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好好準備一下

“就是這小子，在女廁所裏耍流氓，被我抓住的！”

“我沒耍流氓……”周涵辯解道。

“老實點！這裏是公關局，沒你撒野的份！”

“雙手抱頭給我蹲在角落裏！”

“小樣！最近在嚴打，你還敢出來犯案，膽子不小啊！”

“判你個十年八年的！”

“我這最多也就15天，哪裏來的十年八年啊？”周涵實在有點氣不過了，這警察也太欺負人了。

“再加一條，襲警！”

“哦！對了，你父母剛打電話來說，他們要和你斷絕親子關系。還有你公司也把你開除了。”

“我是冤枉的！”周涵咆哮道。

“誰管你啊。”

……

周涵滿臉都是冷汗地站在女廁所裏，短短幾秒鐘，他從一個成功人士變成了什麽都沒有的勞改犯。雖說只是周涵自己的想象，卻還是把他吓了個半死。

“我要拯救自己，我要拯救我的人生！”周涵在心裏默念道。

“喂！你幹嗎呢？”周涵用上丹田之力，大喊一聲。

“啊？”門外傳來一聲女性聲音。

“這是男廁，幹嗎？耍流氓呢？”周涵咬咬牙，做出一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的兇相。即使對方連他的臉都沒看見。

“不不不，對不起，我走錯了。我還在發燒，腦子有點糊塗。”門外的女士急忙道歉。

“發燒？發燒就回去躺着，湊什麽熱鬧，上什麽廁所啊？”周涵依然不依不饒地說着。

門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就再也沒有聲音了。這年頭就是這樣，笨的怕聰明的，聰明的怕會忽悠的，會忽悠的怕不懂人話的。總之就一句話，腿腳好不如嘴巴長的好！

“哥，你真行！”周詩筠在周涵身後冒出頭說道。

“快走吧，我的小祖宗！”周涵現在可沒有一點沾沾自喜的感覺，相反一顆心早就吊到了嗓子眼。現在他更希望周詩筠能扶着他走出廁所。

剛扶着周詩筠走出女廁門口，對面就走來一位男士，疑惑地看了看他們倆，又用詭異的、暧昧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徑自走進了男廁所，還沒等周涵二人走遠，就聽見男廁裏喊了一聲“幹嘛？耍流氓啊！”，一聽就是剛才在門外那燒糊塗的女士的聲音。接着十幾的男人沖了進去，也不知道他們是去幫忙的還是去看熱鬧的，或者只是去撒尿的。

兄妹倆相互看了一眼，不禁莞爾一笑。周涵這才特意的整了整自己的西裝，看來這打領帶的的确要橫一點。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裏，封聆所在化妝品公司可以說是幹勁十足。人人都鉚足了勁地幹着，生怕周總擺個鐵板燒攤，還專賣烤鱿魚。當然其中最賣力的是李科長。這李總管吃一塹長一智，終于擺正了自己的位子。

“哼！這吳大維顯然拿了不少好處，收了不少的賄賂！”每次說到李科長還在公司這件事封聆總要對石瑾抱怨兩聲。雖說她也為李科長感到慶幸。

“是啊，這吳大維真不是個好東西。”石瑾這時總是順着封聆說。女人最喜歡秘密，這樣會讓她有種掌握全局的快感。有句臺詞說的好“Asecretmakeswomanwoman”。石瑾顯然沒有告訴她周涵和周詩筠是兄妹的事情，擺明了就是心中的小惡魔想看看封聆知道真相後錯愕，失禁的表情。

“你不好好吃早飯，在忙什麽呢。”

“還不是那個吳大維，麻煩死了，讓我做這個季度的市場調查報表。”

“哦，那不是市場部或者部門經理做的嗎？”

“誰知道啊，他估計看我不順眼吧，哎，老把事情推給我做。你說我一個小秘書，就拿那麽點錢，怎麽這麽活兒要幹啊。”

“你這女人就是懶，你不說公司正裁員嗎，小心第一個就刀了你。”石瑾一句話，吓的封聆趕忙吃完了早飯，一溜煙出門上班去了。

早上和石瑾的一番對話讓封聆覺得有些後怕，本着“凡是石瑾命令的都要執行，凡是石瑾詛咒的都會應驗”的精神，強打起精神搞完了那個報表。正想歇歇腳聽聽音樂做個胎教，“嘟……”答錄機響了一聲。

