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一見鐘情
“比如什麽別的要求?”施幼菱繼續窮追猛打。
偏偏這個時候, 不會看眼色的服務員過來給他們上茶了。
而且那眼神還時不時在司承逸身上掃過,是沒看過坐輪椅的男人還是沒見過坐輪椅的帥男人啊?工作之餘還如此大膽。
于是施幼菱好聽的聲音一字一頓溢出:“是不是想跟我上床?”
那服務員倒茶的手微顫,潑了些許在司承逸的身上, 還想試圖給他擦。
好家夥, 她還矜持着沒碰的人,還能給她捷足先登了?
施幼菱氣鼓鼓地站起來, 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服務員,冷聲說道:“不想我投訴你的話, 就別再出現了。”
服務員倒也不怕, 故作驚訝地開口:“啊, 你是施幼菱?”
媽的, 婊裏婊氣,這是明晃晃地威脅她嗎?以為她怕?
不過還未等施幼菱開口, 司承逸先拿起了茶杯,一個順手全部倒在那個服務員的身上,只聽一聲尖銳的“啊”響徹在空曠的餐廳。
司承逸的臉上未見絲毫波動, 薄唇輕啓,嗓音極冷:“滾開。”
他的保镖适時地出現, 很快礙眼的人消失了, 施幼菱雙手交叉置于胸前, 說着風涼話:“你是不是太沒紳士風度了?”
司承逸輕擡深眸, “你不喜歡?”
媽的太喜歡了, 就喜歡這種決絕的男人。
施幼菱看了眼司承逸身上明顯深了幾度的水漬, 總覺得他難受得很, 問道:“你要換衣服嗎?”
“算了。”司承逸一邊輕描淡寫地說着,一邊卻還拿着幹毛巾擦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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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擦。”施幼菱試探性地問道。
司承逸将幹毛巾遞給她,施幼菱笑着接過, 緊接着半蹲在他面前,認真地擦拭起來。
司承逸微微垂眸,就見到了一張驚豔絕塵的臉蛋,極其簡單的妝容,完美地點綴了她的璀璨容顏,更絕的是她由內而發的自信,嚣張又迷人。
濃翹的眼睫輕輕地眨動,雖努力掩飾,可少女般的嬌羞還是洩露了些許。
司承逸勾起施幼菱的下巴,漂亮的雙眸很坦蕩,毫無陰霾,他盯着看了片刻,平淡地出聲:“你明知道我想幹嘛,不怕?”
“我不知道你想幹嘛啊,你又沒說過。”
連說謊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司承逸極淡地笑了下:“不是問我想不想跟你上床嗎?”
“那你想不想?”施幼菱嫣紅的嘴唇往上勾了勾,語氣裏全是篤定。
司承逸的腦袋往前傾了下,施幼菱以為他情難自制想吻自己的時候,他卻停住了,兩人的嘴唇幾乎是貼着的狀态,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微重的呼吸,司承逸的聲音卻像沒有什麽波動,淡淡地說道:“說了主動的女孩子容易吃虧,坐回去。”
什麽鬼嘛,有被侮辱到。
是她長得不夠好看?還是她的身材不夠誘惑?
施幼菱氣鼓鼓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後連個眼神都不往司承逸那邊瞟,顯得她上趕着多廉價似的。
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是他高攀不起的程度了,旁邊游來游去的魚都比他可愛。
司承逸:“我傷了腿,有些事是有心而力不足。”
施幼菱驀地看向他,很是震驚。
在她所知的範圍內,即使是傷了腿,可是應該是不影響那方面的功能才是,該不會是他受傷的同時,連那塊區域也傷到了吧?
司承逸的臉上并沒有過多的情緒表露,只是淡淡地陳述着自己的情況:“所以我就算想,也做不到,你明白嗎?”
“你看過醫生嗎?”施幼菱擔憂地問道,這畢竟關系着男人的顏面,他曾經是多麽驕傲肆意的天之驕子,現在不僅不良于行,還傷了這方面,聽着就讓人唏噓難受。
“看過,醫生除了讓我別太悲觀,拿不出實際性解決的治療方法。”
“其實醫生說得沒錯,凡事不能太悲觀。”施幼菱清澈的雙眸努力地說服着他,企圖讓他重拾信心。
司承逸笑了笑:“我沒事的,習慣了,你會介意嗎?”
