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早産(上)
在三秒的短暫凝神後,他瘋了一樣從躺椅上驚跳起來,背門離去時,順手晃倒了花架,滿盆滿盆好看的小盆栽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連凱等人跟在後面,溫思懿大叫着追了出去:“怎麽了?小妤怎麽了?”
破曉時候的涼風把他們的聲音狠狠掼在耳後。
他開車闖進晨霧中時,天邊的啓明星已經亮了。挂滿檔,車飛一樣地沖了出去。辜鴻博開車帶着另外兩人,緊緊跟在後面,尖利的剎車聲劃破了清早寧靜的空氣。
“瘋了!他瘋了!”辜鴻博瘋狂轉向,倒車,緊緊咬住前面那輛車。
“這樣開車……不會有事吧?”溫思懿不無擔憂。
“嫂子你說呢?二哥這是要玩命嗎?!”他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才短短幾秒鐘時間,餘陽居然變成了一頭野獸,都說富人惜命,他這樣子倒像是要去炸拉登大本營。
他在林佩婉的公寓下停車,下車時,腿都軟,差點沒站穩。
才沖出去幾步,卻突然縮腳,愣在那裏。
唐卓然也剛下車。兩人對視,都是氣喘籲籲焦急的神情,眼神擦過的瞬間,餘陽突然甩了外套,發紅的眼睛像附了一頭怒獸的靈魂,大有大幹一架的态勢。
他沖上去,二話不說,當即賞了唐卓然兩拳!
下手真狠,拳頭砸上去的時候,氣血上湧,他狠狠推了唐卓然一把,自己卻仿佛在那一瞬間掉入了無底深淵,他喘着粗氣,憤怒至極,眼前晃過一幕一幕小妤可能瞞着他做的事,如果還在部隊,手邊有槍,他真的會一槍崩了唐卓然!
唐卓然退後幾步,重心沒穩,差點跌倒,眼睛裏卻晃過一抹戲谑的神色。這是餘陽最不能忍受的,那個混蛋像沒事人一樣盯着他看,甚至還居高臨下地用眼神嘲諷他:“你……都知道了?”
餘陽發瘋似的沖了上去,揚手又是兩拳!唐卓然身單力薄,怎麽會是部隊出身的餘陽的對手?兩個回合下來,已經氣焰将偃,眼底的笑意卻仍然未滅:“你早該知道的,小妤愛的人,一直是我!”
他眼神可怖的像要吃人,揚手又是一拳:“有種再說一次!”
唐卓然是文弱書生,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很鎮定:“餘總,你頭頂都飄了一片綠了,還用我說?一次,你可以不相信,”唐卓然大笑,“你心裏比誰都明白,這是第一次嗎?是嗎?”
Advertisement
“你在侮辱小妤。”餘陽恨恨地咬出這幾個字,腦子突然清醒過來:舒妤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幾乎只在一秒之間,他們兩人對視一眼,掉頭沖進了小公寓!
在門口,他擋下唐卓然,自己擠了了進去。和餘陽部隊出身的身體素質相比,唐卓然自然差的遠,他後背貼在牆壁上,摔的生疼,嘴角卻仍然挂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林佩婉站在那裏,哭哭啼啼,見餘陽進來,更是不知所措,吓的魂都掉了。
“小妤呢?”他冷聲問道。
“她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佩婉伸手,拽住餘陽的胳膊,哭的臉上的妝都花了。
“我問你,小妤在哪兒?”餘陽冷冰冰地重複了一句。
“她……她自己掉下來的……我……沒有推她……”林佩婉抹着淚,好不容易才說完整一句話。
餘陽揚手甩開她,冰冷的眼神裏掠過不知名的情緒,回身向裏屋走去。
樓梯口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溫思懿一行人趕了上來。
溫思懿作風一向強勢,見林佩婉顫顫巍巍地站在那裏,心頭火起,揚手就甩了她一巴掌:“林小姐,來日方長,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林佩婉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愣了兩秒之後,很快反應過來,正要發作,這時溫思懿已經繞到她身前,往裏走去,她的動作被緊跟上來的辜鴻博擋了下來:“林小姐,這位,你惹不起!你欺負慘了二嫂,這麽多年也算順風順水,你要是敢碰大嫂一根頭發,管保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正說着,卻突然聽見溫思懿的大哭聲,他和連凱丢下林佩婉,慌忙跑到裏面。
溫思懿已經泣不成聲,拉扯着餘陽,大叫:“看你做的好事!小妤要是有什麽事,我燒了這塊地皮!拆了你的金屋!一個也別想好過!”她捂着嘴,哽咽不成聲。
餘陽任她捶打,微微一皺眉,把血泊裏的舒妤抱了起來,回身沖辜鴻博喊道:“小六!醫院!”
