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耍賴

在丞相府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翌日清晨，皇甫雲铮便帶着陵秋起身回宮，到了宮中，他換了衣裳先去上早朝，而陵秋則回秋水殿。

剛走進殿中，便看到眼前白影閃過，接着懷中一重，陵秋低下頭看去，只見小皮蛋眨着無辜的雙眼，正看着自己。

“想我了嗎？”抿唇微笑，陵秋抱着小皮蛋在床上坐下，他伸手摸了摸它柔軟的皮毛，看來這陣子小皮蛋被照顧的是越來越好了，這皮毛摸起來多舒服。

小皮蛋似是聽懂了他的話，在他的懷中扭來扭去，時不時地伸出小舌頭舔舔他的臉，咧開嘴傻笑着。

看着小皮蛋一副粘人的樣子，陵秋忍不住笑出聲來，若是讓雲铮看到，估計又要和小皮蛋打起來了，他也真是，那麽大一個人了，居然還吃一只狐貍的醋。

但是這種被在意的感覺，讓陵秋很是受用，這讓他知道，自己在皇甫雲铮的心中是有分量的，他會為了自己吃醋，會把他捧在心尖上。

與此同時，皇甫雲铮下了早朝，回到禦書房中處理事務，忽然封揚從門外進來，低聲禀告了幾句。

眯起眼睛，他冷哼一聲，“知道了，下去吧。”

他險些忘了，杜怡等人是被解決了，但還有一個蠻夷，他們虎視眈眈地呆在邊境之外，若不及時鏟除，日後也定是禍患。

只是這胡烈還算有點腦子，知道現在主動起兵攻打東蒼國，對他們自己來說有害無益，不過皇甫雲铮便沒有這麽多後顧之憂了，他既然重生了一世，自然不會手軟。

因此他決定親自率兵攻打蠻夷，早一日除去他們，也算早一日解心頭之恨，了卻一樁心事。不過打仗并非兒戲，還需多加商議才是。

細細斟酌之後，皇甫雲铮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折，腦中卻滿是幾月前胡烈來訪，對自家皇後那觊觎的眼神，輕嗤一聲，他趕走腦中雜七雜八的思緒，專心看折子。

一個時辰後，皇甫雲铮伸了個懶腰，将桌上的奏折推到一邊，伸手揉了揉疲憊的眉心，站起身往外走去，“皇後在做什麽？”

“回皇上，皇後正在秋水殿中歇息。”文清低聲回答，眼見着自家皇上轉身快步離開，他低着頭，唇角含笑。皇上和皇後如此恩愛，世間難有，如此甚好。

到了秋水殿中，無意外地看到陵秋正在和小皮蛋玩耍，瞥了一眼窩在心愛之人懷中的白狐貍，皇甫雲铮無視了它，走過去摟住陵秋，道：“怎麽又在和它玩，也不怕沾了一身的毛。”

陵秋聞言輕輕搖頭，放開小皮蛋讓它自己去玩，随即來到桌邊，聽皇甫雲铮說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情，說着說着，兩人便談到了胡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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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此事？”陵秋驚訝道，沒想到胡烈竟還打着他東蒼國的主意，不過好在他們發現的早，一切來得及準備。

“不錯。”皇甫雲铮起身，将殿門關上，接着壓低聲音，将心中想法盡數告知。他等這一仗等了太久，為的便是報上一世之仇，若不滅了蠻夷，他重生還有什麽意義？

況且胡烈還緊盯着他的皇後，更是讓他憤懑不已，總之，他會讓他知道，這天下是他皇甫雲铮的，陵秋也是他的，誰也別想搶！

“雲铮，我支持你。”伸手握住皇甫雲铮寬大的手掌，将自己手心的溫度傳遞過去，他能做的，便是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無論他要做什麽，他都站在他那邊。

皇甫雲铮沒有說話，他伸手摟住陵秋，右手搭在他的背上，心底的感情忽然湧動起來，讓他忍不住低下頭去，想要吻住懷中人的嘴唇。

閉上眼睛，皇甫雲铮忽然感到有什麽濕濕的東西親在自己的嘴上，他猛地瞪大眼睛，只見小皮蛋插在兩人中間，他方才親到的，竟然是……

“臭狐貍！朕要殺了你！”皇甫雲铮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嘴，似要擦掉一層皮，他竟然親了一只狐貍！豈有此理！

陵秋坐在椅子上，忍笑看着一人一狐在屋中你追我趕，此刻的皇甫雲铮完全沒了帝王的威嚴，把整座秋水殿弄得雞飛狗跳。

良久後，皇甫雲铮得意地看着被倒着抓住的小皮蛋，抹了把額上的汗水，毫不客氣地把它扔了出去。

緊接着，一塊潔淨的手巾覆在他的額頭上，只見陵秋站在身旁，細心地幫他擦拭着汗水，他張開雙臂将他抱住，心中思忖着關于小皮蛋的處置辦法，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的！

