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給你找回場子了
翌日,季妤偌就出了院。
看着眼前這座豪華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別墅,季妤偌有點理解曾向柔那個高傲無比的公主會甘心做小三了。
賀璟深不僅是長得好看,還是非常有錢的好看,能讓人犧牲一些底線跟原則。
不過有她在,別想。
司機将季妤偌的随身行李拿進屋內,梅姨就讓他回去了,她見季妤偌的膚色還有蒼白,連忙說道:“太太,你先上樓休息下吧,我待會兒将你的東西拿上去。”
季妤偌烏黑的眼睛透着幾分茫然,聲線軟糯地開口:“我不知道房間。”
梅姨:“樓梯上去第三間。”
季妤偌揚起一絲淡笑,“好,我知道了。”
她現在最關心的便是睡哪兒,雖然說跟賀璟深是夫妻,可她忘記了啊,要讓她跟個完全不熟的男人睡一張床,想想就自閉。
季妤偌上了二樓,就迫不及待地進了梅姨所指的房間,大致環顧了下,沒有什麽男人生活過的痕跡。
她又去了衣帽間跟浴室,全是女性用品。
真是天助她也。
這下子不必愁最苦惱的問題了。
季妤偌倒在柔軟的床上,身心都放松了下來。
只是很快她又想到,她在樂什麽?
現在的情況擺明了是賀璟深心裏藏着白月光,不想跟她同床共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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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被氣到。
白月光換做是別人也就算了,她絕對成全他們,放自己自由。
可那個人是曾向柔,搶別人東西還倒打一耙的劫匪,忍不了。
季妤偌休憩了片刻,大概對未來有了簡單的規劃。
既然賀璟深占着她老公的頭銜,那麽曾向柔就別想染指半分。
沒一會兒她便起身去衣帽間拿了居家服去洗澡,在醫院躺了這麽久,總感覺身上殘留着一股消毒水氣息。
燈光将偌大的鏡面照得通透,季妤偌看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蛋,眼眸陷入了沉思,就像不過睡了一覺,結果醒來已經過去七年了。
人對陌生的環境總有一種恐慌感,此刻的季妤偌也不例外,好在她天生适應力強。
季妤偌從小就長得好看,現在的她自然越發璀璨動人,五官精致嬌豔,身段袅娜多姿。
人都是視覺動作,季妤偌就不信賀璟深能對她一直免疫。
**
季妤偌用了幾天,大致了解了目前的處境。
她跟賀璟深結婚兩年了,據說是賀璟深的爺爺賀興業很喜歡她,拍案決定的婚姻。
她自己開了一家茶葉店,就是因為這家茶葉店跟賀興業結緣,成了忘年交。
用別人的話講,就是她使勁手段巴結賀興業,接近賀璟深,死皮賴臉成了賀太太。
笑死了,她竟然還是鈕祜祿菜。
這天晚上,季妤偌剛坐到餐桌上準備吃飯,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因為手機是新的,所以沒保存任何號碼。
她接起來才知道是葉瑾瑤。
聽見熟悉的聲音,季妤偌周遭的氣場立刻冷了幾度。
葉瑾瑤是告訴她曾國邦的生日快到了,那天讓她準時出席。
“我出車禍剛醒,你作為母親都不關心兩句?”季妤偌的聲線偏冷漠,但又像夾雜着絲絲不甘心。
葉瑾瑤頓了幾秒,才出聲道:“你怎麽樣?”
幹澀的眼眶仿佛有什麽東西醞釀,季妤偌的腦袋往上仰了仰,平靜地說道:“時間地址發給我。”
說完她就挂掉了電話。
因為接了葉瑾瑤的電話,季妤偌的心被負面情緒塞得滿滿當當,随便吃了兩口飯就上了樓。
靜谧昏暗的房間,季妤偌用手背蓋住眼睛,此刻她倒希望這場車禍将她撞得記憶全失才好,不必記得那些不堪。
她的親生媽媽給為了去給人家當後媽,拿她當墊腳石。
想想也是諷刺。
可能是真被傷到了腦袋,這些天季妤偌還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躺着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她是被一種饑餓感給弄醒的,晚上随便扒拉了幾口,半夜餓了。
季妤偌躺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屈服于饑餓感之下,起身去找食物解決五髒廟的問題。
梅姨沒有留過夜菜的習慣,季妤偌勉強翻出一個還未開封的吐司,剛放進面包機裏,就聽見後方傳來一聲:“你在幹嘛?”
