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莫城要擡價，誰也擋不住

“這家掌櫃的是我熟識的，往日獵了野豬，都是送到這兒來的。”他把狍子和鹿拴在門口的柱子上。

小二見了不悅的走過來，“這位客觀，你把這東西綁在這兒了，我們怎麽做生意啊？”

一見是莫城，立馬換了張笑臉：“是莫大哥啊！快進來快進來，我們掌櫃的都念叨你念叨了好幾天了！”眼睛一瞥看到肖七七，笑得更燦爛了，“這是小嫂子吧！哎呦，長得可真俊啊！”

話音未落，腦袋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看着莫城陰沉的臉色，小二讪讪地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嘛！沒有別的意思！”

肖七七被他的表情逗笑，拉了一下莫城的衣袖，莫城的臉色才緩和了，對着小二說道：“你家掌櫃的呢？”

“展櫃的在櫃臺呢！”小二又恢複了慣常的笑，迎着莫城和肖七七往裏走，又叫人把門口的狍子和鹿看好了，小步跟在兩人身後。

掌櫃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一看便是精明相。

只見他瞥了眼野豬肉，便嘆道：“莫兄弟這次送來的野豬肉，沒有往日的新鮮啊！”

肖七七一聽就不樂意了。這豬是昨日才殺好的，哪就不新鮮了？分明是這掌櫃的想要壓價呢！她張口欲跟掌櫃的周旋，不想莫城斬釘截鐵說道：“三十文一斤，你若不收，我可就拿走了！”

他語氣堅定，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肖七七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不只是肖七七，掌櫃的聽完，臉色都變了。

往日莫城送肉來，從不講價的，都是他說多少就是多少。怎的今日如此計較了？

他還想說什麽，觸到莫城冰冷的目光，又咽了回去。平心而論，莫城送來的野豬肉肉質好，又新鮮，三十文不算多的。何況如今野豬肉銷路好，已經不好收了。他不想失去莫城這個主顧，一權衡，掌櫃的裝出虧大的樣子，點點頭。

“莫兄弟，也就是你，我才同意這個價兒啊！”說完，讓人去上稱稱了，給莫城結了銀子。臨走，肖七七忽然回過頭，對着掌櫃的說了聲，“這狍子和鹿拴在門口給掌櫃的添麻煩了，今日多謝掌櫃的！若是不嫌棄，得空了去家裏吃酒！”

掌櫃的一愣，看着兩人的背影，有了一些深意。

小二見人都走了，掌櫃的還看着呢，疑惑地湊過去。

Advertisement

“掌櫃的，您看什麽呢？莫大哥和小嫂子都走了。”他刻意咬重了“小嫂子”三個字，氣的掌櫃的一下子拍在他後背上。

“你個小犢子！說什麽呢？我是看人家小媳婦的人嗎？死孩崽子，一天天的不學好！”

小二被打得呼痛，苦兮兮地問道：“那您幹嘛呢？”

掌櫃的嘆一聲，“我是想，以後，可買不到從前那些便宜的野豬肉了！”

莫城如今知道叫價了，定是為了身邊的那個小娘子。成家了，也認真過日子了。那小娘子也是個厲害的，會做人。知道他拿出銀子心有不甘，以後再打交道必然是要锱铢必較的，這麽多年的交情就算是沒了。可她臨走特地說了那麽一句，讓他心裏立馬就舒坦了。

掌櫃的滿意地點點頭，看得小二雲裏霧裏的。

莫城和肖七七走出了餐館，牽着鹿和狍子拐進了一個胡同。這家的主人中了秀才，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大戶。肖七七看着那狍子和鹿，心下了然，若是一般人家也是買不起這東西的！

這次莫城讓她在門外等着，他敲了門進去了。不多時，就有管家帶着幾個下人将狍子和鹿牽進去了。莫城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交給肖七七，肖七七打開來看，竟是厚厚一沓銀票。一兩銀子、五兩銀子、十兩銀子，總共好幾張，加起來，怎麽也有三十兩。

莫城不是說一共二十兩左右嘛！怎麽多賣了這麽多？

她疑惑地看着莫城，莫城低低一笑，“我就跟他們說：‘我要養媳婦’，他們就乖乖的給加錢了！”

肖七七知道他是唬她的，也不問了，笑着将銀票收了。今兒一共得了三十九兩銀子，雖說都是銀票，可是揣在懷裏，依舊感覺墜墜的。肖七七走路都小心了許多，就怕銀錢丢了。

其實莫城帶的野味賣出這些銀錢是有些高了，但是以往他賣的時候，都是從不講價，不管是掌櫃的，還是着秀才家，都受了他不少的恩惠。所以如今他稍微提高了要價，他們雖然驚訝，但也認了。

打交道這麽多年，他們對莫城的人品再清楚不過，不想失去這麽個朋友。

兩人走在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的，莫城将肖七七環在懷裏，生怕她被人擠着了。路過一家錢莊，肖七七進去将零碎的銀票換成了三張十兩的，一張五兩的，剩下的四兩換成了散碎銀子，方便花用。

換好了錢，肖七起和莫城就開始在集市上閑逛了。

下山一趟不易，肖七七想一次把家裏需要用的都買全了。一圈下來，佐料啊、皂角粉啊、洗衣板啊各種零碎的小東西塞滿了整個背簍。

肖七七還沒買完，路過一家繡坊，那繡帕子換錢的想法又冒出來。這次，她讓莫城在外等着，她則一個人進去問了。

那繡坊的老板是個年輕的寡婦，見了肖七七也還客氣，只說下次讓她帶着自己的繡品過來，定然高價收購的。

肖七七聽着心裏卻嘆氣，下次再來，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也罷，正好在家繡個像樣的出來，下次有機會就帶過來。

談好了事兒，她走出來，卻不見了莫城的身影。街上人來人往，她想問，卻又開不了口。難道能問別人“我的夫君去哪了”嗎？那可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何況，誰又能知道呢？

她想要去找吧，又怕莫城回來了反而找不到她，正焦急地四處看呢，就見莫城大步地走過來。

她嘴一撇，就要上去問罪，卻見莫城對着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根晶亮亮的銀釵。

那銀釵樣式簡單，只在尾端的墜子上嵌着幾顆珍珠。幾顆小珍珠環繞着一顆大珍珠，看上去十分讨巧可愛。肖七七一眼就喜歡了，可又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端着架子愛答不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