章心裏感激,決定以後幫顧炎生追他哥為報。顧炎生還不知道自己白得了天大的回報,樂呵呵的,顧坎六看不過眼,這些日子沒見,徒弟又傻了不少,板着臉,嚴肅道:“少沒個正經,明個跟我去趟張家。”
“哪個張家?”顧炎生心想不會這麽巧吧!他今見了師傅只顧着纏着師傅絮叨了,到忘了把張榕的事給師傅說了。
顧坎六把顧炎生一手帶大,說句糙話,那就是顧炎生屁股一擡,他都知道這小子拉的什麽屎。剛剛存了吓唬顧炎生故意板着的臉,也真的端了起來。呵道:“我不在的日子,你又招攬了什麽?”這小子還未出師,他的本事學了個七七八八又仗着聰明,經常接活憑一時之氣,對付鬼怪,他倒是不擔心,但為人處世就亂七八糟的全憑小孩子性子。
顧炎生趕緊老老實實交代了,末了,見師傅臉色不好看,趕緊補上,“我這不是好奇張榕他媽到底咋死的,還沒去張家呢!”意思張家還不知道他查當年的事。
鶴父在旁邊一聽,恍然道:“原來你們追問張家媳婦是這個緣故。”因為時間久遠,那個時候鶴家跟張家不是一個圈子的,具體的鶴父也不清楚,只道:“只記得火化的急,那時候不過才開春,天也不是很熱,還有人提了句張家這喪事辦的急了些……”現在這麽一提,鶴父也回味過來有些不對勁了,但這話不好瞎說,二十幾年的事情了。
“罷了,炎生這事你自己看着辦,注意些。”顧坎六心想孩子也大了,總不能一直在他手底下打下手,也該鍛煉鍛煉。又道:“我接了張家老太爺的托,明個兒去醫院瞧瞧張榕,你跟我一并過去。”
“還真是一家。”顧炎生嘀咕,“這都城難不成只有一家姓張的了……”被顧坎六笑着罵了兩句。
說話間到了飯點,鶴父極力邀請顧氏師徒在家吃了便飯。顧坎六這人是個雜學家,什麽都旁通一些,為人極為儒雅有知識,但這做飯可是摸瞎,顧炎生也繼承了他師傅這點,做飯難吃,不到萬不得已,師徒倆是不自己動手。
顧炎生顯然是不想回去吃自己手藝或者師傅的,眼巴巴的瞅着師傅,“家裏沒米沒菜師傅。”他這段時間不是在鶴家蹭飯就是在外頭吃外賣。
“怎麽沒請保姆?”顧坎六問道。
師徒二人都是男人,打掃做飯收拾家務這種事是能不幹就不願幹,外加上顧坎六有本事,財産豐厚,也樂于享受,不會委屈師徒二人的。
“這幾天忙忘了,沒來及。”顧炎生嘿嘿一笑,要是請了保姆還怎麽光明正大在男神家蹭飯?!
顧坎六眼神一絲尴尬,鶴父反應過來,又勸說兩句,顧坎六就笑呵呵的來了句叨擾了。這時鶴俨也回來了,從鶴俨進門開始,顧炎生一對眼珠子就沒移開過,顧坎六看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心想這輩子孫子可是抱不上了,真應了命裏斷子絕孫。
晚飯過後,為表謝意,顧坎六掏出一塊玉佩來,碧綠圓潤,硬幣大小,通身光滑。“這玉不是什麽好玉,不過能避鬼擋煞,小章經了造化通靈,這個可以免去煩擾。”意思就是戴上就看不見鬼了。
別提鶴父,就連旁邊的鶴大哥也帶着感激之情,看不見鬼怪又擋了煞氣,以後鶴章就能跟正常孩子一樣,娶妻生死不用經歷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
鶴章接了,道了謝,他爸跟大哥就看着他将玉佩挂在脖子上。晚上躺在床上,快睡着了,被鴻二戳醒了,“你身上什麽難聞的味道。”刀尖往鶴章脖子一去,輕輕一挂,玉佩掉在床上,鴻二罵道:“別的不學好,跟這些臭道士鑽到一塊,現在難聞的要死,有我在還要這玉佩做什麽?廢柴,你快去洗澡。”
“怎麽現在才回來?”鶴章不打算洗澡,他才洗的,打了個哈欠,哄道:“趕緊睡覺,玉佩我放好就成。”把玉佩拾了起來放在床頭櫃上。
鴻二不依不饒,鶴章不洗澡他就鬧,鶴章被鬧得沒辦法,又不能在強硬下死命令,不然鴻二又跟他發脾氣,只好抓了把頭發去浴室打算沖一把。鶴章剛進了浴室,鴻二就朝着桌上的玉佩沖了過去,啪,碎成了兩瓣。
“現在好多了。”鴻二懶洋洋的飛到鶴章的枕頭底下。
鶴章洗完澡一出來,見鴻二沒鬧,困得要死,也沒仔細看桌上的玉佩,直接到頭就睡。
翌日,正好周末。顧炎生是雙休,一大早就給鶴章去了電話。
“你不好奇?咱一塊去呗!”顧炎生在電話裏道。鶴章心想也沒事幹,幹脆過去看看熱鬧,趙夕顏出院了,醫院也進入正軌,現在正處淡期,一到寒暑假整容醫院生意才好,他們醫院名氣還沒打出去,确實生意淡了些。
這邊答應了,鶴章将手機放在床頭櫃就看見碎成兩瓣的玉佩,一下子火就大了,掀了枕頭,“鴻二你給我出來!”
