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甜茶
一輛低調的保時捷行駛在漆黑夜空籠罩下的大地。
沈信桢緊張的攥住手, 剛剛做好的指甲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點點光芒。
溫則側頭看她, 窗外的霓虹燈光掠過他精致的臉, 他的聲音溫潤帶着一點笑意:“緊張?”
沈信桢無意識地抓緊柔軟帖服在皮膚上的白色禮服,“有……一點點。”
她到現在腦袋還暈乎乎的,溫則帶她去挑選禮服的時候她還回不過神來, 直到打扮好,上了車,才想起來昨天那個女人說的宴會。
前面的司機提示:“先生,我們快到了。”
“嗯。”溫則看了看身邊局促不安的沈信桢, 無聲的勾起唇角, 突然彎下腰去, 擡起沈信桢的腳為她換上高跟鞋。
沈信桢瞪大眼睛, 完全沒想到溫則會為自己換鞋, 她臉頰微紅, 下意識地緊咬下唇緩解自己的緊張。
等溫則直起身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沈信桢口紅斑駁的模樣。
她化了精致的妝,一雙精心描繪過的杏眼因為緊張泛着瑩潤水光, 唇上水紅色斑駁暈染到嘴角外,羞怯又局促的看着他時,就仿佛是剛剛被男人疼愛過。
清純與妖冶結合外表,眼梢輕輕一勾,不費吹灰,便是對男人無聲的魅惑。
溫則別開眼,微不可察地輕籲一口氣, 從沈信桢的手提包裏拿出濕巾來。
沈信桢正為一會兒要面對的陌生環境擔憂着,眼前的視線就被擋住了。
是他的臉俯過來,垂下眼睛找到她的唇,動作輕柔地擡起沈信桢的下巴,在沈信桢驚愕的目光下,将她唇上那些令人聯想暧昧的色彩一點點擦去。
不一會兒,沈信桢的嘴唇只剩下原始的淡粉色。
當溫則滿意的松開沈信桢的時候,車子已經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一場聚集了各界名流人士的宴會正在這兒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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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舉一動都牽動着s市經濟命脈的一廈集團掌權人,溫則自然是宴會中最受矚目的宴客,也有不少商業人士是聽聞溫則和程栀的親戚關系才特意來此,為的就是想要借此機會和溫則見個面。
畢竟溫則在業界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除了合作夥伴想見他一面是難上加難,可想要在s市這個繁華的城市穩固地紮根,發展下去,能靠上一廈集團這株大樹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程栀正是利用這一點才非要請來溫則不可。
溫則在剛剛踏出車門那一刻就有不少人迎上來寒暄,溫則臉上笑意淺淡,握住沈信桢的手将她帶出車門。
沈信桢剛擡頭就看到階梯上穿一件墨綠色禮服的程栀,禮服的設計不算暴露,僅僅是露了大片的香肩和美背卻讓她看上去像是電影明星那樣風情又迷人。
程栀的妝容比那天初見時更加張揚,被裝飾過的五官瑰麗明豔,一抹紅唇奪目,看到溫則和沈信桢時那張和溫則有三分相似的臉綻放出一個熱情的笑容,她走到溫則面前,莞爾道:“謝了。”說完又對着沈信桢打招呼:“你好,又見面。”
沈信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于是沒理會她,往溫則身邊縮了縮,程栀倒也不介意,打趣地看了一眼溫則。
“她不習慣見陌生人。”溫則簡單解釋一句,便帶着沈信桢走進去。
原本守在門前想要湊近溫則的賓客們看到沈信桢俱是一愣,完全沒想到溫則還會帶女伴來,當看到這個被外界傳言冷漠高傲的男人對着女孩兒溫柔低語時,都收起了那些急切的小心思,不禁猜測起那女孩兒的身份。
宴會十分熱鬧,聚集了不少上流人士,其中不乏有政客,因為程栀影視制作人的身份,邀請而來的更多是影視業的大牌導演和明星,因為賓客身特殊,這次宴會是絕對封閉了媒體消息,就連工作人員的手機等通訊設備都一概收起。
沈信桢挽着溫則的手臂,跟着溫則慢慢走進宴會廳。
夜幕深沉,輕拂晚風從外面吹進廳堂。
光華璀璨的水晶燈下,餐桌上的食物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沈信桢穿不慣高跟鞋,雖然能走穩路但是第一次面對這麽多陌生人總覺得局促不安,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別扭了。
在溫則和陸續圍過來的人寒暄時,沈信桢把手從他的臂彎中抽出去,靜悄悄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看着宴會上談笑風聲的人們。
形單影只,表情無辜,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等待大人領回家的孩子。
程栀拿了一杯果酒遞到沈信桢面前,沈信桢沒接,習慣性的去尋找溫則的視線,她一擡頭便對上溫則的眼神,雖然沒和沈信桢在一起,但溫則一直留意着沈信桢的一舉一動,明白沈信桢的目光是在請示自己,便對沈信桢點了點頭。
沈信桢接了果酒,乖巧的說:“謝謝。”
程栀好整以暇的看着沈信桢得到了溫則的“許可”才接了酒杯,打趣道:“溫則管你這麽嚴?”
