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足夠了
第八十一章 足夠了
清早,床上,安涼枕着手臂,滿眼愛意的凝視着牧傾雪的睡顏。
輕輕擡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想還是碰醒了這家夥。
牧傾雪伸了個懶腰,扭頭一眼看到了安涼,無限滿足。
兩人相視一笑,牧傾雪也學着她的模樣,枕着胳膊與之對望。
“安涼。”
“嗯?”自然的将手臂搭在她的腰間。
“我想,将我倆的事,告訴天侑。”
“告訴天侑?”
“嗯。”抓着安涼的手,“你為我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罪,如今終于是苦盡甘來,我想,給你一個交待。”
……
用過早飯後,牧傾雪便将天侑叫到房中。
“在一起!?”天侑噌的一下站起身子,端着茶杯呆愣了好半天。
“在……在一起是什麽意思?”滿臉茫然的看着兩人。
“嗯……簡單點說就是……”扭頭看了安涼一眼,挑了挑眉。
“就是你師傅喜歡我。”厚着臉皮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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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涼哭笑不得,沒多言。
“師傅喜歡娘?”天侑一副受驚吓的表情。
“師傅怎麽會喜歡娘呢!?”
“娘脾氣大,又好面子,老是口是心非,還愛到處惹事!比我還不聽話不懂事呢,師傅怎麽會……”感受到身後一陣瘆人的寒意,忙捂住嘴,吐了吐小舌頭,不敢再說了。
“牧天侑!”
“好了。”安涼偷笑的都快岔氣了,擡了擡手,将小徒兒喚到近前,抱坐在腿上。
“你娘說的是實情。”扭頭看看牧傾雪。
“師傅确實仰慕你娘多時。”
牧傾雪得意的挑挑眉。
“可是……師傅與娘相處沒多久啊……”小家夥都快要掰着手指頭算日子了。
看着天侑那一臉的好奇,安涼無奈一笑。
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到天侑面前。
“咦?這不是……”
“這不是那枚甲片嗎?”接過來仔細打量一番。
“師傅的秘密?”
“嗯。”
“這個,就是師傅與你娘的……定情之物。”握住牧傾雪的手。
“還記得嗎?”
“以前便常聽人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原本不以為意,直到十歲那年,在戰場上,碰到了這麽一個家夥,我便信了。”一臉笑意的盯着牧傾雪的俏臉。
“那該是她第一次上戰場。”
“她母親也委實有趣,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性命金貴,派了手下最勇猛的将士前前後後的擁護着她們。”
“當時我心想,這該是哪家貴族小姐,以為上了戰場,混個軍功,回去便可順理成章的領賞封爵吧,這樣的人,我最是瞧不過眼,便趁着場面混亂,随手甩了幾枚飛镖。”
說到這,安涼抿着嘴偷笑,看了牧傾雪一眼,這家夥似乎順着她的話語,陷入了回憶。
“本想着,這樣的官家小姐,最是護身惜命,即便傷不了她,也可吓她一吓。”
“在場中厮殺了好一會,卻總覺得脊背發寒,好像有人盯着我似的。”
“回身一瞧,反倒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就見那個家夥不知怎麽擺脫了一衆護衛,竟是孤身一人站在我身後,扛着纓槍,盯着我上下打量,指着我的鼻子喝問,‘剛才是不是你偷襲我?’”
“又道,‘你別想狡辯,我都看到了!在戰場上還偷偷摸摸的耍些卑劣手段,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而後提着纓槍便沖了上來。”
“本以為她是個花架子,不成想過了幾招之後,反倒是我處在了下風!”
