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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玹和昭姬落座的高臺旁邊的看臺就是王室宗親的,再旁邊就是顧薛袁楊家的臺子。

公子玠和公子琏坐在一個看臺之上,公子玠看着宋玹拉着昭姬上了主臺,公子琏卻仿佛在沉思着什麽。

公子琏的生母是薛家的女兒,宋武王的王後江氏去世的早,薛妃雖然沒有被宋武王立為王後,但是卻一直位比王後管理着後宮。而公子玠的母親只是一介宮女,公子玠小時候連宮中的老奴都看不起他、暗自欺負他,但是薛妃發現之後,卻處理了那些奴婢,公子玠的日子也漸漸有所好轉,所以公子玠對薛妃始終有一份敬意和感激之情。

雖然因為性格原因,公子玠和公子琏沒有什麽交情,後來宋玹登基後,公子玠看到公子琏和薛家走的太近而刻意疏遠,可是他還是想提醒一下公子琏,就當是報了薛妃當年的照拂之恩,“琏,你看吾王與熙陵君是不是很相配?”

公子琏擡頭看了眼公子玠,以前他是不會搭理這樣出身低下的人的,可是自從宋玹上位之後,公子玠得了宋玹的重用,他也不得不虛與委蛇起來,“怎麽?兄長是聽到了什麽消息?”

公子玠笑道,“那倒沒有,只是剛看到主公和熙陵君一同登臺忽有所感而已。”

“如此。”公子琏若有所思道,“熙陵君是魏國的使臣,又是魏王寵幸的封君,主公若是想表示與魏國的親近之意,和她同臺落座也沒有什麽特別。”

公子玠道,“琏沒有仔細看吧,我倒看到主公和熙陵君的腰側挂着同樣式的玉璧,雖然玉璧上的紋路看不清楚,但是下面卻是結着合歡結。我想這必然是主公和熙陵君是有了一定的默契了。”

公子琏搖搖頭道,“熙陵君再如何也是魏國的王姬,上有兄長,有些事情怎麽可能私自做主呢?兄長還是慎言吧。”

公子玠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子琏,見其坦然回視,随不再言語。他一意孤行,自己也只能言盡于此了,“呵呵,琏說的極是。”

另一個臺子上的顧沁心看着宋玹牽着熙陵君共同登臺,兩人的腰間還挂着同樣的玉飾,下面竟然還結着合歡結!妒恨的幾乎将下唇咬破。『雅*文*言*情*首*發』

顧恒嘆了口氣,沁心是自己老來得女,不免嬌寵了一些,卻沒想到養成了如此執拗的性格,“沁心,你也不小了,不能再如此任性下去了。”

顧沁心聽顧恒如此言語,心中一涼,她微露哀顏,“父親,除了大王,我誰也不嫁!”

顧恒皺眉道,“以前大王一直沒有立後,所以我就由得你胡鬧,如今大王的後位已經意屬他人了,你還是放棄吧!”

“意屬又如何,熙陵君又沒有嫁給大王,為何要我放棄?況且,”顧沁心膝行了兩步,抱着顧恒的手臂道,“即使大王立後了,做妃子我也是願意的。”

顧恒抓住顧沁心的手道,“妃子哪裏是那麽好做的?若是一般國家的王後,妃子也就罷了,可若是魏國的王姬為後,大王都要敬她幾分,更別說你這種小小的妃子,豈不是要被她壓得死死的?你自小被我嬌慣,怎麽可能過得了那種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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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顧沁心聽到顧恒如此說,心中卻不以為然,“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除了大王,真的誰都不願意嫁!”

顧恒看顧沁心不聽勸,只好說了重話,“若是大王有一點的意思,早就将你納入宮中了,怎麽可能讓你等到這個時候!”

可誰知顧沁心卻說,“大王一直以來一個妃子都沒有納,還不是因為怕世家勢力過盛會左右王權。父親,我生在顧家,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等大王立了強國的公主為後,自然不會拒絕世家的女子為妃了,到那個時候自然也不會拒絕顧家的女兒。”

顧恒看顧沁心冥頑不靈,不禁想起了長女的來信。靈壽君就快要回來了,大王近期在朝堂上可能還有一番大的變動,顧恒明白宋玹對他的倚重只不過是因為要制衡薛輔而已。而之後顧家的路會怎麽樣呢?顧恒心下一定,不論大王日後會納多少妃子,納誰家的妃子,這種時候決不能讓沁心再鬧出亂子了。

薛家的臺子上,薛輔的夫人韓氏道,“主公果然是待熙陵君非同一般啊。”

薛輔眯着眼睛看着宋玹和昭姬腰上的玉璧道,“那個玉璧你有沒有感覺很眼熟?”