他是不是該慶幸小皮蛋只是只狐貍，若他是人的話，指不定就成他情敵了！好在小皮蛋也是個懂得看眼色的家夥，被扔了之後立刻逃得遠遠的，避免了又一次人狐大戰。

幾日之後，皇甫雲铮帶着陵秋來到軍營視察，坐在馬車上，很快便到達了軍營外頭，他牽着身旁人的手下車，徒步往裏走去。

此刻的商良将軍正在操練士兵，因此還未走近便能聽到響亮的聲音，站在遠處，皇甫雲铮看着整齊劃一的士兵，滿意地點點頭。

待操練結束之後，兩人一同來到一間屋中，待商良、陳怆等人到齊後，皇甫雲铮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待他說完之後，商良恭敬道：“皇上，臣等以為如今攻打胡族，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如今胡王正在休養生息，若是趁此機會攻打，必當事半功倍。”

“朕也這麽想。”皇甫雲铮點頭道，現在胡族還未換位繼承，算是一個動蕩的階段，若是等胡烈繼承了王位再攻打，那麽必将比現在穩固，攻打的難度自然也會增大。

正是因為胡烈還未繼承王位，趁現在攻打，說不定不需要他們動手，他們自己便會引起內讧，争奪王位，如此一來反而為他們的攻打提供便利，即使不是如此，他皇甫雲铮也有把握将胡族一舉奪下。

他等了整整兩世，上一世眼睜睜看着胡族侵占了自己的國家，試問這仇怎能不報？略加思索，他便和商良、陳怆開始商議起關于出兵的事宜，畢竟胡族所在的地理位置是沙漠，與東蒼國的水土富饒完全不同，攻打還需謹慎。

一旁站着的陵秋從頭至尾沒有插話，待他們商議完後，他也将心中的思緒整理清楚。坐在回程的馬車上，他抿了抿唇，伸手揪住皇甫雲铮的衣袖。

“怎麽了？”不解地轉頭看他，皇甫雲铮問道。

“雲铮，我……”說着說着便沉默，片刻之後，陵秋擡起頭來，眸中多了一分堅定，“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他知道禦駕親征對于士兵來說是多麽好的鼓勵，也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眼睜睜看着皇甫雲铮前去，而自己則留在宮中漫無止境地等待。

他想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陪着他一起完成這征服的旅程！

“不行。”想也不想便拒絕道，皇甫雲铮握住他的手，眼神溫柔，“你在宮中等着我，戰場上刀劍無眼，若你受了傷，心疼的還不是我。”

“雲铮，你不相信我能保護自己嗎？”陵秋有些受傷，他知道皇甫雲铮是為了他好，但是他還是想和他一起去。

皇甫雲铮見狀，正想再拒絕，卻不忍于陵秋的表情，嘆息聲從口中溢出，他凝神看着他，道：“我明白你能保護自己，但是我害怕別人會傷到你，你明白嗎？”

“那我們比試一場如何？若我能打贏你，你便不得阻擾我，要讓我跟着你一起去，如何？”想了想，陵秋提出這個比較中庸的辦法，對于自己的武功，他還是有些自信的。

見他一臉躍躍欲試，皇甫雲铮也不好再說什麽拒絕的話，回到秋水殿中，兩人各持一把劍，相對而立。

“來吧。”陵秋随手挽了個劍花，朝皇甫雲铮刺去，一開始兩人還在認真地交手，但漸漸的，他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總有種局面都被皇甫雲铮所控制的感覺，無論他刺他哪裏，都能被他很好地避開，他瞪眼，收回劍換了種劍法，順勢刺去。

皇甫雲铮眼神一凜，随即側身避開，他笑眯眯地接近陵秋，一會兒躲開一會兒又湊近他，半晌後他伸手在他的咯吱窩下撓了撓，只聽清脆一聲響，劍身落地。

“皇甫雲铮，你耍賴！”陵秋被他摟着腰，臉色微紅地怒視着他，他怎麽能撓他癢癢！這分明就是在耍賴！

摟着陵秋回到地面上，皇甫雲铮松開手，笑道：“兵不厭詐嘛，陵秋莫非不知？”

“你！”氣得轉身便走，陵秋眼中冒火。

皇甫雲铮見狀覺得似乎玩過頭了，連忙跑過去讨好自家皇後，可別生氣了才是，都怪他，應該讓讓陵秋才是。

抱住陵秋的身子，皇甫雲铮心下喟嘆，思忖片刻後認真道：“陵秋，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必須要聽我安排，不要讓我擔心，可以嗎？”罷了，放他一人在宮中，總歸也是不放心，帶在身邊也好，不讓他上戰場便是了。

“真的？”斜眼看他，陵秋的眸中迸發出一絲光彩。

“君無戲言。”皇甫雲铮鄭重點頭，湊過去在他的額上親了一口，他承認他這輩子是栽在這人身上了，不過，他甘之如饴。

唇角笑容綻放，陵秋嗯了一聲，回摟住皇甫雲铮的腰。