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番外3 偷閑

清晨,青藍醒來時,就瞧見桃李已經起身了,正怔怔坐在床頭,不知在看着什麽,過了一會,聽着動靜,回過頭來,沖他笑道:“你醒了?”

青藍想起昨夜的荒唐,面上羞得發紅了,想起身,可是腰肢仍是軟着,動彈不得。

桃李過來攬他。

“大奶奶也不知羞的——”

青藍喊着腰疼,轉頭就瞧見落在地上的雀翎,一夜過去了,只留下星星點點幹涸的精斑,把翎羽都浸透,分成一縷一縷。

青藍面薄,看了一眼便匆匆避開了,望向桃李的眼睛裏,便帶上許多的嗔意,“我從前,都聽別個說,宋家的貴子,最曉得禮義廉恥,為人得體,原來都是假的。”

青藍性子嬌憨,向來予取予求,弄得痛到,也只會捂着嘴簌簌流淚。

這可憐的家養雀兒,居于人下久了,竟是連腰杆子都挺不直了。

也不知是桃李帶走青藍後,教青藍突然敞亮,仿若劫後餘生,日子又過得惬意。且君君年歲漸長,也曉得體貼他,從前畏畏縮縮的性子改了不少。即便如此,桃李也還是頭回,聽得青藍同他這般嬌柔黏膩地罵俏,便曉得他昨夜裏定是給玩弄得太透了,當真是上了火。

“禮義廉恥,數給外人看的。”

桃李懶怠地笑:“床笫之間,情人赴巫山的事兒,還拿禮義廉恥來作量,反倒生分。”

又一時興起,教他來扶自己腰上的青紫,順勢學着話本上那些給人嫖了一宿的伎子,半真半假地抱怨起來:

“好人家,你可曉得,你手上生多了繭子,昨夜裏不聽我的哭喊,還不住往我腰上摸,搓得我皮肉發疼,難受得緊。今早起來,就着晨光一看,果然都紫了,腫成一片。你也瞧瞧。”

“青藍給大奶奶看看。”

青藍生性憨傻,乖乖上了套,果真湊過去望了一眼。

桃李也才起身,還沒洗漱,只披了外衫。裏頭光裸的身子,雪白發膩,豐如沃雪,似是教人盤得多了,還糅着一層淺淡盈盈的脂光。

他身上着了件鮮色的肚兜,繡了鴛鴦交頸,并蒂生蓮,是青藍沒瞧見過的樣式。青藍怔怔地摸那肚兜:“這件,我沒見大奶奶穿過。”

桃李打他的手:“往哪兒看呢。”面上得色,卻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讓青藍看看自己這件新做的肚兜。

青藍抿了抿唇:“大奶奶特地教人做的?”

“就你聰明。”桃李笑起來,“你把雁子都送我面前來,我哪有不做了新衣,乖乖被你娶回家去的道理。”

也就桃李這般厚臉皮的,敢把貼肉穿的肚兜,說成是嫁妝裏頭的新衣。

青藍早知道桃李也做了新衣,卻也沒想到是這麽個新衣,臉上已經燒起來了,猶自佯作鎮定,又去看桃李的腰。

那地方的皮肉,本就薄嫩,又給生搓揉捏,的确是被撚得青青紫紫了,顯得凄慘。

“看着了麽?”

桃李怨他:“可疼了。”

青藍慌忙把手藏到身後去。

“繭子,真是很厚?”

青藍道:“那改日裏我磨了去。”

桃李本就喜怒無常,想一出是一出,給青藍嬌慣得多了,更是蠻橫。聽他這麽說了,本來哭哭啼啼的,又無緣無故生起氣,作勢要打他:

“方才還有膽子來數落我的不是。我不過抱怨一二,你又縮回去了。”

青藍試圖反嘴:“大奶奶嬌嫩,偏又喜歡青藍拿手厮磨。往後又被弄痛了,要罵青藍的,還是——還是早些磨了好。”

桃李由此想到青藍過往,因着沒甚經驗,一旦玩弄起他,總是沒輕沒重地作。

便氣急道:

“你還好意思!……把我當成你抱在懷裏玩弄的琵琶,左右一扣,使勁兒揣實了,不住地彈撥。我若真是個琵琶,早給你揉得斷弦不唱了!”