“不會。”施幼菱想也沒想就回道,又意識到自己剛才急迫的表現,臉蛋上終究有一絲羞赧,低聲說道:“你別介意我剛才那樣,我是以為你圖……”
“不會,我知道既簽你做代言人,又幫你拿下女主角的,沒有什麽目的你肯定不信,我是挺喜歡你的,所以在能力範圍想幫你達成願望。”
“我們總共也沒見過幾面,你怎麽就喜歡我了?”
司承逸卻是反問:“那你呢?”
“我有說喜歡你嗎?”
“你不喜歡我,就想跟我上床,那喜歡我的話,你會是什麽表現?”司承逸的口吻透着半玩笑般的輕松,卻是讓施幼菱氣着了,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剛才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會是什麽表現?還指望看見她跪下來膜拜的表現嗎?
施幼菱斂了斂情緒,勾唇淺笑:“你別想帶跑我,還沒回答問題呢。”
“一見鐘情。”
我信你個鬼。
司承逸:“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
“你說出這句話,真的沒什麽說服力。”
“以後就知道了。”
菜很快上來了,施幼菱注意到司承逸幾乎不碰筷子,不免想到他曾經遭受迫害的經歷,不碰安全範圍內的東西成了他的身體本能了吧?
“有機會,我做飯給你吃吧?”施幼菱說。
“你會?”
施幼菱被噎了下,“等我學會了。為了你,我肯定會好好專研廚藝。”
“沒必要。”司承逸淺淡地笑了下,“有這功夫你不如陪我。”
施幼菱托着下巴,笑得眉眼彎彎:“陪你幹嘛?純聊天?”
“過來。”
“不過去。”
司承逸又說了一遍:“過來。”
施幼菱這次倒沒回嗆過去,而是站起身,緩慢地走到他面前,唇邊的笑意很明顯,“要幹嘛?”
“蹲下來一點。”
施幼菱又乖乖地半蹲,兩人幾乎是持平的程度,司承逸輕攆她的下巴,俯首含住那兩瓣誘人的紅唇。
施幼菱的唇角勾得更明顯了,雙手松垮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啓雙唇,勾着他進來纏綿吸|吮。
彼此的呼吸交融,探索着這片對于他們而言還算陌生的領域。
半晌過後,這個稱不上激烈,卻又飽含着濃情的熱吻才算是結束。
除了演戲需要,這算是施幼菱的初吻,多少帶了點不同的意義,她的雙眸氤氲着水霧,望着司承逸,低聲說道:“陪你做這種事?”
“行不行?”
“看心情咯。”
司承逸的薄唇溢出低笑:“接下來進組就忙起來了,有空了給我打電話。”
“你随傳随叫?”
“是。”
“司先生平時都這麽閑的?”
“放心,對于你那些小要求,這麽閑的我都能辦到。”
施幼菱起身坐回位置上,舉杯向他致敬:“那我就先謝謝司先生了。”
**
翌日早上十點。
司承逸的特助将賀璟深跟季妤偌送到機場,還将司承逸的保證原話帶到:“對于這次的意外,司先生深表歉意,今後絕對不會再讓司家的人傷到賀太太半分。”
賀璟深:“麻煩司先生了。”
“施小姐昨晚跟司先生吃夜宵到很晚,兩人一見如故,暢談通宵,此刻正在酒店休息,二位可以放心。”
季妤偌聽着怎麽這麽奇怪:“暢談通宵?”
“是的。只是聊天而已。”像是看出了季妤偌的想法,特助又強調了一遍。
“哦。”再問下去就顯得沒禮貌了,季妤偌點到為止。
司承逸安排了自己的私人飛機送他們,坐在飛機上,季妤偌才将自己的疑問問出口:“司承逸在搞什麽?”
“不是正合你心意嗎?”
話是沒錯,她倒不是反對施幼菱跟他有點什麽,只不過不希望施幼菱太沖動而已。
可是司承逸在想什麽?純聊天?這男人是柳下惠轉世嗎?