辜鴻博和連凱也吓了一跳,他們進來的時候,舒妤躺在樓梯邊的地板上,身下攤着好大一塊血漬,人已經昏迷不醒。
辜鴻博聽餘陽這麽一叫,人才驚醒過來,拎着車鑰匙慌忙應道:“好,好……二哥!我,我去開車!”
溫思懿哭着追上去。
舒妤此刻躺在餘陽懷裏,血從衣褲上一點一點滴下來,映着地板,這裏俨然就像是兇案案發現場,她已經虛弱的連擡眼皮的力道都沒有。
誰也不清楚這間小公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祁昕媛離開時她還好好的,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經昏迷不醒,一個懷胎八個月的孕婦,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又大出血,情況……很不樂觀。
餘陽撞開門,磕的膝蓋生疼,他也不管。與唐卓然擦肩而過時,眼神憎恨,他突然停了下來,對唐卓然怒目吼道:“你!去醫院!跟着!”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忍受着巨大的恥辱。餘陽從來沒有這樣委屈過。可是,人命關天,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咬着嘴唇,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天已經亮了起來,大清早的,路上人卻還是很少。
溫思懿抱頭痛哭,連話也說不清楚,一路上,只是不連貫地重複着一個問題:“她……會好嗎?孩子……孩子要出來了嗎?”
還是連凱冷靜,提醒了一句:“瞞不住雙方父母的,這麽大的事……還是打電話讓他們去醫院吧,做手術可能需要輸血……”
辜鴻博開車,行的飛快,連闖了幾個紅燈。
舒妤被送進手術室好長一段時間,兩方的父母才陸續趕到。
餘老太太當場要給親家下跪,道歉自己教子無方,惹來了禍害,才害得媳婦孫子命在旦夕。
病房外面,一時拉扯,又是一團混亂。
他皺着眉,躲到一邊點煙,這時心情倒是平靜了些,只有在和唐卓然眼神交彙時,才生出要吃人的戾氣來。
唐卓然好像也對事情的結局始料不及,站在那裏,生生懊悔。
一分一秒,都是難堪的淩遲。
終于在折磨近兩個小時之後,護士從急救室裏帶出了消息:孩子已經剖腹出生,産婦大出血,急需輸血。孩子由于是早産,太過虛弱,送育嬰箱,能不能保住還要看天數。
心被吊的更緊。護士突然又加了一句:“是個男孩兒。”
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産婦的救命信息第二次傳出時,溫思懿差點和餘陽幹架。
他靠牆站在角落裏,煙一根接着一根,在那邊皺眉吞雲吐霧。醫院下了病危通知,讓近親簽風險協議書,溫思懿躲在一邊哭成了淚人。餘陽扔掉煙,提筆劃拉幾下,還回去的時候,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他突然說道:“爸,媽,你們都回去吧,這邊的事,我會處理好。”
兩位老太太血壓升高,拼死也不肯走,舒妤的母親倒還關顧着那個進了育嬰箱的小嬰兒,護士第二個消息遞來時,差點沒把舒夫人吓暈。
“你……你說什麽?孩子……也有差錯嗎?”舒夫人抖着手,一把抓住護士。
人命關天的事,即使家屬情緒再激動,也只得如實相告:“家屬要有心理準備,小嬰兒是早産,情況很壞。”
要輸血。
真諷刺啊。兩行眼淚從這個鐵漢铮铮的男人眼角爬出,他想瞞着,卻還是可能會在醫院裏揭開最難堪的一幕。
“爸媽,你們先走,我說了,小妤我會守着,這邊交給我。”點煙的手在抖,他啞着嗓子,只說出這麽一句話。
餘墨凡平時一貫儒雅穩重,這時也沉不住氣了,終于被自己兒子的态度激怒:“你說的是什麽話?!小妤就是我的女兒!生死未蔔的是我的孫子!我能安心走?走去哪裏?”
餘陽沒說話。只能悶頭抽煙。
護士催了三次,有些不耐煩了:“孩子父親跟我走,取樣輸血,小嬰兒情況很不好!”
着重的音,壓在他心口,沉的說不出話。
溫思懿氣極,揪起他的領子,憤怒道:“餘陽!你……你不要太過分!你就算……和小妤這麽多年有什麽誤會,那個……總是你的孩子!”
他緩緩擡頭,發紅的眼睛盯着溫思懿瞅了一眼。終于,心平氣和地跟着護士走。他知道,溫思懿一切都是為了舒妤好,她急,她氣,那麽,作為同樣關心小妤的他,自然不會生氣。
經過唐卓然身邊時,他屏住呼吸,突然說道:“你也去!”
心底壓着千萬的怒火。可是,他不得不這樣做。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