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野貓布萊恩

? Chapter 001

洛城警探布萊恩和他的好搭檔吉姆在一次任務中不幸殉職。

一道柔和的白光把他們引向了天空，布萊恩留戀地看了一眼地面，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及圍在旁邊的隊友們正不斷縮小，接着是整個街區，然後是整個城市，當他再次擡起頭時，已經置身天堂的大門。

這裏比布萊恩想象中要現代化，有些像他曾經去過一次的洛克菲勒中心前臺，四周的牆上布滿精美絕倫的宗教壁畫，負責接待的天使一律西裝革履，只有背後拖着的顯眼翅膀擺明了他們的身份。

一個大天使把他們領到了前臺的計算機前，“吉姆．斯傑特，老好人一個，累計幫助走失的小孩109個，給流浪漢提供食物486次...批準！”說着按下了Enter鍵，接着他們左邊的電梯門打開了。

“夥計，我先進去了”，吉姆拍了拍布萊恩的肩膀，跨進了電梯，随即消失在耀眼的白光之中。

不過輪到布萊恩時，大天使卻皺起了眉頭，“布萊恩．甘霸警官，在執行任務中累計殺了46個人，救了46個人，好事壞事相抵消，你不能進天堂！”

“不，這不公平，我殺的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布萊恩惱怒地用手猛敲了一下前臺，“這不知能讓多少無辜的人免于傷害！”

“抱歉，規定就是這樣”，大天使聳了聳肩，嘴角挂着一個程式化的微笑。

“去你媽的規定，你的意思是我要下地獄麽？”布萊恩覺得心裏發涼，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除暴安良的警察，後來如願進入S.W.A.T，沒想到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恐怕他們會以同樣的理由将你拒之門外”，大天使打斷了布萊恩的猜想，“那麽我現在該送你回去了”。說着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計算機上的Backspace鍵。

“什麽？”布萊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扔出了天堂，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像紙一樣輕，下墜速度卻絲毫不減。在完成一個自由落體運動之後，布萊恩慢慢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完好無損地趴在大街上。一輛紅色的跑車朝他碾過來，他趕緊翻身避開，接着才想起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不禁自嘲般地笑笑。

布萊恩喘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他發現自己仍穿着死時那套警服，随即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襟，朝街對面的櫥窗走去。然而透過玻璃的反光，他可以看到街景和匆匆的路人，唯獨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布萊恩又好奇地伸手在一個路人眼前晃了晃，但對方毫無反應，看來也沒人看得到他，不時還有行人若無其事地從他半透明的身體穿過。

漫無目的地在這條陌生的街道上晃蕩一整天之後，布萊恩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流浪的小野貓，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他生氣地朝腳下的易拉罐踢去，不出意外地踢了個空。該死，沒有身體，他什麽也做不了。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注意到一個流浪漢在緊緊盯着他看。

“嘿，老兄，你能看到我？”布萊恩有些驚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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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又不是瞎子！”流浪漢不滿地答道，“小警官，看來你是新來的吧，還不懂這的規矩，這一片區是我的地盤。”

“你又是為什麽淪落在這兒的？”布萊恩意識到對方也是一個和他一樣的游魂，心裏生出了一種見到同類的喜悅。

“我一生既沒有做好事也沒有做壞事”，流浪漢鬼魂平靜地解釋道，“當然，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們說可以忽略不計。”

“就沒有辦法再回天堂嗎？”布萊恩聳了聳肩。

“回天堂做什麽”，流浪漢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天堂裏可沒有這裏自由。”

“是啊”，布萊恩點了點頭，雖然他沒真的進去過，但看門口那些天使的作派就知道裏面條條框框一定不少。

就在布萊恩疑惑地皺起眉頭時，流浪漢像聞到魚味的貓一樣猛地從地上彈起來，把他吓了一跳。

“嘿嘿，有事要忙了”，流浪漢鬼魂眨眨眼睛，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對了，舊金山的犯罪率不算高，不見得其他鬼魂會歡迎你這個帥警官，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拜拜”，布萊恩目送着流浪漢的鬼魂尾随一個火辣美眉離開，眼裏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自由”。

布萊恩不想跟這些無聊的游魂為伍，于是有些懊惱地坐在一家名為克勞斯科技公司的臺階上發呆。看着衣着鮮亮的人從這棟大樓裏進進出出，他慢慢開始覺得自己好像要比那些游魂更無聊。

這時候一輛黑色的靈車正好從他眼前駛過。布萊恩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點子，也許沒那麽糟，至少他還可以去參加自己的葬禮。

