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太多了?那一枚好了。”她放回一枚。
“慢慢,一枚蛋根本不叫豐盛,你沒瞧見缸裏有肥魚在游?那才叫豐盛。”
“時辰晚了,你吃太多會撐。”
“是我撐,不是你撐,我就要吃魚。”任性公子非常任性,非吃肥魚不可。
“我不會殺魚,你會嗎?”殺魚對她是個大難題,她完全沒辦法處理。
“我會殺人,沒殺過魚,不過大抵沒多大差別。”他答得非常認真且嚴肅。
他們倆同時看着在水缸裏游啊游的肥魚,殺或不殺,由嚷着要吃魚的男人決定。
“殺魚嘛,有何困難,本公子就殺給你看。”公子爵挽起衣袖抓魚去。
水中魚兒看似優游自在,但大掌一入水,它們便受到驚吓,鑽過掌間閃躲,可他不容許魚溜走,鎖定其中一尾,,雙手合抓。
魚身滑溜,明明就被他抓住,偏又溜走,教他不悅低吼,“敢逃?信不信本公子要了你的腦袋?”
騷動的魚兒搖頭擺尾,,激起陣陣水花,濺上他的衣袍。
一旁的葉芙蓉嬌笑着跳開,着迷的看他抓魚,他們現在像不像尋常夫妻的日常生活?
“很好笑?”他的眉危險向上一挑。
不知死活的女人快樂點頭,“對。”
沒抓到魚的男人面目猙獰的朝開心的小女人奔去,将她攔腰抱起,故意以不弄傷她的力道,咬了她的脖子一口,語氣森森道:“本公子吃不到肥魚,就吃你。”
葉芙蓉被他弄得笑意連連,當他抱着她轉圈,長袖如霧輕舞飛揚,她又笑得胸臆漲滿幸福。
“這麽開心?看來本公子要時刻都吃你,讓你時刻都開心。”公子爵抵着她的額,癡戀她愉悅笑容。
她又逸出一串愉悅笑聲,撫着他的臉,“你可記得第一次見到我時說的話?”
“哪來美麗的小姑娘?”
“是‘她真醜’。”
“怎會?本公子當時肯定贊你美若天仙。”
“才沒有。”她皺擰了下鼻子,這男人小時候說話可刻薄了。
“那本公子定是說你國色天香。”
“也沒有。”這男人還裝!她佯怒捶了他的胸膛一記,“你就是嫌我醜。”
“肯定是你記錯,當年我雖然病得厲害,可腦袋清楚得很,我一見你絕對是想着此女定是仙女下凡來解救我。”他說得天花亂墜,半點也不害臊。
“你當年還想趕我走。”
“不對,對你一見傾心的我定是想方設法要讓你留下。”
葉芙蓉贊嘆他指黑為白的功力,“你真會哄人。”
他低笑蹭着她的額,“不是哄人,而是字字發自肺腑。”
明知他說的是假,她仍被他逗得心花怒放,笑吟吟道:“當年與你相見的情景歷歷在目,其實我也對你沒有好感,只想着要回家,我覺得當時躺在床上的你又幹又瘦,比我還醜。”
公子爵俊臉拉沉,“竟敢說本公子醜,該當何罪?”
“你當年确實醜嘛,不過現下就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
“許多地方都不再一樣,你變得既高且壯,而且很好看。”
“算你會說話,不然我真以為你要找我吵架。”
她笑呵呵,“小時候該吵的全都吵完了,我才舍不得再跟你吵。”
兩人相愛,彌足珍貴,将時間花在吵架上頭,未免可惜,她才不會那麽傻。
“我也是,疼你都來不及,哪舍得與你吵架。”他愛戀吻吻她的掌心。
“我仔細想了想,當咱們離城時,我要帶走哪些東西。”
“哪些?”她很好奇。
“你。”
“我?”
“對,你就是我最想帶走的,金銀珠寶全都是身外之物,于我可有可無,但你不同,沒有你,我什麽都不是;沒有你,我将貧瘠匮乏,唯有你能讓我富足,所以就是你。”
葉芙蓉笑中帶淚,既滿足又感動,不忘提醒他,“既然我對你如此重要,你就要記得往後我們不能再分離,就連一天都嫌太長。”
“好,就算要闖禍,我都會記得帶上你。”
“好,咱們一道闖禍,誰也別想撇下誰。”
他的唇熱切尋找她的,他們倆既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與共,誰也不棄誰。
隔日公子爵帶回野放的良駒,讓田泉加強訓練護衛,并把更多的錢財與米糧陸續運出城。
八公子府上下,全都嚴陣以待。
他則整裝進宮,拜見母妃。
嬗妃雖然近年不再受大王寵愛,可她的寝宮仍舊如同往昔金碧輝煌,一塵不染,她絕不容許宮人內侍怠慢。
“兒臣參見母妃。母妃近來可好?”頭戴玉飾,腰懸玉環的公子爵面帶笑容,恭謹問候。
妖嬈如昔的嫔妃見到愛子,又惱又喜,屏退內侍後,橫眉豎目上前擰了兒子的臉頰一記。
“哎哎,母妃,輕點,會疼。”公子爵瑟縮着肩喊疼,卻是沒推開她。
不悅的嬗妃又重重拍了他的手臂一記,低斥,“你也知道疼?!既然如此,為何還跟公子策打架?”
“母妃,那當然是老七太欠揍,兒臣若不打他,會氣到內傷吐血,你舍不得兒臣內心陰郁難解吧?”他哄着氣壞了的母妃。
“你揍了他,結果弄得大王雷霆震怒,你因此被關進大牢整整十五日,有比較好過嗎?”
“當然有!”
“你還敢貧嘴。”可惡的孩子!嬗妃又拍他的手臂一記。
他可憐喊冤,“母妃,兒臣可不是貧嘴,而是真真實實的感受。”
想要再賞他一記的嬗妃見着他可憐讨好的眸光,也舍不得再打,畢竟是她打小呵護在手掌心的寶貝孩子。
她重重哼了聲,負氣轉身坐下。
公子爵心知這回母妃火氣不小,連忙讨好,捶着母親的肩背,“母妃,兒臣現下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你就懊惱了。”
一股氣憋了十多天的嬗妃笑不出來,甩動肩膀,不讓他讨好賣乖。
公子爵涎着笑,硬是要替她捶肩消氣,“母妃,你也知道老七,他總愛惹兒臣惱火,若不給他一個教訓,他真會爬到兒臣頭上撒野。”
“這回到底是為了什麽事,你非得在你父王眼皮子底下動手?”
他聳了下肩,不是很想回答。
“說!”
“三哥人已不在,老七硬是要說些惱人的話。”他簡單帶過。
嬗妃一聽,語重心長道:“爵兒,公子策便看中這一點,才會故意激你,你怎地就傻傻落入他的圈套?”
“母妃,兒臣知道老七是故意的,但兒臣若對此默不作聲,便枉為人,有負三哥平日疼愛。”他不屑裝聾作啞,說什麽都要讓老七吃點苦頭才甘心。
嬗妃長嘆了口氣,“你就是重感情,這會成為你的致命傷。”
“母妃,你就別再為兒臣擔心,父王罰也罰過,老七也同樣受罰,事情已經了結。”
“事情真已了結?”嬗妃很是懷疑。
母子倆眸光相對,心下清楚事情不會真的了結,他和老七的仇只會越結越深,至死方休。
他無所謂的又聳了下肩,轉移話題,“母妃別盡是惱兒臣這些小事,聽說近日宮裏多了個女人伺候父王。”
嬗妃眼眸不屑一瞟,“從以前到現在,伺候你父王的女人可有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