喝杯酒都要管。
沈信桢不知道程栀的身份,還當她是一個存在感比趙助理還強烈的情敵,對她有些戒備敵意,于是垂下眼睛不想和她說話。
小姑娘小臉精致,化了淡淡的妝也是清純可愛的模樣,低眉垂眼的模樣乖巧可憐的,看得程栀有些樂了。
溫則的情緒從不外露,深沉內斂得讓任何人都猜不到他的心思,程栀一直以為他會孤獨終老來着……真沒想到她那像冰山一樣的表弟會喜歡這一款的。
清純天真,眼神懵懂嬌怯,好像随便逗一逗就會哭出來似的。
程栀低頭喝了一口紅酒,看着眼前滿席尊貴賓客,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唇角勾起。
突然,一道細弱的聲音響起:“溫先生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你放棄吧。
程栀挑眉,笑了聲:“我知道啊,不就是你麽?”
沈信桢握着酒杯的手收緊,語氣裏的低落藏也藏不住:“不是我,是別人。”
還是個男人,所以你放棄吧。
程栀蹙眉,看看沈信桢再看看溫則,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兒。
“那麽,你現在和溫則什麽關系?”
沈信桢想了想說:“我暫時住在溫先生家裏。
“昙宮?”
“恩。”
程栀直接笑出了聲來,她忍不住摸了摸沈信桢的頭頂,笑着說:“溫則從哪兒找來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
如果溫則不喜歡,怎麽會把人弄去昙宮住?那地方是溫則的絕對私密領域,就連程栀去了也不一定能留宿一晚。
沈信桢怨念地嘟起嘴巴,程栀的手還沒摸到第二下,沈信桢就被溫則拉到懷裏了。
溫則一只手臂就把懷裏的人圈住,彎腰低頭在沈信桢耳邊問:“想不想吃點東西?”
沈信桢慢吞吞的搖頭。
宴會上,音樂婉轉悠揚,早就參加過無數宴會的男男女女随着音樂邁動腳步,裙角輕揚,眼神交融。
沈信桢望着一對對跳着華爾茲的男女發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将沈信桢喚回神。
“想跳舞嗎?”
沈信桢回神,才發覺程栀不知何時已經無聲走遠了。
她是不會跳舞的,可是看着溫則就鼓起了勇氣,她想,這或許是唯一一次能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跳舞的機會。
沈信桢深吸一口氣,自上而下的看着溫則,漆黑瞳仁像是貓兒一樣閃爍着瑩亮和期待的光芒,在溫則的注視的下點了點頭。
溫則勾起唇角,彎腰向她伸出手,“來,我教你。”
沈信桢緊張的咬唇,将纖細的手放進男人的掌心裏,溫則握牢,帶領着她步入舞池。
沈信桢學習能力很強,溫則教了兩遍,她就能大概記住所有舞步了。但因為穿着不熟悉的高跟鞋,總是慢一拍,一出錯就會踩到溫則的腳,雖然溫則安慰她沒關系,但沈信桢還是越來越慌了,一不留神就踩住了自己的裙擺,接着慣性地一頭撲進溫則的懷裏。
溫則抱着她的後背,她擡起頭眼睛濕漉漉的望着他,眼神宛如森林裏受傷的小鹿,無辜而楚楚可憐。
“溫先生……”
她聲音顫顫的,貪戀地嗅着溫則身上的味道,心裏酸脹極了。
“崴腳了?”
她點頭,伏在他胸口,像一個迷惘頓挫的孩子死死抓着他的襯衫和領帶,被她淚水打濕的地方酸脹發澀,他輕輕的嘆息一聲,低頭擦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無比溫柔:“想出去嗎?”
沈信桢怯怯點頭,下一秒,他将她打橫抱起,她兩手揪着他的襯衫,把羞紅的臉藏在他溫熱的胸膛。
宴會上的人沉浸在各自的交際中,少有人留意到這對早早離開的伴侶。
走出熱鬧的宴會廳,溫則抱着沈信桢來到後院裏僻靜的小花園,大片的玫瑰半環形圍繞着一架秋千盛放,四處寂靜幽深,只有兩盞昏黃的地燈亮着。
溫則把沈信桢放在秋千上,然後做了一個讓她不可思議的動作——
他屈膝半跪下來,小心翼翼的脫下她的高跟鞋檢查她的腳。
白皙的手指無意蹭過她局促蜷縮的腳趾,來到腳踝處輕輕按一按,一股細微電流迅速湧竄而上,沈信桢敏感的小腿肚一顫,情不自禁的低喚溢出唇角,這種類似呻-吟的聲音吓了沈信桢一跳,又慌忙咬牙忍住。
溫則擡頭問她:“這裏痛嗎?”