說幹就幹！不過這裏明顯不是洛杉矶，他必須首先搞清楚自己在哪，然後再決定怎麽啓程。布萊恩走向一個報刊亭，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一本雜志遮住了日報的頭版頭條，不過報紙最下面的一則訃告吸引了他的視線，死者是克勞斯科技公司的研究員，這沒什麽稀奇，奇怪的是他已經是這家公司最近意外去世的第四個研究員。現總裁達倫·克勞斯的致辭寫在最後，不過布萊恩對那些程式化的煽情語言沒興趣。

如果他猜得沒錯，報道中的死者應該就是剛才靈車裏那一位，就送葬的冷清狀況來看，達倫·克勞斯似乎并不像他致辭裏說的那樣關心他的員工。

布萊恩嗤笑一聲，又瞄了一眼遮住報紙的雜志，上面盡是些無聊的八卦新聞，不過他至少搞清楚一點，這裏是舊金山，只不過跟他印象中不太一樣。這時候，報刊亭的主人一手接過零錢，一手把雜志遞給了一位路人，布萊恩終于有機會看清頭版的內容。那幾個鉛字真是足夠驚悚的，“鋼鐵俠昨日在香港街頭與十戒幫對決”，布萊恩不覺念出聲來，“鋼鐵俠？”他仔細地看了報紙，舊金山紀事報，是正規報紙沒錯，不是惡搞類出版物。

一個可怕的想法漸漸在他腦海中浮現，這根本不是他原來的世界，而是鼎鼎大名的鋼鐵俠所在的漫威宇宙！

這下連自己的葬禮都去不成了，布萊恩頓時感覺沒意思起來。

夜幕像一頂巨大的黑色幔帳一樣降下，他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幾個街區，巷子裏突然亮起了刺目的車燈，而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孩仍站在路中間。布萊恩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沖過去想推開她，直到撲了個空，才再次回想起自己現在只是個鬼魂，什麽也做不了。

女孩被車撞出了十幾米遠，醉酒肇事的司機此時也吓得清醒過來，他打了個倒車，往反方向逃走了。作為一個熱血的警探，眼睜睜地看着犯罪行為的發生卻無力制止，這種深深的無力感把布萊恩打擊得無比頹喪。他惋惜地走到女孩身邊為她祈禱，突然間一道聖光罩住了他們兩，女孩的靈魂從她倒在血泊裏的軀體中站了起來，朝布萊恩微微一笑，随即向那道白光的方向飄去。

布萊恩經歷過這種場景，這是天堂之光，他帶着一絲僥幸望向天空。可過了好半天，他依然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直至白光完全消失。

就在他放棄希望時，耳畔傳來了刺耳的電話鈴聲，“叮叮叮！”

他摸不出身上哪裏裝着手機，這時候鈴聲突然轉為咆哮，是把他扔下來的那個大天使的聲音，“看後面！”

“嗯？”布萊恩轉過身，一個屏幕憑空出現在他眼前。

大天使調整了一下攝像頭，讓自己在顯示屏裏盡量顯得帥一點，“嘿，小警官，你怎麽在這裏？難道系統出故障了，等我查一查。嗯，你原本的世界是代號xxxx的《第四公民》故事世界，系統把你錯扔在了代號xxxx的漫威宇宙。”

“你說什麽，《第四公民》？難道我原來所在的不是現實世界？”布萊恩訝異地張大了嘴。

“确實不是”，大天使的嘴角泛起了一個微笑，“《第四公民》就是以愛德華．斯諾登為主角的小說世界，你在那個世界只是個沒有出鏡的路人甲，斯諾登的大名你應該聽說過吧。”

“當然，棱鏡門事件的主角我怎麽可能沒聽說過。你的意思是他的事跡不是現實，而是來自一部小說？”布萊恩略一沉吟，“那我們該怎麽判斷自己所處的是虛拟世界還是現實世界呢？”

“看來你悟性很好。這其實不難判斷。你想想，一個特工長得像愛德華．斯諾登那麽帥，而他的故事跌宕起伏，甚至比你看過的某些電影還要精彩。這就說明，他根本就是某個故事的男主角嘛”，大天使笑着解釋道，“而且天堂系統裏并沒有虛拟世界和現實世界這種說法，所有的世界的地位都一樣，也許一個世界在另一個世界裏會以小說、漫畫或者電影的形式存在，而它們的作者就是兩個世界的聯系人。”

“好吧...那麽有以我為主角的世界嗎？”布萊恩好奇地問道，臉頰上泛着點自戀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