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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玹發現自己極愛看昭姬驕傲的模樣,即使此次誘哄又失敗了,也極為高興,他淡淡笑道,“昭昭說的自然不錯,只是為什麽你會如此抗拒婚事?這畢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是因為我的問題,還是昭昭自己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為什麽?宋玹作為宋國的國君,不論才貌品行,都稱為一時,宋國又與自己的國家聯盟,自然是極好的聯姻對象。『雅*文*言*情*首*發』“宋王自然沒有什麽不好,只在我,我不願意嫁人而已。”昭姬垂下眼簾道。

宋玹握住昭姬的雙手道,“我知你性格不喜束縛,我許你,若是你嫁予我為後。既參照上古賢後婦好例,可參與政事,可擁有封地!”

昭姬睜大眼望着宋玹,心中吃了一驚,雖然不斷有人以“牝雞司晨”論來限制女人參政,可是王後太後參與朝政在各國都屢見不鮮,但是如此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了。特別是宋玹竟然還要封自己封地,這一般只有王太後才會擁有的殊榮,而擁有封地的王後在諸國這幾百年來,一雙手指都不夠數。“為什麽你要許我這些?”昭姬不免疑惑了,宋玹付出如此之多,反而讓人感到蹊跷。

宋玹笑道,“很抱歉,我上次聽到了你和秦蘊的談話,你說不願意做男人的附庸是麽?”

昭姬皺眉,“非禮勿聽,你竟然偷聽我和秦教習的談話。”

宋玹拉起昭姬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走到假山後的時候,剛好聽到你和她在談論此事。你知道自鄭國之行以來,我花費了不少心思來追求你,可是得到的總是你的拒絕。如果能知道根本問題所在,相信沒有人能拒絕這個誘惑而不去偷聽的,原諒我好麽?我只聽到了這一句而已。而且昭昭,這些話,你其實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的。我想,你在魏國所能得到的待遇,我還是給的起的,甚至可能會更多!”宋玹的目光堅定有神,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一字一句說着若是讓臣子聽到要昏倒一地的話。

昭姬遲疑的看着他,并不回答。

宋玹牽起昭姬的手,推開艙房的側門,裏面有樓梯通向艙頂,宋玹拉着昭姬走上樓梯,“随我來。”

宋玹推開了艙頂的門,爬了上去,又拉着昭姬上了艙頂。艙頂上一片空曠,周圍攔着一些木欄,宋玹拉着昭姬走到木欄邊,從背後擁住昭姬,“昭昭,你看,眼前這些都是我的國土,你願意同我一起并肩站在這個國家的頂端麽!”

眼前是煙波浩渺的寬闊江面,底下是波濤洶湧的青色江水。『雅*文*言*情*首*發』遠處隐隐約約有繁華的街市,高聳的樓臺鎖在霧中,一陣帶着濕寒的江風吹過,昭姬不禁心緒開闊,她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水汽及自然草木香的空氣。

“你在魏國終究只是一國封君,再如何都只是一方臣子,而在這裏,你卻是與我一同掌管這國度,一起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宋玹低着頭在昭姬的耳邊緩緩的說道,聲音溫柔和堅定,“昭昭,你願意麽?願意陪我看這千裏江山的日起日落麽?”

宋玹所說的每一句都在昭姬腦中回響,每一句都是一種巨大的讓人不可抗拒的誘惑,可是……昭姬閉了閉眼睛,眼前是蔓延到腳下的血水……待她再睜開眼睛,表情冷淡了下來。

宋玹時刻都注意着昭姬的表情,明明昭姬已經因他的話語而有所觸動,可是在閉眼之後,表情卻又變了,“不願意做男人的附庸”這句話果然是敷衍秦蘊的麽?可是這句已經是驚世駭俗的話語了,宋玹想不出昭姬還有什麽其他拒絕的理由,若是說昭姬心中有其他的人,宋玹與其相處了這麽久,是絕對不信的,可是到底為什麽呢?

昭姬轉身看着宋玹,“我很早以前就說過,我已經與王兄說好,不會嫁人的。而宋王當日對我的答複是,只是喜歡我,追求我,做情人而已,并沒有其他的要求,而今日宋王所說的又是什麽呢?”

