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沒啥可怕的

唉，女婿的做法确實是不對。

溫秀皺眉，但是這并說明不了什麽實質上的問題。這天下又有幾個男人是真的能把老婆放在自己之前的？還不是關鍵，攸關自個性命的時候大都想着自己。

可是女兒若因此而帶着孩子，抛下還在醫院裏的女婿跑回來事可就大了。

這世道對女人是不公平的。這一點就是再怎麽改朝換代也從來沒見改變過。世人對女人的苛責一直比對男人的多得多。

想到女兒以後會過上背後被人後面指指點點，瞧不起的日子溫秀就嚴肅起來，收起對女兒一時的憐惜，她不能因此而叫女兒之後的路難走。

“敏珍，你別任性，媽這去給你們娘倆煮碗面條吃，吃完了你還是得趕緊回去，到時候帶點錢回去就說是回娘家來籌錢來了。你回去以後也別跟女婿置氣了，先好好把人伺候到好，最後咱們再來跟他算這個帳也不遲。”

溫秀看女兒眉毛都倒豎起來了，不由耐心的安撫她：“你聽話，媽是為了你好不會害了你的。”

“媽，我不回去。我要跟他離婚。你是不知道他那人有多可惡，家裏明明就是他當家，平時這也舍不得買那舍不得買的，就是我難得回來一次也從來都不肯給錢買東西叫我帶回來。就這樣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敢對我說沒錢看病……”

張敏珍一聽自家媽勸自己回去伺候顧立輝的話，不由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溫秀，立刻激烈的搖頭怎麽都不願意。

“你聽話，你這樣別人該怎麽說你了？你還要不要名聲了？再大的事咱們等到過後再一起算總賬。”溫秀看張敏珍這樣再有耐心也急了，人就嚴厲起來。

顧暖暖在一邊聽着都想捂臉。

自家媽說了一大段話，說來說去那話根本就都沒說到重點上，能怪外婆勸嗎？媽媽要是直接把渣爹在外頭有私生子的事說了，她就不相信外婆還能這樣平靜的勸媽媽回去？

顧暖暖終于體會到什麽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偏偏她張了好幾次嘴想插話，才開個頭就被外婆打斷了，還嫌棄她吵的朝着她揮揮手示意她自己找地方玩去。

顧暖暖欲哭無淚，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欺負她年紀小就剝奪她的話語權，她能投訴不？她最終無奈只能拉扯媽媽的衣擺一臉着急的提醒：林嘉怡、林嘉寶。

“對。”

張敏珍被女兒這麽一提示智慧終于在線了：“媽我不回去，他有本事在外頭養女人養野種，現在被人家男人發現潑了個沒臉，我沒再給他饒幾下就夠給他留情面的了。還想叫我去伺候他？哼，門都沒有。”

她咬着牙含着淚看溫秀，“媽，我不管別人過後會怎麽看我，反正我就是過不去心裏這個坎，這個婚我是跟他離定了，那樣的人我不稀罕。”

“你說啥？再說一遍。”溫秀聞言比張敏珍的反應還激烈。

“我不回去。”張敏珍咬牙。

“不是這個。”溫秀氣的打了她一下，“那啥女人、野種又是怎麽一回事？”

“哦，你說的那個。”張敏珍看親媽面色不善不由恍然大悟，趕緊詳細的把她從顧暖暖那聽的，所有知道的事前後始末說了一遍，然後淚漣漣可憐兮兮的看着溫秀，“媽，你所以別再叫我回去了，反正我要離婚，一定要。”

“你這缺心眼，這麽重要的事你不幹嘛剛才不說害的我以為……”

溫秀又用力拍了一下張敏珍，臉上的怒火比自家女兒更甚：“離婚，我支持你離婚，那樣的人家你還回去幹什麽，難道要替他姓顧的養野種不成？欺人太甚，呸，真的當我們張家都沒人了？”

張敏珍目瞪口呆，親媽這個畫風變換的好快，剛剛還一定要勸她回去伺候顧立輝的人是誰？

“你傻啊。他都先在外頭養女人養野種了，還因為這被人家男人給發現潑了硫酸，那是什麽？那就是活該啊。”

溫秀一擡頭看女兒震驚的目光頓時沒好氣的瞪回去一眼，“你說，你要是一回來就告訴我這緣由，我還能攆你回去？你媽我還沒有糊塗到那樣拎不清的地步。我們家的女孩子更沒到那麽犯賤，都那樣了還得貼過去伺候他姓顧的地步。”

“……”

張敏珍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原來這事還得怪她沒第一時間就說清楚？

“不怪你怪誰？不過你能知道生氣帶着暖暖回來就不錯了。這日子确實沒法過了，如果是別的問題能湊合咱們就湊合，畢竟離婚對孩子也不好。但是這個外頭的野種都比咱暖暖大了，加上他那心還偏成那樣，那是親爹嗎？那麽樣了還怎麽湊合？”

溫秀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忍不住也紅了眼睛。

“唉……你們安心住下，後頭的事有你爸、你哥和你弟弟們幫着出面呢，再不濟你叔伯兄弟還不少……就是離婚咱們也不能白便宜了他們家，該你的咱們都要拿回來。”

她知道遇上這樣的情形女兒不離婚是不成了，可是離了婚她一個年紀已經不小了的女人還帶個孩子怎麽辦？再找一個誰又會知道是個什麽情形？

她的眼睛憐惜的落在顧暖暖身上，忍不住拉過她愛憐的撫着她的小腦袋掉淚哽咽：“大人的事到最後可憐的都是小孩子，這是做的什麽孽啊？那姓顧的面上看着還好，也不跟他媽似的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可是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壞水全都在肚子裏。”

外婆的話叫顧暖暖眼淚滾落下來。

“嗚嗚嗚……”張敏珍聽見親媽的話也跟着哭的停不住。

“別哭了，沒啥可怕的。那樣的人确實是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聽你媽的，咱離婚。等離了婚以後你帶着暖暖要是能遇上合适的願意再嫁人就嫁人，遇不上咱們就在咱這村裏批塊地，有家裏幫襯着給你們蓋個房子，也叫你們母女兩個有個自己的容身之地。以後挨着你幾個兄弟住大家彼此還能有個幫襯。将來即便就是我和你媽都不在了也不用怕你們被人給欺負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張家的大家長，張敏珍的爸爸張大壯已經站在那裏。他面色鐵青，顯然是把母女兩人的對話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