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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雖然高瑨對謝郬莫名其妙的生氣了, 但也只是對謝郬,對其他人倒是沒有什麽特殊表現。
中午,上門賀壽的賓客全都到齊之後, 謝郬和高瑨作為最後的壓軸特約嘉賓亮相, 接受衆人的拜禮,然後由高瑨象征性對衆人說幾句話後, 然後男賓女賓分開歸位,生辰宴就算可以開始了。
高瑨被謝遠臣他們請去了男賓席, 而謝郬自然留在女賓席上。
席間自然少不了敬酒的環節, 謝郬以謝苒的身份坐在今日的壽星蔡氏身旁, 另一邊坐的是老夫人王氏。
坐在主家席附近的女眷基本都是朝中一品、二品官員家的, 謝郬代替謝苒入宮之後還是第一回 公開露面,不少夫人和小姐都有意來攀談一番, 就算說不上話,這些夫人小姐們依舊覺得能在貴妃混個臉熟也是好的。
謝郬無需開口,只要笑吟吟的坐在那裏保持端莊, 自有蔡氏和王氏幫她打掩護,當然了, 也會遇到那種非得她開口說兩句的。
比如這位夫人韓氏, 曾帝師現太師沈天峰之妻, 與蔡氏同樣為一品诰命夫人, 她主動來與貴妃行禮打招呼, 謝郬總是要給點面子才行的。
與韓氏一同過來的還有沈天峰與韓氏的獨女沈纖雲。
“說起來, 臣婦還是于娘娘的冊封大典上見過娘娘一回, 娘娘入宮後,深入簡出,臣婦們再無緣得見了。”
韓氏是個溫婉秀麗的女人, 身形偏瘦,據說身體不太好,因此盡管太師只有她一個妻子,兩人卻只生出一個女兒。
“沈夫人客氣,賜座。”謝郬微笑着說官方的寒暄臺詞,并優雅的擡手請她們坐。
韓氏莞爾一笑,拉過旁邊女兒的手,在一旁仆婢們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多謝娘娘。”
她們母女落座的時候,謝郬的目光往面色清冷的沈纖雲看去幾眼,從頭到腳的打量,沈纖雲察覺到謝郬的目光,擡眼與她對了一眼,不像其他府邸的小姐那般不敢直視謝郬,沈纖雲的眼神也直達謝郬眼底,毫無所懼。
“這位便是沈小姐吧?”謝郬主動開口問道。
沈夫人回:“是。纖雲,快見過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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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纖雲聽話起身,對謝郬福了福身,聲音與她整個人的清冷氣質十分相符。
“纖雲見過貴妃娘娘。”
謝郬擡手:“沈小姐免禮。”
沈纖雲行完禮後,不等謝郬開口讓她坐下,她便自己坐回原位,沈夫人見狀,為女兒打圓場:
“纖雲性子冷,年紀小,被我和她爹寵壞了,失了些禮數,娘娘莫要見怪。”
謝郬保持微笑沒說什麽,蔡氏從旁開口,問道:
“沈小姐今年一十有九了吧?這年紀可不算小了。”
沈夫人尴尬一笑:“是,對旁人來說,女兒這年紀确實不小了,但對我夫妻而言,她還是孩子一般。”
謝家老夫人王氏接力問:
“這般年紀,可許人家了?”
沈夫人遺憾搖頭:
“還沒呢。她自己不急,她父親也不急,我有時催促他們,他們還要說我。”沈夫人話鋒一轉,又看向謝郬:“所以今日不是來找貴妃娘娘求助了嘛。”
謝郬佯做不懂,面露疑惑:“找本宮求助?”