“眼見不敵,我便後退了幾步,那家夥可倒好,一路追打,竟是從陣前,一路追到我軍後方!也不管自己是否身處敵陣,只顧着與我纏鬥,邊打還邊得意的喊,‘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說罷,看着牧傾雪,輕笑。
“啊?娘初上戰場,就如此勇猛?”天侑大感驚異。
牧傾雪老臉一紅,這事,怎會忘記?初上戰場,就差點丢了小命……只顧着追着人打,打着打着,便不知道把自己給打到哪去了……還是娘和幾位嬸嬸拼了性命闖入敵陣将自己帶了回去。
不過……這事好像沒完……
想着,便沒好氣的瞪了安涼一眼。
“哼。”輕哼一聲。
見她如此,安涼便知她憶起來了,大笑兩聲,“我若是知道你為了件護甲便要與我拼命,那你就是再借我兩個膽子,我也再不敢打你了。”
直盯着牧傾雪通紅的俏臉,當初便是他這股子野勁兒吸引了自己,那時雖是沒打過幾場仗,但也深知戰場兇險,動辄便會丢了性命,誰不是小心謹慎着,可偏偏眼前這個家夥可以不管不顧,豁了命的折騰,讓人好笑,又覺無奈。
真不知該說她是執着,還是單純?
“你懂什麽,那護甲曾是娘親的防身之物,我纏着她讨要了許久,她才送給我的,剛穿上第一天,便被你給打壞了!”
從天侑手中搶回甲片,嗔怪的撇撇嘴。
“是了,三個大人都攔不住你,最後還是被……”
“啧!你什麽時候變得話這麽多了?”牧傾雪忙出聲制止,安涼大笑兩聲,擺擺手,閉了口。
天侑撓撓頭,左右瞧瞧,一臉不解。
“唉……一晃,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安涼一陣感慨,回憶着當時情景。
……
“哼,看你還往哪裏跑,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戰場上就別使些卑劣手段了,明刀明槍的較量不也很有意思嗎!”
小傾雪這是得了理便不饒人,得意的說教着,手上動作不停,一路攆着小安涼追打。
這安涼才剛厮殺了半天,此刻又被傾雪如瘋狗般追打,早已沒了力氣,想着再這麽打下去,就算不死在她手裏,也會被旁人順手收了這顆人頭……
更何況,自己本就最擅用暗器,如今卻被她口口聲聲說是卑劣手段,也實在委屈。
這麽想着,忙一槍、刺出,趁着傾雪返身閃躲之際,一甩手,又扔出去兩枚飛镖。
就聽“叮”地一聲,傾雪沒了動作,愣愣的站在原地。
安涼松了口氣,以為得了手,忙擦了擦汗,稍微感慨了一下戰場之殘忍。
“啪”一聲輕微的落地聲。
安涼一怔,低頭一瞧,明晃晃的一塊小東西從傾雪身上掉落。
“你……”傾雪愣愣的低頭看了一眼。
安涼吓了一跳,好嘛!還以為這家夥中镖了,這仔細一瞧,原來那兩枚飛镖竟是打在了她胸前的護甲上,只打掉了一塊甲片,人壓根沒傷着!
暗道這家夥怎麽如此難纏,伸手入袖,手裏又摸上了一枚飛镖。
“你竟然打壞了我的護甲!”小傾雪猛地擡頭,伸手怒指安涼,一聲暴喝,別說是安涼,就連一旁正厮殺着的士兵也是動作一滞,側目看來……
“……啊?”本是見她這般暴怒的模樣有些發憷,可一聽她說的話,頓時一臉茫然,擡手撓了撓頭。
稍一愣神,瞥見幾個人影向這邊急速蹿來,心道不好,八成是她的護衛,當即二話沒說,轉身欲跑。
才轉了身沒走兩步,就聽身後“呼”地一聲,餘光一掃,就見那家夥倒提着纓槍,牟着勁的一棍子直奔自己後身砸來,頓時一個激靈,這一棍夾帶的風聲都快蓋過旁邊的喊殺聲了,這要是挨上了,還有活路!?
忙一俯身,勉強躲了過去,卻還是被棍子掃到了頭盔,“铛”地一聲,耳中霎時一陣轟鳴,順勢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坐在地上直晃腦袋,有些發懵。
“傾雪,你沒事吧!”