吓得她整個人彈跳起來。
季妤偌轉過身,就看見樓梯口那抹筆挺修長的身影,一室清輝落在他的周圍,暈出淡淡的光圈。
剛受過驚的臉頰沒什麽氣色,顯得态度也冷淡了些許:“肚子餓了。”
賀璟深不緊不慢地走入廚房,季妤偌就看着他動作娴熟地燒水下面,然後聽見他磁性的嗓音響起:“出去坐着。”
季妤偌看了眼幹巴巴的吐司,很自覺地出去了。
等待了片刻,賀璟深端着兩碗面出來,季妤偌的眸色頓時亮了幾度。
吃了幾口,緩解了那股饑餓感,季妤偌才想起來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小時前。”
季妤偌看了眼大廳的鐘擺,現在是淩晨三點。
果然誰的錢都不是大水飄過來的。
季妤偌烏黑的雙眸看向賀璟深,低軟地出聲:“老公,聽說我開銷不大,你賺這麽多錢,不會拿去給別人花吧?”
賀璟深懶散地掀了掀眼皮,“我賺的錢,就有絕對的支配權。”
“可是我們是夫妻啊,這是屬于我們共同的財産。”
“你失憶了,所以不記得,我們在婚前簽過協議書的。”
“內容呢?”季妤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賀璟深目光平靜得不像話,說話的語調也很平淡:“就是你我財政自由,各管各的。”
季妤偌:“我看着不像這麽蠢的人。”
這不就是白白送錢給別的女人嗎?她是多想不開簽這種玩意啊。
雖然她也沒想貪他的錢,可是人的占有欲是不允許所有物被別人侵占的。
賀璟深:“明天找出來給你看。”
不想看見自己愚蠢的證據。
季妤偌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又問他:“所以你真的賺錢給別的女人花?”
賀璟深瞟她一眼:“再不吃,面就坨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季妤偌的心就像被千萬羽毛撓着般,難受得要命。
**
後半夜因為醒了,直到快五點,季妤偌才又睡了幾個小時。
迷迷糊糊地走下樓,發現賀璟深竟然在家,只不過身旁多了位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
他主動向季妤偌示意:“太太,我是賀總的特助,應崇。”
“你好。”
應崇将一張邀請函遞給賀璟深,說道:“這是曾董壽宴的邀請函,時間是一周後。”
季妤偌正準備前往餐廳的步伐微頓,就聽見賀璟深對應崇說道:“你回複曾董那邊,我會準時出席。”
“好的。”
“沒事你就先回公司吧。”
應崇又跟季妤偌說道:“太太,我先走了。”
“好。”
季妤偌調轉方向,從善如流地坐到賀璟深的身旁,“你要去曾國邦的生日宴?”
賀璟深微微側過臉頰,幽深的眉眼有幾分嚴肅:“在我面前就算了,南城沒幾個人敢直呼曾國邦這個名字。”
季妤偌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但也知道賀璟深的話不假,曾向柔這個公主的名號底氣就是背後的曾國邦,曾國邦只跟前妻育有這麽一個女兒,就算葉瑾瑤嫁給曾國邦時才三十幾歲,兩人也沒再生孩子,足以見得曾國邦對曾向柔這個獨生女的重視。
安靜了幾秒,賀璟深再次開口的聲音已經溫和了許多:“今年曾董五十歲,所以規格比較隆重,邀請了南城大部分名流。”
季妤偌卻覺得生日宴事小,給曾向柔接風洗塵才是真。
思及此,她忍不住看向賀璟深,頓時後悔答應葉瑾瑤去了。
賀璟深:“我已經讓人趕制你當天要穿的衣服,一周的時間應該來得及。”
“你怎麽我……”季妤偌說到一半就停住了,他自然知道她跟曾家的關系。
她的神态恹恹,已經能夠預見一周後的修羅場了。
**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南城最豪華的酒店門口豪車絡繹不絕,璀璨的燈火将這片區域映照得宛若白晝。
季妤偌快出門的時候,接到賀璟深的電話,告訴她公司還有點事,不能回家接她,讓司機先送她過去。
她今天的禮服還算低調,黑色露肩款,長發松散地挽在腦後,只佩戴了一條簡單的項鏈,但架不住她的底子好,膚白如雪,容顏絕色。
所以她一踏入會場,就引得各方騷動不停。
“聽說季妤偌失憶了,可真是時候。”
“擺明了是她慣常會耍的陰損手段,知道向柔要回來了,連撞車失憶這種狗血爛梗也用。”
“沒有過人的手腕,她當初能嫁給賀璟深?”