“但凡喜歡一個人,自然想要更進一步,這不過是人之常情。”宋玹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可是昭昭,你我相處了這麽久,我已經付出了如此的誠意,開誠布公的說出了我的想法,你即使要拒絕我,也請告訴我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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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姬嘴唇蠕動了一下,被宋玹用手指按住了,“不要再說之前的那句話了,你在魏國所擁有的,我完全可以給你。請看在我一直待你以誠份上,不要敷衍我。”

昭姬輕咬着下唇良久,終于仿佛下定了決心,擡眼看着宋玹道,“我不喜歡你,這就是理由。”

宋玹心中一痛,放開了昭姬,昭姬繞過了宋玹,匆匆下樓了。

宋玹緊抓着木欄,望着白浪連天的江水,心中也翻江倒海,自己本以為昭姬心如白練,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對自己頗有好感,卻沒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将所有奉上,卻得了這樣一個結局。

昭姬匆忙下了樓,出了艙房,外面守着的未央看昭姬的神色不豫,吃了一驚,公主除了欣喜,很少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其他的表情,更別說她之前一直和宋王在一起,這難道是吵架了?可公主與宋王這段日子幾乎是同出同進,感情也相當好,哪裏見過兩人如此過。

未央道,“公主可是需要什麽?招呼婢子便好了。”

昭姬緩和了表情道,“無事,在艙中坐久了,出來走走罷。”

于是未央便扶着昭姬在下了一樓,在甲板上踱步,一路遇到的侍衛船夫全部向昭姬行禮。

昭姬越逛心緒越亂,“超光呢?現在如何了?”

未央道,“剛才周離還過來說,他已經将超光安撫好了,讓公主不用擔心。”

昭姬道,“那去看看超光吧。”

于是未央便扶着昭姬去了安置超光的地方。

王船上的馬廄并不大,只安置了包括超光在內的五六匹馬而已,昭姬過去的時候,周離正在給超光梳理毛發,超光站在那裏像小狗一樣甩着尾巴,搖頭晃腦的仿佛是極大的享受。

昭姬和未央都新奇不已,“周離,你對馬果然很有辦法,我從來沒有見過超光如此過。”

周離扭頭一看昭姬來了,連忙行禮,昭姬道,“我說過什麽以後見我不用行大禮了,起來吧。”

周離笑了笑,“一時忘記了,下次一定不會了,請殿下贖罪。”

未央道,“公主,周離還要教我馴馬之術呢。”

昭姬笑道,“是麽?周離,你願意将馴馬之術傾囊而授?”

周離道,“承蒙殿下看得起,周離自然知無不言。”

昭姬道,“若是如此,我回去定向王兄推薦你,王兄一定會很高興得了你這樣的人才。”

周離微低下頭道,“周離是殿下的奴隸,只願服侍殿下。”

昭姬搖搖頭,“你是有能力的人,怎麽能讓奴隸這個身份限制了你的才華?”

魏國是不可知的一個國度,其中的紛争複雜遠遠不是自己現在只憑借臆想就能知道的,當年周氏已經是江國的名門望族,尚且因為一着不慎,被全族誅滅。若是自己突然以一介奴隸出身得到了魏王的看重……

周離堅定道,“馴馬之術,周離自然不敢私藏,也樂于貢獻出來,可是周離是殿下的奴隸,這不會有任何改變。”

昭姬看着周離,“你可想好了,若是你此次拒絕了,下次不可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也許你一輩子就是奴隸了。”

周離看着昭姬,目光炯炯,“周離已經想好了,只願做殿下的奴隸。”

、、、、、、、、、、

宋玹在艙頂吹了一陣冷風,心情平複下來,不僅暗暗嘲笑自己,如此可是讓顧微明說中了,感情的事情果真是強求不來,付出了努力也不一定得到回報。

而他從小不說一帆風順,什麽事情經過努力,也最終能達成所願,對于女人也從來沒有花過心思,不成想第一次如此用心,對方卻絲毫不動情,哪怕她對于自己所給予的權勢動心,也不會讓自己如此難堪。

罷了,不過是追求碰壁而已,自己還曾經信誓旦旦的說只是喜歡昭姬,不求其他,讓她安心享受。如今卻為此而生氣,未免也太小氣,難堪君子所為。

宋玹如此想着,便下了艙頂,昭姬已經不在船艙內了,剛出了艙門,一個小內侍便禀告道,“溺水者已經清醒了,主公要不要去見他?”

宋玹問道,“熙陵君如今在哪裏?”

小內侍道,“奴看到熙陵君向馬廄方向去了。”

宋玹想了想道,“去看那個溺水者吧。”

小內侍便領着宋玹去了安置溺水者的艙房。宋玹一進艙房迎面撲來濃郁的草藥的氣味,溺水者正倚在床頭,一個藥僮端着一碗湯藥正半扶着他,給他喂藥。

溺水者擡頭一看宋玹進來了,連忙要推開藥僮給宋玹行禮,宋玹一個箭步,按住溺水者道,“身體為重,等壯士将身體養好了在致謝不遲。”然後示意藥僮繼續喂藥。

溺水者将湯藥喝完,臉色也從剛出水的青白轉為正常了,甚至因為湯藥的熱氣熏的微微發紅,溺水者略顯激動道,“鄙人是亡國之人梁辟,十分感激大王的救命之恩。”

宋玹聽後微露驚容,“是梁國太子殿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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