幾名副将也追了上來,将傾雪擁在中間,抽空打量了一下。
“葉鳶,你先帶她撤回去,這裏太危險了。”
“好。”葉鳶推開左右撲來的敵兵,反手抓住一只胳膊便跑……
“哎哎哎……你拽我幹什麽!”葉鳶一愣,回頭一瞧,看着這個被自己拽的一個踉跄,拖行在地的人……哭笑不得……這……抓着的哪裏是傾雪啊,分明是拼殺的正起勁的游弋啊……
再扭頭一瞧,那小傾雪竟是趁着空子又鑽了出去,直沖向那名與她年齡相仿的小将……
“小祖宗!”一聲驚呼,游弋眼疾手快,沒等起身便是一個飛撲,一把抱住了傾雪的腿。
“小祖宗,這是戰場,別任性!”
“嬸嬸你放開我,她打壞了我的護甲!”伸手氣沖沖的指着坐在地上發懵的安涼。
“護……啊?那嬸嬸幫你解決她,你先回去。”
“不行!”
“你再任性,你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随她扒去!”費勁的掰開游弋的手,提着槍便向安涼沖去。
驀地耳旁一陣馬蹄疾馳,扭頭一看,就見洛清遠黑着一張臉,怒目圓瞪,喝着馬兒直奔自己駛來,不等反應,脖領一緊,竟是被一把提溜着衣領摁在了馬上,腹部被馬鞍硌的生疼,卻也不敢咋呼了,只是路過安涼的時候,恨恨的揮了揮拳。
見她二人離去,葉鳶等人也跟着退去,一直到這幾人走遠,安涼還有些發懵……
晃悠着站起身子,盯着幾人離去的方向,直撓頭……
餘光掃見了地上那枚銀色甲片,走過去撿了起來,擦了擦污漬,仔細瞧了瞧,也沒見金貴到哪去,分明就是一件普通的铠甲,何至于如此寶貝的要與自己拼命!?
“瘋子……”無奈道了一句,随手将甲片一扔,轉身便走。
可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扭頭看着地上的甲片,沉默了一會,俯身撿起,放進了懷裏……
兩人只顧憶着往事,連天侑也不理了,小家夥悶悶的擺弄着茶杯,故意弄出些響動。
“怎麽了?”
“天侑,娘和你師傅在一起,你……不高興嗎?”牧傾雪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天侑癟癟嘴,半晌不出聲。
兩人對視一眼,搖頭不解。
“我只是……怕……”
“怕什麽?”
撅着嘴看着兩人,“怕……娘和師傅穿一條褲子……以後,就沒人護着我了……”委屈的道了一句。
倆人聞言一愣,那叫一個哭笑不得,原來這丫頭擔心的是這個……
“對啊,那你以後可得乖乖聽師傅話了。”
看出安涼有意逗她,牧傾雪忙也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
……
晚上睡覺時,天侑鬧着要與二人同睡。
深夜,牧傾雪早已睡下,天侑躺在二人中間,枕着手臂,眨着小眼睛,一副沉思狀。
“怎麽還不睡?”安涼拍了拍小徒弟,小聲詢問。
“師傅,我在想……”
“師傅這麽多年義無反顧的愛着娘,可娘,恨你怨你,還差點打死了你……師傅就……不怨嗎?”
安涼微微一笑,擡手讓天侑枕着自己的胳膊。
“天侑,你現在還小,等再大些,有了自己所愛之人,你便能感受到,只要她平安幸福,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有意義,對師傅來說,看着她一切安好,便足夠了。”
天侑左右瞧瞧,看看師傅看看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腦中回蕩着師傅無限柔情的那句話。
看着她一切安好,便足夠了……
番外 靈魂互換(一)
這日一大早,二人本是睡的正沉。
牧傾雪悠閑翻了個身子,竟是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唔……”揉着摔疼的後身,一臉茫然。
奇怪……我昨晚不是睡在裏面的嗎……
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自覺的枕到床上之人的胳膊上。
剛找好一個舒服的姿勢,卻猛然瞪大雙眼,一副受了一萬點驚吓的模樣……
扭頭一臉驚恐的看着身旁躺着的人。
那熟悉的眉眼……
伸手在那側臉上輕輕戳了一下。
“傾雪乖……別鬧……”微微蹙眉,連眼睛都尚未睜開。
牧傾雪一聽這聲音,忙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末了,想了想,幹脆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臉上!
