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壯陽

祝苑的死因尚未查明,祝珩一直将楚戎查到的信息記在心裏,将兇手繩之以法,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鳴鳳殿是祝苑生前居住的地方,她于此處長眠辭世。

不管他們将他安置在這裏是抱着何種心思,祝珩都不打算浪費這個機會。

“小燕子~”

燕暮寒一個激靈,他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小燕子幾乎是祝珩有求于他的象征。

“長安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嗎?”燕暮寒想讓他直說,又舍不得,想多看兩眼撒嬌的祝珩。

祝珩掐了掐指節,帶着點讨好笑意:“小忙,很小很小的忙,寵我。”

“嗯?”

還不夠寵嗎,他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來給祝珩了。

“狠狠地寵我,當着外人的面,将我寵得無法無天。”祝珩舉了個例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沉迷于美色的暴君,我就是狐媚禍國的妖妃,你對我言聽計從,事事順着我,誰惹了我,你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他要僞裝成以色侍人的無能之輩,趁機查明當年的真相。

一想到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祝珩就忍不住揚起笑來,這種愉悅只有一把火燒了太廟能媲美。

燕暮寒沒仔細聽,注意力都被暴君和妖妃吸引了。

他懂了,又是情趣。

祝珩已經不滿足于簡單的撒嬌,開始創建人設了,暴君妖妃,啧,聽起來就很刺激。

燕暮寒喉結滾動,激動的淚水差點從嘴角流出來:“我是暴君,你是妖妃,長安你是當膩夫君了嗎?”

如果祝珩想當當夫人,他也不介意的。

吃石榴的季節已經過去了,現在石榴成了精,要吸人的精氣!

燕暮寒深情款款:“我會很溫柔的,會讓你舒服的。”

祝珩:“……”

我跟你商量迷惑朝臣的大計,你卻在想被翻紅浪。

你還饞!我!身!子!

祝珩又氣又好笑,握住了燕暮寒的手,欺身靠近,推着人靠在木質的大屏風上:“此言當真,你真的會讓我舒服嗎?”

美人長睫顫動,眸光流轉間自有萬種風情,一颦一笑都帶着說不出的誘惑。

燕暮寒眼睛都看直了,他對待欲望向來坦誠,耳根還泛着羞澀的紅意,手已經開始解祝珩的衣帶了。

“真的,我不騙你。”

屏風被撞到,吱呀作響,祝珩抓起燕暮寒的手親了親,十指相扣,将之按在沒有刺繡的空白絹面上,輕笑:“明霁果然沒有騙我。”

“唔嗯……”

祝珩偏頭,叼住流蘇搖曳的耳朵,熱氣和着濡濕的舔吻,鑽進耳道:“你裏面……嘶,熱乎乎的,一點都不冷,讓我很舒服。”

燕暮寒:“…………”

這算是他上趕着送到祝珩嘴邊,還是祝珩故意勾引他?

燕暮寒恨恨地親了一口面前的汗濕臉頰,吧唧一聲,很響。

他咬牙忍着尾椎處升騰起的感覺,惡狠狠道:“我就要親!你有什麽意見嗎?!”

祝珩一定是故意說那樣的話試探他,讓他主動!

長安越來越壞了!

祝珩笑彎了眼眸,小狼崽對他呲牙了,真可愛。

“沒意見,讓你親,親多少次都行。”說着他偏過頭,露出右臉,“這邊還沒親,要親嗎?”

小狼崽也是要面子的。

燕暮寒沒有直接答應,冷酷地命令道:“你湊近一點。”

祝珩憋着壞,湊近的同時摟住燕暮寒的腰,手臂發力,猛地将人帶向自己。

親密無間的擁抱,連驚呼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祝珩吻住他驚慌的小狼崽,吻到了牙齒與舌尖。

“我在呢。”祝珩故作不解,歪了歪頭,“瞪我幹什麽,不喜歡親親了?”

猝不及防的擁抱太重,燕暮寒被逼出了眼淚,他整張臉都是紅的,看上去格外委屈。

“……喜歡。”

祝珩只猶豫了不到一秒,就決定繼續欺負人:“那還要親我的臉嗎?”

燕暮寒覺得自己像條狗,祝珩就是吊在他面前的肉骨頭,無論發生了什麽,他都想吞了肉骨頭。

從位置來看,也算是吞了。

燕暮寒自欺欺人,追着他的肉骨頭:“要親!”

一個帶着牙印的親吻落在祝珩臉上,光滑白皙的臉頰上不僅覆着薄紅,還被打下了獨一無二的标記。

這是一根嬌貴的骨頭,咬一咬就留下印子了,燕暮寒有些後悔,憐惜地親了親。

祝珩悶聲笑笑,胸腔震動,他揉了一把微濕的蓬松卷發:“怎麽,心疼了?”

燕暮寒沒吱聲,但行為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咬的不重,并不疼。

親吻很舒服,祝珩沒有拒絕他的補償,撥了撥銀白的耳墜:“流蘇好像有些散了,南秦的耳墜樣式多,換個新的好不好?”

“不要。”燕暮寒擡起頭,“我就要這個。”

這是祝珩親手做的,上面還有祝珩的頭發,戴着耳墜,就好像他們融入到了彼此的身體中一樣。

祝珩沒有繼續勸,他很了解自己的愛人,有把握讓新的耳墜得到燕暮寒的喜愛,比對這只耳墜的喜愛更多。

現在不該說這些,應該專心。

結束時天黑了,祝珩抱着燕暮寒解釋了祝苑的死,低頭一看狼崽子眼睛瞪得溜圓:“怎麽了?”