青藍:“……”

他嘴笨,又要面子,哪裏說得過桃李,聽他這麽說着,身子都躲到被窩裏去了。

“你猜我方才,在想什麽。”

桃李岔開話題。

“……什麽?”

卻見桃李不知從哪裏,掏出同他身上一對兒的肚兜,往青藍面前送:“你瞧,也不曉得你會不會喜歡。同我這一樣的。”

青藍接過來。

那上頭同桃李的一樣,繡着一對鴛鴦。只不同的是,這對兒鴛鴦生得更小巧,不在水裏頭,而是一同栖息在一枝桃花下。

青藍有些不好意思:“……大奶奶也給我做了。”

“是啊,”桃李捉他的癢癢,“起身了。別忘了今日,還要給小舅請安呢。”

青藍不肯看他,悶聲道:“曉得了。”

桃李于是轉身往床下撿了散落的衣裳。

又想到什麽,回頭道:

“不對。你平日裏都穿裹着的裏衣,沒用過肚兜。不若我給你穿?”

青藍忙把肚兜比劃在身上:“這,這就不必了,大奶奶,青藍會的,真會的。”

然而到了席間,桃李心安理得吃了好幾顆青藍給他剝好的蝦仁,看他手法輕巧,突然就來了興致,誇贊道:“青藍,你的手可真巧。”

青藍道:“粗活做多了,差不多都會一些。晚間要吃茶麽?小舅方才同我說,他那頭新來了茶葉,是頭等貨,我們先下些來泡着喝,之後你要拿來怎麽做香,再去合計收購的價。”

桃李倒是無所謂:“都好。你會做茶糕不。乳茶糕。”

青藍笑道:“大奶奶想吃了?”

桃李左右四顧起來:“不是我。是君君想吃了。君君呢?又跑沒影兒了。”

青藍點頭,沒說破:“過會去竈房蒸一籠。”

夏日裏空氣黏膩,桃李又貪涼,聯想到青藍給他蒸的乳茶糕,甜而不膩,屆時再在井水裏打了水上來,燒一壺熱茶,茶和糕點,一并凍在冰塊裏涼了,加幾粒酸梅,在後院裏扇扇風,吃着糕點涼茶,不曉得多惬意,喉頭便開始直咽口水。

思及此,桃李殷勤地給青藍夾起菜來:“到底是善解琵琶的青藍,手頭功夫,精着呢。”

青藍手裏的動作一頓。

熟蝦的尾處,最教人難做,青藍分了神,手上力度便重了,給他生生一卡,沒剝離出尾肉,直斷在桌上。

青藍懊喪地把蝦殼丢進食匣子裏。

“你自個兒剝去吧!”

青藍轉身去旁邊淨手去了。

“青藍,青藍,雀兒。”

“青藍,你別生氣。”

“怎麽脾氣這麽大了?怕不是懷了。”

“可不是懷了!前段時日還苦夏。昨晚上還不給我弄前頭。”

“青藍,說話呀。”

“君君也還不大,青藍,就這麽急着替他添個小的一塊兒耍呢,你也是性急。”

青藍把茶杯遞到桃李嘴邊,道:“大奶奶,歇歇。”

桃李沒防備,還以為是涼茶,一口悶了,險些給燎出一嘴的大泡。

“燙死我了。”

桃李呼呼地吹着,瞪青藍:

“我說的是實話。——先前你對我可好了,百依百順的,重話都不敢說一句。常言道七年之癢。我們這還沒那麽多年頭呢,你就開始嫌我了。”

青藍撇過頭。

“對不住。”

桃李莫名其妙道:“作甚麽道歉?我只不過是同你說着玩兒。你這只叽叽喳喳的小家雀,除了我家的桃樹枝上,哪兒也不能去。”

青藍聽桃李這般說,也知道桃李生性就是個霸道的,沒計較,反而微微笑起來。

他開口說:

“也沒什麽……不過是如今日子過得太好了,有些不太敢信,竟是真的。”

桃李看青藍神色惶惶,不像是說假的,便不說話了。

青藍繼續道:“其實指不定,當日我就在秦家餓死了呢,聽聞君君死了,我當場就厥過去了,說不準秦家老太,那個心狠手辣的,早把我給做了呢?青藍先前,向來得過且過,心底即便敢多許一個願望,祈求少爺能多看青藍一眼,祈求第二個孩子不要跌了去……都從未實現過。”

“可是當日,我想見大奶奶,大奶奶便來了。”

青藍陷入回憶中:“仿若夢境成真。”

桃李把他拉上馬車那日,是他在秦家痛苦的數月中,最逾越的夢境裏都不敢夢見的。他那個不敢等的心上人,突然便乘風而來,伸出手,把他從苦海裏一把拉出。

青藍自顧自地在那頭說完,後知後覺,才見桃李面色不虞,便又慌慌張張地,把手擦幹淨,去拉桃李的袖子:

“大奶奶,我這幾日發脾氣多,心想你這般嬌貴,總該和我置氣的,大奶奶卻總是縱容。青藍,青藍心裏害怕,覺着是夢。卻又控制不住,想同大奶奶索要更多。是青藍的不是。”

“來此地後,你也一直都在想這些麽?”

青藍惴惴不安。

“我養你許久了。”

桃李伸手去摩挲青藍的臉龐,輕聲道:“你怎麽還是這樣。”

青藍張開嘴:

“我魔怔了……”

“我在這兒。”

桃李說:“只這是真的。再真不過了。先前的事兒都忘了去,好不好?我不怪你總胡思亂想。日子還長呢,青藍。”

青藍只會點頭。

他倉促撇開臉去看蒸籠,正巧見時候到了,便高興道:“行了,熟了,我端出來,你去後院坐。”

“端甚,”

桃李攔住他,把他往外頭推去。“家裏又不是沒買下人。叫姨來端,你把你房裏的琵琶拿出來擦擦,咱去後院歇息去。”

分明說好了,在後院裏乘涼,吃茶點心,說說閑話。

青藍也不曉得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他渾身都在發顫,桃李的指頭,深深插到他的女穴裏去,輕輕一攪,就能帶出黏膩的水聲,夏日裏,常有驟雨,雲層低迷,本就難耐,聲音稠密,便更叫人口幹舌燥起來。

“再叫一聲。”

“大奶奶……”

“錯了,罰。”

青藍嗚咽着伸出手去,也不知道桃李為何又要欺負他,便把擺在桌上的琵琶,一手按着柱,另一手拇指用力,挑了個音出來。

“是個挑。”

桃李了然道:“青藍喜歡挑。”

青藍身子一緊,桃李在他身子裏的手指,緩退了出來,換作拇指,學着他挑弦的動作,陷到穴肉裏去,扣挖起來。

壁肉紅軟脂膩,又給搗了一會,早就翕張開合地吞吐起來了,只消得輕輕一扣,便如乳融呵蠟般,顫魏巍地含吮住桃李的指頭。

“哭什麽?”

桃李問他,“不是說好了要教大奶奶彈琵琶。可是彈得不對了?”

青藍道:“大奶奶欺負我……”

桃李把他抱穩些,疼憐道:“乖些,這回叫對了,就賞你吃茶。”

青藍給他弄得失了神去,順口道:“難不成……是要叫娘子……”

桃李:“……”

他把青藍又捧到琵琶前去:“罰。這回不用挑,我學會了。你換個指法教吧。”

青藍勉強睜開些眼睛,忍着身下酸麻,又去勾弦。

“這我看太不懂,”桃李慢吞吞道,“用了兩個指頭。——是分?”

