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強制1

王媽把最後一碗湯放上,對着拉開椅子準備站起來的姜路觀說道:“二少已經回學校了,是今天早上走的。”

椅子與地面的摩擦聲刺耳地發指,不過此時沒有什麽人注意到。姜路觀鐵青着臉,狠歷的眼神從姜邃開始一直掃到上完菜退到一邊的王媽。他咬着牙,說道:“季文走,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是不是?”

一片安靜。

“好,很好。”姜路觀氣得發笑,他推開椅子,轉身離開。

姜邃此時臉上的神色十分陰沉,姜路觀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不給他面子。季母斟酌着措辭安慰姜邃:“小觀也是生氣他最後才知道這件事,沒有別的意思。”

“他什麽意思我知道。”姜邃拿起筷子,硬邦邦說了一句,“吃飯。”

姜路觀不知道他為什麽發火,實際上,每次寒暑假季文都會先他一步離開。可是這次不一樣,他認為他們的關系已有所緩和,至少他不再揪着過去的事不放,至少季文會對他妥協,至少現在他們也算是能好好相處。

但季文仍沒有知會他一聲就離開。

他氣憤地回房就收拾行李,什麽東西都往裏面塞,整完後看到行李箱裏亂糟糟的一團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最後還是叫了傭人重新收拾。

姜路觀趕到學校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季文的寝室。可是,撲了一個空。從早上開始就沒進食過的胃開始鬧騰,姜路觀捂住胃,狠狠地瞪着季文的寝室。

季文離開姜家後沒有先去學校,而是繞了個道去了蘇遠那兒。蘇遠把季文的行李安置好,然後就拉着季文去了長興街。每年的正月初四,那裏都會舉辦一場廟會。

說是廟會,其實長興街已經沒有任何廟宇,但還是有舞龍和走高跷的,好歹增添一些民俗氣息。這個時候,長興街主幹道路兩旁一溜兒的都是賣小吃和衣物的,其實這個祖宗傳下來的習俗,到現在也只是讓人們熱鬧一回。

季文雖然是土生土長的M市人,不過他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以前是不能,現在是沒人告知他有這樣的活動。他乍一見到這樣熱鬧的場面,骨子裏殘留的一點愛鬧的性子完全顯現出來。在洶湧的人群中,蘇遠只要一個錯眼,身邊的人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此時,蘇遠看到季文站在一個小吃攤上,好奇地看擺小攤的老人畫糖畫。他眼中浮現出越來越濃厚的陰暗。從一進入這廟會開始,季文已經離開他不下四五次。真是,不聽話呀。蘇遠摸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向季文走過去。人群無意識地為他分開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道路。

就在他快走到季文身邊時,眼前飄來一大團黑霧。但四周的人好像沒看見似的,仍舊歡聲笑語。

那團黑霧在蘇遠面前緩緩下降,直至平鋪在路上。蘇遠走過去,正好一腳踩在黑霧上,黑霧像是受到什麽刺激似的劇烈地抖了抖。它的顏色似乎更加黑了,整個一團從中心到邊緣一直在顫抖,一圈一圈比較淺淡的霧氣向周圍的人四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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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拿着兩根畫好的糖畫,圖案是今年的生肖——蛇,他把其中一根給了蘇遠,當做賠禮,“吶,給你,別不高興了,我之後絕對不亂跑。”

蘇遠的唇角揚了揚,剛剛的陰郁沖散地一幹二淨。他順勢揉了揉季文的頭發,挂上季文熟悉的開朗笑容:“知道就好,別讓我擔心。”

季文把在他頭上作怪的手拿下來,然後把自己的手放到蘇遠掌心,然後咬着糖畫,走在蘇遠身邊,果真一步也沒離開。

這樣才好。蘇遠看到季文乖乖的舉動,心中最後的陰郁也消散。只要季文在他身邊,就一切都好。

他學着季文把糖畫放到嘴裏,入口的甜膩味令他的眉輕輕皺了皺。不過他還是慢慢地全都吃下,因為這是季文送的東西。

季文吃完糖畫,拿着手中的小竹棍轉了轉,尋找垃圾桶。可眼睛所觸及之處盡是黑壓壓的人頭,半個垃圾桶的影子也沒看到。他只好捏着這個小竹棍,正走着,不巧迎面碰上一人,那小竹棍直接按在那人雪白的衣襟上。

“不好意思。”季文連忙道歉,這麽人擠人的,季文已經撞上好幾人了,不過這個有點特殊。不單單是季文弄髒了人家衣服,更因為那人的打扮,實在太過眨眼。

他竟然直接穿了一身道士服,頭發像模像樣地紮了個髻,手上還拿着一把桃木劍。這是在……cosplay?

