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錯把他當歹人了

肖七七揉揉脖頸，擡眼看向窗外，隐約能看到天上一道彎彎的月牙。周圍一個星星都沒有，形單影只，倒是跟她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

她笑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多愁善感了，走過去将窗子關了，拿起衣服袖子接着縫。莫城說四日回，這才兩日。她今日把衣裳做好了，還可以用剩下的布料給他做一雙鞋。

正專心致志地縫衣服呢，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低低的“咕咕”聲。她以為是樹林裏貓頭鷹叫，沒注意。卻不想，那聲音陡然尖銳起來，接着，“吱呀”一聲，院門開了。

肖七七這才想起來，晚上她忘了鎖門了，聽着院子裏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四周都是沒有人家的，若是真的進來個帶着歹意的，她可怎麽應付？

她拿起做活兒用的剪子，悄悄地走到門口，舉着剪子的手止不住地哆嗦。

她甚至想着，若是來人有什麽不軌的舉動，她是寧死也不會給莫城抹黑的。

這時，來人在門口站定了。肖七七緊張的手心都是汗，門一打開，她正準備刺過去，卻沒想到入眼的是莫城高大的身影。手一松，剪子“咣當”掉在地上。

腦子裏繃緊的弦一下子松了，肖七七腿一軟，蹲在地上就哭。

莫城一看那剪子，就知道她是把他當成了歹人了，原本想訓她不鎖門的話也咽了回去，彎下腰抱住她。

“是我，是我，沒事的！”等肖七七哭聲低了，他才扶着她站起來，打橫抱起，自己坐在炕上，讓她坐在他腿上，整個人窩在他懷裏。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汗味，還染了血腥味，味道濃烈，甚至是有些熏人的。可肖七七卻抱緊了不松手。靠在他懷裏，那恐懼才慢慢平複了。

“你怎麽今日回來了？”她仰着頭，悶悶地問道。

莫城想着那門鎖，故意黑着臉，粗聲粗氣地反問，“不想我回來？那是給誰留門呢？”

肖七七沒想到他會忽然兇她，剛剛抑住的眼淚又流出來，一滴滴落在莫城的衣服上。

她又是委屈，又是後怕，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一句話也不說，卻好像說了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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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莫城先敗下陣來，抱着她嬌小的身子，輕聲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沒事的……”

莫城低頭了，肖七七倒是不依不饒的捏着他胸前的衣襟，怒道:“我忘鎖了門，是我的不是。可你怎能就編排我給別人留門？你就這樣信不過我嗎？”

說着，眼淚又流出來。

莫城長這麽大沒跟女人打過什麽交到，哪裏知道一句話讓肖七七反應這麽大。他只是想讓她記住以後鎖門，沒有不相信她的意思啊！

人高馬大的一個人就這麽慌了，抱着肖七七松了也不是，緊了也不是，更是不住地道歉。

“媳婦，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肖七七不依，仰着頭問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時候嗎？那晚，我疼得死去活來，第二日……”她委實有些說不出口，頓了一下，才說道:“我身下有血，你可還記得？”

莫城不懂，她說這個幹嘛，可她問了，也只得乖乖地點點頭。

那日見被褥上的血跡，他着實吓了一跳，再回想起兩人纏綿時，小妻子的哭聲，他後悔不跌。當即就保證，以後再不碰她了，把個肖七七弄得雲裏霧裏，他才坦言，是他太孟浪，把她都弄傷了。

肖七七可是笑了半日，才羞羞答答地跟他說，其實，那不是他的錯，每個女孩兒成為女人那一遭，都要流血的。

想到往事，莫城才反應過來肖七七的意思。她是想告訴自己，她是清白的。

他臉色一滞，雙手握緊了肖七七的肩膀，與她對視着，語氣說不出的鄭重。

“媳婦，你是我媳婦，我信你，真的！我只信你！只是這山裏不比村裏人多，若是真的有歹人，你出事了可怎麽辦？我是擔心你！”

他眉眼深邃，臉色疲憊，卻打着精神看着她。肖七七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他為了早點回來，想必是貪黑起早地打獵，早點尋了獵物回來的。看他眼底的烏青，大約這兩日都沒睡好。

她幹嘛還要跟他置氣啊！

其實她心裏清楚，莫城只是想吓吓她。可她莫名地就想起了紅梅在溪水邊說的話。她沒鋪白帕子，沒法兒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這就像一根刺，梗在她心裏。今日他無心的一句話，就把她的火挑起來了。

肖七七軟了臉色，伸手擦去莫城側臉的灰塵，“快洗洗睡吧，看這一身的灰！”

“嗯！”莫城點點頭，放開了肖七七拿了件換洗衣裳出去打水洗澡，走出去，還回頭看看她。看她面色如常，才放心走出去了。只是沒過一會兒，就急匆匆地回來了。

肖七七看着他渾身濕漉漉的，就知道，這人肯定是用水沖了一下就回來了，微微嘆口氣，拿了汗巾子給他擦頭發。

莫城枕在她的腿上，忽然看到炕梢沒做完的衣服，俊顏露出一絲欣喜：“這是給我做的？”

“不是！”肖七七抿着嘴，輕輕地揉着他頭上的穴位給他緩解疲勞，“這是給我特地留門的那個人做的！”

莫城一滞，心想她還在生氣嗎？看着她臉上笑嘻嘻的，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才微微放了心，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粉嫩的小臉，“我媳婦最神通，知道我今日回來，可不就是給我留的門嘛！”

說完，坐起來，将那件沒做完的衣裳拎了過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肖七七，就自動自發地穿上了。只穿到最後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肖七七笑倒在炕上，地上的男人身材挺括，穿着長衫本該身長玉立的，可是卻少了個袖子，露出肌肉結實的手臂，說不出的滑稽。

“快脫下來，我還沒做好呢！”肖七七笑夠了，擦着眼角的眼淚跟莫城說。

莫城将衣裳脫了，卻也不肯穿原來的衣服了，光着膀子将肖七七一把抱住。

“媳婦，這兩天晚上可苦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