燕暮寒搖搖頭:“沒怎麽,有點心疼你,心疼娘親。”

還心疼他自己,原來真的是他誤會了,祝珩不是在搞情趣。

祝珩收斂了表情,平靜道:“娘親身中蠱毒,太醫定然知曉,我打算明日去太醫署查探一下,屆時需要你配合。”

燕暮寒半點沒猶豫:“好!”

然而第二天到了太醫署,他就後悔了,恨不得打死昨晚一口答應下來的自己。

太醫快速瞥了眼臉色鐵青的燕暮寒,兩股戰戰,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真的要……壯陽藥?”

“對。”祝珩笑容燦爛,“就要那種能讓男人大振雄風,一夜七次,勇猛異常的藥,有嗎?”

“有倒是有,但是……”

這位北域的大将軍真的需要嗎?

太醫抖着手,顫顫巍巍,他怕開的壯陽藥效果太猛,祝珩會被做死在床上。

祝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未盡之語,鄭重地點頭:“當然需要,唉,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房了。”

确實很久,滿打滿算三個時辰。

燕暮寒默默腹诽,在外人眼裏,祝珩位于下方,求藥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他不行。

他怎麽也沒想到,祝珩口中的配合是指這件事,不舉就不舉吧,關鍵他還不是夫君。

燕暮寒糟心得很,想把那些偷着瞥他的人眼珠子摳出來。

“有就行了。”燕暮寒木着一張臉,拉着祝珩就往太醫署走,“我們自己去拿。”

祝珩一邊走,一邊回頭,笑盈盈道:“他性子比較急,畢竟那方面的事都很要緊,你們都懂的。”

燕暮寒:“……”

他懷疑祝珩是在報複他昨晚的誤解。

太醫署裏有分門別類的病例案卷,聖上和宮中各位妃嫔的出診記錄均有記載,祝苑也不例外。

關于祝苑的出診記載很少,主要集中在她懷有身孕後,每隔七日,就有一次太醫署的出診記錄。

祝珩翻着看了看,皺眉:“你找一下蘇氏的孕期出診記錄。”

燕暮寒眨巴着眼睛:“蘇氏?”

“對,就是……”祝珩擡起頭,對上他迷茫的雙眼,無奈失笑,“算了,還是我自己找吧。”

忘了他的小狼崽大字不識一個,一提到讀書學習就頭疼。

祝珩拿出蘇氏的出診記錄,翻出懷有身孕期間的檢查頻次,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果然,是每半月一次。

宮中嫔妃懷孕後,要進行保胎,太醫署會定期複診,确保皇嗣的安穩,正常頻次是時隔半月診斷一次。

祝苑懷孕之後,太醫署出診鳴鳳殿的頻次非常高,不像是在單純的保胎。

這印證了祝珩之前的猜想,太醫署的人早就知道了祝苑身中蠱毒。

祝珩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芒,記載中并未提及和蠱毒相關的事宜,是太醫署的人刻意隐瞞了祝苑的身體狀況,還是蠱毒一事沒有被擺到明面上?

前者是太醫署被人買通,可能性不大,若是後者,那就只可能是德隆帝的授意。

因為不确定結發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所以罔顧對方的性命,不像是懷有深切愛意的夫君能做出來的事情。

但很像是德隆帝會做的事。

祝珩捏緊了書冊,目光落在泛黃紙張的落款上:羅京春。

從祝苑懷孕到生下他,為她看診的太醫都是羅京春。

房門被敲響,太醫署的人提醒道:“殿下,您走錯了,這不是抓藥的地方。”

祝珩記下羅京春的名字,将書冊放回原位。

燕暮寒打開門,一臉冷酷:“怪不得這裏沒有藥,本皇妃還以為南秦窮得連草藥都沒有了,只剩下草包。”

年輕的太醫不敢反駁,垂着頭裝鹌鹑。

笑話,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北域大将軍,被稱為瘋子的人,誰敢得罪?

“我們南秦可不僅僅有草包。”祝珩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眼尾微揚,嬌嗔出聲,“人家這麽漂亮,是花才對。”

燕暮寒被噎得啞口無言,更不必說來找他們的太醫了,滿臉複雜表情。

六皇子真是……寡廉鮮恥!

大庭廣衆之下,當着他的面就開始和男人調情了,怪不得燕暮寒要來找壯陽藥,有這麽個妖精在身邊,哪個能不虛?

以色侍人的兔兒爺,呸,不要臉!

太醫暗自在心裏罵着,面上不顯,快速帶着他們兩個去了抓藥的地方。

大包的壯陽藥已經準備好了,燕暮寒黑着臉接過來,帶着祝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太醫署。

兩人一走,孫信正的人就進了太醫署。

于是上午剛拿完藥,下午在為六皇子和六皇妃接風洗塵的宴席上,燕暮寒就收獲了無數道同情又震驚的目光。

聽到他們要壯陽藥後,太醫署裏的人都是這樣的表情。

祝珩時刻謹記自己的妖妃身份,靠在燕暮寒懷裏,燕暮寒胸膛上有一層薄薄的胸肌,靠起來很舒服。

“好多人看我們呀。”

“……還不是拜你所賜。”燕暮寒磨了磨後槽牙,低下頭,又氣又委屈,“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舉了。”

祝珩無聲地笑笑,修長的指尖端起酒樽,喂到燕暮寒嘴邊:“不氣不氣,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夠了。”

南秦的清酒度數很低,喝起來不醉人,燕暮寒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酒,輕哼了聲:“事情的真相是什麽?”

真相就是他很猛,很行,很能舉!

清酒回甘,燕暮寒舔了舔唇,等着祝珩的誇獎。

“事情的真相啊……”手臂柔若無骨,攀附着燕暮寒的肩膀,當着滿朝官員的面,祝珩貼近燕暮寒的耳朵,笑吟吟道,“當然就是你裏面熱乎乎的,讓我很享受,很舒服。”

燕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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