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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站在高處,伸頭一看,果然江中有一個人抱着浮木載浮載沉,也不知是死是活。
未央沖着艙內喊了一聲,“殿下,船夫發現江中有人,是不是讓他們先拉上來看看?”
昭姬道,“讓人救上來看看吧。”
未央得了話,便讓侍衛和船夫将江中的人救起。幾個善水的船夫跳入了江中,衆人七手八腳的将溺水之人拉上了船。
此時昭姬和宋玹也出了船艙,下了二樓,來到船板上。本來圍着溺水之人的衆人見到昭姬和宋玹來了,連忙讓出了一條路,一個侍衛道,“主公,殿下,此人在江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恐怕兇多吉少了。”
昭姬上前一看,這人頭發散亂,一縷縷的貼在臉上,下半張臉被卷曲的絡腮胡覆蓋,只能從亂發的間隙見看到已經浸泡的發青的肌膚。此人的衣裳也破損不堪,不是什麽好的質地,腿上有一道被利器劃開的口子,因為被江水沖刷久了,傷口的肌肉向外翻卷着,已經成了白色。此人腰間還挂着一柄劍,外表樸實無華,甚為普通。此時只有士人以上才可以佩劍,但是也有四處流浪貧苦不堪的武士,所以衆人都以為此人是個破落的浪者。
但是宋玹看到那把劍卻吃了一驚,他躬身将劍從那人的腰上取了下來,抽出了劍身,此劍劍身在陽光下寒光閃閃,抽出時還伴着“铮铮”的劍鳴,衆人皆嘩然,這竟然是一把好劍。
宋玹臉色沉了下來,“務必将此人救活。”
這時一個穿着青色深衣的青年排開人群走了出來,“主公可否讓臣一看,小臣略微懂一些歧黃之術。”
宋玹道,“那拜托子合了,此人的身份可能相當重要,請務必施以全力。”
青年道,“臣竭力而為。”
昭姬定睛一看,這位青年正是在宴席上解釋田子夏事件經過的那位門客,名叫關欣。
宋玹離開的時候,靈壽君向宋玹推薦了幾個門客,關欣就是其中之一。
關欣扯開溺水人的衣襟,摸了摸他的心口,還是溫熱的,又把了把脈,舒了口氣道,“主公,此人還是有救的。”
此時船上的瘍醫也趕了過來,摸了摸溺水者的胸骨和四肢,和關欣商量了幾句,對宋玹道,“主公,請借五個力士一用。”
宋玹點了他身旁的偏将鄧遼說,“點四個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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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關欣已經将溺水者的嘴巴捏開了,四個侍衛在鄧遼的點名下,站了出來。
關欣示意四人将溺水者擡起來,只是讓其頭頸和上身的高度比下身低,又令四人緩緩而行。『雅*文*言*情*首*發』關欣一邊捏着溺水者的嘴巴,一邊托着溺水者的頸項,也跟着一起慢步。
少時便有江水從溺水者的口中流出,過了一會,溺水者咳了幾聲,大口大口的嗆出了江水,眼睛緩緩的睜開了,但是眼神還很迷茫,顯然還不知道所處何方。
殇醫一邊示意侍衛将溺水者放平在船板上,一邊示意醫童将藥箱中的布盡、藥粉等物拿出給溺水者包紮傷口,失了江水的浸泡,溺水者大腿上向外翻卷的傷口又重新開始流出了鮮血。
殇醫道,“主公,所幸是現在是盛夏,此人應該不會再有生命之危了。”
這時溺水者緩慢的轉動了眼球,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人救了,正躺在一條船的甲板上,“我這是……被救了……”
正在給溺水者包紮傷口的醫童聽見其悄如蚊蠅的話語道,“你被吾王所救。”
宋玹見此人還很虛弱,便道,“先把他擡進船艙讓他好好休養,等他完全清醒了,能說話之後,來告訴我。”
衆人将溺水者擡了下去。圍着的船夫和侍衛也都散開,各司其職。
宋玹湊近昭姬的耳邊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音量悄聲道,“剛才被打斷了,還未得到昭昭的答複,昭昭準備什麽時候寵幸我呢?”
昭姬看宋玹幾乎是見縫插針的調戲自己,忍不住想翻宋玹一個白眼,她也悄聲回複道,“人家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你有這個技術麽?”
宋玹忍住笑,小丫頭反調戲進步的突飛猛進啊,“昭昭不試試怎麽知道?”
昭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正色道,“你知道這個溺水者是誰?”
宋玹道,“不确定,只是有個範圍而已。”
“恩?”
“昭昭還記得那把劍吧?”宋玹看到昭姬颔首繼續道,“那把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極有可能是太康劍。”
“太康劍?”昭昭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傳說中的上古名劍?”
“是的。”宋玹和昭姬一起回了艙房,“這把劍一直是梁國的鎮國之寶。”
“梁國的鎮國之寶?”昭姬坐下道,“難道這溺水之人會是梁國王室遺孤?”
宋玹點點頭,“有可能,先問問再說。”
“若真是的話。他竟然能輾轉來到宋國,真是不容易。”昭姬感慨道,“申坤真是……先是鄭國,再是梁國。所幸鄭國目前還算安穩。”
宋玹笑道,“弱肉強食,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只是申坤挾申衛兩國之力,已經不是我們任何一個國家所能抗衡的了。昭昭難道沒有想過與敝國有更深的聯系?畢竟單單是同盟之義不能如申衛兩國那樣的親密。”
昭姬泰然道,“吾國與紀國世代聯姻,同氣連枝,吾國擁有如此盟友,自然不會懼怕申衛二國?”
