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陽樊已經下了一日的大雪了,魏王自從召見過翟喜之後,再也沒有召見過任何人。『雅*文*言*情*首*發』雖然關于魏王的流言在朝臣中傳的沸沸揚揚,可是朝堂卻十分平靜,平靜到可怕,仿佛油鍋上的薄冰。

雪已經停了,外面一片光亮,須發皆白的翟喜閉着眼睛坐在廳堂中,古樸的琴音和着淡淡的梅香萦繞在周身。

翟喜生長于魏國一個很普通的士人家族,在當時等級分明的世情下,翟喜的身份最多能做到縣大夫。所幸當時的魏明王正致力于改革魏國政制,翟喜又得了魏明王的賞識,慢慢的變成了一國之相宰,魏國也漸漸的成為了中原的霸主……

一晃五十年過去了,一直精力旺盛的翟喜近日竟然感覺到陣陣疲憊。魏國曾經是中原國力第一的國家,陽樊曾經是人人向往的都城。可是這十年,自己都做了什麽呢?不進則退,魏國已經無法在這麽止步不前的停下去了,但是翟喜深知這已經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情了。

翟喜想起了太子旭,不由得想起來魏王年輕的時候,魏王在小時候就被衆人說肖其祖父,以後定能成就一番大業,可惜十二年前的衛矛之戰之後,一切都變了。

翟喜睜開了眼睛,讓侍童叫翟景過來見他。

過了一會,一個年近而立的青年走了進來,“祖翁。”

翟喜點點頭,“阿景,你在外面游歷也有十年,有什麽想法?”

翟景形貌偉岸,腰挂六尺長劍,雖然出身翟家,卻一副游俠的打扮,“這些年景走了不少地方,山水景色雖有四季之分,可是遠遠比不上人間世情的轉換。以前不過是只居于一隅之地的小國,現在變成幅員遼闊繁榮昌盛的大國。也有曾經輝煌的大國,現在不過只剩下一坯黃土。”

翟景本是翟喜幼子的長子,自幼受父母疼愛。士人都愛劍習劍,翟景的劍術天賦很高,小小年紀劍術就有所成。天資聰穎,學業也出類拔萃。可是他性格乖張,不到弱冠的時候,就仗劍離家,做了一個游俠。

翟喜停下了随着琴音在膝上輕點的手,“哦?阿景對這些有什麽看法?”

翟景目光炯炯有神,“不過一個‘變’字。世間萬物都在變化,山水況且如此,何況人事?若是一國之策的變化更不上世情的變化,即使是像魏這樣的大國,也會漸漸的衰落下去的。”

翟喜笑道,“魏國自魏明王起新政,不過才五十年,還要繼續變麽?”

翟景道,“是。魏明王新政不過是解決一時之危,并不是永世可用的法則。況且又過去了五十年,新政怎麽可能還是新政呢?若是不斷的調整改革,魏國也不會從中原霸主的地位滑落。如今諸國都在改革,只有魏國止步不前,雖然魏國還可撐一時之強盛,實際上早已經是危機重重。”

翟喜來了興趣,又細細的詢問翟景關于改革的具體想法,如此兩人足足談了近兩個時辰,天完全黑了下來,翟喜才滿意的點點頭,“阿景是想為官輔助吾王成一番大業麽?”

翟景卻搖搖頭,“祖翁,我還沒有見過魏王,怎麽知道他會不會用我,有沒有變革的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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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喜摸了摸長須道,笑道,“你沒有在外面為官,而是回魏國來,不就是希望能輔佐魏王麽?”

“什麽都瞞不過祖翁。『雅*文*言*情*首*發』” 翟景笑了,“是的,景還是希望能在魏國為官,但若是沒有魏王的支持,或只是因為我是翟家人敷衍于我,我不如還做我的浪客游俠舒坦自在些。”

翟喜瞥了孫子一眼,“變革心、決斷力太子自然是有的。可是太子是否不敷衍你,能重用你,卻也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翟景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就在此時,一個侍童進來說,“大人,拿着陳家帖子的人求見,。”

翟喜皺了皺眉,“帶他到這裏來吧。”

翟景道,“祖翁,景先退下了。”

翟喜搖搖頭,“你留下。”

“是。”

少時,一個風塵仆仆滿臉大胡子的高壯青年人被帶了進來,青年人行禮道,“翟大夫。”

翟喜看着此人的眼睛,聽着他的聲音吃了一驚,他颔首讓來者坐下,又揮手讓周圍的侍者們都退下去,說,“太子,你怎麽此時過來了?”

來者撕掉胡子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笑道,“翟公好眼力,一眼就認出了我。”又看向沒有退下的人道,“這位是?”

翟喜道,“是我的孫子翟景。”

翟景起身行禮道,“見過太子。”

太子想了想道,“可是游俠翟意安麽?”

翟景笑道,“景性格乖張,不喜拘束,四處游歷而已,游俠二字卻擔不起。”

太子道,“意安兄名波四海,怎麽擔不起‘俠’字呢?”

翟景搖搖頭,“都是虛名罷了。”

太子道,“我很羨慕那些能游歷天下的人,只不過因身份所限,使我不能如此,若不是今日我找翟公有事,定要和意安兄好好聊一聊。”說着太子看向翟喜,“翟公,君父身體是不是不好了?”