“一大早上的廢柴你更年期啊!”鴻二翻了個身。
鶴章冷着臉,“玉佩你摔的?”
“我當什麽事,那玩意臭烘烘的,碎了就碎了。”鴻二話是說的滿不在乎,可心裏抖了抖,刀尖對着鶴章看了眼,刀身就靜悄悄的往外移。嘴巴上嘚瑟,“不就一個破玩意,我有錢我給你買,等等,你特麽的敢對我動手,你找死是不是!”
鶴章是再也受不了鴻二這貨了,直接扔到垃圾桶,冷聲下了命令,“待在垃圾桶哪裏也不準去,直到我說可以。”
鴻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被扔進垃圾桶這天,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操了,刀身紅霧籠罩,陰狠道:“廢柴,不要以為我寵着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
鶴章被這話逗笑了,“求你別寵我。”然後就洗澡收拾出了門,臨走前都沒帶搭理一下鴻二的。
垃圾桶裏的鴻二泛着血色,像是氣狠了。一人一刀剛開始相處不順,那也是鶴章脾氣好忍着鴻二,而鴻二除了口頭上沾點便宜說話難聽外,倒是對鶴章不錯,起碼護着鶴章大哥,幫鶴章在事業上開了金手指,總體來說,磨合的還不錯。但是今天鴻二碎了玉佩,鶴章就怒了,不是玉佩的問題,他以前鴻二以前只是嘴上說說,但現在看來,是真的不把他看在心裏,他的東西随意處置,一點都不尊重他。
好比,鶴章以前一直以為鴻二叫他廢柴只是嘴賤,但今天才知道,人家壓根就瞧不起你是真的把你當廢柴,這種感覺并不怎麽好。
玉佩不過是一件小事,今天爆發,也是因為鴻二以前态度留下的。
張榕在私立醫院。裴家司機醒後,做了筆錄,衆人才知道,當晚司機開夜車路面突然冒出一條夜貓,司機一個躲閃,正好遇見對面張榕開的快車,就出了這麽一遭。司機一說,網上那些罵張榕故意撞寧瑄的腦補粉絲們一時噎住了,後來就開始攻擊張榕開車速度過快之類的,總之富二代都不是好東西。
寧瑄确實倒黴,卻也幸運。一條腿本來很嚴重,醫生做最壞的打算就是截肢,結果到了醫院,幸運的給保住了。只是原本商量好的那部電影拍了一半給耽擱下來,制片人導演不可能為了個男二暫停計劃燒錢,就換了別的男演員。
顧坎六帶着顧炎生和鶴章到了醫院,張家老太爺沒去,張智接待的。鶴章跟顧炎生下意識的打量張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張榕那句話的暗示,怎麽看張智怎麽不順眼。病房客廳外還有個年輕男人,見了張智站起來叫了一聲爸。
鶴章和顧炎生就知道這人就是張智的私生子,看着比張榕還大,穿戴的挺成熟穩重精英範。
“這位是顧大師,過來看看你弟弟。”張智笑着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我大兒子張槐。”
婚內出軌,私生子要比張榕還大,據所知,張智就只有蕭晴一個原配太太。鶴章和顧炎生對視一眼,更加覺得這個張智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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