賀璟深:“睡一會兒?昨晚都沒怎麽睡。”
“好。”季妤偌沒拒絕男人的獻殷勤,任他給自己調節好位置,将薄毯蓋在身上,然後關上了燈。
賀璟深側目看着季妤偌的睡眼,這一刻才有點真實的感覺,她恢複記憶了,雖然還不算徹底原諒他過去的行為,但起碼沒排斥他的靠近。
他知道爺爺當年瞞着他真相,是不希望他被那些仇恨蒙蔽雙眼,他父母的悲劇已經鑄成,賀興業不希望他迷失自我。
但是他無法原諒曾國邦的所作所為,他不介意用任何手段讓他付出代價。
曾國邦并不喜歡他是很顯而易見的,不喜歡他出衆的能力,不喜歡他能輕易影響曾向柔這個寶貝女兒,所以他表面上促成他跟曾向柔,實際上并不打算讓他們有結果。
季妤偌的出現是個契機,但更是意外。
他無趣的人生因為有了季妤偌,開始有了變化,她在無聲無息地影響着他,娶他是賀興業的希望,也是他遵從內心的想法。
或許那時候對她的感情不算濃烈,但是像他自己所說的,對于她成為他一生的伴侶這件事,他是心甘情願的。
季妤偌失憶後,他有克制過,不想趁機占她便宜,以免将來她會後悔。
可是她呢?一次兩次的故意就算了,還越發得逞起來,真當他是聖人?
那次在寧寧的老家,他的內心是存了卑劣念頭的,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她還不懂收斂,那就怨不得他了。
很顯然,會懂收斂就不是季妤偌了,于是他就心安理得地遵從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有了肌膚之親這層關系,兩人的感情就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
季妤偌對他的依賴日複一日地倍增,賀璟深就這麽放縱着,而這麽做的效果很顯著。
此刻她才會躺在自己身旁睡覺。
季妤偌悠悠轉醒的時候,人已經從飛機上到了車內,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懶地開口:“到南城了?”
“是。”
季妤偌正枕在賀璟深的腿上,意識到這點後,她驀地起身,将蓋在身上的薄毯取下,低聲說道:“你抱我下飛機的?”
“你難道希望別人抱你?”
“你可以叫醒我。”
“舍不得。”
“別以為說點甜言蜜語,我就輕易原諒你了。”
賀璟深委屈地開口:“沒指望。”
話音剛落他又咳了起來。
季妤偌:“……”是不是故意的?怎麽每次咳嗽的時機都這麽好?
咳了一會兒,賀璟深沙啞地說道:“我沒想用苦肉計,只是憋了很久了,實在沒忍住。”
狗男人很有心機,話都被他講了,而且還挑起了她的恻隐之心。
季妤偌別扭地開口:“你最好快點好,免得将病氣過給我。”
“只要你回來了,我這小毛病很快能好。”
季妤偌撇開臉蛋,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動搖。
**
梅姨見到他們一起回來,別提有多開心了,她在這個家裏待了這麽久,怎麽會看不出上次季妤偌離家時的異常,好在沒像那次一樣。
小夫妻倆現在雖然氣氛不對,但那點小別扭等同于情趣了。
季妤偌的日常必需品都被搬去了主卧,既然這次要住自己的房間,不可避免要将那些東西搬回來。
進了主卧,太容易想起他們倆在這房間發生的一切,那些厮|混的旖|旎畫面驀地席卷而來。
賀璟深站在季妤偌的身後,忍不住伸出雙臂虛摟在她的腰間,沉啞的嗓音透着幾分不甘心:“你只是暫時搬離主卧,将一部分必需品拿回去就行了。”
季妤偌輕嗤了下:“這些的東西,我平時都用得着。”
賀璟深輕咬她的耳垂,磁性的聲音帶着絲絲蠱惑:“需要把我的襯衫也借你一用嗎?”
季妤偌這邊的耳垂很容易就紅了,不僅是被他咬的,還有她之前的舉動,上次跟他通話,還沾沾自喜地跟他說了穿着他衣服才勉強入睡的事情。
季妤偌拍掉賀璟深的手,平淡地開口:“用不着。”
“那行,要是需要,也就幾步路的距離,可以過來拿。”賀璟深很大方地說道。
季妤偌:“……”有被狠狠地氣到。
不争饅頭争口氣,她偏不信了,沒有他的襯衫,她還能失眠不成?
将東西都搬回來後,季妤偌反倒覺得自己的房間陌生了,明明離開也不算久。
十點鐘。
躺在睡了兩年的床上,季妤偌卻是睡意全無,即便強迫着閉上眼睛,意識卻是清醒無比。
一定是在飛機上睡了太久的緣故,絕對不是在這間沒有賀璟深氣息的房間裏,沒有穿他的衣服所致。
她并不是這樣變态的女子。
放在枕頭旁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下,季妤偌拿過來看了眼。
【老公:小可愛睡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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