“狠還是她狠,自殘挽留。”
“可她挽留得住嗎?沒見她孤身一人進來的嗎?賀璟深也收到了邀請函的,以前這種場合他們還是會扮演一下恩愛的,現在……”
旁邊幾道奚落的聲音根本不加掩飾,不說她們在給曾向柔遞投名狀都不行。
季妤偌面不改色,姿态依然高貴優雅,她走向今天的壽星公,中規中矩地說了句賀詞。
曾國邦對她的态度還算和善,問她賀璟深怎麽沒一起過來?
季妤偌将賀璟深的原話轉達了,曾國邦又簡單寒暄了兩句,便被其他朋友給叫走了。
葉瑾瑤想跟她說話,季妤偌已經轉過身了。
她并不怎麽喜歡這種浮華喧嚣的場所,願意出現在這種大概是帶了股自虐的傾向。
想看看如今的曾太太過得有多好,也看看那個被衆星捧月的曾小姐有多耀眼。
只不過季妤偌環顧了一圈,也沒見曾向柔的身影。
就在這時,她的眼睛被一雙柔嫩的手給捂住了,短暫的愣怔後,季妤偌的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大明星,不是說有通告來不了嗎?”
“想給你驚喜啊,免得你被這群小妖精吃幹抹淨。”
“真的好驚喜呢。”季妤偌配合着笑道。
“你說是不是來一頂皇冠,就可以給曾公主加冕了啊?”施幼菱看着今天宴會的規格,語氣有些不屑。
這場打着曾國邦生日名號的宴會,請的更多的卻是曾向柔同齡段的人,目的不言而喻。
“誰說不是呢?”
就算曾家近些年有走下坡路的趨勢,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不給曾國邦一個面子?
季妤偌跟施幼菱閑聊了一會兒,就聽見會場裏響起一陣明顯不同的動靜。
她微微擡眸,便看見了大門口被衆人簇擁着的曾向柔,一襲白色羽毛抹胸拖曳長裙,慵懶随意但又不失雅致的盤發将她襯托得美麗精致。
還真是應了那句“衆星捧月”啊。
季妤偌興致缺缺,剛要轉開視線,餘光就瞥見了曾向柔身後的那抹高挺身影。
好家夥,是她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臉蛋變瘦了,所以賀璟深要用這種方式打腫她的臉嗎?
說什麽公司有事要晚點過來,讓她自己先來。
結果他呢?跟曾向柔一前一後出現在會場??她看他是抓準了時機會見他的白月光吧?怎麽不幹脆摟着她一起出現啊??
“我就說吧,季妤偌今天這個小醜當定了。”
“她要自取其辱,活該。”
那些讨人厭的聲音又在季妤偌的耳邊響起,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的她比嚼舌根的那幾個人高出了大半個頭,她們微微瑟縮了下,又裝腔作勢道:“看什麽看?”
季妤偌兩端的唇角緩緩地勾起,“心情不好,想打人出氣。”
話音剛落,那幾個人就落荒而逃了。
就這?她長得柔柔弱弱,跟顆誰都能欺負的小白菜似的,是會打人的人嗎?
季妤偌再次看向門口時,賀璟深已經朝着她這個位置走來了,連曾向柔伸手叫他都沒停留半步。
大家的焦點都在他們兩個身上,這一瞬間,衆人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
施幼菱輕拉季妤偌的裙子,激動地說道:“哇哦……我表哥真英俊,給你找回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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