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們在船上做’愛。

好像還是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狀态下,裸裎相見,肌膚相親。

霍景行極溫柔的親吻我,将我一路帶至內艙,那裏有舒适的圓形大床,他手上略一用力,直接将我推倒下去。

我已三魂去了七魄,暈沉沉任由擺布。他一件一件極有耐心的除去我的衣物,親吻如雲朵般落下,細致綿密,溫存至極。他落下的每一個吻都灼燒般讓我疼痛心悸,他指尖撚過的每一寸皮膚都讓我不能控制的顫抖不已。

我閉上眼,感受着酥麻的、瘙癢的、夾雜着隐約疼痛的舔吻齧咬,一路從脖頸下移至肩胛,又在心口流連。他用舌尖挑`逗的撥弄着已然有些挺立的乳尖,讓我終于忍不住呻吟出聲。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聲音竟是出自自己口中,巨大的羞恥感讓我一下子僵硬起來,死死咬住下唇,別過頭去。

“昀昀……”他愛憐的吻上來,剝去我最後的遮蔽,耳邊傳來近乎魔鬼般誘惑的呢喃:“乖,把腿分開。”

我嗚咽了一聲,下意識的把腿并的更緊,微微側過身去。

他低笑一聲,一手抓住我兩只手腕舉過頭頂,另一只手忽然往身下挑`逗似的撩撥一下,我驚呼出聲,全身都哆嗦起來。他順勢跻身而入,雙腿被強行分開,最隐秘的地方徹底暴露開來,我的顫抖愈發劇烈,自欺欺人的把眼睛閉的死緊,有些哽咽的哀求他:“不要看……啊!”

他沙啞了聲音:“昀昀,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慌張與羞恥已經快要讓自己窒息。這才明白之前的經歷中,酒精是多麽美好的存在。或者麻痹我,或者麻醉他。

坦白說,性`事與我尚是陌生的、隐秘而羞恥的事情,在過去的歲月中,我甚至連自渎都很少。

但是,如果對象是霍景行,那麽,也許怎麽都可以吧。

于是,我深呼吸,努力放松自己,去迎接身下早已抵住許久的,那個溫暖的、堅硬的、滑膩的柱體。

他重新吻住我的唇,然後用力挺身`而入。

我瞬間疼的泵出了眼淚。

“很疼?”他吻着我的耳垂,輕聲問。

我哽咽着點頭,又搖搖頭。

“傻孩子。”他親了親我的眼睛,用手臂環住我,微微退出來一些,然後停住不動,耐心等我适應。

他表現的就像一個極之溫柔的情人。

可是,不知怎的,我潛意識裏卻開始有些恐慌與不安漸次蔓延。他的溫柔讓我不安。連床笫之間都是這樣體貼的、游刃有餘的霍景行,讓我不安。

不可抑制的,我想起英國的那個混亂而糟糕的夜晚,酒醉後兇狠的、瘋狂的、紅着眼殺伐掠奪的霍景行。那個把我活生生撕開、讓我疼到休克的霍景行。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或者說,到底對着誰,他才會袒露最真實的欲`望?

我的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我不敢往下想了。

他開始一點一點加大幅度抽送,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的撞擊。我反手抹去眼淚,凝視着他濃黑的看不出情緒的眼睛,忐忑憂懼的、氣息不穩的、斷斷續續的問他:“霍景行,我是誰?”

他聽了,忽然止住動作,神情莫測的注視着我,許久,低頭吻住我的唇,極沉重極用力的将我一舉貫穿。我失聲尖叫,神智恍惚之餘,聽到耳畔傳來溫柔而低沉的聲音:“昀昀。”

我閉上眼,哽咽着摟住他脖頸,将自己再度送了上去。

這場性`事讓我從裏到外都精疲力竭,癱軟在他懷裏,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了。

完事後,霍景行便一直沉默着,一手環着我,一手捉着我手腕,一下一下細細親吻那條暗紅色的傷疤。我被弄的有些癢,掙紮了一下沒抽回來,有些艱難的轉過頭看他,他的表情是高`潮過後略顯疲倦的平靜,凝視着我的傷痕,目光中有一種類似憐惜與溫存的東西。

“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他摸摸我的臉。

我沉默了一下,垂下頭輕聲說:“對不起,我以後會盡量不給你惹麻煩。”

他忽然握住我肩膀,用力擡起我的下巴,表情和聲音都嚴肅起來:“昀昀,看着我!”

我只得順從的看他一眼,又下意識的別過頭去。

他手上加力把我扳回來,我只覺下巴被鉗的隐隐作痛。他的聲音中開始習慣性的帶出上位者的嚴厲:“昀昀,我就這樣使你沒有安全感嗎?”

安全感?呵,只要有那根刺在,我恐怕永遠都會是驚弓之鳥吧,就仿佛……這一切都是偷來的、強來的,分分鐘就會被打回原形,重新一無所有。

我聽見自己內心的掙紮,嘴角泛起苦笑,猶豫了一下,将頭靠上他肩膀,輕聲掩飾道:“對不起,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老覺得是在做夢。”

他楞了一下,眉眼漸漸柔和下來,低頭吻住我的唇,嘆息道:“傻孩子。”

這樣溫和的、容忍的、愛憐的口吻,就像小時候我扒住他膝頭耍賴,他總是無可奈何的捏捏我鼻子說:“小壞蛋。”然後,予取予求。

也許我愛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早,只是不自知。

我的心中愈發酸楚起來,将臉埋入他懷裏,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霍景行,我愛你。”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然而他的身體是忽然繃緊了一下,抱着我的手臂也收緊了。許久,頭頂傳來幽幽的聲音:“我曾經聽過許多次這樣的話,因為我是‘霍先生’。也許只有你,昀昀,只是因為我是霍景行。”

我心中如被投下一整瓶濃硫酸,抽搐絞痛,百般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這痛讓我紅了眼睛,狠狠朝他胸口咬下去。他倒吸一口氣,表情瞬間變得兇狠起來,猛的将我掀翻在床,重新壓了上來。

我嗚咽一聲,随即被大力按住腰往下壓,然後,毫無征兆的,一舉貫穿。

我疼的慘叫起來。他一手朝前用力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仍然壓在腰上,力氣之大仿佛要把我壓斷。他的動作愈發兇狠蠻橫,我簡直快要跪不住了,整個人瑟瑟發抖。疼痛讓我呻吟哭泣,卻被悉數捂在嘴裏,只能發出破碎的嗚嗚聲。

這不是做’愛,更像是一場宣告主權的征服與審判。

而我,心甘情願的,被判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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