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睚眦必報的肖七七

紅梅一直毫不掩飾地注意着莫城的神色，見他嘴邊的淺笑，只覺得癡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所想，莫城對她是有想法的！不然，怎麽會她一上車了，他就笑了呢！

雨微冷眼看着，對紅梅的厭惡又多了一分。再看肖七七，明豔動人，進退有禮，跟紅梅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想了想，她揚起禮貌的笑意，對着肖七七說道：“七七，謝謝你讓我們搭便了車！還有，那日紅梅在溪水邊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替她跟你道歉！”

“嫂子說哪裏話！姐妹兒間說點笑話，我早就忘了！”雨微态度溫和，肖七七也不好給人難看。只是想着，雨微到底是大家大院出來的，說話就是不一樣。那日在溪水邊，她聽不出那白帕子的話，是她故意說的嗎？可她卻點到為止，讓紅梅做了打手，成了得罪人的那個！

雨微聽肖七七如此說，便知道她是不在意的。心裏倒是有些愧疚，不該對着人家起那樣羞辱的念頭。若不是那天跟範尹氏吵了幾句嘴，她也不至于那麽失态，把火氣都撒到肖七七身上了。

兩人有說有笑，紅梅卻不願意了，“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咱們村新婚就是有洗淨白帕子的習俗的！你沒有白帕子，可不就是……”

她自作聰明地說了一嘴，意味深長地看了莫城一眼。仿佛在說，你媳婦是不幹淨的！

莫城聽着三人說話，這才知道那日肖七七為何對他随口一句話反應那樣大，還說起了兩個人的第一次。原來是在外被人欺負了。

他心下冷笑，我媳婦豈是你們能編排的？當下故作不解地看向肖七七，帶着笑意湊近了她，放低了聲音，卻能讓那兩個人清清楚楚地聽到。

“媳婦，範家溝的習俗好生奇怪，嫁到山裏的閨女，還要回村子洗一塊帕子？在山裏就洗不得嗎？”

肖七七沒想到莫城會說這個，臉色一紅，心裏又有些暖。男人們都是自相矛盾的，一面要求自己媳婦要是幹幹淨淨的，一面又避諱這個話題。好像說起來污自己的嘴一般。可莫城就這麽說了，這樣的維護，肖七七怎麽能不感動呢?

她反握住莫城的手，往他懷裏靠近了些，抿着嘴但笑不語。

紅梅卻鬧了個大紅臉，可不是，肖七七要洗帕子，也是在山裏洗了。她就算再傻，也聽得出莫城那話裏的嘲諷，不是在說她多管閑事嗎！

她有些坐不住了，扭着身子動了一下，卻忽然聽到“咔擦”一聲，她又動了一下，才發現，是屁股下的板子壞了。眼下那板子正往兩邊竄，随着牛車搖晃，一下一下地擠着她的肉。她想要站起來，肖七七卻忽然将裝野豬肉的背簍挪了一下，正好擋在她前面，她是一下都動不了了。

紅梅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肖七七算計好的，怪不得這兒鋪了個墊子呢！雙眼冒火地瞪着肖七七。肖七七卻一個眼神都不賞給她，跟着雨微一起說着村裏發生的新鮮事兒，聊得十分開心的樣子。

紅梅想要喊痛，可是礙着莫城的面又想保持自己的形象，就這麽忍了一路。可莫城卻也沒有賞給她一個眼神，目光一直落在肖七七的身上，不曾移開過。

一路上，肖七七和雨微聊的很暢快。她本就是個多話的性子，在山裏這幾日，可憋壞了。兩個人都是會說話的，自然聊得投緣。雨微問了肖七七在山裏的生活，聽肖七七說夜裏有貓頭鷹叫，只覺得驚奇。試探着問道：“若有機會，我能去看看嗎？不怕妹子笑話，我還沒去過大山裏呢！只聽我家阿欽說過，山裏草木茂盛，也是景觀極好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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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你若想來，別帶別人，和二英一起！”肖七七話裏有話地說道，又覺得自己太直白了，笑道：“二英是個好動的，膽子又大，一起上山，最合适不過了！從前我們也時常一起上山采藥的！”

雨微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着點點頭，“我嫁過來以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村裏的姐妹都不熟，竟不知，二英是這樣的性子！”

兩人又說起二英的趣事兒，笑作一團。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格外地快，一會兒就到了鎮上。

莫城給了車錢，扶着肖七七下了牛車，将野豬肉用扁擔擔了，依舊趕着那狍子和鹿。

紅梅的屁股夾了一路，下車的時候一拐一拐的，極其怪異。都到鎮上了，她還想跟着莫城和肖七七，被雨微一把拉住了。

“七七，我們要去支芳齋，就不和你們一路了。若是回村，到我家來坐坐啊！”

肖七七瞥一眼紅梅，感激地對雨微笑笑，“一定！你若是想上山，也随時都可以來！那嫂子，我們就先走了！”說完，接過莫城手裏的棍子趕着狍子和鹿，和莫城牽着手離開了。

雨微的目光落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上，少不得羨豔一番。範欽臉皮薄，是從不肯在外人面前與她親近的。頂多，也就是下雨下雪路滑扶着她的胳膊而已。

其實，範欽還知道路不好走的時候照顧她，多少鄉下漢子都當自己妻子只是個生娃幹活的，半點不憐惜。那些女子年輕時伺候公婆，怠慢一點就是一頓打罵。跟她們一比，她已經是泡在蜜罐裏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這麽一想，她又覺得高興起來，放開了紅梅的手淡笑着走向繡坊。她要給範欽買件新衣裳。

紅梅則跟在她身後嘀咕，“連莫大哥去哪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和他們不順路的？哼！”

另一邊，肖七七和莫城拉着手走在街上，那鹿和狍子依舊吸引了不少驚奇的目光。肖七七想松開莫城的手，畢竟這麽多人看着呢，莫城卻握緊地更緊了，讓她掙都掙不開。

“鎮上人多！”他低聲說了一句。

肖七七無言，人多怎麽了？難道她還能走丢了？

莫城還真是怕和她走散了，寶貝的牽着她的手才能放心。

肖七七無奈，也只能随他了。她以為兩人是要去集市的，卻沒想到，莫城直接拉着她來到一家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