宋玹道,“魏紀兩國關系自然不錯。可是紀國偏于東南,有紀水作為天塹,從不執着于中原霸事。即使申衛來犯魏國,紀國礙于與魏國的盟約,自然出兵去救,可是也只此而已。若想紀國配合魏國攻打申衛卻幾乎不可能,如此被動行事,只能使申衛壯大,申衛逐日吞并其他大小國家,終有一日即使合魏紀傾國之力也不可一敵!”
昭姬的面色冷了下來,“若是我嫁于太子旦,自然不會坐視此事發生!”
宋玹暗道不好,竟然激起了昭姬的逆反心,“昭昭,即使你是太子妃,也不能左右紀國的國政。而我所知,魏後雖然在紀國地位崇高,備受紀王崇敬。當年魏烈王每次出征,紀國也沒有參戰,紀國的國策自古便是如此,并不是一個王後或者太子妃所能改變。”
昭姬皺起眉,“倘若我嫁給了你,魏宋便能如臂指使?”
宋玹笑道,“自然,我是大王,不是一個太子所能比拟,申衛壯大危及宋國國本,我們的利益是相同的。缺的只不過是更深一層的誠意。”
“哼!”昭姬下巴微微擡起,不屑笑道,“自古國家聯盟最為堅固只能是因為利益相同,若是利益不同,如同一個國家的施政風格,又豈是一介王後所能改變?既然如今我與貴國利益相同,宋王又是聰明人,自然能與我國親密無間,共抗申衛。”
宋玹發現自己極愛看昭姬驕傲的模樣,即使此次誘哄又失敗了,也極為高興,他淡淡笑道,“昭昭說的自然不錯,只是為什麽你會如此抗拒婚事?這畢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是因為我的問題,還是昭昭自己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
蘇子澄在副船上轉了一圈,回到了船艙,看到李印已經坐在船艙裏了,“将軍,将士已經安頓好了?”昭姬從陽樊出發的時候,侍從加上侍衛有四千之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她,更是為了護送送到宋國的大批的糧食,等糧食在斂盂和宋王交接之後,大部分軍士就返回了魏國,畢竟昭姬是宋王親自接待,自然不需要這麽多人護衛,甚至是魏宋之間的路途也是相當安定的。所以只留下了四百便于旅行的騎兵。
從渡口上船的時候,只有昭姬的近身奴婢陪着昭姬上了宋玹的王船,而蘇子澄和李印等人都上了副船。
李印道,“恩,都已經安置好了。倒是行人怎麽不随殿下上王船?”
蘇子澄在李印對面落坐,“殿下與宋王相處融洽,若是我去了,作為副使自然要陪侍在殿下身邊,反而不美。”
李印語露不滿,“行人這是刻意為宋王制造接近殿下的機會?”一路行來,宋王種種手段,誰人不知他志在昭姬。
蘇子澄笑道,“若是殿下不願,自然會出言制止。既然殿下都沒有說什麽,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李印默然不語。
蘇子澄轉開話題道,“前幾日,宋王與靈壽君冒雨出了靈壽城,将軍可有什麽見解?”
李印搖搖頭,“我被靈壽的大夫纏住,并沒有得到什麽有特別有價值的東西。但是探到宋王所去的方向是靈壽君的一個獵場,所以宋王所為可能與射獵有關,可能是馬,也可能是……”
“弓弩?”蘇子澄悚然變色,騎射一直是宋國的強項,特別是宋國的弓箭手很是有名。但是魏國卻精于制造各種機關,比如魏國強大的弩和戰車,一直是克制騎兵的最有效武器。若是宋國的弓弩有了長足的發展,即使現在魏宋兩國是盟友關系,宋國強盛是有益于魏國的,卻不能不想到日後兩國軍事的不平衡所産生的不可預知的後果。
李印點頭道,“我也恐怕是宋國有了新的弓或者是弩。”
蘇子澄皺起眉頭,若是宋國擁有了騎兵便于攜帶的弩,那麽宋國騎兵的威力……
李印道,“此事雖然只是我等的猜想,但是也應該禀告殿下,殿下是離宋王最近的人,若是能探得一二,便不虛此行了。”
蘇子澄卻有些猶豫,“如今殿下與宋王日漸親密,我恐……”
李印打斷蘇子澄道,“行人,慎言!昔日殿下為了吾王能順利回陽樊登基,不惜性命。如今不過區區一個宋王,怎麽能動搖殿下的心性?”
蘇子澄見李印面露怒容,連忙賠禮道,“是鄙人想差了,請将軍不要見怪。”
李印道,“你不曾與殿下面臨那種危機的時刻,自然不知殿下是如何一個心智堅定的女子。但今日之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有如此的想法!”
蘇子澄想起魏昭姬從焉國返回魏國時,是李印假扮的太子,連忙道,“将軍息怒。”
李印面色緩和了些,“當日我與殿下同行,感觸頗深,剛才失禮了,請行人勿怪,不過此時,我認為還是禀告殿下比較妥當。”
蘇子澄道,“将軍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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