就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牧傾雪緊捂着臉蛋,一陣揉搓。
“怎麽了!”安涼吓了一跳,忙睜眼看過來,只顧着看那臉頰上通紅的巴掌印。
“你這是……”剛想嗔怪,卻也愣在當場,四目相視,對望許久。
“沒……沒做夢……”牧傾雪咽了咽口水,弱弱的道了一句。
“怎麽……怎麽會這樣……”
原來……這二人并非是見了鬼,只是,看到了她們自己!
看着彼此那熟悉的面龐和身體,總是覺得有些別扭。
對視許久,牧傾雪突然起身,低下頭,左右看看自己現在擁有的安涼的身體,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襟……
“哎哎哎!”安涼眼皮狂跳,忙起身摁住這活祖宗的手。
“安涼,原來你身上的傷比我還多……”低道一聲。
安涼一怔,見她面露黯然之色,心中一暖,正想說點什麽,就聽……
“嗯?胸部怎麽好像比我的還大!”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你……”安涼俏臉通紅。
見這家夥那只賊手甚是不老實,安涼也幹脆将雙手放在衣領上,梗着脖子紅着臉,“你若是再看,那……那我也看了!”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架勢。
牧傾雪撇撇嘴,擺擺手,“這有什麽的嘛……”
驀地一個激靈,忙又縮回到被子裏。
“安涼,你怎麽……這麽冷……”生生打了個寒顫,手放到身後,一把就摸到了那幾根冰涼的骨釘。
“我幫你暖暖。”安涼忙囑她側躺好,往掌心呼了兩口熱氣,替她暖着身後的肌膚。
見她依舊冷的厲害,忙又下床生了火盆,另拿了件衣服壓在被子上。
“還沒好些嗎?”
這寒意滲骨,一時也實在難以适應。
且說天侑起床之後,直奔二人房間。
“娘,師傅。”在門口喚了一聲,便推門進了屋。
難得看見自家娘親在地上忙活着,大感驚異。
“娘。”
“嗯。”床上的牧傾雪應了一聲。
天侑一愣,撓了撓頭。
奇怪,我叫的不是娘嗎……
想了想。
“娘?”
“嗯?”牧傾雪擡頭看了一眼,見天侑一臉疑惑,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安涼互換了身體!
忙扯了扯安涼,“叫你呢!”擠眉弄眼的。
“啊?啊……嗯?怎麽了天侑?”安涼忙回頭看她。
“沒……”天侑搖搖頭。
“飯菜做好了,我來叫你們起床吃飯的。”
“嗯,好。”
“娘終于知道心疼師傅啦!”笑嘻嘻的道了一句。
……
吃飯時,牧傾雪裹着厚厚的裘皮衣,還抱着粥完不撒手,天侑時不時的看向她,一臉的擔心。
“師傅身體不舒服嗎?”
“嗯?沒有啊。”安涼應了一句,順手夾了些菜到她碗裏。
天侑看着碗裏的菜,直撓頭。
安涼一愣,暗道自己沒記性,偷偷踢了牧傾雪一腳。
“師……師傅?”
“嗯?師傅沒有不舒服,不用擔心。”牧傾雪忙學着安涼剛才的樣子,也給天侑夾了些菜。
這下天侑徹底蒙了,眼看着都要懷疑人生了。
“咳……天侑啊,我聽你師傅說,這兩天有意要考問你的功課了,你若再不上點心,我可不幫你了。”
“啊?”天侑聞言,頓時一臉苦相。
“我……我這就去看書!”