“是啊。臣婦說她不聽,今日趁着機會,便想來請貴妃娘娘的恩典,看能不能幫着這丫頭尋一門合适的親事。”沈夫人将來意說出。
謝郬表面笑嘻嘻,內心罵唧唧。
這娘們兒可不像好人啊。
沈纖雲和狗皇帝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沈夫人來找謝郬給沈纖雲做媒找人家,擺明了要給謝郬挖坑。
就在謝郬思考要怎麽回絕的時候,連接男賓和女賓的半月門處走來一道高挺偉岸的身影,正是半個當事人,狗皇帝高瑨。
【嚯。知道心上人來了,迫不及待過來見面。】
【啧啧啧,怕我吃了她不成?】
高瑨一進半月門就聽見謝郬在腹诽他,深吸幾口氣平複心情,加快步伐向她們走來。
謝郬見他走來,主動帶頭起身行禮。
高瑨對衆人擺擺手,讓大家不必多禮,他來到謝郬身旁,在謝郬手腕上扶了一把。
沈夫人特意等到衆人皆歸位,高瑨站定後才領着沈纖雲向他行禮:
“參見陛下。”
高瑨熱情上前:“夫人不必多禮,纖雲也快起身。”環顧一圈,問道:“你們……先前在這裏聊什麽呢?”
【演技可以啊。】
【分明就是知道你的心上人在這裏特地趕來的。】
【就這麽怕她受欺負?】
高瑨往謝郬看去,無奈暗嘆的同時也訝異謝郬說沈纖雲是他心上人的事情,她居然知道。
不過這回,高瑨還真不是為了沈纖雲而來,而是為了她,生怕謝郬在沈家母女面前說錯話,漏了餡兒,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回陛下,您來之前,沈夫人正請我幫沈小姐做媒呢。”謝郬直接把先前的話告訴高瑨,半點不帶隐瞞。
沈夫人被當面說出目的,臉上多少有點尴尬,倒是沈纖雲的心理素質極好,此情此景依舊面不改色,維持着她高冷之花的優雅姿态。
【哈哈,這情況有點妙啊。】
【心上人的親媽讓狗皇帝的小老婆幫她女兒做媒。】
【狗皇帝現在心裏只怕要氣炸了吧。】
謝郬偷瞄高瑨的神情,卻見他正居高臨下盯着自己,謝郬吓得趕忙收回目光,無辜的低頭玩自己手上的扳指。
高瑨看着謝郬那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就來氣,昨晚才知道她在入宮前和別的男人七搞八搞的事情,這還沒消氣,她今天又來這麽一出,氣上加氣。
虧他聽說沈夫人母女來找她說話,還擔心她會露餡兒,特意巴巴的過來幫她,她倒好,非但不領情,還直接把球抛到他手中。
高瑨見謝郬不打算給回複了,便轉身對沈夫人說道:
“夫人,貴妃比纖雲還小兩個月,如何替她物色,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還需從長計議。”
【呵,還從長計議。】
【人都已經十九了,你還拖着人家,再給你計議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你光畫餅卻不辦實事,太不厚道了。】
【人家肯定等急了,今兒才想來逼一逼你。】
心裏把高瑨好一通調侃,面上卻從善如流,順着高瑨的話說:
“陛下言之有理,本宮對挑夫君這方面沒什麽經驗,沈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沈夫人被高瑨和謝郬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話給堵得沒口開,又覺周圍好些人都在關注這邊,反正今天她來找貴妃的目的已經達到,成功讓皇帝明白沈家想嫁女兒的心,這就成了,便沒有再繼續留下的必要,遂道:
“是臣婦考慮不周,唐突了,貴妃娘娘恕罪。”
沈夫人告罪之後,便領着沈纖雲離開,沈纖雲轉身的時候,忍不住往高瑨的方向看去一眼,那秋水般的眼瞳,欲言又止,飽含情義,明眼人都看得出沈纖雲的眼神意味着什麽。
高瑨對她回以一記微笑,兩人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眉目傳情’,謝郬倒覺得沒什麽,她早就知道高瑨和沈纖雲那點子破事兒,并不奇怪。
可蔡氏和王氏都對沈家母女今日踩着謝家臉往上爬的行為有些憤怒,就算她們知道如今在宮裏的人是謝郬也不行。
高瑨眉心微蹙,盯着沈家母女轉身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聽見——
【好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好戲。】
【人家都走了還看。】
【實在喜歡就把人弄宮裏去,天天對着看多好。】
高瑨憤然轉身,指着謝郬說了句:“你!”