“不、不痛……”沈信桢心虛的不敢擡頭,此刻萬分懊惱自己的愚蠢謊言,如果……被他拆穿了話怎麽辦呢?
好在溫則似乎對跌打扭傷沒什麽判斷力,即使她的腳踝半點紅腫都沒有也來來去去握在手裏檢查許久。
沈信桢的腳白皙瘦小,托在他的掌心顯的愈發小巧可愛,此刻因為主人的局促而緊緊蜷縮起來,連同腳趾都泛出害羞的粉色紅暈。
女人身上的粉色,讓人心神馳蕩。
溫則斂眸,松開她。
“應該是扭到筋了。”
沈信桢吶吶答:“恩,已經不痛了。”
她話音剛落,餘光看到他嘴角一抹微妙的笑意,不易察覺又倏忽而逝。
他和她并肩坐在秋千上,晚風吹拂而過,樹木枝葉撲打發出簌簌聲響,茂密的樹影交錯籠罩着他們,像星星一樣閃爍的零星螢火蟲在不遠處緩緩飛動。
兩人的距離極近,沈信桢的胳膊能感受到他的熾熱體溫,鼻尖甚至嗅到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淡淡沉木香氣。
“好像在幽會啊。”她脫口而出的同時又恍然驚醒,望着滿天的星星緊張的攥住手,默默許願他最好沒有聽到她這一廂情願的荒謬想法。
“是啊。”
男人低緩的聲音,輕輕應和。
沈信桢的心跳猛地加速一瞬,溫先生是在……贊同她的話嗎?
是啊,這就是幽會啊。
風輕輕,月光淡淡灑落在大地。
他看她的翹起的腳尖,有些懷念的想着,不管是什麽時候的沈信桢,撒謊逗人的習慣卻一點都沒變。
那天是秦高朗的生日聚會,十幾個人聚在ktv包廂喝酒唱歌,回去的時候秦高朗被幾個女生纏着去網吧打游戲。沈信桢喝了兩杯紅酒,眼神渙散的站在的士前向秦高朗揮手:“你們去吧,我先回去了。”
秦高朗正被旁邊的女同學逗的前仰後合,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沈信桢關上車門,出租車載着秦高朗和女孩們走遠了。
她孤單站在原地,捂着凍得發紅的肩膀深吸一口氣,轉身才發現站在身後的溫則。
“學長怎麽不跟他們一起去?”
溫則走到她身邊,把早就脫下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累了,想回去睡覺。”
她笑了,“也對,學長能在這種場合待一個多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吧?”
溫則沒回答,放慢腳步和她并肩走着。
喝醉後的沈信桢格外活潑,像一個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聒噪的表達自己的興奮。
可奇怪的是,溫則一點都不覺得煩。
他喜歡聽沈信桢的聲音,也喜歡看因為醉酒而變的稚氣可愛的沈信桢。
她穿不慣高跟鞋,不小心崴了腳蹲在地上不肯起來,溫則緊張的檢查擡頭卻發現這人正紅着臉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學長,你被我騙到了。”
他哭笑不得,拍拍她的頭說:“快起來吧。”
她的下巴抵在膝蓋上,抱着腿可憐兮兮的說:“我不想起來,我就想蹲着。”
“聽話,天冷。”
她仰起臉來,眼神朦胧,嘟着嘴含糊不清:“唔就不!”
溫則胸腔裏發出一聲喑啞的笑聲,蹲下來與她對視。
“沈信桢,你在跟我撒嬌嗎?”
她聽笑了,遲鈍的搖頭,說:“我不會撒嬌的。”
他也笑,故意說:“也許是你沒意識到。”
她還是搖頭,不知道想到什麽有些失落的把臉枕在膝蓋上,緩緩閉上眼:“我不會的……”
秋風拂過,地面上的斑駁樹影輕輕搖晃,光斑閃爍不定。
溫則靜靜凝視她許久,伸手将她散落在眼前的碎發撥開,順勢挽在耳後。
一只貓不知從何處走過來,姿态高傲而警戒的走過他們身邊,耳尖微動,聽到身後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
“你可以對我撒嬌。”
所謂的不會撒嬌,或許,只是因為沒有可以撒嬌的人罷了。
醉醺醺的人聽覺遲鈍,沒有回應。
“我很喜歡。”
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28,29有虐部分,如果不想看劇情只想看甜的讀者可以直接跳讀到30章~30章以後都是甜甜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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