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馬車裏趙聿慵懶的靠着車壁,琥珀色的眼睛始終低垂着,嘴角一直挽着一朵笑意。

璃芗正納悶他怎地突然這般安靜,轉首順着他下垂的視線望去,臉色變了……自己還拉着他的手呢。

“啪”

眼看着自己的手被扔了開去,趙聿心中着實失落了一把。手又要追着拉上去時猛然發現周身一股寒氣,那伸出去的手便硬生生的轉了個方向去抓一旁小幾上的茶壺。

從臨江樓到百合園不過是幾條街的距離,等馬車停下的時候趙聿卻覺得這一路長的他快凍僵了。偷瞄了一眼臉色還是很冷的璃兒,心中一聲哀嘆,合着這妮子還能拿身上的寒毒這般作用……嗯……怎的現在這麽不可愛呢。

百合園與大多數的青樓差不多,并不像芙蓉簟一樣,一眼瞧去只以為是大戶人家。百合園布置極盡奢華,彌漫着十分濃郁的脂粉香,一下就能叫人知道,這裏是溫柔鄉燒金窟。

此刻正是園子閉門謝客的時候,守門的幾個夥計直勾勾的瞧着此刻俏生生的站在大門口的姑娘,心裏一陣一陣的癢癢。

姑娘的面容雖然大多被絞紗遮住了,一雙靈動的眸子就如那上好的黑曜石一般,确實吸引人的緊。這樣的姑娘要是來咱們園子裏,指不定便是頭牌!

注意到趙聿的眉頭越鎖越緊,璃芗只怕他又要如方才在秦府一樣出手。傷不傷人她其實并無所謂,只是今日是有事來商量的,自然不好一上來就惹事。

“煩請告知你們老板,就說芙蓉簟掌事登門拜訪有事相商。”

見那些守門的還一副傻愣愣的樣子,趙聿忍無可忍,袖子一甩,一股勁風掃了上去。

“還不快去!”聲音,冷的如冬日的冰被打破一般。

不一會百合園的掌事便出來了。就如大多數的青樓的掌事一樣,多年前也是樓裏的姑娘,多年後攢夠了銀子便做了掌事。

日夜颠倒的生活,樓裏的姑娘雖然平日裏吃穿用度都是好的,但到底老的要快些,所以百合樓的掌事雖細細的施了粉掩飾了,仍舊蓋不住歲月在她眼角唇邊留下的痕跡。

璃芗注意到她有一張很溫婉的臉卻有一雙很堅定的眼睛。那雙眼睛在看到所謂的芙蓉簟掌事是自己的時候很明顯的溢滿了詫異。她與如沫是認識的。

“芙蓉簟掌事?”就如所有做掌事的人一樣,她的笑容無懈可擊,既親切又疏遠。

Advertisement

“你好。”

“請進來說話吧。”

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呆的久了,識人的眼神便總練得了幾分。眼前的這對男女身上從容的氣度不是小戶人家能模仿來的,是與生俱來的。她很有禮的将璃芗他們迎了進去。

百合園議事廳倒并不如外間一般的奢華,反倒叫人覺得像是,讀書人家的書房!

“不知該怎麽稱呼掌事?”

“蔽姓廖,園子裏的姑娘都叫我薔姨。”

“廖掌事。”

“公子,姑娘,你們如何稱呼?”

“璃芗。”眼見趙聿一副事不關己莫要煩我的表情,她嘴角抽了抽,真不該帶着他,“他姓趙。”

趁着丫鬟上來奉茶,廖薔仔細打量了一下,确信自己不曾在涼州城中見過他們。

“璃姑娘,趙公子。恕奴家眼笨,似乎并未在芙蓉簟中見過二位。”

“我們昨日才到的涼州。從前的确并未與廖掌事有過接觸。”

擱下手中方才丫鬟上的茶,璃芗輕笑:“原該與如姨一起來拜訪的。只是昨日如姨方到今日便忙的抽不開身了才叫我們來的。”

輕抿一口杯中上好的普洱,廖薔緩道:“方才姑娘說有事相商,卻不知是何事?”

“好事。”

廖薔一瞬不瞬的與璃芗對視片刻方笑道:“怎樣的好事?”

“能叫咱們都博得許多名聲和錢財的好事。只是,不知道廖掌事敢不敢做?”