“封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周總找我什麽事啊？”封聆走進周涵的辦公室。

“我晚上下班後我要見個客戶，你陪我一起去吧。好好準備一下。”

封聆站在原地用她那記憶衰退的腦子仔細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猛地她靈光一下，然後用機械音回答道：“當然。”接着同手同腳的走出了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一屁股坐下。冷靜了三分鐘後，她終于火山爆發了，掏出她的手機給石瑾打電話。

“喂，石瑾，這吳大維果真不是個東西。”反正沒人知道誰是吳大維，封聆說的肆無忌憚。

“又怎麽了，別一打雷就下雨的。”

“他剛剛害得周詩筠做了人流，今天竟然還叫我和他下班去和他吃飯。”

“啊？他竟然要和你約會？”

“哈！約你個頭。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卻和甄耀銘那豬頭一個套路。”

“你說說清楚。”

“還不就是找個借口說陪客戶吃飯呗。為什麽男人只會這招，土不土啊？居然還要讓我好好準備，幹脆讓我穿着內衣去好了！”封聆覺得自己開了竅，識穿了周涵的陰謀陽謀，很是得意。

“這個嘛，我建議你連內衣都別穿了。”石瑾嘴角微微一翹。“你就好好的整死他吧……”

“哼，看我不好好整死他，給我們女人出口惡氣！”封聆顯然沒聽出石瑾話裏的玩味，“就這樣，有插播，不說了，拜拜。”

石瑾聽着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才“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好久才調整好氣息繼續練瑜伽去了。

“哼，好好準備一下？”封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特意把自己一身米黃的套裙換成了大汗衫和牛仔褲，還破天荒的把堆在雜物櫃裏的一雙帆布鞋給找了出來，撣撣上面厚厚的一層灰，咬咬牙硬是穿了上去。“這個準備夠好的了吧。”

“我下班自己過去，不勞煩你了。”封聆給周涵發了條消息，然後一切準備就緒，就去赴約了。

周涵顯然也是個有品味的主，餐廳十分有格調。封聆倒也不拘束，一屁股坐在他面前。

“你怎麽坐我對面啊？快過來！”

“真該死的吳大維怎麽比甄總還色。”封聆心裏暗暗想着，哼！坐就坐，誰怕誰？

封聆又一屁股地坐在了周涵的旁邊。

“周總，客戶還沒來啊？”封聆破天荒地調侃道。

“恩，還得等一會。”周涵上下打量着封聆，表情十分怪異。

“哦，那我們先等一會吧。”封聆順着他說，心中卻暗罵：“有鬼個客戶！你看什麽看，沒看過不擦粉不穿裙不蹬着皮鞋搖晃着來吃西餐的女人啊！”

周涵的确對封聆一身非主流像是去參加行為藝術展的打扮很無語，但他更被封聆餓（惡）狠狠的眼光給吓到了，他試探性的問了句：“你大西北回來的？餓了？要不先點些蒜蓉面包墊墊肚子？”

“果然啊果然，男人啊男人，去頭掐尾也就那三斧子的傻把式。你說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該點些牛排再瓶紅酒？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該找個賓館開個房間了？”封聆氣的漲紅了臉，她甚至想好了也用老辦法整一回周涵，說到底，她也是土的掉渣，會的也就那麽幾招。

一種奇怪的磁場萦繞在一位穿着定制西裝的優雅男士和一位穿着帆布鞋的邋遢女士之間。直到周涵起身，客氣的伸出手去……

“韓總，你好，久仰久仰！”

什麽？還真有個客戶？封聆的臉噌的一下由紅轉白，再轉紅，再轉白。她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看着韓總西裝上第二個紐扣，真希望現在它能嘣出來擊暈自己。

“這位是我的秘書封聆。她是負責這次市場調查的……”周涵邊說邊推了推石化的封聆。“……今天我們就來好好商量下下個季度的業務方向吧。我的秘書可都準備好了。”

是啊！都準備好了，包裏早放好了兩瓶防狼水，而企劃書？呵呵……

她機械地站起身，和韓總握了手，聽見自己的骨骼有“卡啦啦”的響動，接着繼續用機械聲音說：“你好，韓總，你……你餓了吧？”封聆從臉上攆出一個梅幹菜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