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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什麽?”
“他們的名字,你其實都記得清清楚楚。”她逮到他了。
“……”終于明白她在做什麽,教他漲紅了臉,粗聲粗氣道:“他們老是在本公子跟前晃來晃去,晃了那麽多年,要本公子不知道他們姓啥名啥都難。”
惱羞成怒的男人其實很可愛,她笑着吻了下他羞紅的耳朵,“我知道,全都是他們不好,不該在公子爺面前晃來晃去,讓公子爺不得不記住他們的名字。”
“……你這丫頭,每次叫我公子爺都是為了嘲弄我。”他又羞又惱,偏就是舍不得對她兇。
葉芙蓉笑眯了眼,雙臂環住他,撒嬌搖晃,“那是因為我的公子爺就愛口是心非,明明心裏很在乎,偏愛表現不在乎。”
被說穿心思,公子爵的臉漲得通紅,想要甩開身後的女人,她硬是将他抱緊緊,在他耳畔道:“記住身邊人的名字,關心他們都是好事,并非每個人都會背叛你。”
“我知道。”
他不愛這許多太過在意的情感,一旦在意,便會割舍不下,一旦在意,就容易傷心。
“這回嬗妃娘娘受了風寒,留在宮中休養,待咱們回王城後,你要不要進宮去探望娘娘?”
“……”先是指及小北、小南、田泉,接下來又提到母妃,她那點心思,他如何不明了,不就是想要他和身邊所有人都處得好。
“母妃需要好生休養,我去了,會打擾她的清閑。”母妃那點心思瞞不了他,不就是蘭妃現正受寵,四下張狂挑釁,母妃着實吃味,加上有海妃同行,論身份尊貴,論受寵程度,母妃皆不如人,與其出游時敬陪末坐,倒不如借口稱病,留在宮中保住顏面。
葉芙蓉推推他的肩,當然知道嬗妃稱病的原因。“你去了,娘娘的病才會好的快。”
公子爵抿唇不語,自從母妃要他在三哥與他們之間作選擇後,他就沒再進宮,母妃沒錯,只是他至今仍難以釋懷。
她明白他的心結,吻吻他的頰,“娘娘就你這個兒子,她所想的無非是如何讓你安穩過日,你不也一樣?娘娘心裏惦着你,你心裏惦着娘娘,既然惦念,那就見面。”
“瞧你說得如此輕松簡單。”
“本來就很輕松簡單,是你把事情想得太難。”她再吻吻他的頰,哄着鬧脾氣的男人。
他嗓音低濃道:“我與母妃的心思,全都讓你掌握住了”
“那是因為我将你們放在心底。”
他嘴角揚笑,“我會去見母妃。”
葉芙蓉笑得好美好美,開心的在他頰上落下好多個親吻。對她而言,嬗妃與爵都是她的家人,她自是希望他們母子歡歡喜喜。
他拉住她的手,順勢将她帶入懷裏,點點她的鼻,“好了,全都順你的意。”
葉芙蓉落坐在他腿上,笑望着語帶抱怨的男人,“不是順我的意,而是皆大歡喜。”
“好個皆大歡喜。”他啧啧搖頭,懲罰性咬了下誘人的小嘴。
她輕呼一聲,咯咯笑着往他懷裏黏。
公子爵抱着她,眼裏無限愛戀,心意滿足。
“這回老七也來了,很有可能會與我們狹路相逢,若我不在你身邊,你得更加小心提防。”
“你也一樣,畢竟是在大王眼皮子底下,你可別和他起沖突。”一提起七公子,葉芙蓉便笑不出來,實在是七公子不是會令人開心的人物。
他抿唇不答。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你該不會已經和他起沖突了吧?”
他聳了下肩,眸底滿是不馴的光芒。
她嘆息呻吟,“你是為了什麽事和他起沖突?”
“看他不順眼。”
“你做了什麽?”
“在路上讓閃電咬老七的坐騎,我該讓閃電咬下老七一塊肉,他竟敢打閃電,該死!”一想到老七拿鞭子抽打閃電,他就氣得咬牙切齒,他跟老七有好多筆帳要算,絕不會忘記再記上這一筆。
葉芙蓉聽了只想翻白眼,“幸好事情沒鬧到大王那,否則就槽了。”
“你放心,不會只有我一人受罪。”
“你若遭罪,我會很傷心。”
他擁着她哄着,“沒事的,你瞧我現下不是好好的。”
葉芙蓉語帶憂慮,“七公子老讓我覺得不對勁,你還是別再和他正面沖突。”
“你覺得他與老二一樣莫測高深?”
“你也這麽覺得?”
“或許他會是最難纏的一個。”他這些兄弟,除了三哥外,沒一個好人,誰也信不得,他可沒蠢得以為他們會有善良之輩,或是誰突然生出良心。
“總之能避則避。”
“不。”他斬釘截鐵拒絕。
“你別這麽固執!”
“你先別急着氣惱,假若老七是最難纏的那一個,就算我避開,他也會向動找上門,他斷然容不下我。”
言之有理,七公子與他長年不和,恐怕這輩子他們都不會有和睦相處的一天。
“你別管煩人的老七,難得來到離宮,你該好好欣賞這裏的湖光山色。”
“只要沒有煩心事,我當然會快樂游賞。”葉芙蓉拍拍他的手臂,“讓我起來,我得幫你束發整裝了,你要陪大王游湖,遲了可就不好。”
公子爵這才松手,坐正,讓他認定的妻,為他束發整裝。
湖光映着山色,美得令人屏息。
一艘艘華麗的畫舫以王舫為首游賞山光水色,王舫上乘坐着大王、嫔妃們、公子們、紅衫衛兵以及宮人內侍,除了他們,其餘人等皆不得上王舫。
公子爵百般無聊拿着釣竿,找個無人的位置站定,大王與海妃、蘭妃就在舫中的金色紗帳內,自随風飛舞的輕紗裏,隐約可見蘭妃沒骨頭似的窩在大王懷中,他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
他借由甩竿動作,找尋遠遠落在後方,葉芙蓉和古大夫他們所乘坐的畫舫。
假若可以,他寧可和芙蓉他們同船,也不願待在王舫參與父王所謂的垂釣比賽。
他是不受重視的公子,宮人內侍并不會特別過來奉承他,正好讓他圖個清靜,他暗暗留意到宮人內侍刻意讨好老二,這也是情有可原,老二的母妃身份尊貴,加上又娶左相千金為妻,盡管左相在朝中勢力不及右相,卻也不容小觑。
興許父王對老二上了心,以至于這班機靈的奴才見風轉舵。
沒一會兒工去,他瞧見老七朝老二和俞思凡走去,本來在另一頭垂釣的老五也過去,他們四個湊在一塊兒,這情況頗令人玩味。
自從老二娶了俞思凡後,老七便老是有意無意想挑起老二和老五的矛盾,老七打的是坐收漁翁之利的主意,果然人到了最後,都是自私的,不論先前感情有多好,一旦與利益起沖突,便會舍棄所有情義。
“可笑哪。”公子爵冷笑,心念一轉,決定也加入攪和。他拿着釣竿,大步走向面色各異的四人。
“你們是不是在密謀什麽不敢讓我知道的事?”
公子策鼻孔朝天的冷哼,“哈,那不正是你和三哥常做的事嗎?”
“我與三哥光明磊落,才不像七哥你滿肚子壞水。”今日兩個眼中釘都在場,體內的好戰因子,教公子爵想要來個一網打盡。
“老八,你最好別胡說八道。”公子策氣得橫眉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