一個‘你’字,後面的話及時止住,但看在別人眼中,就像是高瑨在對謝郬發火一般。
連謝郬都這麽覺得,委委屈屈的問高瑨:
“陛下,可是臣妾……做錯了什麽?”
【錯個屁!】
【你丫自己不努力怪誰?】
【喜歡的人要自己争取,我可沒興趣給你倆當鵲橋。】
高瑨越聽越氣,欲言又止了好幾回,最終什麽都沒說,徑直轉身離開。
他走之後,女眷席間嗡嗡開了鍋般,大家交頭接耳,就剛才看見的畫面做各自的閱讀理解。
謝郬沒興趣知道別人怎麽說怎麽想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有其他夫人來敬酒,謝郬與她們飲下幾杯酒後,便在蔡氏的示意之下,以‘不勝酒力’為由提出回院小憩。
蔡氏親自扶着謝郬起身,衆夫人起身行禮相送。
蔡氏親自扶着謝郬回到水榭房中才放開手,叫丫鬟去拿醒酒湯什麽的。
謝郬撐着腦袋,暗暗看着蔡氏忙裏忙外的折騰,似乎有些生氣。
“這沈家母女今兒可是出盡了風頭。拿着我做筏子,來謝家找不痛快!”蔡氏沉聲說道:“你今後再遇這對母女,可得機靈着些,我隐隐聽說過,陛下與沈纖雲的關系……并不簡單。”
蔡氏親自端着解酒湯來給謝郬,順便說了這麽一番提醒的話。
謝郬對此不置可否,看了一眼醒酒湯,為難道:
“我沒醉,不用喝了吧。”
蔡氏往外看去一眼,形式大于意義的說道:“娘娘醉了,還是要喝點的。”
目光透出警告,謝郬無奈,只好接下解酒湯一飲而盡。
“喝了醒酒湯便休息會兒。”蔡氏說完便要轉身走。
謝郬拉住她,見周圍沒別人,小聲說道:“大娘,席面不給我這兒擺一桌?”
蔡氏聽到‘大娘’兩個字,面色一黑,對謝郬遞憤然怒目,将自己袖子從謝郬手心抽出,壓低聲音冷道:
“娘娘都醉了,吃席面合适嗎?”
如此幹脆的拒絕讓謝郬毫不意外,并未強求。
蔡氏怕她亂來,安撫道:“娘娘先休息,過會兒我叫人給你送些燕窩粥來。”
說完這些,蔡氏便轉身離去,走到院子之後,還故意很大聲的吩咐一句:
“娘娘要休息,誰都不許大聲說話,好生伺候着。”
福如進來對謝郬說:
“娘娘,奴婢扶您去歇歇,然後去廚房悄悄給娘娘拿些吃食回來。”
謝郬失笑:“不用了。我也不是很餓。”
在床上躺好後,謝郬對福如說道:
“你們都出去吧,把房門關上,我休息的時候,任何人也不許進來,你們幾個就在門口守着,誰、也、不、能、放、進、來,聽到沒有?”