韓氏仔細看了看,“妾不敢确定,只能看到下面結的是合歡結。”

薛輔半晌沉默不語,據說當年被父親逼出绛都的靈壽君就要回來了,若是等靈壽君回绛都,那麽薛家就更加的被動了。宋玹這小子一日比一日逼得緊,若是再等宋玹和熙陵君大婚,宋玹的王位将更加穩固,時間拖得越長,對薛家就會越不利。

、、、、、、、、、、、、、

昭姬在高臺上坐定,看着宋玹笑道,“如此,你的目的可算是達成了?”

此時昭姬與宋玹并排而坐,宋玹握着昭姬的手道,“若是能更加親密就更好了。”

昭姬剛要說什麽,大祝巫辛就走了上來道,“大王,吉時已到,是否開始祭禮?”

宋玹颔首道,“可以。”又轉頭俯在昭姬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昭昭有興趣亞獻麽?”祭祀通常是三獻,第二次獻出牲禮稱為亞獻,有時候三獻都大王,有時候亞獻是一國之王後,卻從來沒有他國人作亞獻的道理。

端午祭祀神龍是一國之大事,即使昭姬和宋玹已經有了婚約,在昭姬未廟見、沒有成為真正的宋國王後之前,昭姬也不會充當亞獻的,更何況現在情況只是昭姬為了配合宋玹裝出來的。

昭姬連忙搖搖頭,“這怎麽可能。”

宋玹知道昭姬肯定會拒絕的,所以也提了一句就罷了,“那你在這裏等我罷。”說着便起身下了高臺。

待宋玹祭祀完畢,便回到了高臺,賽龍舟的選手們也都紛紛的上了龍舟做準備,只要聽宋玹的一聲令下,龍舟大賽就要開始了。

這次賽龍舟與往年不同,往年賽龍舟的獲勝方得到的只是一些宋王的賞賜和來年好勢頭的寓意而已。但是今年宋玹卻更換了彩頭,哪一家賽龍舟獲勝了,就将明年一年全國的軍糧供給就交給他辦,雖然現在許多國家的軍隊平時除了打仗,閑時還要種地,解決了一部分軍糧的供給問題,但是大部分軍糧還需要從其他的地方進行補充。全國的軍糧生意啊!這是一項大買賣,世家們一個個眼睛都紅了,所以今年的賽龍舟比往年要激烈的多。

昭姬得知了宋玹的這個彩頭,按照她對宋玹的了解,肯定還有別的含義,“怎麽突然給了這麽大的彩頭?恐怕不是一時興起吧?”

宋玹笑道,“薛家軍伍出身,往年提供軍糧的許多是依附薛家的商家。”

昭姬心想果然如此,“整個宋國的軍糧供給啊,是一家能做過來的麽?即使是以前的薛家,也不過是占了其中的大部分而已吧?若是讓一個根本沒有能力運作此事的家族贏得了彩頭,那麽你不怕萬一軍糧供給不足會産生壞的影響?”

宋玹道,“能在衆多世家塞龍舟中脫穎而出的又怎麽可能是普通的世家呢?必然是有一定實力的,而且若是實力不足的世家,我也并不太擔心,這個還要感謝你呢。”

“我?”昭姬剛脫口而出,就想到了,“我國送來的糧食?”

宋玹點點頭,“是呀,等下一批糧食過來的時候,我會提前撥到軍隊上去的,如此明年的軍糧采購本來就不會太多。”

昭姬無語了,“所以,即使是薛家還是贏得了軍糧的供給,你也照樣是削弱他了。”

“對。”宋玹俯身親了親昭姬的臉頰,“和昭昭說話真輕松。”

昭姬連忙推了推宋玹,雖然王臺最高,四周又有圍起來的幔帳,旁邊的人看不清楚臺子上面在做什麽,可是昭姬還是覺得不太好,“那你為何還要設立如此的彩頭呢?豈不是讓別人以為你在針對薛家,或者說你兒戲行事?”

宋玹道,“就是要讓薛家以為我是在針對他,我就是要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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