“沒事。”那人溫和地笑了笑,他眉眼極其清潤,這麽一笑,很容易讓人卸下的心防。

季文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弄髒了你的衣服。”

那人把桃木劍抱在胸口,遮住了污漬,笑道:“這樣就沒關系了。”

季文還想說什麽,他卻繞過季文,徑直往前。衣袖掃過,留下一股很淡雅的清檀氣,萦繞在季文鼻尖。這種味道,聞起來說不出的令人神清氣爽。

肩膀一重,是蘇遠把頭擱在季文肩上,“已經走遠了,還舍不得人家?”語氣酸澀像壇陳年老醋。

“沒有,舍不得的是你。“季文微笑,還是蘇遠的醋味比較好聞。

蘇遠微眯起眼,打量那個在人群中仍是很顯眼的道士。清心訣?他低頭,看了一眼鋪在地上顏色淡到幾乎透明的黑霧,唇角一勾。

回到蘇遠家季文已經累得不想動,他才走了長興街的三分之一就累得不行。平常他的體力也沒這麽差呀。季文疑惑地想着,但身下沙發的柔軟奪去他大部分心神,他現在就想這麽睡過去。

蘇遠拿換洗衣服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季文躺在沙發上,雙眼半睜不閉,像極了一只慵懶的貓。

蘇遠把季文扶起,低聲誘哄:“乖,洗完澡再睡。”

季文難得不願地在蘇遠面前搖頭,略略帶了撒嬌的語氣對蘇遠說:“想睡,不想洗。“讓他先睡一覺,現在好困。

“出了一身汗,不洗澡就睡覺會難受的。”蘇遠的語氣十分寵溺。他扶着季文站起,貼在季文耳邊,輕聲蠱惑,“你就躺在浴缸裏,我幫你洗,好不好?”

“好。”只要讓他躺着睡就行。

浴室早已放好熱水,水蒸氣彌漫,鏡子上已有了一層水霧,模糊了人影。蘇遠慢慢地把季文的衣服脫下,眼睛近乎着迷地在季文身上逡巡。少年纖細的身材和瑩白的肌膚□□在他面前,蘇遠的眼神逐漸暗沉。他幾乎控制不住雙手在季文肌膚上游走,留下或輕或重的痕跡。

季文已經睡熟,蘇遠的動作只是讓他感覺些許不适,他皺了皺眉,眼睛并沒有睜開。

在這裏要了他,直接要了他!黑暗的念頭在腦海裏瘋狂地叫嚣,這樣他才能真正屬于你。蘇遠的手往季文背後劃去。

“蘇遠。”突然,季文輕輕喊了一聲,蘇遠看向季文。他沒有睜開眼,神情卻很安然,他無意識地在說夢話,“好喜歡你……”

蘇遠的手頓了頓,驀然一笑,眼尾挑出一個愉悅的弧度。他封住季文在水汽中顯得分外豔紅的唇,“我也如此。”尾音消沒在水聲中。

季文醒來時發現他躺在蘇遠的懷裏,他只要一擡頭就可以看見蘇遠挺翹的鼻梁。是什麽時候睡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似乎感到懷裏人的動作,蘇遠掀起眼,而後摟緊季文,手在季文頭上拍了拍,“讓我再睡會兒,昨晚你太鬧騰了。”

季文騰地一下紅了臉,他知道自己睡相一向不好,小時候滾下床過好多次,長大後雖然好很多,可是也沒真正好到哪裏去。他默默地把腳從蘇遠肚子上拿下去。可以想象,蘇遠昨天肯定沒睡好。

一整個早上季文都悶聲不吭,像恢複了以前的樣子。蘇遠見他這模樣,不禁覺得好笑,他收拾好東西後,對季文說:“再想你昨天晚上的豐功偉績也無濟于事了。”

季文轉過頭,把自己的東西提到門外,不再看蘇遠。

蘇遠鎖完門,笑着按住季文的肩:“你看,你這睡相除了我誰受得了你。所以還是在一起一輩子比較好。”

一輩子,是一個很美好的詞語。

季文點頭,輕輕說道:“好。”

比原定計劃晚了一天回到學校,可季文本身也沒什麽事,所以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季文花了好些功夫收拾完寝室,關上門準備和蘇遠一塊兒吃晚飯。剛一轉頭,就看到姜路觀陰着臉站在他面前。

“你現在才回來?”

姜路觀的臉色很不好,回想起寒假他拿着電鋸想要鋸掉他房門。季文點點頭。他不想在學校鬧出什麽事。

姜路觀步步逼近季文,直到把他逼到門上,他退無可退,只得抵着門。

他低下頭,看着季文,問道:“你昨天在哪裏?”

距離太近了,姜路觀說話的時候熱氣直接撲在季文臉上,他皺眉,試着推開姜路觀,可手一伸出去就被姜路觀抓住。

“他昨晚在我那兒。”聲音從姜路觀背後傳來,緊接着季文被拉倒那人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徹底沒有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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