福如應了一聲:“是。”
說完,謝郬便真的閉上雙眼誰去,福如為謝郬把兩邊床帳放下後自己也出去,到門外守着。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謝郬雙眼咻得睜開,精神奕奕,哪裏還有半點醉酒和瞌睡的樣子。
謝郬從床上坐起,按照早就在腦子裏想好的原計劃,将頭上的華貴鳳釵一一除下,放在枕頭邊,再脫掉貴妃的外袍,穿着中衣下床,蹑手蹑腳來到謝苒從前的衣櫃前,随便拿了一套她從前的衣裳迅速換好。
直接繞到房間西面的書房後側的窗戶,将窗戶推開一條縫縫往外看了看地形,确定沒人後,謝郬果斷從窗戶翻了下去,悄無聲息将窗戶從外面關上,動作行雲流水。
她雖然從小不是在謝家長大的,但是在學習扮演謝苒的那半年,她偷偷溜出去多回,早就把謝家的地形記得一清二楚,今天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今天翻牆更順利,因為大多數仆從都被調去了前院壽宴伺候。
高瑨難得出席壽宴,那幫臣子們定會好生與他親近親近,也就是說,謝郬至少有一個時辰可以在外面晃悠。
她首先想到的是去天香樓吃肘子,她喜歡吃辣子,天香樓的醬香肘子色香味俱全,最難得的是蜀地做法,鹹香油辣,一口下去,那滋味魂兒都要沒了。
謝郬只吃過一回就念念不忘至今,難得今天有機會出來,自然要再去品嘗一番。
憑着記憶,謝郬很快就找到遠近聞名的天香樓。
此時正值飯點,天香樓裏賓客挺多,大堂都坐滿了,小二便領着謝郬往二樓雅間去。
謝郬要了一間,憑欄而坐,點了招牌香辣肘子另加幾道小菜,沒要酒,一來今兒時間不夠,喝不痛快,二來京城酒樓的酒都挺淡的,沒什麽勁兒,不如邊關自己釀的烈。
一邊喝茶一邊等待,享受起這來之不易的休閑時光。
她趴在欄杆上往街面看,街上人流如織,各種攤販叫賣不絕,行人駐足的,匆匆往來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來十分繁華熱鬧。
謝郬看見不遠處圍着一堆人,她在二樓,看得遠些,那些人好像正圍着看一個舉着白帆跪地的人,那人一身喪服,埋着頭看不見臉。
看樣子可能又是什麽‘賣身葬父’的戲碼。
要一會兒吃完了時間富裕,可以過去看看。謝郬心想。
等了沒多會兒,她點的菜肴就被送了過來。
小二開門送菜,夥計們魚貫而入,忙忙碌碌,門外走廊上傳來兩聲呼和聲:
“快點!磨蹭什麽!”
謝郬好奇往外看了一眼,可上菜的夥計有點多,她只看見幾個年輕人拖着個什麽人去了隔壁。
問上菜的小二:“什麽人這麽吵?”
小二低聲回道:“一幫纨绔公子,姑娘別問,也別招惹,尋常百姓惹不起的。”
世上的不平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謝郬自己都是偷溜出來的,自然沒打算管別人閑事。
她點的菜林林總總上了一大桌,酒樓小二以為她還有客人要來,沒想到這麽大桌都是她一人吃,驚嘆了聲姑娘好胃口才退了出去。
謝郬等人出去之後,果斷從筷籠裏抽出兩只筷子,紮在碩大的肘子上,大口咬下一塊肥滋滋的肘子皮,鹹香軟爛的口感絕了,一口咽下去之後,辣感才慢慢顯現出來,令人回味無窮。
太好吃了。
謝郬邊吃邊感慨,正迫不及待咬第二口的時候,忽然聽見隔壁雅間裏發出一聲巨響,然後是一陣乒鈴乓啷的杯碗砸地的聲音。
從這聲音判斷,應該是隔壁有人掀桌子了。
二樓的雅間都連着欄杆,左右互通的,說話稍微聲音大一點隔壁都聽見,更別說這種直接掀桌子的行為了。
謝郬眉頭微蹙,因為隔壁的吵鬧,今天吃肘子的美好體驗直接拉低了檔次。
隔壁的争吵聲越來越大,謝郬看着才咬了一口的肘子,實在舍不得放下,只當沒聽見,轉個方向繼續吃。
誰知她剛咬上第二口肘子,隔開她這間雅間和隔壁雅間的木板忽然被人砸出了一個洞,從洞裏摔出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
這人穿着一身喪服,頭發白了,臉卻沒老到那種地步,大概是那種遭逢大難,一夜白頭的吧。
他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口鼻都留下了鮮血。
這下就算謝郬的心再怎麽大,也不可能再吃得下肘子了。
這時,從那摔出中年男人的破洞中闖進來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緊接着,謝郬這雅間的門就被從外面踢開了,四五個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那姿态就跟地痞流氓沒什麽兩樣。
如果非要說有點什麽區別,大概就是這幾個年輕人都身着華服,身上的玉佩頭上的冠,他們身上随便一樣東西,大概就夠普通老百姓家過上大半年舒坦日子了。
謝郬嘴裏的第二口肘子忽然沒了味道,由衷感慨今天不是出門的日子,誰能想到她就溜出來吃個肘子也能遇見惡霸欺淩百姓的事情。
謝郬又往那頭發花白的中年男人看去,認出他身上的喪服款式正是剛才在舉着白帆跪在街頭的那個,原來那裏圍着的不是賣身葬父,他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舉着白帆跪在街頭做什麽?