看着天侑匆忙跑走的背影,安涼抿嘴輕笑。
“那……‘安師傅’,稍後就有勞你去陪天侑讀書了。”一臉笑意的看着牧傾雪。
牧傾雪只顧悶頭喝粥,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
書房裏,牧傾雪坐在桌旁恹恹欲睡,屋中又是炭火又是暖爐,暖和的很,再加上放眼望去全是書本……
心中早已将安涼裏裏外外數落了個遍。
“師傅?”
“嗯……”迷迷糊糊的吭了一聲,強撐着眼皮。
“師傅,這篇文章我看不大懂,師傅可否稍作講解?”
一聽這話,牧傾雪瞬間一陣頭大。
硬着頭皮接過來瞧了一眼,搖頭晃腦的,裝的還挺像樣。
“嗯,天侑啊,這篇文章确實不易懂,容師傅先好好研讀一番。”想着能拖一會是一會。
天侑撓撓頭,“好。”
再說這安涼。
不讓她進書房,她反倒還不自在了,無處可去,便去收拾屋子。
身後跟着一群看稀罕的小侍女。
大将軍收拾屋子,你見過?
安涼也并未在意,收拾完卧房,又去收拾廚房。
看了看時辰,差不多該做午飯了。
娴熟的挑菜洗淨,拿起菜刀,正準備切菜,餘光瞥見門口圍着的一衆小侍女,各個瞠目結舌。
一愣,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手裏的菜刀,想了想……
猛的擡手,砰砰砰,毫無章法的一通亂砍……
一根胡蘿蔔被砍得七零八落,連她自己都不忍直視……
侍女們紛紛對視,齊齊點頭,轉身各幹各的去了……
這混亂的一天,從不沾手雜事的大将軍,滿院子收拾屋子,洗菜做飯……
嗜讀好學的安大人在書房裏打着瞌睡……
不過好在,似乎是有驚無險。
晚上,關上房門。
“哎,安涼,你這身子,怎麽洗澡啊?”有些擔心的摸了摸身後。
安涼一聽,急壞了,“我昨天才洗過啊!”
“我今天在書房待了一天,一身書本的味道,難聞死了。”一臉嫌棄的聞了聞。
“你……你給我安生點,上床睡覺!”
番外之靈魂互換(二)
這該是兩人進宮這麽多次以來,最忐忑的一次了。
國主寝殿外,兩人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才擡步入殿。
“陛下。”牧傾雪恭恭敬敬弓身一禮。
“呃……嗯……呃……娘……”極低的聲音喚了一聲,連她身旁的牧傾雪都沒聽到,只聽到她支支吾吾的。
擡頭一看國主一臉猶疑的神色,牧傾雪忙撞了她一下。
“呃……娘……嬸嬸……”彎下身子,遮着通紅的俏臉。
葉鳶一見安涼進來,面色微變,向國主告退,便起身離開了寝殿。
牧傾雪只顧着側頭看安涼那一臉的窘态,也并未在意,可這安涼心中卻是咯噔一下,回頭望着葉鳶離去的背影。
“你們啊,真是有了自己的小日子,便不管我們這些老家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一臉尴尬的低了低頭。
“去看看吧,這家夥這幾天氣不順。”端起熱茶抿了一口,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安涼。
“是。”安涼忙躬身一禮,告退欲走。
“哎哎,我是讓涼兒去,你幹什麽去。”
安涼一怔,大急。
“哦……”牧傾雪點點頭,扭頭看了安涼一眼,突然發現這家夥臉色不太好。
“那……你去吧……呃……小心些……”安涼小聲囑咐了一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牧傾雪一臉茫然。
小心些?為什麽要小心些!?