翟喜道,“我也有好幾日沒有得到主公的召見了,主公的近況我也不知,不過上次蒙主公召見的時候,主公讓我将一樣東西交給太子,太子稍候片刻。”說着,翟喜便起身向內室走去。

過了一會,翟喜便捧着一個精致的匣子出來,放在太子面前,“這是主公囑咐老臣在太子進入都城後一定要交給太子的。”

太子輕輕的拉開匣子,看見了裏面不同樣式的虎符,不禁吃了一驚,“君父這是……”

突然一個侍者在外面道,“主人,宮中來人了。”

、、、、、、、、、、

此日申國南方的梁國都城卻是天高氣爽,無數申國和衛國聯軍排着整齊的軍陣伫立在都城腳下,此時他們入侵梁國不過十幾日,便連克五個城池,一直打到了梁都的腳下。

身着赤金色甲胄、披着紅色大氅的申王站在九尺高的巢車之上,舉起手中的長劍用力向前一揮,頓時喊殺聲震天,聯軍像不畏死的螞蟻一樣湧向了這座擁有着不短歷史的富饒城池。

梁國的軍士在城牆上不斷的射箭,投下滾石、滾木,可是聯軍在牛皮頂的轒讟車掩護下已經飛快的搭起飛橋和雲梯,又有步卒推着沖車用其尖端撞擊着城門,不斷的有士兵跑過飛橋,爬上雲梯,甚至已經有步卒爬上城牆和梁軍開始肉搏。

對于梁國這個在中原勢力只是中等的國家而言,申衛兩個大國的聯軍想滅了它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梁都的城門終于被撞破,申衛聯軍潮水一般湧進梁都,梁人還想和敵人在梁都裏展開巷戰,可惜申衛聯軍人數太多,以一種摧古拉朽的氣勢推向梁國王宮。

一個渾身是血的梁國将軍撲進了梁宮中,卻見梁宮裏比外面更為慘烈的景象。

不少宮妃已經吊死在宮殿的橫梁上,梁王拿着帶血的劍将剩下幾個不願意赴死的公主宮妃也一一捅死,大殿正中太後閉目端坐在那裏對耳邊的慘叫聲充耳不聞。

将所有的妃子公主殺死之後,梁王紅着眼睛坐在一邊“赫赫”的喘着粗氣。

将軍過來對梁王說,“國君,申軍馬上就要攻破宮門了,小臣護着國君出奔他國吧。”

梁王“哈哈”慘笑兩聲,“走,走到哪裏去?一個亡國之君,連死都是對祖先的侮辱。”

将軍道,“申國無故攻打我國,行此不義之事,國君不如求他國幫助主持公道。”

梁王搖搖頭,“太子送出去就可以了,寡人是無顏去乞求他國的憐憫,若是受此侮辱,不如以死殉國。”忽然他想起了太後,扭頭道,“母親,讓他們護着你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太後緩緩睜開眼,“梁國立國至今四百八十年,如今卻在你的手中亡國了,是我生兒不肖,如今我還有什麽臉面活下去?”說完拿起一邊放着的匕首,雙手握着匕首刺入了心口。

梁王撲倒太後身上,大哭道,“母親,母親……”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漫天的火光由遠及近,從窗棂透進來,打在宮殿中懸挂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上,仿佛阿鼻地獄。

忽然震天的打殺聲戛然而止,仿佛在等待着什麽。

奔騰的馬蹄聲漸近,随着衆馬的尖嘯,原本肅靜宮殿外又嘈雜了起來。

宮殿的大門被申國的士兵推開。

申王的紅色的大氅被風吹飛揚了起來,他跨過宮殿高高的門檻走了進來,對滿室的屍體無動于衷,直直走向呆坐在一具老妪屍體邊上的梁王。

申王走近梁王,用劍挑起梁王的下巴道,“死還是降?”

梁王仿佛才回過神來,看着申坤又哭又笑,“完了,一切都完了。”頭一歪向申王趴去,申王的劍将梁王的脖子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梁王的血呲了出來,梁王不顧疼痛,袖中滑出一把匕首落在手中,刺向申王的腹部。

申王啧了一聲,擡腳重重地踢向梁王的胸口,梁王被踢飛了出去,撞到壁上,梁王歪着頭,七竅流血,嘶吼道,“申坤,你無故毀我宗廟,屠我國人。天在看,你不得好……”

一矛飛過來戳穿了梁王的嘴,将梁王釘在牆上。

申王看了眼擲矛的武将,吳鬥南道,“梁賊對主公大不敬甚至辱罵,理應該死。”

申王淡淡的說,“非寡人王令,擅自擲矛,領軍棍二十。不覺有罪,繼續狡辯,加罰二十。”

一旁的将領剛要求情,吳鬥南已經一臉坦然的跪下道,“末将領罪。”然後退了出去。

申王走向梁王,把矛拔了出來,将梁王的頭割了下來,扔到地上,又用劍身在梁王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轉身對身後的人道,“傳寡人王令,梁都中所有成年男子全部屠盡,財物女人抓獲集中起來,按殺敵的人頭數封賞,不可私藏,如有發現,軍令處罰!”

衆将唯唯而出,霎時間,本來開始平靜的梁都一片屠殺和慘叫,一時為人間地獄。

少時,近侍将梁王的宮殿清理幹淨,今日已晚,申王便在梁王的寝宮中休息。

申坤閉着眼睛躺在床上還未入眠,突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申坤一驚,突然一股熟悉的暗香隐隐飄來,申坤明了了來者,暗自裝着熟睡不動。

聲音越來越近,一個身着輕容的曼妙女子慢慢接近了申坤,此女二十五六,靡顏膩理、美豔絕倫,她正要低下頭親吻申坤的嘴唇,申坤突然睜開眼睛,伸手将女子一抱,一個翻身便将女子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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