“老頭兒,你是鐵了心要跟少爺們鬥了?”那個把人踹過來的人高馬大的年輕人怒氣洶洶的質問。
那中年男人用含着血的唾沫啐了他一口:
“你們這幫畜生,我便是豁出這條命也要和你們鬥到底!”
那年輕人脾氣似乎很大,姿态還很癫狂,光是看他表情,謝郬就覺得拳頭發癢,硬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縮在一旁忍耐,直到那年輕人擡起一腳,正要踹向那中年男人面門,謝郬才忍無可忍,将筷子射過去阻止。
筷子力道非常大,準确無比的打在那年輕人的膝蓋上,生生讓他的腳轉換了個方向,踹空了這一腳。
“什麽人!”
那年輕人踹空後,看向這雅間裏唯一的陌生人。
謝郬把手裏肘子放到盤子裏,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說道:
“這位公子,你要打人也該找個沒人的地方,我這兒正吃飯呢,你在旁邊打打殺殺,我肘子都吃得不香了。”
“蛤?”
年輕人也是沒想到,自己在酒樓教訓個人,居然還會遇到這種不怕死的,還是個女人,當即忘了膝蓋上被筷子打到的疼痛,往謝郬撲來:
“你這女人活得不耐煩了,敢管本少爺的閑事?”
謝郬長嘆一聲,跟這一桌的好菜說了句‘再見’,身子一閃,避過了年輕人的功績,一招四兩撥千斤,就把那熊一般的年輕人給推向了她的飯桌,一桌子的菜肴被他撞得七零八落,而他自己身上也沾滿了菜湯。
“這位公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嘛。你這見面就動手是不對的,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謝郬怕菜湯沾到身上,在年輕人摔下來的那一刻就退到了角落。
那年輕人的同伴把被撞得頭昏腦漲的他扶起來,紛紛看向謝郬,估算着他們要是一起上能不能拿下這個多管閑事的女人。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還伴随着幾句:
“這裏這裏,就在這裏。”
那腳步聲先往隔壁去,看了一眼後,才來到謝郬所在的雅間。
看着自己的雅間裏又湧進了十幾個人,謝郬真叫一個崩潰,而在看清了後來闖入的年輕人領頭時,謝郬吓得慌忙轉過身去,順便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謝苒的親弟弟謝铎。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這屎怎麽還踩個沒完了?
“王威,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謝铎怒斥一聲,親自上前一腳一個,把押着中年男人的兩個軟腳蝦給踹翻在地,随後他關切問那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
“趙叔,您沒事兒吧?”
中年男人抹了一把鼻血,對他搖了搖頭,謝铎讓身邊的兩個朋友把他先帶走。
剛才還很橫的年輕人見那個中年男人被救走,怒不可遏:
“謝铎,你什麽意思?”
謝铎的脾氣也不遑多讓,伸手就抓住了那年輕人的衣襟,将他提起來,不過很快又放下,看着自己滿手菜油,嫌惡萬分:
“這什麽!王威你他媽惡不惡心!”
說完他旁邊有人給謝铎科普,指了指轉過身背對着他們的女人,謝铎将她看了一眼,只覺有些眼熟,尤其是這身衣服……
怎麽那麽像他二姐的?
他疑惑走近,将那捂着臉的女人轉過來,四目相對,謝郬對他呵呵一笑,謝铎則臉色大變,指着她瞠目結舌,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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