青藍搖頭又點頭,已然被桃李弄得慌起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兩腿在衣服裏頭不住地擺。

“算了,不管它是個什麽。”

桃李并了拇指和食指,裝作要觸弦合指的樣子,“像那麽個樣子就行。”

便挑開青藍微微濡濕的陰唇,往裏頭一夾,銜住那顆軟軟的肉豆,滑溜溜撚在一處,搓揉起來。“

“嗯……!疼!大奶奶……”

青藍抱着桃李的胳臂。他給狠狠抓住陰把兒,整個人仿若過了電一般,身下濕漉一片,竟是給桃李區區兩根指頭,揉到吹了。

“疼還是爽快?”

桃李道:“你這裏頭在吸大奶奶呢,青藍。”

“我不——唔!”

“這騷勁兒。”

桃李新奇地抹着指腹道:“叫你教人彈琵琶,自己先把褲子都弄濕了。”

青藍伏在他背後哭饒:“別弄我去——”

“又哭,又哭,”

桃李哄他起來,“水做的雀兒麽。行了,遭不住你。喝些茶補補。”

就把茶湊到青藍唇邊去,吹了吹,送到青藍口中。

青藍的淚珠子滾到茶碗裏頭。

“別哭了。”桃李看他喝完茶,“眼都紅了。”

卻見青藍喘了口氣,撲到他面前去,親住了他的唇瓣。

才被狠狠欺負了一通,青藍仍是這麽主動,倒讓桃李瞪大了眼睛。

“青藍曉得,大奶奶想青藍喊大奶奶做夫君。”

青藍一面哭,手上一面用了些力,撫到桃李胸前去,還掉着淚呢,就撥開單薄的衣裳,隔着肚兜摸桃李的乳肉。

桃李哪想到青藍吹了一回,還有這麽大氣力,給摸了個正着,身上又麻又癢,不住地笑,道:“歇了,歇了,吃茶去。”

青藍固執搖頭,腿還軟着,膩在桃李身上不肯動,手卻不老實,摸着桃李那兩顆奶頭,摸硬實了,便十足嬌憨地擡起頭來,無辜地望着桃李有些發紅的面龐。

“大奶奶今早騙我。”

“其實大奶奶,最喜歡我手指上的繭子了,還喜歡我彈琵琶,是不是?”

青藍握着桃李的胸脯,兩顆挺硬的奶頭,鼓鼓囊囊地頂起輕薄的肚兜,在布料和指頭熟稔的撫慰下,越發敏感起來。

“青藍……再重些……你摸摸我下頭。”

桃李先前推拒,不過是被青藍突襲,覺着措手不及,其實早被青藍撩撥得意動,便幹脆随青藍去,甚而扶着青藍的臀肉,教他拿膝部磨他的下身。

青藍見桃李大有就在此處同他做完那起子事的意圖。

這光天化日的,四處時有野鳥驚起,青藍實在沒有臉在原地胡鬧下去,便試探道:

“不如去,去房裏?”

桃李一把把他拉起來,往房裏去。

青藍想到那一桌子糕點,慌忙又回頭:“大奶奶,那些乳茶糕——”

桃李利落道:“晚間再吃!”

君君正在四處跑着,手裏還拿着一面轉來轉去的竹蜻蜓。

突然就闖進了大娘小娘的院子,跑到後院來。

他其實因着桃李的囑咐,很少來這頭,今日實在是誤打誤撞,看四下無人,便放開膽子,索性逛了起來。

卻看見桌子上橫着一面琵琶,旁邊還有只喝了一道的茶水,碟子裏的乳茶糕也只動了一半。

“奇怪,大娘小娘去哪裏了?”

君君坐下來,先是拿出新茶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再嘗了口酸梅子,把糕點随意地塞進嘴裏。

君君突然瞪大眼睛。

好好吃哦。

一吃就曉得是他小娘的手筆。

君君左右四顧,沒人瞧見他。接着他抖開衣裳前挂着的布袋子,把茶水點心都給打包帶走了。

夏日炎熱,此刻難得清涼,突然起了一陣風。後院裏頭的綠枝,正簌簌地随風搖曳。

君君往門口跑開的身影被漸次拉長,再消失不見。

屋內的有情人正翻雲覆雨。

正是夏日偷閑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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