廖薔端起茶杯靜靜的慢慢的品着杯子裏的醇香普洱,既不作聲也不瞧他們。

璃芗卻認真的研究起挂在她對面牆上的一幅畫,畫被裱的很精致,不沾半絲塵埃,裱框的木材已經被人磨得锃亮。

畫的是一朵雨中盛開的薔薇,色澤鮮紅如血。雖下着雨卻不能折了它半分姿态,是朵要強的薔薇呢。落款是靜齋書生。

璃芗略一思索,嘴角便挽了一抹自信的笑意。趙聿順着她瞧過去,只覺得那不過是一副畫的不錯的畫。

轉首瞥見那什麽廖掌事仍舊只是喝茶不說話,趙聿的心情便很不好起來。哼!什麽人這般托大!他是個冷性子的,這世上他唯一有耐心肯低聲下氣去應付的便是璃芗,其他人他從來不放在眼裏。

在他眼裏,璃兒便如世間珍寶!誰要為難她,自己頭一個不答應!

“璃兒 她茶喝的沒完了。咱們回去了!臨江樓的糕點要冷了!”說罷,拉着她便要走。

廖薔這時卻放下手裏的茶杯,一臉歉意的走過來要拉璃芗的手。

“對不住,璃姑娘。一時想園子裏的事想的叉了神,你莫見怪。”

璃芗不着痕跡的避過她抓過來的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不妨事。廖掌事考慮的如何?”

“這個……璃姑娘只說是好事卻也不曾說到底是何事,我也不好做決定不是。”

“方才說了,你只顧喝茶顯見得沒有聽見。現下你若想知道,自己去芙蓉簟問。”

璃芗被趙聿這樣一頓搶白現下倒反而不好再說什麽。正要告辭被趙聿拉起便走了。

百合園出來便直接進了馬車,趙聿含了怒氣的對着車夫吩咐說回芙蓉簟。

璃芗見他也不跟自己說話,只是一個人一身的怒氣絲絲的彌漫出來,惹得趕車的馬夫拉缰繩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她便有些摸不着頭腦。

“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這麽大的怒氣?”

半晌見他不回答,璃芗便伸手要給自己倒茶,趙聿卻先一步給她倒了。

瞧他分明壓着怒氣,卻還是那般溫柔的給自己倒水,璃芗本來要一腳将臭着一張臉的他踹下去的想法便被壓了下去。

“到底怎麽啦?”

勉力壓着自己要踹他的沖動,伸手推了一下一旁僵硬的跟石頭似的趙聿,璃芗柔了十分的語氣輕聲問他,那聲音,她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的。

果然,石頭軟了下來,悶聲道:“多大的事兒,也值得你這樣自己過去說。叫如沫跟她說不是一樣麽。平白的瞧着她給你端架子!”

“啊……就為這事?”

“這事兒還不夠?”

“這叫事兒麽?”馬車這時停了下來,芙蓉簟到了。

璃芗出其不意的狠狠的将趙聿一腳踹了下去,還覺得自己一早就該将他踹下去的。折騰半天就為這莫名其妙的理由?

也不理傻站在一邊正在琢磨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她的趙聿,璃芗徑直走了進去并吩咐門房說等如沫忙完了去她房裏。

趙聿仍在思量着自己突然被踹的緣故,忽然發現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站在大門口了,頓時讪讪的摸了一把鼻子直接往璃芗的屋子那邊飛了過去。

正要進屋感到一股掌風直掃過來,趙聿忙轉身讓了開去,定睛一瞧卻是璃芗!

“璃兒……怎麽啦?”

“不許進來!”

“為什麽?”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是哪裏得罪了她,趙聿的心此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璃芗睨了他一眼。

“我想吃臨江樓熱乎乎的芙蓉糕,你重去給我買來!”說罷将門“砰”的一聲關了上去。

芙蓉糕?熱乎乎的?芙蓉簟到臨江樓可有些距離呢,要熱乎乎的,那他豈不是得剛出鍋就買了一路輕功不停的飛回來?

看着面前緊閉的房門,趙聿只得無奈的轉身離開往臨江樓去。沒辦法,璃兒要吃熱乎乎的呢!

他剛走如沫便去了璃芗的房裏,待他捧着熱乎乎的芙蓉糕回來時,如沫又正要離開。撞見額頭略有薄汗懷裏揣着芙蓉糕一臉笑意進來的趙聿,她忍俊不禁。

方才他們的對話她正巧在樓下,聽得清楚。閣主有意為難,他卻一心一意的去辦了。世人稱道的逸公子若是讓人瞧見這幅模樣,怕是要吓壞不少人了。

轉念想到方才閣主吩咐自己辦的事,不由得暗笑,他到底是怎麽得罪閣主了,要被閣主那般戲弄?自己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可是提醒了便沒有好戲看了,還是不提醒了吧。

于是,如沫只是跟趙聿見了禮便偷笑着出去了。

趙聿一臉燦笑的跨進屋裏:“璃兒,你的芙蓉糕!”

“嗯……”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