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各展奇謀勾心鬥角

一番話,說的夢莳雨淚光盈盈,心中既感動,又愧疚,本不想替父母惹麻煩,不想讓他們替自己擔憂操勞,誰知無形中,父母依舊為自己付出了那麽多。

再次擡起頭,已是滿臉微笑,開心的笑道:“謝謝娘。”

“你啊?”夢夫人笑睨了她一眼。

從夢夫人房裏出來後,表面上看起來,夢莳雨和平日并沒有什麽區別,只是眼中多了俏動的靈光和醉人的笑意。

只是,背對着房門的夢莳雨沒有發現,在她離開後,一個人影從門後轉了出來,只手摸着下颌,眼光中充滿濃濃的愛意,笑容滿面的寬慰的望着夢莳雨動人的身影。

是夜,一個衣衫褴褛的瘦削的身影,颠簸的在夜色中潛行,腿腳看起來不利索,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的。

只是,剛轉過兩條寬敞的青石古道,身形轉繞間,所行之處愈見偏僻。一路行來,有驚無險,一顆忐忑的心也徐徐放下。甚至輕生的哼起了清平小調。

“閣下真是好興致啊,不知有什麽天大的喜事,不妨說出來,大家同樂如何啊?”一陣清脆的擊掌聲在黑夜裏顯得異常清晰,調侃的話語不懷好意的聲音,一個身影從隐藏的暗處現身,那人猝不及防,顯然被吓了一跳。

借着氤氲的夜色,那人眯起眼睛使勁想要瞧清暗處那人的長相。可是,等他看清來人的長相時,心中“突”的一跳,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

看着面無血色的乞丐,那人一臉得意的神色,趾高氣揚的來到他的身前,居高臨下,傲然的看着一頭虛汗,垂頭喪氣的乞丐,心虛的視線四處亂瞟,臉上緊張尴尬的肌肉不停的跳動。

哼了一聲,抱起雙臂,冷冽的聲音,在清夜裏帶起一股寒流。

“是你自己乖乖的交出來呢,還是由本人親自動手?”

乞丐心中狂跳,表面上卻強作鎮定,佯裝不解的擡頭問道:“官爺,小的不明白你老說的什麽意思?你老是要讓小的交出什麽啊?小的怎麽聽不明白啊?”

看乞丐不肯配合,那人的臉色又沉了幾分,聲音中的不悅愈加明顯,聲音更加冰寒。

“看來你是不肯老實交代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明白的告訴你吧,我今日既然能夠找到這裏,并在這裏守株待兔,就已證明了我已經掌握了你所有的行蹤,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你的一切所作所為,我們都調查的一清二楚,而我今日之所以會等在這裏也只是想要再給你一個改過自新,從新做人的機會,你可不要不識時務,你如果想要心存僥幸裝傻蒙混過關,我告訴你,那是癡人說夢。”

乞丐的頭上冒起豆大汗珠,順着幹瘦的臉頰噼啪落下。

看乞丐似乎已經有所動搖,那人更加得意,繼續說道:“我已向你陳情事情的厲害關系,相必你也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民不與官鬥’,要是落了個坐牢砍頭的下場,到時候,你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說道砍頭,乞丐的身軀一震顫抖,不穩的身形更加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切的擡起頭,聲音顫抖的說道:“官爺,饒命呀官爺,官爺想要知道什麽,小的願意據實以高,只求官爺高臺貴手,饒小的一條狗命,小的願做牛做馬,一報你的活命之恩那,官爺……”

乞丐被吓的魂不附體,不住的哭訴哀告,天下,又有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誰的生命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頭大不過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不過是說來自欺欺人的,誰又願意白白送了性命呢?何況還是為了別人,即使事後給再多的錢,沒有命花,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事後竟成空,人還是現實一點的好。

看到乞丐完全被自己震懾到,臉上更是神采飛揚,俯下身拍拍那人的肩膀,一副曠達的神情。

“好了,我也知道你是被人利用才會犯下如此大錯的,只要你能夠将功補過,我們還是能夠寬大處理的。”

恩威并重之下,乞丐的神志已被徹底擊潰,聽他話裏另有轉機,立刻匍匐在地,跪爬幾步,擡起涕淚橫流的面孔呼天搶地般的哭喊道:“官爺饒命,只要官爺能夠饒了小的的這條小命,官爺想要什麽,盡管吩咐,小的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人滿意點點頭,随即訝異的一挑眉,眼光精明的望着他:“聽你說話的口氣,似乎飽讀詩書?”

那人抹抹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戰戰兢兢的恭敬回道:“小的父親以前是個教書先生,小的跟着學過幾頁書,不過,後來家鄉鬧災,就都荒廢了。”

了然的點點頭,放了心,“既然是讀書人,就更應該明理知義了,以你的聰明才智,相比更能衡量利害關系,知道什麽選擇才是對你最好的。”

“是,是是是,官爺教訓的是,以後,還望官爺多多照顧提攜。”乞丐滿臉賠笑,言語中的巴結之意表露無疑。

“只要你表現的好,以後好處少不了你的。”雖然心中鄙夷,口中依然說着安慰話。

不再拐彎抹角,那人直接開口說道:“現在,為了表明你的誠意,把你從夢府中帶來的東西呈上來吧。”

一句話說的乞丐又是一驚,看來,直接的一舉一動真的都被對方收入了眼中,想想,不由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讪笑着從懷中掏出一紙書信,雙手拱上,“官爺真是明察秋毫,看來什麽都瞞不過你老的火眼金睛。”

得意的哼了一聲,伸手接過,打開信封,将信紙掏出,就着黯淡的月光,仔細的将信的內容看了一遍,眼光轉了轉,臉上顯出幾分冷酷的笑意,而後從新折起還原,又将它遞還給乞丐。

乞丐不明就裏,惶恐的直搖動雙手,說什麽也不肯再接過這燙手山芋,口中也驚慌的推辭着:“官爺,小的已經改過自新了,再也不敢做這糊塗事了,官爺,你就饒了小的吧。”

“哼,膽小鬼,你怕什麽,我并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那人皺起眉,滿臉冰寒。

呼了口氣,乞丐這才放下心,接着不解的看着他手中的信疑惑的問:“那官爺為何還要将這個要命的東西交給小人,這不是将小人望絕路上逼嗎?”

那人顯得有些不耐煩,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說:“你不是要将功折罪嗎?現在只要你繼續不動聲色的将這封信依舊遞送出去,你所犯的罪就不再追究,不過,切記,一定不能讓那人看出任何破綻來,不然打草驚蛇,我治你個二罪歸一,你可聽明白了?”

最後一句,聲音猛的提高,乞丐頓時吓得跳了起來。

“是,是是是,小的不敢……”乞丐吓的直點頭哈腰。

“哼,那還不快去。”

乞丐擡頭,人已不見,唇角為不可查的微微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

朦朦月光,茫茫夜色,黯沉大地,蒼茫雲海間,誰又算計了誰,誰又是誰手中那顆任人擺弄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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