一臉疑惑的往外走着,琢磨着安涼那句小心些是何意。
“你倒是有心思擔心別人。”盯着下面憂心忡忡的‘牧傾雪’,終于是發了難。
“呃?”安涼一愣,不解看着國主。
“赫彥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一挑眉,不滿的哼了一聲。
安涼聞言一蹙眉,二話不說,掀了衣袍,跪倒在地。
“赫彥之事,實是傾雪魯莽了,不該為了一己私憤,傷了兩國顏面,望陛……娘恕罪……”
看着這家夥恭恭敬敬的認錯告罪,國主反倒愣住了,手中的杯蓋噗通一聲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安涼吓了一跳,偷偷擡頭,就見國主快步向自己走來,忙又俯下身子,恭敬跪好。
身前半天沒聽見響動,安涼也是納悶。
“擡起頭來。”
忙聽話的擡起頭,一只溫熱的手掌貼到了自己額頭,安涼頓時一臉黑線……
“是不是發燒了……”國主擔心的看着她。
“我……”安涼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
再說另一頭。
牧傾雪悠哉悠哉的晃悠到葉鳶的寝殿,老遠瞧見緊閉的殿門。
“嬸嬸?”喚了一聲,半晌未見響應。
“嬸嬸?我是傾……呃……我是安涼。”又等了等,還不見動靜。
“那……我進來啦。”知會一聲,推門入殿。
大大咧咧的一路走到內殿,才發現葉鳶正倚着桌邊揉着額頭。
“嬸嬸?”忙快步走來。
“嬸嬸不舒服嗎?”半蹲着身子觀察着葉鳶的神色。
眉頭緊鎖,面色微白。
“我這就去喚太醫來。”說着便要跑走。
“用不着。”語氣不善。
“嬸……嬸嬸?”小心翼翼喚了一聲,心裏一陣不安。
從小跟在嬸嬸身邊,可從未見她如此冷淡過。
見葉鳶起身,忙伸手攙扶,卻被她躲開,壓根沒正眼瞧自己!?
“嬸嬸?”
“可是什麽人惹嬸嬸生氣了?”
葉鳶冷笑一聲,回頭看着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什麽人能惹了我生氣?”怒極反笑。
這下牧傾雪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來了,撓了撓頭,猛然想起安涼剛才告誡自己小心些……
心下一哆嗦……
“那……是……安涼惹嬸嬸生氣了?”
“你?”葉鳶冷笑。
“你怎會惹我生氣?”
“你心中有這個有那個,有家國有天下,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咳……咳咳……”說到激動處,葉鳶一陣劇烈咳嗽。
“嬸……嬸嬸……”牧傾雪忙上前攙扶,卻被推開。
“咳……咳咳……”見葉鳶咳的越發嚴重了,牧傾雪也不管不顧了,上前強硬的将葉鳶扶到床邊坐下。
“嬸嬸,您到底是怎麽了?”半跪在床前,拍着葉鳶的胸口替她順氣。
“若是安涼做錯了何事惹嬸嬸生氣,也請嬸嬸不要放在心上,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當啊!”本是認錯的話語,可在葉鳶聽來卻是格外刺耳。
“不值當……是啊,你自己都毫不在意,我又何必為此氣惱!”
眼看葉鳶越說越氣,牧傾雪也亂了陣腳,不知該如何再開口,心中早已将安涼咒罵了千百遍。
想着先壓下葉鳶這股火,乖順的俯身跪倒在其面前。
“起來,我受不起你這一拜。”葉鳶背過身去不看她。
“嬸嬸,安涼若有何錯,也請嬸嬸明示,日後定不再犯。”恭恭敬敬,俯身叩首。
“你有何錯?”輕笑一聲。
“走吧。”擺擺手。
“嬸嬸……”
“走!”驀地一聲怒斥,吓得牧傾雪一個激靈,心道這安涼得是幹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能把嬸嬸氣成這副模樣?
“嬸……嬸嬸?”擡頭看見葉鳶捂着額頭倚在床邊,身子竟是無力滑落。
“嬸嬸!”一聲驚呼,忙起身扶住,一瞧,葉鳶竟是暈了過去。
“來人,快去傳太醫!”忙轉身沖着門口嗷嗷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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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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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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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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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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